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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咱们谈谈人生

魔眼小神医 相思如风 10419 Oct 2, 2023 12:11:4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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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男人,拥有他已经是一种奢侈,她还要求什么?
    景安言惊醒时,天已经大亮,身边的人安静地沉睡在她的枕畔,而她的睡姿依旧不雅,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双臂紧紧地缠着他的腰。
    她满心羞愧地尝试着修正一下不雅的睡姿,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原来他的手臂也搂着她的肩膀。难道,睡姿不雅的怪癖也会传染?
    不过,既然是他搂住她,那么,她就可以不用羞愧了。她心安理得地躺在他的身边,仔细去看身边沉睡的男人。这么多年来,她日日期盼的不正是这样的生活吗?不管他无人触及的内心深处藏着什么,只要他能在她的身边,就足够了。
    她悄悄地抽出手,想去触摸他的眉眼,却发现手指上多了一枚铂金婚戒,正是她昨晚拒绝的那枚戒指,想不到他这么奸诈,趁她睡着,又重新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仿佛给了她爱情与婚姻的承诺——这是他的选择,这是他的决定。
    她恍然明白过来,昨晚景漠宇带她来酒店,与她同床共枕,就是想以这种沉默的方式,表达他对这场婚姻的坚持。只是,她好像在最不该睡觉的时候,睡着了……
    美好的清晨,暖暖的被窝,景安言贪心地享受了很久,猛然想起自己是个有工作的人,急忙看时间,竟然早上八点多,已经过了上班时间!
    带着浓浓的恋恋不舍,她悄无声息地从温暖的怀中蹭了出来,脱下睡衣,准备换上昨天的裙子,忽然,背后响起景漠宇淡定的声音:“你去哪?”
    她吓得手里的衣服都掉了,手忙脚乱地把裙子挡在身前,跑去浴室。
    隔着门,她回答他:“我要去上班了。”
    然后,她匆匆地换上衣服离开。
    自从结婚以后,景安言发现自己完全变了。以前她在他的面前可以肆无忌惮,现在却有了诸多顾虑,不知道怎样应对他的从容淡定。就像小时候,有一次她背着他偷偷吃糖,被他撞个正着,她慌慌张张地把糖纸往背后藏,他若无其事地俯下身,从她脚边拾起一张掉在地上的糖纸,塞进她藏在背后的手。
    她羞得无地自容,他却从容淡定地离开,好像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个舞台上的跳梁小丑,而他,不过是个观众而已……胡思乱想着走到电梯前,她理理头发,正想弄平裙子上的褶皱,电梯门开了,衣着笔挺的陈经理和风情万种的杨莹愕然地愣在电梯里。
    职场宝典上说,上班时间开小差不要紧,被老板逮到就惨了。现在,她不止被逮到,还被堵在了最不该出现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她想装作没看见都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笑着打招呼:“陈经理、莹姐,这么巧!”
    陈经理干笑一声:“……小言,你来看朋友?”
    见陈经理给她台阶下,景安言立刻点头:“是,是,来看个朋友。
    你们来见……客户?”
    “是,是,见客户。”
    不敢多说,景安言迅速和陈经理他们交换了位置,便迫不及待地按了关门键。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她看见陈经理和杨莹对视一眼,那一眼饱含深意。
    景安言先回宿舍换了衣服,到公司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杨莹似乎心情很好,正和大家坐在一起热烈地聊天,一见她,便笑着告诉她:“景天的项目可能有戏了。”
    “是吗!太好了!陈经理真厉害,这么难啃的骨头都给拿下了。”
    说完,她避开杨莹暧昧的眼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若无其事地翻文件。
    “小言,”杨莹走过来,热情地用一只手搭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将一份文件递到她的面前,“陈经理让你来了之后,把这份文件送去车间。”
    “好,送去给谁?”
