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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3章 期盼与等待

弃少归来叶凡 发飙的天空 5819 Aug 7, 2021 4:01: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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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更左右,沈时瑾醒了一回。
  帐中昏昏,她睁着眼瞅了半天帐顶方逐渐适应黑暗,慢腾腾伸出双手相互搓了搓——没有灼痛,也没有变成森骨。
  她吊着一口气,又慢慢摸向自己的脸、脖子、手臂……
  “小姐是醒了么?”绿绮一直同榻守着她,此时便将一边帐子挑起些,让微弱的灯光透进来。
  沈时瑾缓缓坐起,额际满是细汗,怔忡地看着她。
  ——她许久没再见过绿绮了。跟陆瓒入京后,她的婆母陆焦氏便有意无意地说,该给陆瓒抬一房姨娘,或是挑个通房也行。陆焦氏提了绿绮两回,沈时瑾自是不肯的,却也因此心下生了嫌隙,之后匆匆将绿绮随便配了个人,打发出府,直到后来,她身边没有了得力的人,才暗暗懊悔。
  绿绮看她眼神发直,以为是又想到嗓疾上头了,忙披衣下地,轻声道:“小姐昏睡这一整日,定然口干了,我温着水呢,现倒去,您抿几口。”
  说着去将灯芯儿拨亮些,提了小炉上的铜壶倒水,沈时瑾的嗓子现经不得一点儿稍烫的东西,绿绮边用两个茶碗折水边又说:“晚间老爷来坐了好半晌呢,看着咱们几个给小姐喂了药才走,也是心疼,只是嘴上没说罢了。”
  沈时瑾恍惚地听着,挪坐起来,一眼一眼地打量自个儿的屋子,灯火暗,瞧不仔细,可不用瞧仔细她也清楚地知道哪件物什是摆在哪处的。
  这是她出嫁前的闺房,再熟悉不过了。
  绿绮端水过来,见她只着单衣坐着出神,忙要给她披衣裳,沈时瑾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绿绮刚刚端着杯子,指尖儿是热热的,沈时瑾肩膀一松,冲她笑了笑。
  ——她真的又回到十六岁这一年,昨日在祠堂里,还当自己是在梦中。
  也就是在这一年的冬天,她嫁给了陆瓒,而致使她嫁给陆瓒最直接的原因,便是前几日的事情。
  五日前,袭爵不久的益王携王妃游钟鼓楼,益王妃下帖邀沈家太太和小姐同去。
  太太巩氏得了帖子,合该带沈时瑾和沈时琬前去,可沈时琬得了伤寒,那两日病得正重,只得带了年纪稍小的沈时璎。
  走前沈道乾让三姑娘沈时玬也同去,巩氏默了默,也便带上了她。
  到了鼓楼,沈时瑾才见除去益王妃邀的女眷外,益王还叫了几位府学里的学生来,要比谁的词赋得好。
  陆瓒也在这几人里。
  沈时瑾本不愿意来,此时见他在,却忍不住心生欢喜,也没心思赏景,总悄悄觑着陆瓒的影子。
  一行人先后在鼓楼上游览了一番,因着这日天气晴好,益王便命人在外头铺上席子,摆了桌案,边小酌边和诗助兴。
  女眷在外首,中间隔了座镂空屏风,如此不仅声音听得真切,亦能透过空隙将人看个一二。
  沈时瑾不爱这种热闹,对旁人的文采高低更不感兴趣,就支着下巴浅抿果酒,瞧那远处刚刚抽了嫩芽的垂柳。
  她想起有一回在府里遇见陆瓒,正值夏日午后,沈道乾午睡未起,陆瓒恐扰了他,便捧了本书坐在柳荫下看,不久小厮来喊他,他多半正读到兴头上,眼睛还未从书上移开,站起身就跟着走,结果一头撞在了柳树上。
  沈时瑾在不远处看见,又替他觉得疼,又有点儿想笑,正忍得辛苦,冷不防陆瓒转过身,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沈时瑾也笑不出来了,原想让人给他弄冷帕子敷一敷,又觉尴尬,嘴上偏说:“走路不看路,活该你撞个满头包。”
  陆瓒漆黑的眼睛看着她,也没说什么,抬手摸了摸额头,难得的有些脸热。
  沈时瑾被他看着,一时无措,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在原地站了片刻,匆匆走了。
  之后有一日,她在父亲书房翻看一本县志时,见里面夹了片柳叶做签,想来就是那棵柳树上的。
  她想到这里,唇边不自觉带出了笑意,一旁的沈时玬见她这副样子,扯了扯她的衣袖。
  “长姐怎么了?”沈时玬小心地看着她,“可是酒劲儿上头?用不用……”
  她话说到半路,沈时瑾摇摇头,身子一下绷直了——她听到了陆瓒的声音。
  不过是和两句诗而已,又不是与她说话,她紧张个什么?心里虽这样想,眼睛却丝毫不敢往屏风处看,只紧紧盯着自己面前的杯盏。ъīMiιóμ.cοm
  陆瓒的声音不大,她也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听屏风另一侧忽地爆出了一声很夸张的笑大笑,有人怪腔怪调地叫道:“不愧是临江才子!好诗!好诗!”
