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0章 一路横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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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要让我陪你出城？”
乔伊看着眼前脸上笑容坦然的艾琳，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想的。
身为帝国公主，艾琳想要的任何东西都唾手可得，完全没必要去冒这个险。更何况，她打算去的地方远在寂静丛林深处，即使对乔伊而言都是十分危险，更别说是她了。
乔伊不好拒绝，但又不想答应。他想先问清楚。艾琳到底要去做什么。但艾琳遮遮掩掩，只说到时候他就知道了。
两人各自背一个小包在车行门口碰面。艾琳此事换了素装，故意化了妆让自己显得成熟了些，只是看上去还是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一样，处处显示出拘谨和胆怯。
乔伊来之前也稍微易容了一下，以便陪同艾琳做这一次私人出行。
“上车吧。”乔伊拉开门帘，示意艾琳先上。
艾琳背着一个鹿皮编织的手工小包，针脚细密，但并不精致，上面绣着一个粗糙但却活灵活现的虎头，一眼打量下来像是农家妇女编织用来满足姑娘家向往的产物。
乔伊换了一身法师袍，还是黑色，但胸前有红色的火凤凰的图案，左手提着自己的木质短柄法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上去像是一个乐天安命的公子哥。
他伸出手，朝着艾琳颔首一笑。艾琳没有拒绝，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喜悦。
“谢谢哥哥。”
艾琳雀跃一笑，在乔伊搀扶下踩着板凳进入车厢内。乔伊随后跟了上去，坐在艾琳身边。艾琳顺势挽起乔伊手臂，表现出一副十分依赖乔伊的模样。
乔伊本想租一辆大一些的马车，但被艾琳阻止。只好租了一辆最便宜的马车，仅能容纳两人，去到城外三十里外只需要十枚银币，是车行最廉价的长途马车。
艾琳的亲密倒并未对乔伊造成任何困扰，他们原本就关系融洽，只是半年多未曾见面而已。常人看到，也只会以为他们是寻常兄妹而已。这次出行，两人就是如此自称。
马车随后启程朝城外赶去，车夫是一个面容稍显憔悴的中年男子，是一名二阶武士，并没有太好的修行天赋，不过性格平易近人，一直在与乔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时给两人讲述一些遇见或听说的奇闻异事，给两人解闷。
“你们两位是恋人吧？看起来感情真好，这是要出去散心？”车夫回过头来，饶有兴趣地问道，脸上笑眯眯的，十分亲切。
乔伊闻言顿时一愣，急忙摆了摆手，“我们是兄妹，只是去郊区游玩两天而已。”
中年车夫显然不信，他看了一眼艾琳，悠悠说道，“寻常兄妹可没你们这么融洽，我自己家里的两个孩子这个年纪可是天天闹得不可开交。看你们这样子，应该还没成年吧，家里不同意你们交往？”
面对车夫善意但却错误的关心，乔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艾琳反倒是面露一丝难色，顺着说了下去，“家里不同意我们继续交往，我们一直在私下里联系。为了这次出行，我们计划了好久。”
车夫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仿佛深有同感，“那就好好把握当下吧。你们以后，一定会很怀念这段难得的时光。”
“不过，我们在尽量尝试说服家里。他现在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学员，只要能如期毕业，或许我家里会接纳他。”艾琳浅笑着说道，脸上的神色坚强勇敢，似乎有信心克服一切困难，仿佛两人真的是一对受到父母阻碍的恋人，正为了打破阻碍而努力。
车夫会心一笑，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日过中天时，马车抵达郊外小镇。乔伊付清车费，两人下车向寂静丛林赶去。艾琳指引着方向，告诉乔伊，距离目的地还有将近六十里路，大约需要两个时辰。
根据乔伊估计，那里比阶段测试的地方更深入一些，但更偏南方，其所在贫瘠，曾经历过一场大战，栖居的魔兽反而更少，危险并不大。
“现在该告诉我，我们是要去做什么了吧？”两人停下来休息时，乔伊忍不住问道。
艾琳闻言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不再保守秘密，“是关于凤凰卵的事情。”