    “给陈经理就可以了。他正在和老总陪景漠宇参观生产车间。”
    景安言低头看看文件,一份无关紧要的资料而已,根本不是陪重要客户参观时需要的。如此看来,杨莹让自己送资料是假,给她和景漠宇创造机会见面才是真。
    既然陈经理对她如此“关照”,她也不必矫情,欣然拿着资料去了生产车间。一进车间,她便看见陈经理站在一台正在运行的设备前,为景漠宇和金助理讲解着,其他人都围在旁边观看,看得别提多认真了。
    景安言快步走上前,将文件递给陈经理,又和程总打了个招呼,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景漠宇,直直地撞上他深邃的目光。脑子空白了几秒,她才想起自己的身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景总,今天气色不错。”
    “嗯,昨晚睡得很好。”他淡淡地回答。
    “……”
    陈经理目不斜视,看文件看得别提多认真,金助理和程总讨论设备,讨论得十分专注。景安言握紧手心满是冷汗的双手,勉强挤出个职业的微笑:“您大概是太累了。”
    景漠宇闻言,嘴唇抿紧,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似乎在问她:我为什么会累?
    景安言有些窘,不想多逗留,问陈经理:“陈经理,您还有别的事吗?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你也跟我们一起参观吧,正好熟悉一下我们公司的产品。”陈经理说。
    “啊?哦……”
    接下来的参观,景漠宇一直专注于和技术部的工程师讨论设备,跟她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既不过分亲昵,也不显得疏离,只在她走近正在工作的设备、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时,伸出手撩开她的长发,轻声说了一句:“小心!”
    这一次,连技术部的工程师都看出问题来了,用惊诧的目光看向景安言。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她掏出来一看,又是天天不忘关注她新婚生活的齐霖,她果断拒接。几秒后,他又打过来。挂断三次后,她不得不被他百折不挠的精神所折服,其实,她主要是屈服于景漠宇质疑的目光。
    “我在工作呢,一会儿再跟你说。”她掩着手机说。
    一心追求艺术梦想的齐少当然不懂人间疾苦:“什么破工作,连电话都不让接?”
    “我正在陪……客户。”
    “客户”两个字出口,景漠宇忽然停住脚步。
    “陪客户?什么客户,是不是男的?有没有占你便宜?他要是敢对你乱来,你马上告诉我……”齐大少啰唆的毛病又犯了,问题没完没了。
    景安言不得不打断他:“好了,我自己有分寸,不劳你操心。我很忙,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她这边刚挂断电话,正准备把手机放回口袋,一只冰凉的手趁大家都在看向别处,劫走了她的手机。她愣愣地看着景漠宇,只见他熟练地输入密码,翻开她的通话记录,从头至尾,一条不落。然后,他把她的手机……塞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景安言还在为手机哀悼,景漠宇已经同意了和博信初步合作,合作方式为:博信根据景天的需求,专门设计制造两套设备,供景天先试用一下,试用没有问题,再汇款。而这个至关重要的客户需求调研工作,她自然逃不掉。
    “我在T市的时间不多,”景漠宇说,“如果你们方便,我更希望你们派个人去景天,与我们技术部门的专家深入沟通一下。”
    “这样最好!可是,”陈经理慎重考虑了一下,转而问景安言,“小言,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作为一个实习生,她还能说什么,只能遵命:“我听您的安排。”
    陈经理转眼又看向程总,程总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让技术部也派一个工程师,这样沟通起来,可能更容易。”
    “也好。”景漠宇毫无疑义。
    两位老总一拍即合,她这个初入职场的实习生就这么被卖了。她不禁想,如果这个客户不是景漠宇,结果又会如何呢?销售这份工作,真的不是谁都能做的,要时刻做好被销售出去的准备。
    离开时,景漠宇去了趟洗手间,景安言趁同事们沉迷于喜悦中无法自拔,不动声色地追上去,在他面前摊开手。他拿了一张金灿灿的VIP房卡塞到她的手里:“晚上我有个应酬,司机会来接你下班。”
    “我是要手机!”
    他没搭理她,径自走进洗手间。
    呃,虽然她的近期通话记录上一连串密密麻麻的都是齐霖的已接来电,而属于景漠宇的来电只有两个,其中一个还是未接,但那也不是她的错,更不是她手机的错啊!
