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死亡的感觉

    “锵！”
    李凡手里的砍刀被王二硬生生的砍断，胸膛前一道长长的伤痕，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李凡胸腔内火辣辣的，痛苦极了。经过一番挣扎，他用剩下的断刀撑着地缓缓地站了起来。
    血从伤口处不断往下流，握着断刀的手也在颤抖，李凡的眼前一片模糊，身子谣言晃晃想要再次摔倒。
    他甩甩头看着眼前的王二，接着朝他伸出左手，示意王二放马过来。
    王二手里拎着沾血的砍刀慢慢走向李凡。
    “我敬你是条汉子，接下来这一刀直接结束你，不让你受折磨。”
    王二说的话他一句没有听清，耳鸣的声音越来愈大，马上就要把自己淹没。
    李凡的身体现在十分脆弱，伤口的疼痛超越了他能忍受的极限，但他的右手还是紧紧地握着断刀。
    王二走到了李凡的身边，右手把砍刀缓缓地推进李凡的胸膛。
    李凡再也支撑不住了，倒在了地上，漂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一切都结束了吗？重活一世不仅没有翻身，连自己那失败的未来也要一起抹去。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世事无常，面对命运每个人都是一粒草芥。李凡没有破产前的人生信条是，尽人事，听天命。
    这一次也一样，他做了所有能够做的，至于结果如何，只能听天命了。
    “也不算枉走这一遭，至少把父亲的性命救了下来。”
    想到这里李凡笑了笑，接着用微弱的声音念出了两句诗。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兄弟们，大仇已报，带上虎哥的尸首咱们回去。”
    虎堂的众人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个胖子，这个胖子带给他们太多惊喜了。
    首先是起冲突时那副阎罗的形象，让他们现在想起来还会不寒而栗。
    接着是对他的敬佩，年纪轻轻地他确实可以取代龙哥成为虎堂的堂主。
    最后，他们是对王二的崇拜，王二是他们心中在追求的完美形象，简直就是义气的化身。
    黑龙帮有个规定，每一任帮主必须是上任帮主亲自任命。
    若上任帮主死于仇人之手，手刃仇敌者即是帮主。
    于是虎堂的帮众们大声回应着王二：“一切听帮主安排。”
    看着眼前的王二，周行心里因为李凡死去的喜悦被冲淡了。
    他越来越觉得王二逐渐在脱离自己的控制。
    王二在保安队的时候就颇得人心，两个月不到就升到了保安总队长。
    为了除掉麦原和李卫国，同时也是为了考验王二，才制造了那出高速惨案。
    王二完美的结果了麦原，而李卫国为人谨慎，经常深入浅出，因此一直是周行的心腹大患。
    后来，王二入狱，出狱后自己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王二也确实感恩戴德，李卫国也咬上了高利贷的钩子。眼看李卫国就要结果了自己的性命，说知道杀出了一个李凡。
    李凡他是很熟悉的，当时周行、麦原和李卫国是赫赫有名的白城三少，关系铁的不能再铁。逢年过节几家人还会在一起吃饭，娱乐。
    李凡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迟早是一个进监狱的货色。
    周行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李凡，却觉得十分陌生，这绝对不可能是以前那个花天酒地的李凡。
    这个年轻人充满了智慧，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年轻人的城府比自己还要深。
    王二杀死李凡的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清明了许多，军师解决了，还怕一个平平无奇的李卫国吗？解决李卫国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当他看到王二受帮众优待，并且一跃成为黑虎帮的头目时，杀心又起来了。他甚至怀疑王二去李卫国家闹事是在演给自己看。
    他的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满是汗，他掏出西装胸口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手，接着又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转身走向自己的黑色桑塔纳。
    宋季春在酒店外焦急的等待警察的到来，“出警速度怎么这么慢？李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这帮警察没完。”
    一旁的赵四听了宋季春的话鄙夷的笑了笑，“你要是担心李凡，刚才为什么溜出去的这么快？”
    宋季春听了赵四的话后脸色通红，急忙辩解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王二进来的那一刻我已经想好怎么救李凡了，咱们得寻求人民警察和法律的帮助。”
    “好了二位，咱们不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事情结束。”一旁的谢黄打断二人的阴阳怪气。
    三人看着王二他们走出来，王二看向赵四，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来打断后者的询问。
    赵四心里充满了怒火，却无法发作，他赶忙跑到聚义厅，里面没有一个人，李凡不知去向。
    白发老人在监控室看着聚义厅里发生的一切，当王二拿着刀走向李凡的时候他就想让人制止，但是他被王二接下来的一个动作稳住了。
    王二手里的刀在刺向李凡时已经被折断了，刺进李凡胸膛的是一把折断的刀，虎堂的帮众自然不会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
    断刀插入李凡胸膛时，王二细心地把断掉的刀身压在了李凡的身后。
    白发老人有点疑惑，但还是派人把李凡接到了柳红安排的房间。
    过了很久，李凡艰难的睁开了双眼。他动了动嘴唇，嘴唇上干涸的血碎成了红色的粉末。
    房间内阳光充足，柔软的床还散发着阵阵香气。
    “天堂里面，阳光也是这样充足吗？连土地都像棉花糖一样，看来死得挺值，终于能够歇一歇了。”
    床边的柳红听到李凡的话，没忍住莞尔一笑。
    “孩子，别傻了，以后你的麻烦事还多着呢。”
    站在柳红身旁的白老打断了李凡的思绪。
    李凡猛地坐了起来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全然不顾胸前撕裂的伤口。
    “他妈的，我果然还活着，还是活着的感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