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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七十五章:持剑道人

逆天丹尊 梦醒泪殇 3717 Aug 7, 2021 3:12: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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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吓得来不及躲闪,距离猝不及防被他拉近,能清晰地看见他微褐的瞳仁,还有鼻尖上那颗近乎巧思一般的,棕色的鼻尖痣。
    像水墨画里再普通不过的一甩笔,墨色却落得恰到好处。
    程迟勾了勾唇,眉梢要挑不挑:“看够了?”
    她这才倏然回过神,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步,那双鹿眼比以往睁得更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却明显带了些怕。
    他那么爱招惹事端,她好怕他找自己麻烦。
    那双眼睛太大太亮,什么都好像藏不住,全都干净地写在别人可以看见的地方。
    被这样透亮的眼睛看着,他忽然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虽然只是一瞬间。
    他很快恢复过来,眼尾稍抬:“解释一下?”
    她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切吓懵了,乌黑的眸里湿湿亮亮的,声音轻飘飘,还没缓过来:“解释什么呀?”
    “为什么你给我打的是叉,嗯?”
    阮音书回想了一下,好脾气地说:“可你确实没有背,是不是?”
    “但为什么别人不背就是个圈,但我是个叉?”他喉结轻滚,“更何况,我还和你说过改成勾。”
    她站在那儿好好地构思了一会儿措辞,而后咬了咬浅粉色的唇:“是这样的,别人打圈,是因为他们没有找过我,我不知道他们是正在慢慢背还是什么,因为有人速度慢一点,我也可以等等,反正老师也不是每天检查。”
    “但是你呢,是特意来找我给你……开后门吧。这样的情况就是你肯定没背,背了的话肯定会告诉我,就算没时间也可以给我约个时间。既然你没背的话,我肯定要给你打叉了嘛。”
    “等你到时候背了,我会给你改的。”
    虽然是在认真陈述,但她嗓子软,声音糯,再加上说话的时候习惯眨眼睛,就像团小仓鼠在冲他吐舌头。
    正儿八经的样子,很有点儿可爱。
    程迟仍是撑着门框,情不自禁轻笑了一声。
    阮音书奇怪地看着他,手指紧张地在身侧蜷了蜷:“你笑什么啊……”
    她说错了吗?
    “没,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他直起身,“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虽然感觉这人一整天都莫名其妙,但应该是在夸她。
    她点点头,嘴角勾了勾,苹果肌温温柔柔:“嗯,我也觉得。”
    看她颇有成就感地挺了挺小胸脯,先前那股局促感淡了很多,居然还敢接自己的话玩笑起来。
    他敲敲门框,像警示,更像逗弄:“你不怕我了?”
    先前楼梯间,他不过是找她借个火,她都吓得手乱颤,仿佛灵魂都要被吓出窍了。
    刚刚他不过是抬个手不让她出去,她抬眼那个瞬间全是惊慌失措,好像他能把她吃了似的。
    她长睫敛了敛,抬头说:“怕。”
    他看向她,在等理由。
    谁知她更加正经地抿抿唇,“怕给你打了勾,老师查出来之后罚我跑圈。”
    “……”
    这边在讲话,楼梯间后面也传来细小响动。
    邓昊和一众狐朋狗友缩在墙角,偷听他们聊天,恨不得这时候耳朵几米长。
    本来邓昊准备走了的,但是程迟一贯是这群纨绔公子哥里的头儿,他一不在了,大家就不知道干嘛好,思来想去觉得程迟今天也是挺破天荒的,就窝这里来听墙角。
    听完之后,邓昊小声嘀咕:“程迟是不是吃错药了,平时管都不管的事今天这么较真?还跟人妹子聊了二十来分钟?”
    有人踹他屁股:“你懂他妈个屁,醉翁之意不在酒知道吗?”
    邓昊直接被踢出去,一屁股坐地上:“邱天我操.你妈!”
    整个楼梯间都回荡着这句脏话,邓昊感觉挺不对劲的,抬头一看,正准备下楼的程迟低眼冷冷地看他。
    邓昊苦涩地磨了磨牙:“我要是说我带他们来这里赏月,你信吗哥?”
    程迟皮笑肉不笑:“你觉得呢?”
    “……”
    ///
    第二天一早,阮音书跟李初瓷约好一起在学校吃早餐,一进食堂,发现李初瓷果然在位置上等着了。
    她顺着看过去,居然在在最靠内的地方看到了程迟。
    他今天穿了件黑t,衬得一头黑发洗过似的亮,正抄着手,搭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李初瓷冲她招手,“你吃什么?”
    阮音书早就想好了,美滋滋地:“我要汤面。”
    她早上喜欢吃这些汤汤水水的,比较舒服。
    她正买完,抽了双筷子端面去位置上的时候,一侧头,很清淡的柑橘冷香迎面扑来,带着点烟草味儿。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宽阔胸膛,程迟上前一步,懒洋洋站在窗口。
    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的。
    里面的人问:“同学要什么?”
    他递上一张纸钞,一字一顿,意味绵长:“也要汤面。”
    后来她吃东西的时候,隐约听到程迟那边有人捏着嗓子说“我也要汤面~”,被人一掌拍到桌面上:“恶心死了,再阴阳怪气拖出去打死,多少年不吃早餐这玩意了。”
    “那我们程少爷今天怎么忽然吃面啊~”
    “你懂个毛,”那人笑了声,语焉不详,“……饿了呗。”
    吃完汤面,去小卖部买牛奶的时候又碰上同学,阮音书笑着侧头:“好巧。”
    然同学答:“不巧,我们来看程迟的。”
    阮音书:?
