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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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许正阳和达里尔站在社区正南两公里处的山谷边上，脚下就是那个采石场。
　　看着那密密麻麻，比茅坑里的蛆虫还要密集几倍的丧尸，达里尔倒吸一口凉气。
　　他放下身上的猎物——一头野鹿，八只野鸡，十一只松鼠和五只野兔——扶着悬崖边上的一棵松鼠往下看。
　　达里尔强自镇定地问：“你觉得这下面有多少丧尸？”
　　“唔，大概8000-11000头左右！”许正阳答道。
　　达里尔心中一颤，说：“亚历山大社区里的人真是命好！居然到今天还没出事！”
　　这座山谷只有东边一个出口，正好对着亚历山大社区大门通往外界那条公路，一旦社区那边发生一些大一点点声响，这里上万头丧尸就会闻声而动，到时候社区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
　　说话间身后出现几头丧尸往他们扑来，许正阳头也没回地甩出两支木飞镖射穿了它们的脑袋。
　　山谷对面的树林边缘也出现了几头零星的丧尸，估计是受到山谷中丧尸群低吼的吸引，从南面山头背后州际公路上穿林而来的。
　　一阵山风吹来，一头丧尸摇摇晃晃地从对面的山崖上滚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另外几头丧尸却浑然不觉，继续前进，直到一脚踏空
　　山谷呈一个倒下的“U”型，开口朝东南，山谷上空最宽处大约有五百米，平均深度六十米左右，最深处上百米，谷中还有许多遗弃的采石碎石设备。
　　许正阳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里的丧尸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多，而是日积月累的结果，但这对亚历山大社区确实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嗯！”达里尔点头道：“今天的狩猎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得赶紧回去通知瑞克他们！”
　　“等等！”
　　许正阳说着走向一边，一刀砍下一棵手臂粗、长得笔直的槭树，又一刀砍掉树冠，留下一根四米多长树干。
　　“把猎物绑在树干上，我们抬回去！”
　　达里尔闻言，欣然同意。
　　说实话，这么多猎物加起来超过了150斤，森林里又闷又热，还没有路，他一个人背了一路早就累得不行。
　　没多久，两人抬着猎物即将走出树林，眼看就要来到公路上，走在前面的许正阳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旁边树上绑着一个人！把猎物放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达里尔抬头一看，果然十几米外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绑在树上，他放下肩上的树干，拔出匕首蹑手蹑脚靠近。
　　许正阳催促道：“动作快些，她已经死了！不过小心尸变！”
　　达里尔依言走得更快了些，这一下午打猎的过程，许正阳已经颠覆了他对人类的认知了，要不是早两年他们就认识，他甚至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外星人！
　　不一会，达里尔一刀扎在那个被绑的女人头上，拔出刀子在地上的落叶上擦了擦，说：
　　“真让你说对了，是个可怜的女人，不知道被什么人绑在这里开膛破肚，内脏都流了一地！”
　　“是不是额头上还划了一个大写的W？”
　　“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看到了！”
　　达里尔重新抬起猎物，这次换他走在前面，“看来这片森林里，除了那个万尸坑，还有一些别的威胁！”
　　“嗯！所以，就凭你们这些人，恐怕结果不会太好！”
　　“那你为什么海军坚持要走呢？我们可以一起掌控这个社区，然后制定我们的规则，如果那帮自以为是沙币敢唧唧歪歪，就把他们赶出去！”
　　许正阳哑言笑道，“你现在看问题的方式越来越像莫尔了！”
　　达里尔嘟哝道：“莫尔可没我这么婆婆妈妈！”
　　“嗯！”许正阳同意：“他当初是怎么死的？”
　　达里尔脚步顿了一下，说：“他喜欢安德莉亚，但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却喜欢上总督，罗燕和米琼恩都警告她，但她就是不听，结果不仅害死了自己，还把莫尔搭上了！”
　　“原来如此！”许正阳说，“我准备再回一趟亚特兰大，你把罗燕和莫尔的墓地位置指给我！”
　　“没有墓地！”达里尔说：“我们每次都撤离地非常匆忙，根本来不及安葬死去的同伴！”
　　许正阳不再说话了。
　　...
