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4章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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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如果人类有尾巴的话，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只要和你在一起，一定会止不住摇起来。——《三行情书》】男生抬头打量了一圈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头的郧渊，霎时有些心虚，但气势还是不能输的：“虞声，你这么多天没来戏剧社排练，你的台词都背好了吗？万一在艺术节表演的时候出岔子怎么办？今儿这么巧，倒是让你哥哥来评评理。”
这下，郧渊可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自己也被虞声那无辜的模样给糊弄了。没等戏剧社社长说完，他就利落地侧开身，抬手提溜起虞声的书包带，将她推了过去。
一头雾水的虞声才在戏剧社社长跟前站稳，就被社长拧住了耳朵。
虞声登时嚷了起来：“我错了社长，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等社长放过了她的耳朵，她还不忘回头瞪了郧渊一眼。
后者单手插兜，神色自若，显然没把小丫头这一眼记恨放在心上。
虞声好说歹说，总算让社长放了心。社长一再强调了第二天排练的时间和地点，才肯离开。
耽搁上这么一会儿，待虞声回过头来找郧渊的时候，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她不甘心地在附近的街道寻了两圈，最后还是耷拉着脑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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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声刚进了家门，就见家里的沙发上坐着两位客人，虞父也是难得地早回家了。
只是，还不待她向客人问好，虞父就先开了口：“声声，你先回房间。”
“哦，好……”听虞父这么说，虞声忙将换下来的鞋子放好，夹着尾巴溜进了房间。
等掩上门，她才轻吁了口气。方才那两位客人的目光未免也太过锐利了些，不过几秒，就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片刻安静过后，外面传来一阵尖刻的女声：“再怎么说，罗稚颜也是我弟的孩子。她是在你们家养大的没错，但她早晚都要回我们罗家认祖归宗的。”
“歆歆的妈妈临走前，把她托付给我们。这么多年来，你们罗家有关心过她哪怕一句吗？”虞父语气中有些压抑着的怒气。五⑧16○.com
“你——”女人还待说些什么。
一直沉默着的男人似乎抬手按住了一旁的人，终于开了口：“只要你愿意松口，我相信孩子是不会反对的。”顿了顿，他又说，“罗氏明年的新项目很愿意和渔洋合作，我想，你也不希望把关系弄得太僵。”
“抱歉，渔洋暂时没有合作的意向。请回吧。”
直到外面的关门声响起，趴在房门上偷听的虞声才悄悄探出了头，喊了一声：“老爸？”
虞父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虞声小心翼翼地望了眼门口，才轻声问道：“‘罗稚颜’是姐姐以前的名字吗？”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虞歆不是虞父虞母亲生的，也正是因为这个，虞歆从小就特别没有安全感。所以虞声总爱粘在姐姐身边，别人羞于表达的喜欢和爱慕，她却从不吝啬。因为她知道“被需要”对虞歆来说有多重要，她不想让姐姐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的。
“嗯。”虞父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些什么，“对了，声声，后天是你姨婆的八十大寿，等你姐姐从学校回来，我们要去新区那边吃饭。那天你放学就在校门口等我，我接上你一道过去。”
虞声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问：“是星期五吗？那天我们学校要去基地开展‘三防教育’，好像也是在新区那边。”
“三防教育基地？”虞父略略思忖，“要不这样，你结束之后就留在基地，等老爸开车去接你，我们直接去吃饭的地方。”
虞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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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绥城的中学逐渐将三防教育定为初高中的必修课，定期开展，以提高学生在任何环境下的随机应变能力和自我防护意识。
但对于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三防教育只不过是他们一节比较特别的课外活动课而已。
“那个防毒面具也太臭了，”虞声一面走，一面跟祝绮儿吐槽，“说是防毒，其实戴上了才会中毒吧……”
祝绮儿笑弯了腰，附和道：“就是就是。田嘉木说他刚刚还在偷吃零食，面具往头上一罩，差点儿没呕出来。”
“田嘉木偷吃零食竟然不叫上我们？！”
和祝绮儿说说笑笑地走了好一段路，虞声才想起她和虞父约好了在另一个出口等。她停住了脚步：“小企鹅，我不跟你去坐校车了。我爸说一会儿来南门接我。”
“那你的书包呢，你不回车上拿吗？”
虞声：“我爸一会儿就来了，我有手机就成。你帮我把书包带回学校，可以吗？”
祝绮儿嘟了嘟嘴，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妥协道：“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儿。拜拜。”
“下周一见，小企鹅。”虞声粲然一笑，嘴角漾起两个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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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声在南门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眼看着都玩了十几局的连连看了，还不见虞父的车来，想着虞父在开车，也不好打电话去催。
她正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虞父在电话那头说虞歆那边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所以没办法来基地接她了，今晚姨婆的寿宴也去不成了，叫她乖乖跟学校的校车回去，自己先回家。
