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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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怀疑，你的记忆少了一段？”
　　从灰坑之下回到实验营地的化梦，一进屋就被雪妖女逮着说了一大通——然而这位冰原百年宅女的口才，并不足以让化梦弄明白自己离开的短短四小时内发生了什么。
　　但单单最后凭空出现的‘冰砾’刻痕这一个线索，足以让化梦有了某种熟悉的既视感，以及说不上来的安心感。
　　“我怀疑，记忆缺少了不止一段。”雪妖女用‘冰砾’凝成一个冰锥，在墙面上比划着，“在墙上留下刻痕一定是我在某种不安状况下的刻意动作，也就是说，在那段时间里，我知道自己未来会失去这段记忆，所以才会想要留下线索来提醒自己……”
　　“也就是说，每出现一次特殊刻痕，就说明你的记忆出现了一次断层。”化梦理解了雪妖女的意思，扭头望向门口，“而除了窗口下方，走廊一端的墙上也出现了刻痕。”
　　叉字蝠旁听了一会，询问道：“在你还保留的记忆里，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雪妖女点点头，然后讲起了她在熄灯后观察到的战斗动静，以及为了掩盖化梦替身假象而外出查探卜琳、米丁状况的事情。
　　“我一定是想要去确认交战双方的身份，但这最关键的部分怎么也想不起来。”雪妖女遗憾地摇了摇头。
　　“如果在房中睡觉的卜琳、米丁不是替身，那么至少有一个交战方来自营地之外。”化梦简单推理了一番，“会是那家伙吗……”
　　大摇大摆地以人类化梦的躯壳和灵魂律动活动在严酷山，被‘诅咒之符’的持有者找上门自然是迟早的事，只不过，就是早有心理准备，化梦也不免有些讶异，那家伙来得未免太快了一点。
　　即便有神器与古神的无形联系，让那家伙迅速得到了准确位置，从极北的切峰神殿跑过来，也不止两天的脚程吧？
　　“不要先入为主，化梦。”叉字蝠提醒道，“目前的情报太少了，没有证据证明交战方的切实身份……如果艾伯伦真是资深猎人，他的仇家恐怕也不少。”
　　讨论就这样不了了之。虽然叉字蝠说的很有道理，化梦内心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非要找个理由的话，或许就是以妖怪石板为契的冥冥联系吧。
　　不过，无论真相如何，化梦能做的事情其实并无什么区别。离完全重塑'谎言之柩'还有漫长的五天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化梦可以说是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时刻需要提防来自身旁阴影的袭击，而唯一的胜负手，就是在阴影还蠢蠢欲动时，精准地将其揪出来。
　　在训练家论坛上，如何收服凯西是一个经久不衰的热门话题。凯西不喜争斗，感知灵敏，还时刻准备着用'瞬间移动'跑路，对没经验的训练家而言，别说战斗收服了，连接近凯西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经过多年的讨论，获得广泛认可的主要有三种流派，即感化、示弱以及埋伏设陷。当然，用更强大的超能力宝可梦封锁凯西的空间通路自然是最简单粗暴的办法，但这种回复基本无法得到多少点赞，毕竟，想收服凯西的训练家大多是冲着其进化型在超能力上的卓越天赋去的，哪有本末倒置的道理。
　　虽然形式不同，化梦现在的目标与收服凯西倒是有本质上的相似之处。对'诅咒之符'的持有者而言，为了赢得尼亚坡里设下的对局，他必然会避免同化梦的正面交战，反之，化梦则更希望用武力抓住那个影子——比起完整的'谎言之柩'，化梦更在意十年前的真相。
　　正因为如此，用“敌暗我明”来形容现在的状况并不那么贴切。双方都急迫地想要找到并拆穿对方'谎言之柩'化身的破绽，而本色出演的化梦，在掩盖破绽这方面或许更擅长一些。