　　因为达里尔和许正阳带回来丰富的猎物，迪安娜和瑞克等人商量过后，将原本定在明天晚上的社交晚会提前了。
　　晚会就定在今天晚上，而且以篝火晚会的方式举行，地点在社区中心的广场上。
　　因为猎物需要先处理一下，晚会在晚上八点正式开始，以烤肉为主，酒水管够。
　　玛姬请迪安娜给晚会致辞，于是她就在广场中央发表一场热情洋溢的演讲，鼓励社民们继续发扬团结友爱，拼搏进取的精神，把亚历山大社区发展壮大之类的激励之语。
　　在得到了大家稀稀拉拉的掌声之后，迪安娜宣布晚会正式开始。
　　前半场的主题主要就两个字：“吃，喝”。
　　孩子们则在尤金的带领下，占据了一个火堆，听他吹牛一路上的各种惊险刺激的经历。
　　瑞克和达里尔等人为了跟社区的其他人打成一片，分散到了各个篝火堆旁。
　　许正阳绕了一圈居然找不到位置，于是拿了一瓶冰镇啤酒和一块烤鹿肉来到广场边的树荫下。
　　他发现艾登和他的那一队负责今晚西区巡哨的人都在广场上喝酒，于是便又往社区西边的围墙走去。
　　社区广场离西围墙大约有三百米的距离，中间隔了无人居住的别墅，以及一座人工湖。
　　格伦、达里尔带着几个人负责南边的围墙，亚伯拉罕、萨莎带着人负责北边的围墙，阿吉和罗西塔带着人负责东边社区大门及两边的围墙，唯独西边无人值守。
　　现在男女老少都在广场上参加篝火晚宴，一旦有丧尸或歹人潜入，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了节约电力，路灯只在社区核心区域开启，所以围墙四周漆黑一片。
　　西边围墙下是一座面积五亩大小的人工湖，湖的西南有一条溪流汇入，湖水清澈，最深处大约有四米多，湖上有船，湖中有鱼，如果闲暇下来，倒是可以在这里泛舟钓鱼。
　　许正阳穿过湖中的木质栈桥，来到对岸的围墙边，打着手电自北而向南检视了一遍，期间还正好和巡视围墙的阿吉不期而遇，互相聊了一会。
　　回到湖边，许正阳躺在一艘系在栈桥上的小船上，望着深邃的夜空，思考着是否马上将原分子机器人放出来，在这个时空建立起完全属于自己的科技帝国？
　　一个身影出现在栈桥那头，也没有什么手电之类的照明工具，但是许正阳视力强悍，早看清是杰提着一只藤篮的杰茜。
　　许正阳心中疑惑：“这个时候，她来这里干什么？”
　　杰茜从广场那边一路摸黑走来，虽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但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在这远离人群的黑暗中，心里还是一些紧张发慌。
　　“许，你在吗？”
　　“我在这里！”许正阳打开手电从船上坐起，“是杰茜吗？”
　　“啊！是，是我！”杰茜有些惊慌，“我听说你在这边看护围墙，就给你带了一些吃的来...”
