第八百八十五章 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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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说晚上吗？”平安一时愣了，没有反应过来。
    秦烨把书阖上，归回远处才缓缓道：“我以为你今日要睡一天，既然你现在已经醒了，那自然是现在离开。”
    听着秦烨的话，平安再不好说什么，乖乖地去收拾起来。
    不过平安自己的东西本就不多，没一会儿就完毕了。待秦烨从密室里回来的时候，平安只拿着收拾好的包裹在那里等侯秦烨，一副期待受表扬的模样。
    “我现在需要易容，你想看吗？”秦烨开口却说出这么一句话。
    不过平安的注意力却很快转移到了这上面，兴致盎然地问道：“现在吗？”
    “嗯。”秦烨点点头，将自己易容需要的包裹拿了出来，从里面找出一张很像面皮的东西，开始在手里揉搓。
    “这是什么？”平安在一旁看着，耐不住好奇问道。
    “上等的蚕丝，易容用的。”秦烨没有抬头，只顾在那里鼓弄手里的东西。
    平安也不好再打扰秦烨，只安静地看着。虽然动作看起来很简单，但从秦烨脸上凝重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并不是想象中那般，过了快一刻钟的时间，秦烨鼻翼才松了口气，将手里的蚕丝戴在了自己脸上。
    何为神奇，蚕丝敷上脸的一瞬间，整个人便改头换面了，除了一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神采。秦烨却并不满足，又拿了些毛发粘在自己的脸上，原本好好的一个俊秀美男瞬间又化身成为了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叔。不仅如此，秦烨又在自己的脸上做了几道伤疤，也算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秦烨刚刚结束手里的动作，莫桑还有素秋、龙姨也都赶了上来。
    “没想到你的易容之术当真这样神奇。”莫桑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身，多了几分风流，不过眼睛里的敬佩却极为真挚。
    长着大胡子的秦烨轻轻笑了一下，打量了素秋和龙姨一眼道：“麻烦素秋姑娘跟龙姨过来一下，我好依着你们的样子为你们做脸谱。”
    素秋和龙姨客气地向着秦烨点了下头，这才径直向秦烨走去。
    似乎为别人易容更显得轻而易举些，同样的两张蚕丝皮在秦烨的手里就像是被施了法术一般，不过几下的功夫便被制好。
    素秋本就是一个美人坯子自不用多说，龙姨虽然上了年纪，但仔细打量还是能知道龙姨年轻的时候定也是沉鱼落雁之质。为了让两人低调一些，秦烨为两人做的蚕丝脸谱都不过是普通寻常女子的模样，放在人群里并不会有人多瞧上两眼。
    莫桑也在一旁亲自见证了秦烨如何用一双手创造神奇，看完情不自禁鼓起掌，笑着道：“好，现在就启程。”
    很显然，素秋和龙姨怕很少在这殿里行走，所以一群人除却平安与莫桑并肩而行外，都是跟在莫桑后面的，统一低着头，只如寻常奴仆。
    来到一个类似出口的地方，几个在那里守门的侍卫看见莫桑立刻齐刷刷地低下了头，等到莫桑开口说了句什么这才重新将头抬起，又用平安听不懂的本地话语跟莫桑说着。
    “上面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可以马上离开。”莫桑似乎故意在众人面前装作恩爱的模样，温柔地看着平安道。平安适时是当真愣住了，片刻反应过来才赶紧看着莫桑轻轻笑了笑。
    莫桑扶着平安的手，众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乘车离去。
    马车都行了好长一段距离，平安还是没能真正放松下来，手抓着秦烨，捏得紧紧的。
    “我们已经离开了，你不用担心。”秦烨在一旁宽慰着平安道。
    平安看了两人一眼，又将车帘打开，伏在窗口看了许久，总觉得发生的一切很不真实。轻轻将车帘放下，平安鬼使神差般将身旁的秦烨脸上的脸谱撕下，重新看了一眼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人，感叹着说了句：“竟然都是真的。”
    总觉得平安此刻的模样特别可爱，秦烨抚着平安的脸温柔笑着，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睛里却又好似有千言万语一般。
    “你们两个是看不见我在这里吗？”因为素秋和龙姨都在外面驾车，车内只剩下三人，莫桑明显很不悦，忍不住抱怨着说了一句。
