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收拾烂摊子

    杨一清用兵老道，无懈可击，然而，安化王一方手段众多，从送回的消息来看，双方斗智斗勇，相战正酣。
    安化王一方在上流截流欲趁杨一清渡河而淹，杨一清派张永手下三千营去，结果与对方截流部队相遇，张永重伤，部下溃散，致使杨一清部渡河使损失十之三四；杨一清分营而立，多处水源中毒，死伤者不少，来信特意提及对方用毒防不胜防，水源、风口、埋毒、五毒活物夜晚爬进军营，无所不用其极，因毒减员十之一二。
    又，安化王一方有许多武林高手，常半夜摸进营帐刺杀将军，第一夜杨一清等人被刺杀游击将军一人，千户百户几人，差点摸到杨一清营帐，军中高手莫能挡，无人敢着将军服。
    此消彼长，待杨一清部到宁州城时，夜色深重，将士们深信俱疲。
    宁州城安化王竟然放弃掉，杨一清未入城，总兵官神英执意入城，杨一清派人查验后发现城中堆满火药干柴，猝不及防间，四处火起，神英所部半数困于火城，其他人被杨一清部救出，神英被困火海凶多吉少。
    安化王伏兵杀出，杨一清部心慌之下不能敌，一路败退回咸阳，五万大军仅剩数千人活着。
    “据最新消息，固原疑已陷落，宁夏全境尽入安化王之手，延绥边军震动，叛军已经侵入延安府。三省局势糜烂，需尽快出兵。”
    最后曹元干巴巴说道。
    林冲听了军情，脑中回闪大明陕西地图。
    “林师，怎么样？”朱厚照询问。
    “皇上，不知可有多少兵马？”林冲毫不客气地问。
    朱厚照脸上喜色一闪而过，冲曹元等人点点头。
    “十二营之前，张公公已经带走两万人马，目前可用兵将只能再从中抽调一营，其它兵马只能去大同抽调当地部分驻军，不过这部分也不能多．”
    曹元的声音在林冲的眼神下渐渐变小。
    在场的都是熟于军事的，都有些抓麻。
    更有深知京营其中状况者，正德继位以来也发觉团营糜烂，说是十二万团营，实际上可战实兵只有六万多人，吃空者众，说是一营，那也就只有五六千而已，就这么点兵无论谁去都是个死啊。
    “曹大人，咸阳的溃兵和周围州镇援军能有多少？”杨廷和出言问。
    “估计在三万左右。”曹元痛痛快快地道，这是早有算计出来的。
    “那也就四万左右，还有败军。”老国公看似无意地嘀咕道。
    朱厚照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这样的部队怎么能打仗呢，还只能胜不能败！
    “皇上，诸位大人，我想借一只部队？”林冲开口道。
    “林师你说。”朱厚照琢磨着林冲看中了哪支部队。
    “神机营。”林冲道。
    土木堡之变后于谦改革京营，从三大营中选劲卒成立十营，宪宗时选十二营，就是现在的十二营，神机营是大明的王牌，世界上第一支专门的火器部队，立下过无数赫赫战功。
    “不行！”
    “不行！”
    “可以。”
    前两个声音是李东阳和英国公张懋，后一个声音是朱厚照。
    “为何不行？”朱厚照不悦地问。
    “皇上，祖宗命制，‘国之重器不可轻动’，况且守卫京师更为重要。”
    大臣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老国公开口劝道。
    “祖宗祖宗。哼。”朱厚照不高兴地道。
    大臣们多是听耳不闻。
    朱厚照生了一会闷气，歉意地对林冲开口：“林师，你换个条件吧。”
    林冲开口问：“我记得京师除了十二营还有老家的役兵？”
    曹元反应很快：“对，还有十六万老营兵。皇上这个可以都给林大人。”
    李东阳不动声色，老国公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朱厚照问：“都可以？你给朕说，老营到底有多少人？”
    皇帝可不傻。
    “按册记载当有十六万人，都是选十二营选剩下的役卒”
    曹元不敢隐瞒，皇帝了解过的，刘瑾曾提醒过自己。
    “到底有多少？”朱厚照怒道。
    “．当有八万左右。”
    曹元头上汗都下来了，其实这个事情也不能由曹元来背锅，军营吃空大多数是勋贵中上层军官干的，已成潜规则，是个无底洞。
    就算是皇帝和李东阳等人也不敢轻动。
    “林师，要不你还是换一支部队吧。”朱厚照问李东阳，“李阁老，你看呢？”
    李东阳面上露出难色：“皇上，时间紧迫啊，恐怕固原已将不保，越脱时间越．”
    朱厚照也明白这个理。
    “皇上，老营兵都给我，团营兵我都可以不要，但是我想申请便宜行事及先斩后奏之权。”林冲开口就惊倒众人。
    敏感如李东阳者从其话语中闻到了血腥味。
    “诸位爱卿可有其他办法？”朱厚照沉吟片刻问其他大臣。
    “臣以为，林大人是最佳人选。”曹元大声上奏，“老营兵完全可以都由林大人去整合。”
    李东阳等看出曹元得了刘瑾的暗示，要把糜烂战力低下的役兵给林冲啊。
    “皇上，万万不可。”英国公张懋执掌大明军权三十几年，对军队再没人比其更了解，出言阻止。
    大明可经不起折腾了。
    “不如抽调山东河南之兵速速北上，也好过老营之兵。”老国公进言。
    “可是，山东河南之卫所兵又能强过京营之兵？况且时间也来不及了。”焦芳也提出问题的关键。
    “皇上，诸位大人，无妨。”林冲自信道，“区区安化王，带一队娘们都能灭了，何况还有几万人马。林冲敢立军令状，绝无问题。”
    刘瑾一下抓住关键跳出来：“林大人，朝堂之上可不能乱说。你立了军令状可是要兑现的。”
    林冲慨然道：“国之大事，岂可儿戏，林冲自然敢立军令状。”
    刘瑾尖锐的声音盖过其他人，“皇上，诸位大人你们可都看到了。这可是林大人自个儿说的。”
    杨廷和看不惯刘瑾这种做派，怒道：“刘公公，你如此做派不怕众将士寒心吗？”
    刘瑾转头看去，果然勋贵集团的那些个武将都神色不善地看着自己，不过刘公公不在乎就是了。
    “刘公公既然有兴趣，林某不妨立个军令状，不过，”
    林冲露齿一笑，“如果林某做到了，刘公公到时候需答应我一个要求。”
    刘瑾心中暗笑，欣然允诺：“可以。不知林大人要杂家如何？”
    “也不用如何，刘公公到时候绕紫禁城赤身跑一圈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