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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章 东瀛没有我惹不起的人

护花小医仙 陈飞宇苏映雪 2312 Aug 6, 2021 1:02: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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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地区的春节,比起粗狂的北方来说,相对是要婉约一点的。这就表现在每一户人家的饭桌上,南方的汤圆无论是个头还是馅料,都比北方人的饺子精细得多。但是从各家门户上张贴的春联,以及大街小巷轰隆成一片的鞭炮声看,南方与北方又没有什么不同。
  当然,这一切热闹的场面,跟赋闲在家的海瑞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南京右佥都御史陈汤一路上牢骚不断,别人家都忙着过年,自己还要去海瑞的家里考察。吃不上汤圆也就罢了,连走亲戚的热闹活儿也没赶上。一路上看着南京极其浓郁的春节氛围,佥都御史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陈汤自从出了城就一路向东,直以两只脚硬生生的走到钟山。至海瑞的住所前,敲了敲那道新贴了门神的木门,然后伸着头轻轻问里面的人,“海老爷在家吗?”
  这地方可真够落魄的,陈汤咂咂嘴想到。虽说是院子,但是圈起来的那些篱笆,脚一抬就能进去,在这里搭个木门,大概也是有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意思。
  “海老爷?海老爷你在家吗?”又喊了两声,里面还是没人答应。陈汤有些急了,这可是北京交代下来的活儿,做不好可能连自己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今天陈汤算是拿定注意了,一定要见到海老爷,哪怕就这么在门前干耗着都行。喊了两遍里面没有一点声响,干脆就独自欣赏起门头那副崭新的红色春联。
  清风拂袖望尘去,且看下民如何?
  回首庙堂不做官,何为上天难欺?
  “唉……”陈汤读罢摇着头感叹,此联出自《颁令箴》,原意为“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只是多了些怨恨官场的情绪在里面,想必这个海瑞还在纠结自己的失意和不得志。
  就在御史怅然之际,那道门毫无征兆的打开了。而映入陈汤眼帘的,却是个白发苍苍,体型瘦矮但两眼炯炯有神的老叟。
  “海老爷,您老最近过得如何?北京的老爷们很关心你,特意让下官过来看看。”陈汤举手抱拳的说道,心里已经有些吃惊,谁能想到这就是令整个江南豪族都闻风丧胆,能逼得豪绅自降门第,被老百姓尊称为“青天老爷”的海瑞?
  他身上穿的并非什么绫罗绸缎,甚至连布帛都不是。仅仅是一件粗麻制成的浅黄色深衣,头上戴着一顶黑漆方巾。就这样的打扮,丢在人群里恐怕你都找不着他。
  海瑞开门的刹那,正眼就看见陈汤深绿色圆领官服上,以跪坐姿态,侧昂着头颅的獬豸。此兽相传善辩曲直,公正不阿,因此被朝廷用来作为风宪官的补子。
  而这个人的突然造访,海瑞已经能在心里猜出个大概意思。仅仅是在门口互相问候了几句,两人就一同进了院子。
  落魄,实在是太落魄了!这是陈汤对海瑞家宅的第一评价。院子里散养了几只老母鸡,靠近篱笆的地方还开了一小块菜地。两间房屋的屋顶也是用茅草搭建的,真担心遇到大风会不会被吹走。
  进了屋内,这样的感觉愈加强烈。所有的陈设都是如此简单,唯有正屋中堂上悬挂的太祖皇帝画像还算靓丽。如此清苦,这样的人生又有何意义呢?
  “这是在淳安当知县的时候,积攒下来的三两银子;这是在兴国当知县的时候,攒下的二两银子……”海瑞从柜子里翻出自己那个随身携带的行囊,一枚一枚的往外拿碎银。又抓出一把铜钱,将其分成几份说:“这两百钱是要还给王用汲的,隆庆元年去北京通政司任职时借来的盘缠,所有的银钱都在这里,大人可仔细过目……”
  “那是什么?”陈汤又指着角落里的物件问。
  海瑞答道,“凉席,去哪我都带着它。琼山一年四季都热,我从小睡凉席睡习惯了。”
  陈汤又拿起凉席抖动几下,上面的席草马上就掉下来几根,摊开一看,里面都通了几个大洞。饶是不解的问海瑞,“海老爷,这等物件在南京并不贵,也就几文钱,为何不换一副新的?”
  “舍不得换……”海瑞现在有些犹豫了,但还是道来原因,“这是阿母亲手为我编的,舍不得换掉它,再说了,能用就用。”
  听说是老母亲留给海瑞的遗物,陈汤顿觉刚才自己是多么的失礼。又用双手捧着这捆几乎快要散架的凉席,恭恭敬敬的放回原位。
  再坐回椅子上,陈汤此刻的内心有些五味陈杂。堂堂一个朝廷正三品大员,吃的是清白苦菜,穿的是粗布麻衣,住茅草屋,睡破烂席床。自大明开国以来,也就只有海瑞是这样的。
  京城的堂官们只会一个劲的叫自己来考察海瑞,这有什么可考察的?或许他们真应该自己来看看。看看这个三朝元老,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就是一个大家族的农户,恐怕也比海瑞过得殷实。
  抓起桌子上的散碎银钱,陈汤真有一种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冲动。为官几十年,海老爷的家产就是这区区八两左右的白银。这样的清廉作风,别说陈汤自己办不到,就是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恐怕也办不到。
  羞愧啊!实在是羞愧!就是这八两银钱,海瑞还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头。纵观帝国上上下下几万官员,有几个能道清自己家产是从哪里来的?
  京城的老爷叫南京的御史察海瑞,何尝不是逼着御史们用刀子往自己的心里割肉。把自己作为一个御史的良心,像切洋葱似的,一层一层刨开,展现给世人观看。这种刑罚,比削皮填草更加残忍。
  “时间不早了,今天是大年初一,陈兄你先坐一坐,我去起锅烧饭。正巧昨天我去城里沽了酒,等下一起喝两杯如何?”海瑞说着说着,起身就去厨房摸了一把菜刀。
  他家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陈汤想了想,恰恰这个时候院子里的老母鸡还打了鸣。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陈汤终于坐不住了,那可是蛋鸡,若是草草杀掉,海老爷以后连个鸡蛋都吃不上了。“海老爷快快坐下,我这就去买些肉食回来。这算我请老爷的,绝无半点奉承,今晚我陪老爷喝个够!”
  陈汤说罢就往门外走,他再也不忍心看着海老爷这样了。等出了院子,去往城里买菜的路上,心里忽然兴起,嘴上默默吟诗一首:
  明镜照水水自愧,徒有清风羞涩寒。
  千金买来黼黻重,可怜闾阎终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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