    下班时间到了,景安言正准备冲出去买个新手机,岑助理通知大家:今晚销售部聚餐,陈经理请客,谁不去,就是不给他面子。
    她这个小实习生,自然要给经理面子,乖乖地跟着大家去吃庆功宴。
    因为景天这个项目谈得出奇顺利,酒局中的陈经理满面春风,频频举杯,气氛格外欢快。酒桌上,除了些适可而止的调侃和客套,男人的话题大都围绕着景漠宇的商业头脑和人脉关系,美女的话题则少不了围绕着景漠宇的外表和身家,还有他非常有争议的闪婚。
    景安言本着少说话、少喝酒、多吃肉的原则,坐在旁边虚心聆听。
    也不知是谁,问了个特别有创意的问题:“你们猜,像景漠宇这样的男人,他在外面会有多少野花盛放?”
    她一根鱼刺卡在喉咙处,好不容易才咽下去,她心中不禁感慨——社会果然在进步,现在的人已经不八卦富豪们有没有野花,而是有多少朵野花。
    大家热烈地各抒己见,杨莹有意无意地瞟她一眼,端着酒杯和她旁边的同事换了个位置。
    “小言,以后毕业有什么打算?考研,还是工作?”杨莹主动跟景安言搭话。
    “还没想好,应该是工作吧。”
    “有没有想过来博信工作?”
    她真诚地回答:“博信的工作氛围我挺喜欢,不过,我家在A市,我毕业后想回A市工作。”
    “我也挺喜欢你的,年纪轻轻,就懂得自己要什么……”杨莹笑着拍拍她的肩,“听说老大要派你去景天,这可是个好机会。不过,姐姐给你一句忠告,有些‘机会’,该抓住的时候一定要抓牢,到了该放手的时候,要懂得放手……否则,苦的是自己。”
    景安言笑笑,手指端着酒杯失神地晃着。这个道理每个人都懂,可是,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又怎么分得清,什么时候该抓住,什么时候该放手。
    “谢谢莹姐,我会记住的。”景安言笑着对杨莹举杯。
    杨莹是个很健谈又经历丰富的女人,对许多职场生存法则看得透彻,她们从职场聊到情场,又聊到了男人,不知不觉酒杯已经空了。
    “你对景漠宇这个人,怎么看?”景安言很想了解一下旁观者对他的看法。
    “非常厉害啊!现在贵金属行业不景气,贵金属价格一路走低,很多大公司都开始打价格战。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能够拿到省重大战略项目的经费支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比做个利润几千万的生意难多了。
    你以为程总不惜一切代价要卖给他设备,是为了赚钱吗?”
    景安言有些不懂:“那是为了什么?”
    “程总说,景漠宇有眼光、有魄力,还有资源,想跟他深度合作……”
    景安言聚精会神地听着杨莹的评价,那是她完全不了解的景漠宇,有点陌生,又充满吸引力。
    “莹姐,你觉得景漠宇这个人,我是说……性格,你怎么看?”她又问。
    谈到这个话题,杨莹想了很久才开口:“看不透,他这个人城府太深。
    不过,以他做事的风格判断,他应该是个很理性的人,时刻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该怎么做。”
    “那么——”景安言不自觉地喃喃低语,“他一定很清楚,什么女人是他应该爱的,什么女人是他不能去爱的。”
    “以他的情商,他应该分得清。”
    景安言苦笑,能用理智决断的爱情,还能叫爱情吗?
    热闹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大家酒足饭饱走出酒楼,已是深夜十一点。灯红酒绿的长街,迷乱了她微醉的视线,但她还是一眼便看见街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那是景漠宇的车。
    景安言站在原处,等着所有同事都挥手散了,杨莹也拍着她肩膀,眼神瞟了一眼街对面,说:“记住姐姐的忠告。”
    景安言微笑着点头。
    直到所有人都走远了,对面的车开过来,停在她的面前。景安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意外地看见景漠宇也坐在车上,膝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根据电脑即将耗尽的电量推断,他应该已经等她很久了。
    “你不是去应酬了吗?”她问。
    “结束得早了点。”景漠宇有条不紊地收了电脑,对金助理说,“回酒店吧。”
    金助理说了句“好”,便开始专心开车。
    车内的空调吹得人心窝很暖,景安言借着点酒劲壮胆,倚在景漠宇结实的肩膀上。他没有躲,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她咬咬唇,终于没压抑住心底的声音:“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他垂眸,迎上她热切的视线,又快速避开,看向车窗外热闹的长街。
    “以后我不在的场合,不要再喝酒。”他还是一副哥哥教育妹妹的口吻,出自真心的关切被脸上的严肃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撇撇嘴:“我们销售部争取到景天这么好的项目,要隆重地庆祝,老大让我喝,我能不喝吗。”
    “这么说,我不该给博信机会?”
