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傲来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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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西奥佩娅，吾爱：
　　展信愉快！
　　塞勒斯将军的行动失败了，我们没能拿下贝西利科港，我们辜负了诺克萨斯的荣光。这让我羞耻极了。或许我不能那么快赶到乌泽里斯去看你了，我得回王都一趟，向皇帝陛下承认我的错误！
　　当我被困在城楼上，可能命丧当场时，我疯狂的意识到，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再也见不到你了——万幸！塞勒斯将军救了我，给予我在此给你写信的机会！确切来说，他指派了一个神秘的骑士，救了我们。她叫芮尔，是个恐怖的战争机器——但我从来没在诺克萨斯见过她。
　　还记得你给我买的这只渡鸦吗？它可真是个好帮手！战场上的好斥候！它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我决定让它直接飞去找你——如果它顺利找到你的话，请记得给它喂最好的黑豆用作犒劳！它可是救了我的命呢！
　　我非常想念你，就像阴雨天的花草想念太阳一样。我希望你也想念我，因为只有当我们相互思念的时候，这段思念才是最有意义的。【1】
　　你可以摘一朵鸢尾花给自己戴上吗，我想那一定美极了！
　　把花儿当成我吧！把我插在你的床头，伴你入睡。
　　你忠诚的，斯维因.杰里科。
　　……
　　反复的涂改，修正之后，斯维因依旧没有将渡鸦放飞出去。因为他觉得，无论自己怎么写，都无法将他胸腔里炽热得仿佛岩浆一样的感情，诉诸在笔端。这样踟蹰的小儿女模样，和斯维因平时惯有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塞勒斯难得的挤出了一缕笑容，嘲笑了他几句——要知道，贝西利科失利之后，他们在横断山脉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天时间，他可是一点笑容都没有过。
　　诺克萨斯人痛恨失败。
　　比起失败，他们更加痛恨背叛。
　　“贝西利科从来不知道防范为何物，他们就是一群愚蠢傲慢，懒死在金币上的蠢货！”
　　塞勒斯将军说：
　　“如果他们提前邀请了德玛西亚的崽子们前来协助城防，那一定是有人告诉了他们我们的计划——即使不是横断山脉里的这些该死土著，我们也要为下一次进攻做好准备！”
　　他的话，说得几乎不讲道理——无论是不是你干的，我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失败的愤怒，还要为下次战争做准备，所以，请你们去死吧！
　　横断山脉里的土著们从此遭了殃——牛头人部族，野猪人部族，虎人，豹人，他们都尝到了诺克萨斯兵锋的滋味。
　　但是斯维因心里清楚，出卖他们计划的人，不可能是这些异族——因为，要做到提前邀请德玛西亚来协防，贝西利科得在这群军人离开诺克萨斯王都之前，就向德玛西亚提出请求！
　　这就说明，这次背叛，来源于诺克萨斯内部！
　　聪敏的少年没有向任何人说明自己的推测——他明白将军也知道这个事情——但如果他把这个问题抛到了小塞勒斯或者是其他士兵面前，这必然会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帝国并不太平，斯维因要维护这个帝国的稳定。
　　至于帝国内部那些腐朽的部分，减除他们，需要一定的耐心！
　　“走吧，斯维因，我们出发，最后一天清洗了！”
　　所谓的清洗，指的就是对于横断山脉土著们的减除工作。
　　斯维因摸了摸他显得有些干瘦的右手，然后将信绑在了渡鸦的脚踝处，放飞了这只黑色的扁毛畜生。
　　金属先生前后给予了他两次帮助，封印在斯维因右手里的‘断魂一扼’，和借由他的右手施展出来的‘毁灭虹吸’。这两个法术，都是走的极其霸道的路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汲取大量的鲜血作为补偿。但是诡异的是，那些被汲取的鲜血，并没有像‘鲜血转换’那样，给斯维因带来正面的反馈，反而留下了一股阴凉的能量，盘踞在他的右手当中。无法驱散。原本血肉充盈的手部皮肤，居然变得发皱且苍白。
