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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一百七十五章 殊死一搏

女神的超级鳌胥林阳 黑夜的瞳 3747 Aug 6, 2021 6:57:0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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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今日身体抱恙,你们喝吧。”
  应答声从棺材铺传来,有些有气无力,沈柯心下一凛。不过筵席已经开动,他得留下做东,便朝槐青道:“青儿你去看看,冯伯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冯老头,除了整天供奉他那劳什子木偶,还能有啥事?”
  当是在青年挑明心意后,小狐女消化了一晚,也从她那自以为是的师徒单恋中恢复过来。笑骂了冯木匠一句,接过沈柯递来的鸡腿。
  蹦蹦跳跳地去了对街。
  “郁卿兄,贼老儿在狱中还好么?”
  众人分宾主坐定,酒过一巡,沈柯便又问起周鸿文的事来。却是自打太岁出巡之后去过一次太原大狱,一晃又两个多月了。
  “乐呵得紧,毕竟以周老的豁达心性,在哪里都能自得其乐。”
  “他这是要把牢底坐穿,才肯出来?”想到周鸿文张口就是“老夫这个年纪,在哪里栖身又有什么打紧”,以及“心到神知”的古怪话语,沈柯不由得一阵苦笑。
  “外人都觉得他在坐牢,周老却不这么想。”
  吴天养朝梁牧野举杯一祝,随口喝干。
  “这世间,居然有人会对坐牢之事,乐此不疲?”兵主来到沈家别院后,也曾因为叫春使和白莲妖变之事,听沈柯提起过周鸿文,却一直无缘得见。
  此时听吴典史说贼老儿甘愿坐牢,便来了兴趣。
  “是这样,青藤年初那会儿因为遭遇皇商夺寿,随后被巡检司抓到了太原大狱,这才在狱中结识了周老...”
  简单介绍完他和周鸿文交往之事,连同他被贼老儿托去赴宴,遇到夜游神之事也讲了一回。梁牧野方才恍然大悟:
  难怪这青年,能对这太原府发生的诸多怪事波澜不惊。
  原来是小小年纪,就曾见过夜游神这等民俗传说中的冥界使者...在结合他打小在百事巷长大的经历,他能生出如此复杂的性格,便也说得通了。
  见沈柯成长经历清楚,身家清白。
  青莲书院.兵主星目一阵莞尔,暗付道:那他和红鱼...老夫同意这门亲事!
  又聊了一会,梁牧野便笑道:“不过区区六品.著书境的儒生,便能因为红尘仙宗一句冀宁道地气混乱,便在狱中平白守护二十余年...若是得暇,老夫肯定得会会此人。”
  “哈哈,周老若是见到梁老哥,肯定也会一见如故。”
  “喝酒,喝酒!”
  这场酒局,因为有了周鸿文这么一个催化剂,作为东家的沈柯和齐伯牙,便同吴天养几人谈天说地,时间须臾就到了傍晚。
  ..........
  “青藤老弟的筵席,可比那翰林宴还要痛快!”
  临别之际,脸喝得像猴屁股一般的吴天养,珍而重之地同沈柯道别。
  “余下近两个月,我多半还会留在小院;郁卿兄若是没啥要事,随时都能过来喝酒。”送出门来的青年,同样重重拍了拍吴典史肩头,示意他凡事都得等待。
  官场之事,总是风云诡谲。
  许多事**速则不达,既然眼下被架空了,正好能空出时间,想想后路该如何去走。
  “有我青莲书院的令牌守护,应该无人再敢侵扰百事巷。”
  沈柯送别吴天养,正要挽着梁牧野的胳膊回到院中。兵主却是开口了:“既然如此,老夫便也到冀宁道周边逛上一圈,等到小雪临近,再来同你和红鱼碰头。”
  “梁老哥游历之前,不去趟文士巷?”
  知他定是感受到冀宁道周边的地气,愈发古怪,才会兴起这外出游历的心思。见梁牧野言罢,就要踏空而起,沈柯便笑言道。
  “呵,谁家夫子谁去哄!”
  兵主呵了他一回,踏空而起:“想让老夫去做那出头鸟,门都没有...”
  沈柯:“这梁家师徒,就没一个靠谱的。”
  又不是我惹恼的,凭啥得我去哄?
  奈何知道这对师徒的拧巴性格,也只得认栽。好在在过去这半个月里,他不单让青玉坊小厮,给文士巷酒家送去银钱,让酒家给陆学政安排吃食之外。
  又托信使,将他为万妖楼众人点睛后得到的信息,一并告知陆红鱼。
  想必有这些事情作为转圜,那姑娘也不会对自己冷脸相待吧~
  “是了,为师这段时间太忙,一直没问你俩的商道实践情况。”
  回到院中,见闫柏辰和齐晋凑在一块,拿已经步入仙道九品.观星境中期的黄昊开涮,便询问道:“不知当初我给你俩的每人五十两纹银,收获如何?”
  “回夫子,学生用那五十两纹银,将杂务巷的各类摊贩梳理了一番,还找人兑换了一枚参加万妖楼【人赌场次】的手牌。”
  齐晋立刻抱拳回应。
  闫二公子却是大喇喇往吊椅内一坐:“万妖楼【地赌场次】的手牌,压根不用花钱,我闫府要多少有多少。不过学生,却是用那五十两纹银,买了时萃楼一成经营权,外加郑氏票号一条商道...”
  平平无奇的炫富,再加上一些高维碾压。
  “......”