    “现在才知道错了,晚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真的打算和博信合作?”
    “我没答应过所有设备都从博信采购,我只是预订两套简单的设备试用而已。”他波澜不惊地陈述着,“以他们目前的技术水平和产能,很难满足我的要求。”
    她讶然地坐正,面对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要试用?”
    “几百万的设备,权当给你交点实习费,让你有机会在博信好好历练,多学点东西。况且,博信的设备在业界内的评价还不错,我也想多了解一些。”
    景安言恍然大悟:“你在他们面前装作对我有兴趣,是为了让他们把这个机会给我?”
    “嗯,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养我和爸爸吗?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你读大四的时候可以继续留在博信实习。这是个好机会,你既能够增长实习经验,还可以借机深入了解一下景天这个新项目。”
    “我什么都不懂,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项目搞砸了?”
    他无所谓地笑笑:“你尽管放手去做,不管出什么问题,都有我在。”
    霓虹灯忽明忽暗,灯光落在他的侧脸上,一片明暗相接的迤逦。
    这个男人,拥有他已经是一种奢侈,她还要求什么?
    到酒店后,景漠宇先下车,绕到景安言的一侧车门前打开门,伸手扶住她微微摇晃的身子。
    难得老公如此体贴,她当然不会客气,直接靠在他的身上。他也没有抗拒,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带她走过灯火辉煌的酒店大堂,走过寂静的走廊,走进独属于他们的套房。
    有了两天的相处经验,景安言这会儿自在多了,径自走向浴室去洗澡,洗去一身的疲惫。洗过澡,她一身清爽地坐在沙发上,想要休闲娱乐一下,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机。
    她一把扯住正要去洗澡的景漠宇,问:“我的手机呢?”
    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她的手机递给她,转身进了浴室。
    捧着失而复得的手机,她翻翻短信和留言,苏洛给她发了条信息,问她晚上是否回寝室,要不要给她留门,她看了,只回复了一个字:“不。”
    这一看就是景漠宇的风格。
    景安言又翻翻通话记录,没有未接来电,但是来电显示里又多了一个来自齐霖的已接来电,通话长达十分钟。她有点蒙了,这是什么情况,景漠宇用她的手机跟齐霖聊了十几分钟,聊了什么?
    景漠宇警告齐霖不许再觊觎他的老婆?那么,他就不是景漠宇了。
    聊聊他们夫妻的新婚生活?他肯定没有那份闲情逸致。
    终于等到当事人洗完澡出来,她拿着手机凑过去:“齐霖打过电话来?你接的?”
    “嗯。”
    “你们聊什么,聊了十几分钟?”她真的挺好奇的。
    “没说什么,好久没见了,约他聚一聚。”他闲适地坐在沙发上,侧身看着她,“我顺便问问他,景天公司附近有没有好的楼盘,最好是精装修好的,买了家具就可以入住。房子不需要太大,够我们两个人需要时去住一住就好……他说帮我留意一下。”
    “需要时,去住一住?”她完全想象得出齐霖当时的表情,“你怎么不说得更直白点?”
    他理了理微湿的衣摆,答:“不用,他听得懂。”
    “……”
    景安言气得无言以对,但转念一想,不对呀,这不是他以往的做事风格啊!她俯身坐在他的身边,带着满眼促狭的笑意凑近他:“你怎么想起刺激齐霖了?你该不会,还对新婚第二天捉奸在床的事耿耿于怀吧?”