  笑声之大,透屏而过。
  沈时瑾一阵膈应,觉这笑声颇是刺耳,顿了顿,偏头觑向屏风的镂空处。
  这时她看见前面的益王妃欠了欠身,目光也转向了屏风处。
  另一侧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了过来:“……本王去岁便想邀诸位来此游览一番,只是头年的二月正赶上春闱,诸位赶科场还来不及,谁有心思陪本王戏游?”
  有人应了两声。
  沈时瑾蹙了蹙眉头,预感不大好,紧接着就听益王哈哈一笑,又道:“本王知晓临江出才子,陆秀才的大名更是连南昌府也传遍了,因而此次本王特地请来见识见识。不知陆公子去岁春闱时中了什么名次?说出来,好叫本王也一道贺一贺!”
  沈时瑾此刻透过那镂空处,正望见陆瓒挺直的背脊,她心里一紧,隐隐冒了火气——听这位益王爷的怪腔怪调,必然是知道去年二月陆瓒无缘春闱的,眼下这样说起,分明是故意给人难堪。
  她双唇紧抿,望向陆瓒的眼神藏了几分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听陆瓒平淡回道:“王爷实在高看陆某了。乡试时陆某便落了榜,并无资格参加春闱。”
  他的声音里没有尴尬,也没有恼丧,如他笔直的身姿一般,不卑不亢。
  益王瞧他神色,皮笑肉不笑地“呀!”了一声,慢腾腾站起身,提壶到了杯酒,一面说:“竟连举子都未中?看来昔年盛赞之下,陆公子是名不符实啊。”
  说罢,他举起杯,嗓子里重重咳了一声,竟一低头往杯中啐了口痰,继而递给陆瓒,阴测测道:“这杯酒本王敬你!预祝陆公子下回能乡试得中,否则……”他拍拍自己的脸,“本王脸上也无光不是?”
  益王刚刚地咳声甚大,女眷这一侧亦听得清清楚楚,明明前一刻还是一派和乐,下一刻,屏风两边都是落针可闻。
  益王这番突然发难,显然是针对陆瓒,相陪的几人面面相觑,都没闹明白到底是怎么了。同窗中有一人张了张嘴,但不明内情,终归什么也没说。
  益王的胳膊还直直伸着,看那样子就差将那杯酒给陆瓒强灌下去了。
  一时间,气氛僵持。
  巩氏也看到是陆瓒了,她到底也担着一声师母,便赶紧站了起来,只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正着急,听见沈时瑾的声音道:“回王爷,并非是我兄长不想喝这杯酒,只是他这几日咳得厉害,大夫交代,万万不能沾酒的,还请王爷见谅。”
  她声音清越,又带着一点儿吴中口音,透过屏风传过来,竟有丝娇软。
  席间的人不由全朝她看过来。
  陆瓒也听见了,袖里手蓦地一紧,随即又松开,不再说话,抬手去接那杯酒。
  益王却没有松手,挑挑眉,拖长音儿“嗯?”了一声,阴测测地打量陆瓒。随即,他一扬手把酒盏扔了出去,提壶直接绕过屏风,走到了女眷一侧。
  他刚刚已透过屏风盯了这美人半晌。
  美则美矣,可惜了。
  巩氏见他这样过来,吓了一跳,心里又觉不合礼数,可还是福礼说了句:“妾沈巩氏给王爷见礼,两个孩子不懂事,有莽撞的地方,王爷大度,还请莫怪。”
  益王却也不看她,眼神在沈时瑾身上兜了一圈,忽而牵起一边嘴角笑了笑,命人重新取了只酒杯过来,边斟酒边瞄着沈时瑾问:“兄长?”
  沈时瑾垂着眼,应道:“是。”
  陆瓒拜了沈道乾为师,沈家几个女孩儿日里见了陆瓒都称“陆哥哥”,她这一声兄长并不为过。
  益王斟满了酒,盯着她,目光有些玩味,片刻后两指捏杯朝沈时瑾递过来,“既然陆公子不能饮酒,你二人……兄妹情深,沈姑娘可愿代你兄长饮了这杯?”
  他故意加重了“兄妹情深”几个字,面带讥诮。
  沈时瑾也不脸红,仿佛未听出他的调笑,微微一福身,“王爷既如此说,自没有推辞的道理,只是我与兄长都酒量不济,今日怕只能饮这一杯,多了便醉了,扫了王爷的兴便不好。”
  ——他怕等会儿益王又故技重施。
  益王眯了眯眼,“若是沈姑娘喝,自然也就这一杯。”
  益王妃也站了过来,拉拉益王的袖子,提醒他在座的都是官家女眷,闹起来不好,被益王横了一眼,便低头不出声了。
  沈时瑾没再多言,将酒盏接了过来,还未喝,陆瓒不知何时站到了她旁边,抬手压了一下,沉声说:“给我。”
  沈时瑾没看他,后退半步,以袖掩面,一口将酒干了,继而杯底一翻,亮给益王看。
  益王不料她喝得如此爽快,面色变了变,渐渐透出些阴鸷来。
  安静半晌,他命人将酒都撤了,再没提方才的事。
  这么闹了一回,众人也没有了再赏景的心思,又坐了不多时便散了。
  此事后来虽传成了好几种样子,但除了几个当事的,没人知晓沈时瑾因这杯酒伤了嗓子。
  沈时瑾轻抚自己的嗓子,明明已经过了很久了,她却还记得这般清晰,大抵老天爷也是觉得她活该,因而虽叫她回到了十六岁,却依旧是在伤了嗓子之后。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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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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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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