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9章 灭魂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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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圈坊市，李长生皱着眉头回到洞府。
这大青山坊市虽然繁华，但是物价实在太高！
除了珍稀之物，就连寻常材料也比当年在水月宗高上两三成。
原本他还有一手绘制一阶灵符的谋生技能，但以坊市价格来算，绘制一阶灵符基本上入不敷出，卖一张亏一张。
二阶灵符又需要投入极大量的时间，以练气修为需要海量的练习材料，远水解不了近渴。
虽然坏消息无数，但他花费六十灵石淘到了一本水属性的功法《湖心决》，能够完美替代因为禁制无法继续修炼的《紫河经》。
虽然无法助力筑基，但是能够继续修炼，多一分实力多一分保障。
算是一个好消息。
......
翌日中午。
李长生盘坐于修炼密室，双手掐诀，屏气凝神，注视着面前的一尊青铜鼎。
右手法决一转，一道血红色灵力传入鼎中。
十数只黝黑天牛被血色灵力侵入，开始互相厮杀。
《狂祭术》，能够让普通虫兽暂时发狂，不惜一切地吞噬同类的血肉精华。
眼见天牛们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只剩下最后一只强壮的天牛踩着其他天牛尸体撞击鼎壁。
李长生左手双指一点，青铜鼎旁的一摞草药飞入鼎中，然后盖上沉重鼎盖。
这是最重要的一步，需要使用高深灵力炼化鼎中所有，将精华全部汇集于天牛之中。
全神贯注地操纵灵力，时间跑得飞快，一个时辰眨眼便过去。
打开鼎盖，却发现仅存的那只黝黑天牛半生不死地仰躺。
身体鼓鼓囊囊，蓦地一下，便爆裂开，黑的、绿的、红的糊了鼎壁一片。
失败了！
李长生吐出一口浊气。
使用凡虫作为原料炼蛊实在太难！
整个上午已经尝试三次，结果次次失败。
不是最后胜者缺胳膊少腿，就是承受不住灵力，最终爆体而亡。
莫非真的要去买那些妖虫作为主料？
《巨力天牛蛊蛊方》中记载了三种主料来源。
第一种使用《狂祭术》，利用后天杀戮同类产生的煞气，培养出暂时的天牛之王。
这种方法产生的主料因为先天不足，在第二步炼灵时非常不稳定，因此难以成蛊。
第二种则简单直接，使用天然妖虫炼蛊。其优势在于简单直接，没有炼灵瓶颈，但是要驯服妖虫野性。
否则就如同吴瓶儿的本命蛊一般逃了出去。
最后一种最为特殊，乃是孤注一掷的做法。以己身养虫身。
这种方法往往是炼制本命蛊时所用，本命蛊与主人心神相连，只能炼制一次，否则容易遭遇蛊虫反噬。
李长生修行蛊道，也只不过为了一个归元宗的名额。
自然不会使用第三种方法剑走偏锋。
......
修行无岁月，转眼已是一年以后。
李长生也在小巷内占了个摊位，售卖自己辛辛苦苦所炼制的巨力天牛蛊。
左手边摊位摊主姓蔡，是一年前给他讲了一个时辰故事的那位。
右手边则是与他一样的新晋小贩，众人都称他为小王。
因为他父亲老王也曾是小贩中一员，只不过外出采摘草药，被兽群围困致死。
小王十二三岁，刚刚踏入修行之门，只能凭借老王留下的几张地图，到大青山里采摘些草药。
不过顾客也都是小巷的大伙，算是吃百家饭。
“萧哥，你这巨力天牛蛊咋恁好用。”
小王凑过身来，对着李长生呵呵笑道。
“今天我去爬那个峭壁，得亏有了这小虫，才能一只手撑住身体，好险没掉下去。”
隔壁蔡叔闻言脸色突变，直接给了小王天灵盖重重一巴掌。
“小子胆儿肥了啊，还敢去无骨崖采草药。”
李长生也诧异地瞥了一眼，这小王是他所见过资质最差的，胆子却最大。
明明练气不入门，就敢一个人去爬赫赫有名的无骨崖。
无骨崖不仅高耸陡峭，还阴刮罡风，寻常修士就算驾驶法器飞行，也会选择绕道。
毕竟那可真是深不见底，人掉下去都听不见回声的。
“诶诶，别打了，这不是回来了吗？”小王走位灵活，穿过一个个摊位，躲避蔡叔的攻击。
等到蔡叔气喘吁吁之后，才嬉笑着蹲在李长生的摊位前。
“萧哥，能不能多来两只小虫儿。我这里有一颗灯笼果跟你换。”
稚嫩的脸庞凑近身前，李长生暗叹了口气。
用一只早上刚炼的巨力天牛蛊换回了小王手中缺胳膊少腿的残缺蛊虫。
他的蛊虫都是由凡虫炼制，因此威力远远不如妖虫虫蛊。
当初吴瓶儿的巨力天牛蛊尚在幼年，还未入一阶，就能和他较劲。