    “我不该耿耿于怀吗?”
    “当然不应该呀!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从头到尾都是他对我一厢情愿。”
    他说:“你现在是我老婆,他一厢情愿也不行。”
    “老婆?”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你不是把我当妹妹吗?”
    “……”
    他沉默了,不是那种哑口无言的沉默,而是认真思考时的沉默。
    忽然手机又响了,景安言正要接通,景漠宇瞄了一眼手机屏幕,看见上面闪烁的名字,立刻把手机抢了过去。
    “你抢我的手机做什么?”景安言想拿回手机,可是,景漠宇将手抬高,她够不到,于是,站在沙发上,伸手去抢。一抢一躲间,她重心不稳,朝着沙发扶手跌了过去。
    “啊!”她分明感觉自己就要摔在地上了,腰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道,她眼前一晃,整个人躺在沙发上,而景漠宇则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
    他的眼底映着橘黄的灯光,已不再是清明一片,她又在他的瞳仁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很轻很轻,拂过她脸侧的气息也不再是悠远清寒,而是混着醇酒味道的温热……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气氛在蔓延,景安言有些慌乱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然而,在这关键的时刻,景漠宇慢慢地坐起身,走去阳台了……
    冷风骤然吹入,吹散了一时的暖意。
    景安言慢慢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半趴在沙发的靠背上,望着阳台上远如星辰的背影,幽幽地叹息:“唉!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帅呢!”
    在寂静无声的夜晚,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落入景漠宇的耳中。他禁不住笑了,回头看见她正眨着一双无限痴迷的眼睛望着自己。
    他对她轻轻地勾勾手指。
    “今晚的夜色不错,过来看看。”
    “不用,我看帅哥就行!”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转过身,背靠阳台的围栏而立,与她静静地相望。
    沉默片刻,他忽然问:“言言,嫁给我以后,你过得开心吗?”
    “开心啊!”尽管没有爱得轰轰烈烈、缠缠绵绵,但她只要一想到他是她的合法老公,做梦都是笑着的。
    “开心就好!”
    她问:“那你呢?娶了我,开心吗?”
    他轻轻扬眉,抿着唇,牵出一抹坏笑:“反正不烦心。”
    “你——”
    她正欲抗议他的用词不当,又听他继续说:“在娶你之前,我看见身边的朋友娶妻生子,总以为这是一件很烦心的事。”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你喜欢的人。如果遇到了,你就会觉得和她在一起,一百年都不会烦。”
    他点点头,转身望向灯火辉煌的城市。水与天,星光与灯火,分明存在于两个世界,却在夜色下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难分彼此。
    他轻声说:“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我一百年也不会烦。”
    “你说什么?”她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而他没再说话。
    对岸的灯火,有些已经熄了。茫茫江水,朦胧了夜色的瑰丽。
    他躺在床上,双目轻合,像是已经睡沉了。她拉着被子埋首在他的胸前,轻轻地抚摸着他微湿的发丝。夜很静,她能清楚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她很满足,却并不明白,他夜夜和她同床共枕为什么却对她毫无**?她悄悄扯着自己的衣领往里面看了看,她的身材也不错,怎么就入不了他的眼呢!
    在满心的疑惑中睡去,又在刺目的阳光中醒来,景安言睁开眼时,他已经醒了,半倚着床头看着手机,似乎在深思着什么。炽热的阳光洒下一室夺目的光芒,她拉了拉胸前的被子,遮住乍泄的春光。
    “睡醒了?”他放下手机,看向她。
    “嗯。”
    “饿不饿?我让餐饮部给你送午饭上来吧。”
    “午饭?”她一看天色,急急忙忙地坐起来,“糟了、糟了,我上班又迟到了!”
    虽然只是实习,但她也不能天天迟到。
    “反正已经迟到了,今天别去上班了,留下来陪我吧。”
    “呃?陪你……”虽然不能天天迟到,可偶尔旷工一天,也是可以的,她问道,“你不去工作了吗?这可不符合你日理万机的工作作风呀!”
    “我需要忙的已经忙完了,这两天没有日程安排。”
    “真的?那你是不是这两天都需要人陪呢?”
