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而是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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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脸张嘴，一声长吼，镇得叶子牧后退几步，耳朵发麻。车间里回荡着血脸的吼声，长久不停。“够了！”叶子牧厉声呵斥。
血脸马上闭嘴，车间里余音绕梁。
“我都没叫，你瞎叫个屁啊！”
叶子牧恼怒地瞪着血脸，他脸上除了血，还有一些黑色的类似机油的东西，五官不明，若不是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还真不知是人是鬼。叶子牧目光往下，血脸的T恤胸口被扯了一个大洞，胸口也被划破了，淌着血。裤子上都是黑泥，光着一双大脚，左脚脚踝肿得很高。
“我怕吓到你，所以我先叫了，让你知道我是人不是鬼！”血脸咧嘴，一口白牙。就算声音嘶哑，叶子牧也能听出他是沈修。
“你可比鬼吓人！”叶子牧嗤鼻，他刚刚确实有被吓到，但沈修先喊出声，抢了先机，确实消解了他不少恐惧。
沈修嘿嘿地笑，像个傻子。叶子牧忍不住翻白眼：“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你这一身怎么回事？”他很多问题。
沈修突然瞪眼：“糟了，忘正事了！”说完便一把拉住叶子牧急匆匆地往外走，中途光脚踢到木头，疼得抽气缩脚，还不忘告诉叶子牧：“抓到了一个贼！”
叶子牧被沈修抓着手跌跌撞撞绕到了车间后院，地上躺着一人，旁边站着一人。
站着的人看到叶子牧，马上迎上来：“叶老板！”是车间保安，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手里拿着一根粗木棍。
地上趴着的人手脚被反绑了，虽然狼狈，但衣服没破，反绑的手上有伤，身上和脸倒是干干净净，过于年轻的脸上还带着稚气。他一声不吭地瞪着沈修，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都是恨意。
大概是沈修抓了他。叶子牧借着后院一点微弱的灯光，再次从头到脚打量沈修，没有一处干净地方，他比小偷惨。
保安喘粗气：“这贼来好几次了，总算被抓到了！”
沈修指自己的头：“难怪你敲那么狠！”
叶子牧疑惑地看着两人。
保安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满脸愧疚地解释：“这贼刚进来就被我发现了，我跟了一段，没想到半路他出来了，我以为他是帮手，就敲了他一棍，抓一个是一个嘛！我下手有分寸的，没有用很大劲”
保安再次跟沈修道歉，问他伤的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沈修摸后脑勺，已经止血了，便摇头说没事。
“也怪我，没找到正门，从侧面翻进来的！”沈修看着叶子牧的脸色，声音渐低。
“你眼瞎吗？”叶子牧没好气：“那么大一个正门！”
“确实眼瞎确实眼瞎！”沈修连声承认。今天的意外太多，他确实有点晕了头。
叶子牧翻着白眼骂：“傻子！”
“不过你身手很好啊，被我敲了一下，还能爬起来追贼。”保安佩服地看着沈修。沈修瞟叶子牧，底气不足：“还行还行还行。”
地上的贼开口了：“要不是我脚滑从墙上掉下来，你绝对抓不到我！”带着一股英雄失手的委屈。
“那就是你命不好！”叶子牧冷声道。
这话听着扎心，那贼拼命扭转头看他，看起来恨不得咬他一口。叶子牧眼神如箭：“你该庆幸，从那么高掉下来，手脚没断，还能留着一条命。”
厂里为了防贼，后院的围墙超过2米，墙头插着玻璃渣，围着几圈铁刺网。这贼手上有伤，肯定是被追得慌不择路跑到后院翻墙碰到了铁刺网或者玻璃渣，才跌下墙。两米的高度，也不是摔不死人。
那贼被他说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硬是没有反驳一句。
这噎人的功夫真没几个人受得住，沈修轻笑出声，招来叶子牧白眼一双。
沈修冲他竖大拇指，叶子牧扭头问保安：“报警了吗？有丢什么吗？”
“打110了，警察在路上了。我们家没丢东西，都是隔壁厂丢的，电脑啊相机什么的，听说丢了好几批了。”
隔壁厂是个服装厂，设计师的工作室就在厂区内。当初叶子牧也想过把工作室挪到厂里，后来发现年轻员工都不愿意到郊区上班，就放弃了。
“小子欸，这偷东西不能老盯着一家偷啊！”沈修用脚碰小偷，小偷不平地瞪他，他确实换了一家，可是被抓了。
沈修又说：“希望你偷的相机是便宜货哦！”说完发现叶子牧正侧目看他，咧嘴一笑：“听我哥说，小偷是按被偷物品的价值判刑的，偷得东西越值钱判刑越重。”
那贼听到这话，脸色煞白，再无一点神气。
“第一次被抓吧？”沈修问他。
贼扭身俯面趴在地上，没过一会儿，传来呜呜哭声。看来是第一次被抓，之前偷得金额不小。
趁着警察未到，在叶子牧嫌弃的眼神下，沈修跑到保安房里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衣服是叶子牧平时穿的工服，套在沈修身上显小，T恤绷很紧，衬衫扣不上，裤子短半截，鞋子小一码，半边脸还是黑的，看起来不只是狼狈，还有点搞笑。
“你这脸上是什么？”
“机油。”
“机油，哪里来的机油？”叶子牧皱着眉头，十分不解。今晚的很多事情，都让他很不解。
“发生了一点小车祸！”
“小车祸？”
叶子牧满脸怀疑，沈修抠着下巴犹豫该如何解释。
这时厂区有车驶入，车灯的光照亮了后院。110来了。民警了解完情况后，带走了小偷，让沈修他们三人回所里做笔录。
小偷和保安坐警车，沈修坐叶子牧车。
驶出厂区后，沈修惊叹：“原来大路在这里。”两排路灯照射下，双车道的柏油路笔直地通往远处。
叶子牧瞟他：“你刚刚走什么路来的？”
“一条没有路灯，又黑又崎岖的土路。”说起这个土路，沈修面目扭曲：“这个百度导航太坑人了，把我导沟里去了，差点翻车！”
原来小车祸是这样发生的，叶子牧哭笑不得。
“人没事就好！”叶子牧轻叹：“你车呢？”
“被我开出来了，但是底盘刮坏了，本想修一下，结果没整好。”沈修指脸：“机油就是修车时弄的。”
“那你怎么过来的？”
“电动车啊，找附近老乡借了一辆电动车，结果天太黑，一不小心掉田里去了。”
叶子牧记得厂区附近确实有很大一片水田，好像是南农的试验田。土路刚好从那片试验田经过。
“你——”叶子牧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还有，好不容易找到你们工厂了，结果又找不到正门，只好翻墙进去，谁知道墙头都是玻璃渣。”沈修捂胸口：“要不是我反应快，估计得被扎一个洞！”
柏油路只有一段，走完了左拐上了江北大道。警车在前面引路。叶子牧突然很想抽烟，他问沈修：“你来这边干嘛？”
“来——”沈修转头面朝他：“看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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