　　生性多疑的斯维因，借着放飞渡鸦的借口，想着可以借此避开通过渡鸦和他沟通的金属先生。等他回到王城，找到强力的施法者请教之后，再和金属先生继续他们未完成的交易。
　　只能说他现在还是太过年轻，不明白一句老旧的道理：
　　命运中所有的馈赠，其实在暗地里已经标好了价格。
　　金属先生的礼物如果这么好拿的话，不朽堡垒的大门，早就被人踹破了，不是吗？？
　　……
　　“晦气，一个土著没抓到。”
　　小塞勒斯恶狠狠的将脚边的一块石头，踢进了旁边的水潭当中：
　　“我们在这儿等什么呢，斯维因？枯等可没办法迎来胜利！”
　　已经见过了血的小塞勒斯，不出意料的爱上了战场上血肉横飞的刺激感觉——这是每一个地道的诺克萨斯人深入骨髓的荣光。嗜血的幼兽尝过了血食之后，必然渴望着下一次的痛快进食。
　　“这里是水源。”
　　斯维因耐心的蛰伏在树木的阴影里，回答道。至于小塞勒斯是否能听懂，他并不在意。
　　比起战士，我似乎更适合当一个参谋，或者策士。年幼的杰里科家族继承人这样想着。
　　水潭对面的树丛中，走出来两个高大的身影。他们的手里拎着水桶，背上背着制作粗陋的斧头。虬结的肌肉上面，刀痕剑疤清晰可见。
　　这是两个年轻的战士。
　　“贝西利科的崽子？？”
　　小塞勒斯压低了声音。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眼神跃跃欲试。
　　“我们是山里的猎户，那边的朋友，请不要躲藏了，出来罢！”
　　走在前面的男人将水桶放在了地上，双手摊开，向着斯维因和小塞勒斯躲藏的方向大声的喊道。他隔着这么远，居然发现了藏匿的二人！？
　　是在诈我们吗？
　　斯维因心想。
　　“再不出来的话，德莱文大爷的斧子，就要见血了，杂碎！！”
　　走在后面，个头稍显瘦小的男人也开了口。他的声音奸狡得仿佛夜啼的枭鸟，比起先开口的壮汉，要显得嚣张不少。小塞勒斯抢在斯维因拦阻他之前，拔出了腰间的刀，走出树荫道：“你在说什么，贝西利科的虫子！你想死吗！？”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火药味十足！
　　斯维因抢到了小塞勒斯的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道：“我们是诺克萨斯的军人，平民。不想死的话，就离我们远一点！”他在这两个人的身上找不到半点贝西利科城防军的影子，贝西利科的军人也不会深入到横断山脉这么深远的地方来取水——他们的哨兵不可能离开城墙五公里的范围。
　　或许真如第一个人所说的那样，他们只是山里的猎户而已。只是这猎户，看上去久经战阵，武力惊人的模样，倒是让斯维因有些忌惮。
　　自称德莱文的家伙还要再说话，却被他前面的男人制止了。那个男人平静的回答道：“我们在这里生活，大人，取水是我们必须做的事情。我们取完水就走。”他不卑不亢的态度惹来了斯维因的微微颔首：“好的，就这么办。”
　　而后斯维因又道：“不要想着向城防军披露我们的存在…德莱文对吗，我记住你了。”言语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
　　“我是德莱厄斯。”
　　另一个男人依旧抢在德莱文之前接住了话茬。
　　意思就是：要记住的话，记住我好了。
　　“贝西利科城里的那些孬种，被我们打得妈都不认识了，你居然还怕他们？？啧啧，羸弱！”
　　不得不说，这个叫做德莱文的家伙，撩拨人的火气，着实有一手。
　　但是，他们既然与贝西利科人交恶的话，那倒不用太过担心了。斯维因心里想着，脸上不喜不怒的问道：“我们在清理山里的异族，你们有可用的情报吗？”他顿了顿道：“我可以出钱购买。”
　　这两兄弟身上的衣衫和武器，都暴露了他们经济实力一般的窘境。
　　提到了有关于金币的话题，德莱文的眼睛里爆出了贪婪的光芒。
　　“哈，当然，整个横断山脉都是德莱文大爷的猎场！一个群落一百金币，贵族小子！如果你要大爷帮你的话，就再加一倍！”他甚至不等斯维因开口，就主动提出了‘做雇佣兵’的请求。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斯维因这里，都不算问题。
　　脸色冷峻的少年头一次在德莱两兄弟面前露出了笑容：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