乔伊闻言心中一动，既然如此，莫非是要寻找火凤凰？
“我们要找到火凤凰？”乔伊问道。
“不，只是去存有凤凰真火的地方。孵化凤凰卵需要凤凰真火。”艾琳轻轻摇头，“皇家的古书上记载着一处遗迹，曾是火凤凰的栖息地，至今仍有凤凰真火燃烧。”
艾琳得到凤凰卵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始终未能完成孵化。凤凰卵内的生命特征十分浓郁，可尽管经历了烈火的焚烧，小凤凰却并未出生，这让她感到很奇怪。
在伊塔的指导下，艾琳查阅了宫中的典籍，知晓需要沐浴凤凰真火，才能催生出小凤凰。
寻找火凤凰相助自然是不可能的，火凤凰早已离开帝国，不知去向。艾琳立刻开始寻找保存有凤凰真火的地方，好在寂静丛林中有多处遗迹曾经被人发现过凤凰真火，而火凤凰栖息的地方，往往也会有凤凰真火留下。
而现在，两人正在赶往此处遗迹。这是昔日火凤凰的栖息地，曾有斯坦尔家族先祖隐居在此，建有一座行宫，早已破败荒芜，迄今已有数百年。
“这里距离南境已经不远了。”乔伊看着南方的莽莽群山，心中思绪万千。
白雾弥漫在群山之间，仿佛为起伏的山峦蒙上了一层面纱，各种鸟鸣兽吼声不断从远方传来，令人胆战心惊。
翻过这片绵延数十里的山系，便是一望无际的尼尔平原，那里是泽鲁斯帝国南境，昔日人族最富庶的地区，即使在今日，其富裕程度也远超帝国其它三境，是帝国粮草和税银的主要来源地。
那里也是乔伊的故乡，帝国的经济中心霞光城就位于南境东部区域，安德鲁特家族世代居住于此。即使威廉成名后长居凤鸣城，仍是每年还乡祭祖。
不过，乔伊想到的是群山后的泽尼尔城。在未曾被征服王伊凡占领之前，南方联军曾在此屯兵五十万，抗拒斯坦尔家族军队南下多年。当时，安德鲁特是南方联军的首领，后来伊凡大帝曾于此大败南方联军，使得以安德鲁特家族为首的南方旧贵族不得不俯首称臣，成为新帝国的一分子。而时至今日，泽尼尔城早已成为帝国的南部粮仓与凤鸣城的南部门户。
“想家了么？”看到乔伊的目光，艾琳忍不住问道。
乔伊闻言一笑，轻轻点了点头，“有些想家了，不过更多是思念故人。”
乔伊离开霞光城已有半年多，他在去年下半年局势紧张时离开霞光城后就再未返回。本来今年新春时安德鲁特应当全家回去祭祖，但因凤鸣城内战爆发，却是无法回去。
安德鲁特家族还有许多与乔伊年纪相近的少年，他们中有些人本应去年来到凤鸣城学员就读，但在内战爆发后取消了行程。
乔伊与艾琳同样在去年五月后再未见面，当时的皇室会议结束后，皇族成员因对会议结果不满纷纷离开凤鸣城。不久，北境和东境先后起事，掀开了第三次继业者战争的帷幕。
战争持续到今年二月底，最终以旧帝身死告终。伊塔·奥塞尔在三月初登基称帝，成为帝国的新一任皇帝，同时也是奥塞尔家族的第一任皇帝。
“算来，你也有一年多没有回家了吧？”艾琳关切问道。
“不。只有半年。”乔伊摇了摇头，“去年十月份学院休学后，我曾回家待过一段时间。”
当时东境和北境局势稍缓，伊塔进攻帕里斯城遭到阻碍月余无法再进，北境阿诺德和维克多的联军同样在沧澜城受创颇重。
当时宫廷上下认为东境伊塔联军不成气候，问题在于东境支持伊塔和坐视不管的皇室元老们，只要重新取得元老们支持，东境的动荡必将消泯于无形。
问题在于北境，自贤者弗雷德陨落后，北境遭受帝国欺压严重，许多功勋贵族因为心怀不满，纷纷加入北方叛军，试图清君侧。宫廷上下希望威廉挂帅出征，但伊塔反而属意哈维·葛芬奇，而威廉也称病婉拒。时人都知叛军中有哈维胞妹，但伊塔反倒觉得哈维能趁机分化叛军。哈维出征后不久果被叛军说服，他打开沧澜城城门，与北方叛军合兵南下，最后被威廉擒下。
“原来如此。”艾琳轻叹一声，“战争期间，我们音信不通，我本以为我们再无见面的机会。”
艾琳所言自然是指伊塔等人失败，毕竟，藩王反叛成功的案例此前从无。若非圣殿临阵反戈，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哪怕失败，你也不会有性命安危的。”乔伊失笑道，“旧帝并未废帝安努斯，你父亲他们也非觊觎皇位，而是元老们授意。这是皇族的内务。”
当初威廉婉拒，恰是因为知晓不应当在内战中过多出手。旧帝卡帕与皇族元老间的矛盾，需要他们自行解决，直到叛军围城，威廉才挂印出征。
“但那样将生不如死。”艾琳低声说道，看上去似乎心有余悸。她一直跟随伊塔征讨，心智早已不像同龄小女孩那样单纯。但她见识虽多，但理解尚少，还要走很长的路，才能明白个中悲苦和生活的不易。
“好了，我们也该继续启程了。至少现在，我们还活得好好的。”乔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那边天阴了，可能会下雨。”
“那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
艾琳点了点头，收拾好东西后继续向南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