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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绑架苏迎夏?

豪婿韩三千刚刚更新章节 韩三千苏迎夏 3375 Aug 6, 2021 6:23: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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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笙醒来时,天已近暮色,血红的残阳耗尽了它最后的挣扎,慢慢褪去了轮廓,徒留一片火云。
    在荒山破落的寺庙里,少年拾起身边成堆的枯枝,丢进刚生起的火里,察觉身后响起窸窣声,头也没回,淡漠道:
    “你伤无碍,你孩子也只是昏过去了。”
    看着躺在身边的景离,再想起昏死过去的那一刹,洛笙此时觉得有些恍惚,就像是一场噩梦。
    她依稀记得那女子的指甲划破她的血肉,她感觉到那被划开的白森森的肉慢慢溢出了红,那新鲜的血逐渐蔓延开来。
    “我们没死!是你救了我们?你是谁?”
    “恰巧路过的,见你们还有气,顺带着将你们带出来。”
    洛笙望着始终背对着他们的少年,那人边说话边拿起身边的枯树枝不断往火堆里添着。
    那拿起树枝的手白皙修长,这和他一身的破烂衣衫对比尤为突兀。
    “无论如何我都要谢你......”
    “不必,救你们是要有代价的。”
    “可以,你要什么?”
    少年听闻立马回头,五官雕琢得精致如神,光洒在了他清秀白净的脸上。
    他侧了侧脸,咧嘴笑着,隐隐露出了小虎牙:“我要钱。”
    初生的阳光格外温和,光带着暖意倾洒在大地上,泄在叶上,流进缝里,点点斑驳和光影落在树下少年的身体上。
    那少年全身心地沐浴其中,贪婪地呼吸着森林赐予自己的空气,他缓缓举起一只手,试图遮挡这斑驳攒动的光线,却有一抹从指缝中穿过,落入那琥珀色瞳孔里,他慢慢眯起眼,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当人是这种感觉啊!
    他应该感谢百旎圣女后人婻沧冥,更应该感谢婻沧冥的母亲。
    十二年前,大战来临时,女子双膝跪地,神情毅然决然:“我求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景州与婻沧的战争!”
    “你不想再护全婻沧族人和你的家人么?”
    她垂下眼帘,缓缓摇头:“我想让一切都结束。”
    “哦?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她望着旁边铜镜中一身铠甲的自己,冷笑着:“我要解脱。”
    随后她重新望着空气,眉目肃然:“你想要自由吗?只要你不再插手婻沧族的战争,你就可以获得自由。”
    “好。”
    那晚,她死于战场。
    她便是婻沧冥避之不谈的生母——百穆媗。
    在圣女后裔死去的那一刻,在玄络被她血液里的溯丝唤醒的那一刻,在婻沧族长之女产生杀戮的那一刻,他的意识力量便也被迫苏醒了。
    能量虽已苏醒,而生成其本体最佳的养料便是至阴之人的血液,仿佛一切都是冥冥注定般,巧合得可怕。
    少年依旧是百慕燊的模样,乌黑及膝的长发,如画的眉间有一道由蓝紫碎星合成的如火印记,琥珀色瞳孔浸在明净清澈的双眸中,高挺的鼻梁上有微微碎光还未消褪,略显苍白的薄唇,白皙如玉的肤色,和无掌纹的手心……
    他**着刚生成的本体,从死人身上扒下衣服穿上,望着祭台阵法,这是邪灵之术中最高阶的禁术配合着玄络之力用来困住万千魂灵。
    它已启动,无法破坏。
    少年闭上眼,眉心一抹血红神印显现,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尖游出丝丝朱光迅速飞向法阵,他要稳固阵法,使其固定在古蔷地域,避免祸害其他区域生灵。
    突然,古蔷祭台内迸发出一股神力,迅速劈向少年,少年来不及躲避,被一股属于自己的神力误伤到。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祭台,抹了下嘴角溢出的血,正准备离开,便嗅到了活人气息,他顺着气息见到了昏迷的景离和景后。
    在见到景离的那一刻,少年双眸微微一沉,他见过这人,他曾在阿冥身上感知到过这人的存在,虽看不真切,但阿冥的未来必定会和他有某种联系,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死。
    因此,他将景离和他身边的景后救了下来。
    少年望着自己无纹的掌心,陷入沉思:婻沧冥已沦为玄络容器,照这样下去,她时日无多,必须让玄络离开她的身体。
    微风佛过,树影摇曳。
    树下早已空无一人。
    在婻山山脚下,穿过一大片茂密丛林,有一个名为无宿之域的小镇,位于暮州城以北,稍偏,地如其名,这里大部分皆是因各种原因而出离异乡的流浪之人。
    这个小镇上有一条青石铺街道,它通向暮州城,名为燕归巢。
    人们裹挟着寒风在集市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还价。
    这个冬日,格外漫长。
    在街道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群惹人注目的乞丐,他们终日乞讨,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小部落里,没人愿意收留他们。