虞声有些不安，连忙追问姐姐是怎么了。虞父只说虞歆被罗家那边的人接走了，让她别担心，就匆匆挂了电话。
待虞声反应过来要给祝绮儿打电话，让她帮忙叫司机师傅等自己一下的时候，手机竟然黑屏了。
“不是吧，你可别在这个时候没电啊……”虞声欲哭无泪，猛戳了几下手机之后，回想起被自己扔在校车上的书包，后悔得直跺脚。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东门的停车场，校车却早就没影儿了。
虞声扁了扁嘴，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儿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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郧渊今天要帮爷爷到基地来找老部下拿一份资料。他才从电梯里出来，就远远地就瞧见了垂头丧气的虞声。
——哦？又是这个小骗子。
见虞声闷着头往前走，没有看见自己，郧渊饶有兴味地停在了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等着她走过来。
虞声走着走着，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双黑白配色的男款球鞋。她往左走，球鞋就跟着往左迈一步，她往右走，球鞋也跟着往右迈一步……
本就心情不好的她霎时气急了，抬起头就要“问候”那双球鞋的主人。可当她一抬头，撞进那双清澈的星眸，就登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哥哥？！”
郧渊望着身前的小丫头，个子小小的，还不到他肩膀高，因为骨架偏小所以校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松，似乎只有脸上还有点儿肉。
这会儿，虞声果断放弃了到基地办公楼借电话的想法，眨巴了一下眼睛，讨好道：“哥哥，可不可以让我搭个顺风车？”
可惜郧渊好像不吃这套。他眉峰蹙起，双手抱臂，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我记得上次也有个小骗子，骗别人说我是她哥哥，然后狐假虎威地吓唬别人？”
“我错了，我错了……”虞声连声求饶。
她可怜兮兮地跟郧渊说明了自己在这里的原因，才如愿搭上了他的顺风车。
上车的时候，虞声见副驾驶的位置放着郧渊的电脑包，她没敢乱动，便乖乖地爬进了后座。
郧渊并没有马上开车，而是先从车门旁的盒子里抽出了几包华夫饼，放在中央扶手箱上，跟虞声说：“想吃自己拿。”
“谢谢哥哥。”虞声逐一接过。
“不客气，”郧渊淡淡道，“怕你话多。”
“……”虞声撕开其中一包华夫饼的包装，狠狠地咬下去，一口就啃下了大半块。
郧渊从后视镜里小丫头瞥了眼，叫道：“诶，小骗子。”
“唔。”虞声皱眉望向他，打算把嘴里的华夫饼吃完，就纠正他的称呼。
郧渊挪开了视线，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威胁道：“要是把饼屑弄掉了，你就留下来洗车。”
毫无悬念的，虞声被噎住了。
——麻麻呀，我压力好大。
吃完两包华夫饼，虞声的嘴巴就闲不住了，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今天三防教育的经过。
郧渊向来寡言，只时不时应她一句，她就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好久。
终于，在她说了三四句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哥哥，可不可以借我一下手机？我想给我爸发个短信。”
车刚好到了高速公路的收费站，郧渊从工作人员手里接回ETC卡，听言，下巴下意识往副驾驶的方向抬了抬，说：“嗯，在副驾驶前面的手套箱里。自己拿，可以吗？”
“好。”虞声在两个座位之间探出半个身子，先是伸了右手去抠手套箱的把手，再用左手把手机掏出来，动作很是连贯。
余光瞥见此时虞声整个人几乎是悬空着的，郧渊眉心一蹙，赶紧腾出右手，用掌心抵住了她的小脑袋，防止她在刹车的时候撞上来，又忍不住开口责备道：“这么心急做什么？就不知道腾一只手出来，扶稳了再慢慢拿？”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郧渊在家里是兄长，弟弟郧睿比他小一岁多。郧睿出生的时候，正赶上郧父公司发展最迅速的阶段，郧母那会儿也还没从省话剧团里辞职，父母工作都忙，没时间管教顽劣的弟弟，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在了郧渊身上，久而久之，他也就养成了比同龄人更为沉稳的性子。
感受到头顶的温度，虞声的耳朵红了红，低声应了一句，便听话地缩回到后座，规规矩矩地坐好。
给虞父发了短信报平安之后，虞声鬼使神差般地用郧渊的手机拨了一下自己的号码，然后才“恭恭敬敬”地把手机还回去。
“做了坏事”的虞声趴在副驾驶座的靠背上，说：“哥哥，你通话记录里第一个号码是我的手机，你回头记得保存哦。”小骗子这“坏事”做起来还真的是明目张胆。
“……嗯。”
车里安静了半晌，虞声版“十万个为什么”又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哥哥，你吃饭了吗？”
“没。”
虞声眼巴巴地望着他：“那哥哥，我能不能在你那儿赊一顿饭呀？——我爸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身上也没有钱。而且我好饿，我……”话没说完，虞声就打了一个清脆的饱嗝。
虞声捂住嘴，表情很是无辜：“……”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个声音不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郧渊竟有些忍俊不禁，睨了她一眼，打趣道：“还要吃华夫饼么？”
“……”或许是因为今天真的累着了，没脸和郧渊说话的虞声不消两分钟，就挨在后座的车窗上睡着了。
约摸三十五分钟的车程，车就停在了绥大附中附近一家港式茶餐厅门口。
郧渊解开了后座的门锁，清了清嗓子，侧过头，对某个睡得香甜的小丫头说：“到了。”
虞声睁开惺忪的睡眼，意识尚有些迷糊，待看清了窗外茶餐厅的大门，才稍微清醒了些儿。她又揉了揉眼睛——天啦噜，她没看错吧，郧渊真的带她来吃东西了！
“先进去找位置，我停了车就过去。”
虞声爽快地应下来：“好嘞！”不知道是因为她太过兴奋，亦或是还没彻底睡醒，刚推开门迈到地上，虞声就一头撞在了门框上，疼得她捂着脑袋瓜连滚带爬地下了车。
目睹了全程的郧渊狠狠地皱了皱眉，顿时明白了自己带她到这里来的原因：这丫头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总让人觉得丢下她会有种罪恶感。
停好车，郧渊划开手机屏幕，点进通话记录，轻捏了一下眉心，长按住第一个号码，储存为新联系人：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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