    他点头:“吃完午饭,我带你去西湖喝茶,好不好?”
    景安言连连点头,脑子虽沉沉的,可一想到杭州的美景,西湖的风光,想到他们牵手走过断桥、走过九曲长廊,她的心就像西湖的水,碧波荡漾。
    “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洗脸换衣服。”
    景安言在洗手间里欢快地洗着脸,隐约听见景漠宇的手机响了,然后,她听见他微怒的声音传来:“什么?你们几个男人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女人”两个字,一下子刺痛她的神经。她轻轻地关了水龙头,将门推开一点缝隙,悄悄看出去。景漠宇僵直地立在卧室的门前,轻轻地揉着额头。这是他每次心烦时便会做的动作。
    “我不想听解释!”他的声音压低了些,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却越发突出,“马上去找,我给你们一天时间,必须把人给我找到!”
    正欲挂电话,他忽然又想起什么:“她身上还有药吗?”
    得到那边的答复后,他才道:“马上给我订一张今天回A市的机票。”
    结束了通话,景漠宇又在手机上拨号码,对方似乎没有接听,他焦躁地一遍遍地挂断,再打,再挂断。是的,焦躁!这种她从来没有在景漠宇的身上见过的情绪,此刻正清晰地体现在他的肢体语言上。
    不用再猜测,景安言已经可以断定让他一遍遍拨不通电话的女人是谁。她裹上浴袍走进卧室,明知不该问,还是忍不住发自内心地关心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转身面对她,已不复刚刚的失态,脸上是从容的微笑:“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没事儿,我很快会处理好。”
    看出他不想说,她没再追问,只默默地看着他迅速穿上衣服,又迅速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言言,我有事要回去处理,明天再过来陪你。”
    听他的语气,他坚信自己明天一定能回来。而她,不太相信,可她没有反驳,微笑着点头:“不用急,处理好再回来,我会等你……”
    他想说什么,迟疑很久,最终没有说出口,展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
    这个拥抱算什么?她想不出来,是不舍、是抚慰,还是抱歉?
    她累了,无心去猜测了。
    景漠宇走了,关门声响起的同时,景安言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胸口也闷闷的。她按着胸口努力吸气,那疼痛越来越剧烈,她扶着墙壁站稳,虚汗一滴一滴地从额头渗出来。她以为是饿坏了,可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后,不但没有缓解不适,反倒加重了疲惫感。
    景漠宇打电话给她时,她连手指都不太灵活,试了几次才把手机拿起来。
    “我没什么事,只想告诉你一声,我要登机了。”他说。
    “哦。”
    “吃过午饭了吗?”
    “已经吃了。”她尽量让声音平稳些。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道:“如果我明天没有回来,你就不用等我了,回公司好好实习。”
    他的语气令她倏然产生一种强烈的不安,她甚至有种错觉,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面,最后一次通话,他好像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顾不上身体的不适,她立刻打车奔向机场,可她跑进航站楼的时候,飞往A市的航班已经在半个小时前起飞了。
    来不及细想,她马上买了下一班航班的飞机票。
    她不想挽留他,只是想告诉他:就算他选择和许小诺在一起,也不需要离开。她可以跟他离婚,她可以成全他们。不能做夫妻,她还愿意做他的妹妹,就算离了婚,他们还可以做亲人。
    他不能走,不能丢下她和爸爸。
    在机场候机四个小时,景安言登上飞机时已经是傍晚,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她轻轻地抚摸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忽然发现它的尺寸与她的手指契合得非常完美,几乎毫厘不差。这是巧合,还是他太了解她了?
    飞机抵达A市,云如同浓墨一样深沉,不时有雨珠落在她的手上和脸上,让人猝不及防。或许因为天色不好,排队打车的人很多,队伍排得很长。排队的时候,她拨了无数遍景漠宇的电话,他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她拨了马叔的电话,仍然无人接听。
    不想让爸爸担心,又不知道景家还有多少人可以信任,景安言拿着手机翻了几遍通讯录,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只有齐霖。她拨通他的电话,响了不到两下,电话就通了。
    齐霖还没开口,景安言已等不及地问:“你知不知道景漠宇在哪?”
