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王二

    “别卖关子，快说。”
    “王哥还是这么性急，白城最近整治洗浴中心让你憋坏了吧，哈哈。李凡这小子说要做倒卖加工果汁的机器，这是骗人的，现在凭借信息差已经赚不了钱了，但是这生意肯定和果汁加工机器有关。他是靠忽悠来筹集资金的，他告诉我什么1041工程。投资他的人应该是身边亲近的朋友，你可以从这两方面下手。”
    嘟…嘟…嘟…
    王二上高中时是个优等生，直到他看到校长高译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打飞机的时候，他依然是个优等生。只不过他的三观和心态出现了些变化。
    “原来，有些人真是衣冠禽兽。”
    他在日记本上写下这句话，把写好的举报信一会儿揉皱，一会儿展平。最终，他还是把举报信撕碎了。
    青春期的少男都会对自己的老师产生好感和冲动，王二也不例外。
    语文老师白婕刚从师范大学毕业，青春有活力，对待同学耐心亲切。她姣好的外貌和窈窕的身姿偷走了白城一中所有男性生物的心。
    王二喜欢白婕，这种喜欢过于纯洁，以至于王二对自己的这种表现感到羞耻。他在无数个夜里想起白婕，想象着她白色T恤下的凸起和佐丹奴紧身水洗牛仔裤下紧实挺拔的臀部。一向纯洁的王二打了人生中第一次飞机，愉快过后他又陷入无限的懊悔，就这样反反复复。
    “我堕落了，打飞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王二又在日记本上记下这样的文字。
    “你们听说了吗？白婕评上优秀教师了，下个月直接晋升语文教学组组长。”王二路过办公室时听到几个老师在议论着关于白婕的事情。
    “听说了，她参加工作才多久？怎么就评上优秀，当起组长了呢？”
    “这你还不懂吗？白婕长的好，而且勇于奉献啊。每次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脸都是红扑扑的。”
    “行了，行了。别瞎说了，让学生听见不好。”
    下节课是语文课，王二握紧拳头快步向教室走去。
    白婕觉得王二今天有点不对劲，他上课时总是目光紧跟着自己，并且抢着回答问题。今天却一直低着头，看自己时目光闪烁，流露出悲伤。这小子失恋了吗？
    王二被开除了，据说是尾随高译并给了他一闷棍。
    没过多久，高译被调到乐南村的小学当校长。白婕和她丈夫王深离开了白城。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封匿名举报信。
    “他叔，你帮忙给王二找份工作吧。他没有学籍，当兵都当不了。一直在家闲着也不是事儿，早晚成个废人。”王平说完叹了口气。
    “老哥，这事我正准备找你说呢。我已经给二子找好工作了，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当保安。”李卫国询问自己的老伙计。
    “叔，我愿意，什么活儿我都能干，只要能养活自己，不给家里添麻烦。”
    “二子好样的，英雄不问出处。刘邦当年还是个街溜子呢，后来照样打了天下。只要你好好干，绝对有前途。明天你就跟着我去周氏自来水厂报道。”
    “谢谢他叔。”
    “谢谢叔。”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王二，这两年你干的不错，周董也有心提拔你，以后你就是保安队队长了。”
    “谢谢牛哥，谢谢周董栽培，我会更加努力的。”王二目光真诚的盯着牛星。
    后者狡黠的眼睛转了一圈，换了一副笑脸。
    “听说你叔是白城钢厂的总会计？”
    王二点点头。
    “周董的侄子在钢厂管理仓库，进了100万的钢筋。这孩子不争气，晚上出去喝酒，钢筋让人偷走几车。”
    王二知道马同干的这事，钢筋压根儿不是被偷了，是这孙子多报了50万。
    “周董的意思是让你跟你叔说说，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事成之后，好处大大的有。”
    “牛哥，我尽力。”
    牛星眯了眯眼睛：“不是尽力，一定要做成。”
    “知道了，牛哥。”
    一个月后，马同因为虚报材料款被白城钢厂开除。钢厂方面没有把他送进局子可以说给足了他叔叔周行的面子。
    “牛星，这事你怎么办的，一个小小的会计都搞定不了？”
    “周董，这个李卫国是个硬骨头，软硬不吃，王二的话根本听不进去。我会给李卫国点颜色的，您放心。”
    “记住，杀人别见血。麦源自来水厂的事也抓紧处理。”
    “您放心。”
    1990年2月28日，白城，绕城高速。
    王二叼着烟，驾驶者着一辆白色大卡车在高速上快速行驶。
    “王二，麦源董事平时行事低调，出门都是自己开着那辆黑色的丰田雅阁。记住车牌号，别留活口。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黑色雅阁在王二的车前匀速行驶，雨越下越大，路面湿滑。
    王二开窗丢点烟头，猛踩油门撞向雅阁。雅阁车在两辆卡车之间挤得变了形。
    1992年3月，一辆白色路虎停在了白城郊区监狱门口，王二背着行李包走出铁门。
    “年轻人，出去好好生活，别再进来了。”监狱保安打量着王二。
    王二点头，然后朝着路虎车走去。
    “王二，这两年辛苦你了。准备重新开始生活吧，董事给你整了家高利贷公司，你平时带着兄弟放放款，催催债就行。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
    “谢了，牛哥。”
    “你叔的那个是就算了，咱们也不能强求他做违心的事情，对吧？都是讲道理的人。”
    白城，神马集团。
    “老头儿，你找谁？”门卫喊住神色慌张的李卫国。
    “我找我侄子，王二。”
    “你找王总啊，我给您通报。”
    “叔，你坐，怎么自己跑过来了，打个电话就行。”
    “二子，你也知道，王世军那个王八蛋卷走了50万，钢厂的员工快把我逼到绝路上了。我想向你借点钱。”
    “叔，这高利贷不能碰，我的每一笔钱都得向周行汇报。而且王世军这个事应该也是个局，你还记得马同那件事吧，也是50万，这中间一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