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生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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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骆养性、王之心静静在一旁候着，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们大致也了解了。
“此事由你们锦衣卫、东厂去查，朕只要结果！”朱由检的声音冷冽的如同千年寒冰。
朱由检这次是真的动了怒火，大明的最高军事机密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被泄露了出去，这让他情何以堪？
“奴婢遵旨！”
“臣遵旨！”骆养性双眼放着精光，若是以往皇帝肯定将此事交给东厂去办了，但如今皇帝越发重视锦衣卫这是不争的事实。
骆养性一想起过往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却在没卵子的东厂提督王之心低头，总觉得窝火，是时候打个翻身仗，证明他们锦衣卫价值的时候了。
两人出得乾清宫，王之心笑盈盈望着骆养性道：“骆指挥使，你们锦衣卫一向擅长这方面，看来这次头功要被你抢去了。”
“督主深得陛下器重，手下又人才济济，哪像我这锦衣卫，一日不如一日，难啊！”骆养性摊了摊手，苦笑一声道：“督主要是有什么消息告知一声，我已是感激不尽。”
王之心盯着骆养性看了两眼，这才抬手道：“此事好说，都是为陛下办事嘛！”
骆养性一出皇宫，呸了一声，翻身上马赶往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专理诏狱，可以自行逮捕、侦讯、行刑，乃是锦衣卫最重要的部门。
骆养性一到北镇抚司，立刻召集千户以上人员议事。
大堂，骆养性屏气凝神。
不多时，陆陆续续有人赶到，一个个静静站在堂下等候骆养性发话。
骆养性扫视了一眼，道：“人都到齐了？”
锦衣卫指挥佥事吴孟明，上前一步回道：“禀大人，除千户魏东、周德光、张雷奉命外出办事不在，其余人均已到齐。”
骆养性缓缓起身，沉声道：“陛下有任务下达，此次关乎我锦衣卫能否重振旗鼓，压过东厂在此一举，望尔等全力以赴！”
“遵大人命！”众人士气为之一振，齐齐喝到。
骆养性点了点头，将事情从头到尾，一一说与众人听，随后询问道：“此案该从哪里查？你们有何想法？”
这时，千户吴邦辅率先开口道：“大人，此事皆因粮商而起，内阁、六部不好动，当然是立刻将京城的粮商缉拿，往诏狱一投，大刑一上，卑职不信他们不招。”
骆养性不置可否，视线望向千户李灿，道：“还有吗？”
北镇抚司谁有没有本事，骆养性一清二楚，这时候还得靠他们。吴邦辅的建议虽然在理，但是太慢了。
李灿思索片刻，回道：“大人，京城粮商众多，这些人究竟知不知情，恐一时难以分辨，而且还耽误时间。此案还有一关键人物，兵部主事吴卿，顺着他这条线索，或能更快找到泄密之人的身份。”
“大人，卑职愿亲领缇骑拿人！”李灿话音刚落，吴邦辅抢先请命道。
李灿瞥了眼吴邦辅，却是不再说话。
吴邦辅乃锦衣卫指挥佥事吴孟明之子，不过二十五六已是千户。想他李灿从小小总旗一步步熬到千户，可谓费尽千亲万苦，这还是他多次立下大功，不然哪有出头之日。
李灿起初对此愤愤不平，但看得多了，经历多了，却是越发沉稳。
李灿的话让骆思恭眼前一亮，不过他并未立即下令，想了想，摇头道：“吴卿暂时不能动！”
“大人，这吴卿还有什么背景不成？”吴孟明悄悄瞪了眼自家儿子，没让他再开口。
吴卿当然没有多大背景，这点骆养性心知肚明，但是皇帝回护吴卿的心思，骆养性在乾清宫就已察觉，皇帝贬谪吴卿到地方不过是磨练他罢了。
锦衣卫若拿了吴卿，哪怕解决了此案，也会在皇帝心里埋下一根刺。
骆养性没有说话，但是吴卿这条线索也不能白白放过，有些纠结。
似是察觉到了骆养性的为难，李灿又道：“大人，吴卿不过是今科进士，想必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探听到这消息，只要查清楚这几日吴卿在什么地方干过什么，见过什么人，应该可以得知他从何得知的消息。”
“此事交由你去办，镇抚司缇骑任你调动，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事调查清楚！”骆养性当即不再犹豫。
“卑职遵命！”李灿领命而去。
吴邦辅到底是年轻，又有当指挥佥事的爹，忍不住出来道：“大人，李灿一人恐力有未逮，卑职也愿往。”
吴孟明担心触怒骆思恭，训斥道：“你胡闹什么？该怎做，自有大人决定，何时轮到你插嘴！”
骆养性呵呵一笑道：“无妨！粮商那里也不能不查，就由你去查粮商吧！”
“遵命！”吴邦辅喜滋滋离去。
待人散去，吴孟明忧心道：“大人，小儿冲动莽撞，属下担心他惹出什么事来。”
骆养性却是丝毫不在意，道：“我还担心他不惹出事呢，要不怎么吸引东厂那帮人啊！”
与此同时，王之心也回到了东厂，立刻叫来了心腹掌刑千户黄仁、王石宇等人。
一番布置后，东厂番子也行动起来。
王之心将他的侄子王石宇留了下来，叮嘱他道：“虽然锦衣卫江河日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给我盯紧了他们，此事万万不能让锦衣卫抢了先。”
王之心自小入宫当了太监，没有子嗣，于是他得势之后便将侄子带到身边，替他谋个好前程。
王石宇长得尖嘴猴腮，再加上混混出身，一入东厂那是嚣张跋扈，欺男霸女之事没少干，又有王之心护着，更是无法无天。
“叔你放心，这儿事就交给我了！”王石宇小眼提溜一转，拍着胸脯保证道。
王之心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泄密之事自是由黄仁他们去查，至于让王石宇盯着锦衣卫，也不过是以防万一。
尽管锦衣卫大不如从前，但是当他们真正行动起来时，效率还是十分高效的。
不到一天时间，有关吴卿近日的情报已是搜集完毕，他何时在金满楼吃饭、在烟雨阁会友......
桌案上到处散乱着搜集而来的情报，李灿伏案，一目十行扫过。
突然，李灿手中动作一顿，望着纸张上的情报，双眼泛着精光道：“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