    “他很少早到的,也很少在食堂和球场,一般都在我们找不到的地方清静呢,”同学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不打架的他也好帅啊。”
    阮音书跟着看过去:“这么远能看到什么呀。”
    “远远看也有朦胧美好不好,他又不可能靠很近给我们欣赏。”同学说。
    她莫名其妙想到他不止一次凑近的脸颊,有些恍惚时被人扯了一下:“诶阿音,你有没有听过曼乔一战?”
    她愣了一下:“什么?”
    “曼乔一战啊,程迟的成名战!”
    这名词可真是太新鲜了。
    “成名战?”她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将军呢,打仗还带起名字的,还有成名战役?”
    “那当然了,当时隔壁实验高中来找茬,带了三十多个人,程迟这边只有十个。打得可凶了,各种棍棒椅子乱飞,满地都是血,警察都差点招来了。”
    “程迟打架太厉害了,又狠又不怕死,生生把三十多个人打跑了,后来实验高中再没来惹过事,程迟也是因为这个才出名的。因为是在曼乔路打的,所以我们起名曼乔一战。”
    “后来又打了几次吧,一高首霸就这么坐稳了,混混听他名字都要敬上三分呢。”
    那样的世界离自己太远,像是在看一场动魄惊心的电影,知道它也许存在,可从没想过也不敢想,它会在自己身边发生。
    有种失真的奇妙感。
    同学觉察出她的失神,戳戳她脸颊:“怎么,被吓坏啦?能理解,毕竟你这么乖,肯定觉得群架可怕吧。”
    她冷不丁问:“那他会受伤吗?”
    “当然会了,打架基本都是两败俱伤的,不然是去挠痒痒的嘛?”
    又聊了一阵,她们上楼去早读,这次程迟到的比昨天早,没一会也进来了。
    休息的空当里,阮音书一摸桌面:“糟了,忘记买牛奶了。”
    “早上聊得太high了吧,”李初瓷笑她,又抬头看向去买东西的男生,“赵平!帮我带杯牛奶上来!”
    赵平把牛奶买上来后,阮音书还没来得及戳开盖子,吸管就自己从中裂开了。
    “那你用我的吧。”赵平把自己的新吸管递过来。
    “不用,我等下再去拿……”
    他不由分说地用自己的吸管帮她戳开,阮音书想的很多:“那你用什么啊?”
    “没事,我可以撕开倒到杯子里喝,”赵平脸有点红,“我带了杯子的。”
    再三确认他带了杯子之后,阮音书跟他说了谢谢:“我明天帮你买,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
    程迟靠在椅背上,看他们“你来我往”,眉间川字愈深,一身低气压,邓昊搓着手臂喊:“好冷啊……”
    程迟输送了半个多小时冷气后,这才终于开口说话:“人一天最多喝几杯牛奶?”
    邓昊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分析:“三杯……吧?不能再喝了,再喝我都要吐了。”
    于是翌日一大早,在网吧沙发上正睡得香的邓昊被人捉起来,生平最早的一次到了学校。
    然后程迟带他进了小卖部,买了五杯牛奶。
    邓昊感觉自己精神都要错乱了:“怎么,您今天是慈善发奶家吗?”
    “闭嘴。”
    程迟把牛奶全戳开放到她桌上,三杯给她,一杯给赵平,还有一杯以防万一。
    他不想今天还为这破牛奶这么吵。
    做完这些,从昨天不爽烦躁到今天的人,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和缓。
    邓昊看乐了:“贴心阿迟,送奶上门?”
    程迟看他一眼,他立刻不敢再多话,加上真困了,趴在桌上没一会就睡熟了,自然是错过了阮音书看到一桌牛奶时的精彩表情。
    李初瓷看到也直了眼:“这谁送的啊,讨好你吗?”
    阮音书懵中带了点惊讶:“谁示好送这么多牛奶呀。”
    她抬头往班上看了一圈,不期然对上程迟视线,又冷静地觉得应该不是他,转过了头。
    可能是谁买多了喝不完吧。
    可不知道是谁给的,她也不敢喝。
    于是五杯牛奶就这么摆在桌沿边,以回头率超高的姿势放了一天。
    放学打球时邓昊发现程迟的不在状态:“今天迟哥状态没有之前猛啊,怎么还没我进的球多?”
    “你他妈像头猪一样睡了一天,当然精神好了。”有人调侃他。
    程迟没做声,从箱子里抽了瓶矿泉水,坐在球场的位子上。
    这个位置刚好对准一班,他抬头就能清楚地看到班内的一切,这会人都走光了,空荡荡的教室只剩阮音书和……赵平。
    赵平或许是在背书,就坐在阮音书旁边的位置上,偶尔跟她说两句话,然后把自己的书推过去,她倒也乐于助人,一个个耐心地回,偶尔还给他书上做标记。
    他刚刚打球时不经意地一瞥,就看到她在笑,傍晚的光洒在她脸颊上,渡上一层温软光圈,衬得她整个人白皙又剔透,单纯无瑕。
    空中漂浮的尘埃轻飘飘地落定。
    她好像对谁都是那样,就连对不认识的人都笑眼盈盈,善良又大方。
    可对旁人那种自然礼貌的亲近感,对他却从未有过。
    只要见了他,那双眼里就总不自觉有些害怕。
    他越发烦躁,自己站起身了都浑然不觉,有个球滚到他脚边,他顺着一脚踢开,篮球飞出去很远。
    有人在身后喊他的名字:“你踢足球还是打篮球呢啊?诶诶诶,干嘛去?”
    他低着声线,回头,有汗顺着淌进衣领。
    “我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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