　　“诶，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会替换掉我们身边的人洛托？”洛托姆惊呼道，“不仅仅是人类，说不定他还会伪装成这里的宝可梦！”
　　海兔兽若有所思：“这样一说，我觉得某只蘑菇很可疑呢……”
　　然后海兔兽就被‘种子机关枪’咔嚓了一顿。
　　“你是笨蛋吗？”斗笠菇没好气道，“伪装成被精灵球收服的宝可梦，真亏你想的出来。”
　　确实……‘谎言之柩’再怎么伪装，也无法由内而外彻底变成另一个个体，以精灵球为纽带的灵魂联系，化梦自认是无法作伪的。
　　“如果我是‘他’，替换掉人类是最省事的办法啵。”小细胞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化梦对那几个人类了解都不充分的说，就算‘他’做出了与原主身份不衬的行为，我们也难以发现。”
　　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如何收服凯西”上。尼亚坡里的附者名额只有一个，所以“感化”和解想来是不可能了，化梦要做的，便是示敌以弱，潜伏在阳光下的暗处，揪出那蠢蠢欲动的阴影。
　　雪妖女带来的情报及推论是意外收获，但要利用好这心理上的先机……
　　接下来就先安心当一段时间实验助手吧。
　　地底的落叶明示自己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化梦正好需要利用这些天好好观察一下米丁、卜琳、麦可和艾伯伦这几个人类，不仅仅是为了设陷埋伏那个对手，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越早发现他们身上的异常，意味着他们本体存活的概率就越高。
　　唯一麻烦的是那位导师……普鲁托要周末才会回来，全程是在化梦视线之外的，如果‘他’有心替换普鲁托的身份，化梦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只能尽量旁敲侧击普鲁托的特点了。”化梦无奈地想道。
　　这样胡思乱想了半宿，不知不觉，窗外渐渐明亮了起来。化梦故意弄乱了原本整洁的床面，翻翻衣柜，摸出了里面的一套宽松的长袖衣裤——这一套是昨晚找米丁借的，因为严酷山的炎热气候，他从祝庆市带过来后，还没穿过一次，见化梦只“穿”了一套看起来就热得不行的紧身衣，他大大方方地把这套外衣借给了化梦。
　　‘谎言之柩’的塑形骗过人类的眼睛不是问题，但面对有相同能力的对手，化梦不打算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叮铃铃——
　　早上七点的闹铃如约响起，化梦等了几分钟后，才慢条斯理地拉开房门，不出意外地见到艾伯伦站在外面——他并没有遮掩自己的灵魂律动。
　　“早上好，化梦先生，希望你昨晚睡得还好。”艾伯伦咧出一个挑不出毛病的笑容，“早餐已经备好，请慢用。”
　　化梦打了个哈欠——一宿没合眼，纵然是耿鬼也有些犯困：“早上好…艾伯伦先生，有话就直说吧，你在门外等这么久，肯定不是为了向我说声早安吧？”
　　艾伯伦摇了摇头：“就当是我替猎人协会某些不成器的家伙向你道歉吧。对于潜在的客户，我一向主张要搞好关系。”
　　“潜在…的客户。”化梦咀嚼着这几个词，愈发摸不着头脑，“艾伯伦先生，你莫非认为我近期会有向猎人协会发布任务的需求？”
　　别说自己上通缉榜目标的可能性更大，就算真有需求，身无分文的化梦也支付不起任何一项任务的报酬。
　　“对我来说，有共同利益诉求的，就是‘客户’。”艾伯伦摸出一个金币，上下抛了抛，“我现在有一腔的疑问，或许…你也有，这便是我们的共同诉求了。”
　　化梦眯了眯眼睛，知道现在不是装糊涂的时候：“关于昨晚的战斗，你还记得多少？”
　　艾伯伦接住金币，顺势拂起袖子，一道骇人的伤痕暴露在化梦眼前。
　　“我恐怕是亲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