    “你还没有唤嫂嫂呢。”秦烨回过头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莫桑却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头都低了下去，半晌后才不服气地从嘴里吐出一句：“你们两个能成亲还多亏了我，怎么也不见我这哥哥嫂嫂跟我道谢呢？”
    平安一下子是真的糊涂了，哥哥嫂嫂是怎么一回事，一张脸只写着慢慢的疑问：“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觉得自己听不懂？”
    秦烨和平安说话的声音自然是温和的：“我之前不是说过成亲过后会告诉你吗？我想说的便是莫桑是我的弟弟，双胞胎弟弟，否则这世界上也不可能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平安懵懂着，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这是电视剧里才会有的场景，怎么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呢？
    “我哥说不清楚，还是我告诉你吧。”莫桑在这个时候忽然开了口。
    秦烨只看着平安微笑，示意平安听莫桑的解答。
    “我和我哥都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我们的娘亲是东海国的人，而父亲却是夜国的一位隐士。成亲那日你看到的两个人分别是我们的姑姑和姑父，讽刺的是我姑父从很早以前就喜欢我们的娘亲，只是后来娘亲私自嫁与了父亲才心怀不甘娶了我们的姑母。”
    “虽然如此，姑父对父亲却是一直心怀怨恨，千方百计想要谋害父亲。娘亲和父亲虽然一直以来都有所防备，但明抢易档暗箭难防，父亲最终还是受了姑父的栽赃，被打入大牢。不久姑父也登上了王位，想要处死父亲，娘亲用自己一死换了父亲一条命。”
    “父亲看似从牢里出来了，其实也只有半条命，而且被姑父下令驱逐出境。父亲原本想要将我们兄弟两人都带走的，可半路遇到姑父的追击，无奈将我遗落，只能将龙姨留下来照顾我，而哥哥则回到了夜国。”
    听完莫桑的回答，平安不禁转头看向秦烨，开口问道：“为何以前我从未听你说过？”
    听到这个问题，秦烨也只能苦笑，回答道：“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父亲回到夜国不足半年的时间就发现自己在大牢里身中剧毒，时日无多，只好将我托付给了我的师父。又担心我心中一直装着仇恨，父亲在离世前替我做了一次催眠，封锁我以前的记忆，重新加了一个我是无父无母故而的记忆，所以在回到这里之前，我是当真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孤儿。”
    一切是真的不可思议，平安一个人静了许久才稍稍消化了一些，开口道：“所以你是回到这里之后有人替你解了催眠，你才恢复了记忆，对吗？”
    “对。”秦烨点了下头，“龙姨也会催眠，所以我们现在也不用继续去西方了，这次是莫桑借口要与你回乡探亲，实际是带龙姨跟我们回夜国，替皇上恢复。”
    “难怪。”平安似乎有些后知后觉，“我总觉得王爷对你很好，原来是因为兄弟的缘故。”说着，忽而想起什么，抬眼看着莫桑问道，“王爷，烨被催眠了，但你并没有，所以从我一开始告诉你有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时候，你应该就知道他是谁了吧？”
    莫桑点头，算是默认：“你不用唤我王爷，叫我的名字莫桑就好。”说完又瘪了瘪唇，有些艰难地道，“太久没有见到我的这位哥哥，和你也认识没多久，这句嫂嫂实在叫不出口。恐怕得再给我一些时日，我才能习惯。”
    平安也忍不住笑起：“不碍事，你现在要唤我嫂嫂，我怕也是不习惯的。”
    “还有……”莫桑叹了口气，“之前有些得罪的地方，只是想要把戏做得更足，见谅。”
    莫桑说的是之前对平安有些轻薄的时候，虽然平安当时确实有些生气，不过现在一切说好，也无意再计较。
    “对了。”记得莫桑之前曾经告诉过自己的计划，现在夜国的危机倒是能够解除了，平安不免有些担忧，遂问道，“你之前说过要夺去王位的事……现在打算如何？”
    不再似之前的温和，莫桑的脸变得严肃起来，眼睛重新染上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冷冽：“计划依旧，等夜国的事情解决了，还要麻烦你们跟我重新回来一趟，父亲和娘亲的仇，非报不可。”
    看着莫桑的模样，平安似乎一下子算是彻底明白了秦烨的父亲为何会替秦烨催眠一事，若秦烨从下被仇恨装满，现在怕也和莫桑一样。想着，平安忍不住转过头打量了秦烨一眼，似乎想要看秦烨是什么反应，可是如莫桑一般，仍旧恨着。
    秦烨并没有莫桑那么多的憎恨，脸色还算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