  沈柯一阵无语。
  不过听得闫柏辰所说,他这关乎时萃楼、以及郑氏票号的投资,当真只用了那五十两纹银,他便也没横加呵斥。温言点评道:“阿晋能想到用五十两纹银,捋顺杂务巷经营结构,算是摸到了资源整合的门槛。”
  “至于买到【人赌场次】手牌之事,却是能获得第一手市场信息,真心很好!”
  “夫子,我呢我呢?”
  见他夸了齐晋,闫二公子立刻像只肥兔子一般从吊椅上蹿了起来,围着沈柯上蹿下跳。仿佛能得到自家夫子认同,便是天大的事情一般。
  “你嘛...为师不想说你。”
  常言道,条条大道通罗马。
  某些人,却出生就在罗马,这事儿你找谁说理去?
  “还是说说吧。”闫柏辰见他连点评的心思都没有,便摇着沈柯胳膊道。
  “商道如水,水能借势...你能用五十两纹银,便买到时萃楼一成经营权,以及郑氏票号一条商道。”说到此处,沈柯刻意顿了一顿:“原因无它,只因为你姓【闫】。”
  “但为师想告诉你,这世间之人,往往善游者溺,善骑者堕...能用利钱权衡的事情,大多暗中定好了价格。”
  “......”
  终究是跟他学了半年有余,青年说话过程中,闫柏辰便安静听着。
  末了,沈柯才摸着他的脑袋道:“柏辰,以你的出身,继续往高处去吧。当你自身能拥有无上价值,甚至成为大幽商道榜样之际,才算是不枉此生!”
  “夫子,学生受教了!”
  闫二公子听明白他话中含义,却是收起了一贯嬉闹取乐的心思,朝沈柯抱拳过后,一揖到地!
  隔壁的藤桌旁,槐青安静听着青年和三名师弟的对答。直到沈柯得空,才又朝他附耳道:“夫子,冯老头似乎有些不对劲,要不你去看看他吧。”
  “好。”
  其实自半月前的筵席,沈柯便看出冯木匠的不对劲。
  见槐青神情黯然,便安慰似的拍了拍小狐女肩膀。接着到廊下忙活了会,拎起食盒,趁着夜色出了院子。
  ————————————
  “嚯,铺子这么黑,难不成是棺材铺不景气,冯伯想省灯油钱?”
  百事巷三岔口,棺材铺。
  敲了几下门,见黑漆考究的木门虚掩着,沈柯便推门走了进去。哪承想铺子里却是黑灯瞎火,身子骨原本比齐伯牙还要硬朗的冯木匠,则是摸黑坐在那尊妙龄女偶跟前。
  “沈小子你来了?”
  在青年掏出火绒,点燃油灯的空档,老木匠勉强咧嘴一笑。
  “请你过去喝酒,一直到这会儿还不见人影,青藤还以为是哪里怠慢了冯伯呢,哪能不亲自登门谢罪?”沈柯依旧像平素那般笑着,仿佛全然没看到冯木匠身周腾起的浓郁死气。
  半月不见,他身上的死气...几乎就快赶上了那当初前来赴宴的黄掌柜!
  “哪里的话,即便这世间之人恨你辱你,老夫也不会恼你。”
  灯火飘忽间,年过花甲的老木匠说得真挚。
  “那是因为冯伯打小看我长大,爱屋及乌罢了。”
  摆好碗筷,沈柯像往常一样,给他和自己的酒杯斟满竹叶青:“不聊这些琐碎往事了,喝酒。”
  “好酒!咳咳...”
  冯木匠似是被他的洒脱习性感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不在像往日那般爽利,才喝完酒水,就咳了几声:“老夫这一生,曾见过两个眉眼鲜活之人;一个,是你柳伯母。”
  说话间,棺材铺老板拿眼去看身旁他用厌胜术供养多年、灵韵稀薄的女偶。
  “另一个就是你沈小子。”
  盯着女偶看了五息吧,冯木匠微笑着看向沈柯:“见过你二人,便也不枉此生...这世间多美好啊,不过下辈子,不来了。”
  “既然世间如此美好...那你得尝尝我刚炒的猪肝,又沙又香。”
  觉得鼻子泛酸,沈柯强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头肉菜。
  “好吃。”
  冯木匠抬碗扒了一口猪肝,依旧笑道:“老夫相信,大幽的百姓都能往生极乐。”
  “......”
  又给棺材铺老板勺了些爆炒鸡杂下酒,沈柯勉强压下鼻尖的酸意,打趣道:“若是所有亡魂都往生极乐,那大幽的冥界地府之说,岂不是空穴来风?”
  “这儿不就是地狱么...”
  花甲之年的老木匠萧瑟一笑,抬眼去看月光幽幽的街道。
  “......”
  “......”
  知晓他死志已定,思绪万千的沈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棺材铺内,爷儿俩便只能各自抬眼去看月大如盘的秋夜。
  “汪汪!”
  直到黑将军叫了几声,方才回过神来。
  “哈哈,如此大好秋夜,就不自艾自怜了。”
  冯木匠听得狗叫,却是像初见时那般凝眼朝青年看来,一双大眼里,满是饱经风霜的凌厉之意:“你小子答应为老夫画皮之事,可还算数?”
  听他提起此事,沈柯爽快回答:“自然算数!”
  “那老夫,便在今夜请你画皮!”
  棺材铺老板说着,端起酒水同沈柯碰杯,就听得先他一步喝完酒水的青年笑道:“为冯伯画皮之事不急...在此之前,青藤得先为柳伯母画上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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