    他们衣衫褴褛,身上满是污垢,生满冻疮的手捧着一只破碗。
    幸运的时候可以收到一顿饭钱,不幸的时候则一个子都没有,只能挨饿受冻。
    人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更何况再往前走便可以遇到更多冻死饿死的流民,他们保持着临死时的样子,躯体面容均呈现出呆滞,扭曲狰狞,微笑和恐惧的神情。
    路人偶尔会驻足观望,却没有人愿意去收拾,就放他们在路边自由僵化结冰。
    等来年春天,会有人重新整理街道,那时他们会把那些尸体扔进后山,供野兽啃食。
    这个世道,什么都缺,就不缺人。
    这里每日都会有人客死异乡,或饿死,或冻死,或病死,或自杀……
    然而依旧有大量流浪之人涌入,对他们而言,这里是避风港,没有熟人,亲人,爱人,仇人的避风港。
    阿冥蜷缩在那群乞丐边一角,破烂衣衫挡不住寒,头发凌乱如枯草遮住了脸,脸上有崭新的伤痕,嘴角溢出的血还没来得及擦掉。
    她小心翼翼地窥看着每个过路人,疲惫的眼中蔓延着鲜红血丝,眼里流露出惶恐之色,犹如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使她精神紧绷。
    活着,对她来说反倒是一种折磨。
    真可惜啊,今天又是没死成的一天。
    突然!阿冥感觉全身好似开始撕裂,耳边隐约听见类似骨头裂开的声音。
    阿冥急忙扶起墙,视线恍惚,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额头上布满汗珠,咬紧牙关似是在忍受压抑着什么。
    这已是第三次了。
    阿冥知道这是玄络在吸食她体内的精血,想运用玄络的能量,那必须要承受玄络的吸食。
    只是会随时随地伴随着那噬骨钻心的疼痛,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它会不会到来。
    而它的到来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复盘着那场杀戮和亡族的画面……
    阿冥跑进街角巷道的一间破屋,关门,将自己本就破烂的衣服撕下一团塞进嘴里,她害怕自己发出凄厉惨叫声引来更多人群。
    接着便是自己身体那些伤痕开始崩裂,溢出金灿赤光,阿冥感觉自己快要脱离这副身体了。疼痛使她的指甲在树木制成的桌面上一下又一下反复划着。
    她必须做点什么,或摔一个东西,或撕一件衣服,或杀一个人,这些都能使她好受点。
    她受不了自己体内每一处的撕裂,太痛了!比被鞭子打在身上还痛上千倍万倍!
    她只能紧紧咬住布发出呜呜声,满脸的汗珠流下坠落,额头青筋暴起,泪从眼眶溢出,嘴里的血腥越来越重,十指此时已经泛红出血,有些指甲早已被划进桌面里去了……
    阿冥疲惫不堪地撑着身子,望着周身重影叠叠,她晃了晃昏旋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却终是徒劳。
    血与汗在那一瞬间脱离皮肤,一如它们的主人,在阳光的照拂下,重重倒地。
    吱呀一声,门被人狠狠推开,地上扬起一片金色尘埃,在那么一刹那她好像听见了白慕燊在喊自己。
    “是梦吗?应该是梦吧。”她喃喃自语着,最终不堪沉重的眼皮,阖上了眼,晕了过去。
    百暮燊坐于床边,久久望看着此刻躺在床上的女子,他伸出手,轻轻抹去女子眼角的泪,那泪冰凉。
    “不要!不要!”女子被梦吓醒,猛地坐了起来。
    “阿冥?”百暮燊轻唤着,伸出手,想抓住她。
    阿冥瞪着泛红的空洞双眼,张着苍白干裂的唇,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还是发出了沙哑的声音:“还是在梦里吗?”
    “我醒了。”百暮燊直视着阿冥的眼睛,眼底抹上一丝怜悯。
    阿冥伸出了手,想摸一摸他的脸,而目光在触及自己那满是血污和尘土的手后,下意识地想收回去,却猝不及防地被百暮燊用力抓住。
    在触碰到那一瞬的真实后,阿冥一直以来积攒隐藏的恐惧在此刻轰然爆发。
    “啊!你滚!”
    她歇斯底里地推开了他,狼狈地蜷缩在床头一角,抱着自己,浑身不住地颤抖着,呜咽着。
    这一声好似刺痛了百暮燊记忆里的一根神经,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和杀意,接着便被怒气代替。
    他上床用力抱住了她,任由她不住地发疯撕扯抓挠,依旧死死不松手,他眼神微暗,克制着眼底翻滚的潮涌。
    阿冥无力地垂下了手,她依旧在他怀里微颤着,无声地呜咽着。
    屋内烛火如深海曙光,虽微弱却温暖,两行清泪刺痛了干裂的唇,落在了百暮燊的肩上。
    她缓缓闭上双眼,冰冷的身子早已被他捂热,她喜欢这个温度,只是越喜欢便越想留住,越想留住便越是恐惧,害怕再一次失去后如坠冰渊的恐惧。
    他极力控制住想杀她的念头,越想杀她,他便把她抱得越紧,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缓解……
    他抱着她许久,直至她沉沉睡去。
    深夜,玄月隐入薄云间,发出淡淡的幽光。
    在清冷月色下,百慕燊倚靠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街道上晚归的行人,幽光覆在他们身上,像青蓝的纱,诡异又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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