    “你找他有事吗?”他的语气有些生硬。
    “是,我有话想跟他说,可他的手机打不通。齐霖,你一定知道他在哪,你告诉我!”
    齐霖冷哼一声:“你老公为了找一个女人,差点把整个A市翻过来了,弄得惊天动地,我想不知道都难!”
    “他到底在哪?!”
    “在医院。”
    “什么?”眼前一黑,手机差点滑落,她急忙用两只颤抖的手拿稳手机,才听见齐霖接下来的解释。
    “你不用担心,你老公没事,是许小诺割腕自杀了,正在急救。”
    许小诺割腕自杀了……
    景安言好似存在于梦魇中,没有了知觉,周围全是阴沉沉的云,耳边全是齐霖这句话在回响。
    许小诺自杀了?究竟是怎样一种爱和绝望,让她连生命都想放弃……她可曾想过家人的感受,想过景漠宇的感受?
    死亡,很容易。死去的人不会痛苦,真正被死亡之痛折磨得痛彻心扉的,是活着的人——这是一个从小失去妈妈的人最深刻、最真切的体会。
    “在哪家医院?”景安言忙问。
    “好像是红十字医院吧,言言,你在哪呢?你回A市了?”
    “……”她哪里还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挂断了电话。
    景安言赶到红十字医院的时候,许小诺已经脱离了危险。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不想看到景漠宇痛彻心扉的表情和追悔莫及的样子,这比什么都重要。
    轻轻地,她走到许小诺的病房门前,景漠宇和许小诺在病房内,她站在病房外,他们如同存在于两个不同的世界里。里面的世界,无声无息,却充斥着沉重的情意。
    许小诺躺在病床上,被白色绷带缠紧的手腕无力地垂在床边,而景漠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上的米白色衬衫染上了大片的红色,应该是抱着许小诺时沾上的血。
    许小诺幽怨地说:“为什么要救我?已经决定了不再见我,不去机场送我,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景漠宇没作声,垂头看着地面,一只手垂在身侧。
    景安言看出他垂下的手有些僵硬,忙向前一步,踮起脚仔细去看,只见景漠宇的手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伤口没有包扎,血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上,暖黄色的地砖上有一摊鲜血。
    她心疼地移开视线,不愿再看第二眼,也不愿去思考是怎样的急切和惶然,让他如此冲动,竟然用手去抢下那把刀。
    病房里安静了片刻,许小诺忧伤的声音传来:“我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你何必再为我费心……”
    他总算开口了:“美国的医疗条件和疗养环境更好些,很适合你养病。”
    “可我不想去。”许小诺用双手抱住他的手臂,哽咽着哀求,“你让我一个人在美国生活,无亲无故,客死异乡,我宁愿现在就死了,至少……我还可以死在你的身边……”
    这样卑微的恳求,让人不忍听下去。景安言转过身,慢慢地离开,她觉得自己在这场爱情里,输得一塌糊涂。
    可惜,她没有多留几分钟,如果她多留几分钟,就能听见景漠宇的回答,知道他的心。
    对于许小诺卑微的恳求,景漠宇的回答依旧冷酷:“许小姐,你不想去美国,我无权逼你去。但只要你愿意离开,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能做到的,都会满足你。”
    许小诺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眼眶中的热泪仿佛都要被他的冷酷冰冻了:“你……你既然这么想让我远离你,刚才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
    “我救你是念在你以前替我做事。”景漠宇拿开许小诺僵硬的双手,站起身说,“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想好了,告诉金助理,他会安排。”
    他走到门前,站住,转身对她说:“许小姐,你是聪明人,以后别做这种傻事——在我面前割腕自杀,万一我来不及救你,后果不堪设想。”
    景漠宇走了,留下她满身鲜血、满心绝望。
    她是真的愚蠢,否则,怎么会明知道景漠宇是什么样的男人,还义无反顾地去爱他,甚至不惜冒死一搏,希望能用生命打动他坚如磐石的心,结果,她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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