　　许正阳扯着缆绳把船划到岸边，微笑到：“你总是这么细心！事实上我已经喝了一瓶啤酒，也吃了一大块烤鹿肉！”
　　“那怎么够呢？”杰茜捋了捋耳边的鬓发，笑道：“男人总是比女人要吃得多一些，那点东西就连我都吃不饱。”
　　杰茜就在栈桥上放下篮子，里面有几份烤鹿排和松鼠、兔肉，小半只烤野鸡，几瓶啤酒。
　　“岸上蚊子多，拿到船上，我们到湖中去吃吧！”
　　很快两人就到湖心，远处社区广场上灯火通明，火光把天空都照亮了，甚至还隐隐约约传来吉他、风琴和歌声。
　　在这样一个末世，这样的晚会恐怕还是第一次，同样的，社区四周的树林里不知道潜藏着多少丧尸，这样的晚会，事实上也是一种作死的行为。
　　今晚夜黑风高，空气中湿度很大，显得有些闷热，小船四周时不时有鱼儿跳出水面。
　　一开始杰茜还有些紧张，过了一会便习惯了，反倒觉得身边鱼儿欢跳但倒也衬托出另一种情趣。
　　杰茜递给许正阳一只鸡腿，随口问到：“你昨天傍晚的样子吓到了很多人！能说说吗？”
　　“哦？连你也吓到了吗？”许正阳啃着鸡腿，又灌了一口啤酒，含混不清的问。
　　“有一点，不过我想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能说说吗？”
　　“我曾经承诺过一个女孩会带她回家，但是现在我才知道她死了，我失言了！”
　　杰茜一口气灌了大半瓶啤酒，不太确信地问：“承诺？”
　　“没错！”黑暗中许正阳的眼睛仿璨若星辰，“我很少给人承诺，失信于人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我想完成它，但我现在没有机会了！”
　　说完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结果没抽两口就被杰茜抢了去，许正阳以为她会把烟扔进湖里，没想到她却直接叼在自己的嘴里。
　　许正阳只好另外再点了一根，听她诉说自己的故事。
　　末日病毒爆发以前，她的家庭还算是比较美满的，皮特是一家建筑公司的首席工程师，而她本人则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雕塑艺术家。
　　但是末日爆发以来，他们一家逃到了亚历山大社区，被迪安娜收留，头一年，这里的物资储备丰富，衣食无忧，大家都享受着安逸舒适的世外桃源生活。
　　但是近一年来，物资越开越匮乏，男人们不敢出去面对丧尸，他们甚至认为丧尸没有吃的很快就会饿死，结果丧尸们没有死，社区里的人坐吃山空，反倒离饿死不远了。
　　因为物资都匮乏，人们可分配的食物越来越少，皮特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不知道哪一天，他忍不住就打了杰茜一耳光。
　　杰茜忍住了，她认为皮特只是太压抑了，只是偶尔冲动而已。
　　然后皮特“冲动”的次数越来越多，最后连孩子一起，都成了他发泄愤恨情绪的出气筒。
　　迪安娜曾经组织社区对皮特进行过一次驱逐投票，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却遭到了杰茜本人的反对。
　　因为她害怕失去皮特后，她和两个孩子将无法生存。
　　这就导致了皮特变本加厉，而社区再无人愿意过问，杰茜自食恶果
　　但杰茜却一直心存幻想，她觉得皮特会变好的，只要外面的丧尸消失了，他们就会回到从前。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外面的丧尸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多了！
　　杰茜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然而笑着笑着又哭了，“当他第一次打我的时候，我就应该离开他！但我却选择了原谅，因为我这一生，除了两个儿子，一无所有！”
　　许正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女人。
　　曾经，他自己的人生更加悲惨，连唯一的女儿都没有争取到。
　　许正阳取出一包纸巾递过去，但对方显然还沉浸在痛苦中，他只好抽出一张，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这样的举动让杰茜心中一颤，她一把拉住许正阳的手，摸向自己的脸，然后往下...
　　不知道何时，两人已经拥吻在一起，小船在湖面上开始起伏不定，周边的鱼儿也跳得更欢快了些。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小船上的人压抑地喘息着，对外界浑然不觉。
　　广场上参加篝火晚会的人们开始惊叫着四散避雨，湖面上的小船也开始恢复了平稳。
　　杰茜从船上坐起，惊慌道：“下雨了，我们的衣服淋湿了...嗯？这把伞是从哪里来的”
　　小船上不知何时已经架上了一把雨伞，许正阳说：“一直都有，只是你没注意到！”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小船重新回到岸上，许正阳把手电递给杰茜：“你先回去，我还要到围墙那里去巡查一下！”
　　“那这把伞还是你拿着吧！”
　　“我身体好，淋点雨算什么？正好当作洗澡了！”
　　杰茜听到他说“身体好”几个字时，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提着篮子扭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