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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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让姜铖接手这个案件出于什么心思不得而知，但以他如今秦王身份，办这个案件却更多了几分掣肘。
亲王与宫中历来是不能有太大接触的，这一点极容易引得皇帝忌讳。
但也因为他的亲王身份，宫里的阻力会小上不少，这是仅有的优势。
“先查完此案再去碰宫中的案子，拉着昭通与李远利同去才好分担些压力。”姜铖暗暗想着。
“除去这些寺人，这里可还出现过其他具有犯案嫌疑的外来者？”姜铖问道。
“除了祭坛寺人以及礼部官员并无外人到访的记录。
只是属下勘察之时却发现，用于祭祀的礼器颇有些不合章法规制。
殿下请看！”
那名黄氅司役双手捧着一块玉琮。
姜铖久居玉山道，虽不敢称赏玉大家，但玉器质地好坏总还是看得出来的。
“玉色驳杂淡白，纹理稀疏无美感，下等！
其它礼器呢？都放在何地？让本王瞧瞧！”
姜铖快步走上祭坛，抓起摆放在三牲前的金杯仔细端详。
他用手指轻轻一抠，便在金器上留下一道划痕，用力一掰，金杯居然都被他掰碎。
在裂口处，灰黑色的银与暗红色的铜清晰可见，夹杂着些许金丝，这样的“金杯”“诚意十足”！
“真是胆大包天！欺到本王头上来了！”姜铖怒不可遏，今日封王所用礼器居然都是这样质地的破烂货，可想而知他心中怒意有多深。
“殿下！出事了！”又有一名司役“噔噔噔”跑上天坛来到姜铖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
“方大人家中奴仆纵火烧死主母，恶奴已被城中巡视的赤皂司役击杀，但司役入府详细盘问，却发现少了两人！
方大人偏房小妾柳氏及府中管家杜纶不见了！
据擒获的仆役交代，正是杜纶指使他们这么做，并且言之凿凿说方大人已死，要他们各寻出路，并给每人五十两白银。
赤皂司役在杜纶房里查获了一种来历不明的药剂，并且在他房中还寻到了柳氏贴身衣物。”那司役也知道后面的话有伤死者官声，只得压低声音。
“这么说是奸夫**合伙下药谋杀主家并且私奔了？”姜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一切又都那么顺当。
“司役们还查到了一点东西！”那司役吞吞吐吐。
“说！”
“在方大人家中寻到一处密室，密室虽不大，却足以容纳一人进出。
密室内还摆着几件御用礼器！”
“私盗御器？”姜铖眼睛看向金杯，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是巧合吗？管家与妾室私奔毒害主人，而主人又有贪污嫌疑，证据确凿，死有余辜。就这么报上去，前后都说得通，只要把那两人抓回来一切就都完美了。
这个案子出奇的简单，只要一步步把消息拼接起来就可以了，简直就像写好的话本一样。”
“殿下，方大人的尸体如何处置？是交给方家还是……”
方鉴死于中毒，尸体交还给方家，让他的族人处置是常理。
然而姜铖却说道：“先将方大人尸体抬回静夜司，让仵作严尸！”
“喏！”
皇帝的仪驾折返皇宫，姜铖伴驾而行。
入宫后，符皇妃再度把儿子叫到跟前。
“今日宫中走水你可听说了？”符皇妃道。
“父皇已经把这个案子交给我来查了，显然不认为这次走水是个意外。”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你们都在城外举行祭祀大典，天师随行根本顾不上皇城内的事情，走个水便是想拦都拦不住的。
母妃也差人去看了，烧得很彻底，特别是守藏室，万卷档案一朝化为灰烬，只剩下些柱子还立着，多半也要推倒才能重建。
守藏室内值守的力士以及负责典籍维护的寺人一个都没能跑得出来，你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那些寺人跑不出来还能说得过去，可那些值守力士哪个不能飞檐走壁？
这里面的猫腻太多了！母妃我都看得出来这是别有用心之人犯下的案子！”符皇妃不屑地说道。
姜铖有些发愁：“便是这种粗暴手段犯得案子反而难解！
该有的证据都被大火烧了个干净，而且事情又发生在宫中，即便黄氅司能较为轻松出入宫禁，可调查起来必然有诸多不便。
纵火之徒若是背后有人指使，查案时必会横生枝节。
父皇把这个案子丢到我的手上，实在是太为难我了！”
“你现如今已经是大夏的秦王了，怎么还事事亲为呢？
办这个案子只需要把昭通拿来用就是了！他若是查出个线索来功劳少不了你，即便查不出你父皇还能把你吃了？
昭通本就是宫中人物，又是你父皇心腹，让他查案比你自己亲力亲为还要容易！
不要小看昭通在宫中的能耐，他们那些阴私手段多了去了，你只需放权于他，他必不会让你失望。”符皇妃笑着说道。
“母妃与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正有此意用昭通来破局。
只是昭通毕竟身份低微，一些地方恐怕他也是不敢去查的，我担心的就是那些他查不到的地方便是真相所在。”姜铖扭头看向殿外，而他看着的方向正是皇后的贤宁宫。
“你怀疑是皇后做的？不像！
那个女人鬼精鬼精的，才不会用这么粗鄙的手段。
而且她似乎也没有做这种事情的必要吧？真要有什么秘密藏在守藏室里，还不是她一句话就能毁掉的？哪里需要这般大费周折？”
“我担心的不是她犯下这个案子，而是她包庇犯案之人！
她若是真心与我作对，包庇犯案人让案子没法进展，到那时父皇还不是会怪罪我？
谁会相信皇后会包庇犯人？”姜铖说出了内心的担忧。
“真要到了这种时候还是要看你母妃的！
她若是真敢包庇人犯，母妃定然为你去向你父皇讨个说法！
让那个女人知道我们符家不是好欺负的！”符皇妃右手握拳挥了挥，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哦，对了！今日吾儿封王，那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铖儿可有心仪的女子？若是看上了哪家贵女，母妃亲自去帮你把把关！
哎哎，铖儿你别跑啊！母妃话没说完呢！”
姜铖逃跑的姿态狼狈至极，明明是尊贵的秦王却也被“大婚”吓得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