自己这凡虫虫蛊只有她的威力一半，摆摊这么久，基本上算是半送才卖得出去。
“灯笼果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好歹值几天饭钱。”
这残缺蛊虫只剩下了一根翅膀两条腿，就连两标志性的触须都被折断。
一看就是危急时刻，强行催动造成的结果。
“整天玩虫子像什么话！”蔡叔手中拿着一翠绿玉简，敲着小王的脑袋。
“不如好好学学这《巨力术》、《风行术》。”
李长生白他了一眼。
蔡叔的态度大抵就是坊市修士主流的态度。
与其花费时间精力炼蛊养蛊，不如学习一门实用法术。
灵蛊能做到的，法术能做到，灵蛊不能做到的，法术也能做到。
“你那是没见识过二阶灵蛊。”
同样售卖蛊虫的摊主不服，反驳道。
“高级灵蛊不仅大规模增幅自身，还能放出自动对敌。”
“没见识过不要乱说。”
“夏虫不可语冰！”
蔡叔嘿嘿一笑，表情戏谑。
“可我也没见过你们炼出过二阶灵蛊啊？”
这一地图炮惹恼了众蛊修，纷纷挽起袖子。
李长生见小巷子有变得混乱的趋势，拍了拍储物袋，直接收摊走人。
毕竟没什么生意，炼蛊的比买蛊的还多，这一年下来他也就回了一半的成本。
这还是使用凡虫的状态下。
他看过某些心急的蛊修，直接用妖虫作主料，结果亏到姥姥家，从此消失于大青山坊市。
不过这些也没有阻挡众散修的热情，一年下来摆摊卖蛊的也来越多。
心里都明白得很，只不过是求一个归元宗的名额，卖出去一只就算是赚了。
……
穿过核心区，来到东北角。
李长生停在一间小店面前。
养心斋，他偶尔溜达时发现，专门租售图书典籍。
手中这本《徐振之游记》就是租的，半月一灵石，还需要押着十灵石。
跨进小店，便看到柜台后坐着须眉皆白，寿星模样的老人，在躺椅上一摇一晃。
“陆前辈，在下来还书。”
他向周围打听过这位陆老跟脚，无人知晓，十分神秘，让他不得不重视。
“不过两三日，这游记便看完了吗？”
陆老的语气有些诧异，但手中蒲扇一甩，游记还是飞向了书柜里。
“小萧啊，再选一本吧，押金退着麻烦。”
李长生拱手答道。
“晚辈正有此意。”
说完，便指着另一本《九国杂谈》说道“请前辈将此书取出”。
“小小年纪，不干正事，怎么净看些杂书。”陆老摇头晃脑。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老夫当年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恨不得一天十二时辰都在修炼。”
陆老打发了李长生后，拿起躺椅旁的一本书，慢悠悠地看了起来。
李长生腹诽，还不是您老这里的法术法决租金上百灵石起步。
离开店铺前瞥了一眼他手中话本，《浮艳修仙传》。
陆老儿整天看些颜色话本，这些话是怎么有脸说出口的。
......
回到洞府，李长生开始打坐练气。
用了一年时间，《湖心决》完全取代了《紫河经》，成为李长生的主修功法。
令他惊喜的是，湖心决在水汽充盈的地方，吸纳灵气的速度有小提升。
因此在庭院的小池塘上搭了个飞檐拱斗的亭子。
装修完成的时候，周围几个邻居还登门拜访贺喜，纷纷称赞李长生的品味不错。
李长生平日若不出摊，除了炼蛊养蛊，便在这小亭子中修行练气。
一年下来，气息也只是略微粗壮一丝，还得五六年的光景才能进阶到练气八层。
毕竟伪灵根资质，前七层他花了二十年时间，略微估算，练气十层大圆满估计还要二三十年。
到那时寻常修士已经年逾古稀，早就断绝了长生执念。
也就李长生能傍着无限寿元，不疾不徐，迟早能到练气巅峰。
因此早早就开始谋划筑基相关事宜。
筑基一关，区分了仙路与凡俗。
不破筑基，修士的寿命便如同凡人，顶多能延寿一二十载。
破关之后，修士的寿命倍增，达到双百之数，足够支撑一个家族兴旺发达了。
因此筑基相关的东西，修士们都趋之若鹜。
通过历史总结和经验教训，大家公认，想要筑基，三种东西缺一不可。
最根本的便是灵根资质，单属性天灵根天才，筑基不存在瓶颈，往往不过二十就能筑基成功。
其次则是修行功法，不仅有些功法能助力筑基。
而且练气速度与功法关联，参差极大，二三十岁的练气圆满筑基概率肯定高于四五十岁。
最后则是各种各样的辅助灵物。
不过楚国修仙道统连绵数万年，此等灵物早就掘地三尺，挖干取尽了。
就算偶尔出世一两株，也轮不到没有背景的李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