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朕该怎么办

    45张玉秀叹气：“贾皇后虽然丑陋，可天姿聪慧，心高气傲，开始不肯答应，后来父皇你贾家全府性命为质，胁迫她答应。她才勉强接旨同意为妃，全心全意扶佐你顺利登上皇位，单从这一点来说，她就功不没。
    而皇上你却因她相貌，始终对她冷若冰霜。自然难免心中有气，说话也就难免大声些，皇上就只道她在责骂于你。”
    “难道不是？”司马衷愤愤不平。
    “臣妾不敢苟同皇上的说法，古人云，夫为妻纲，意思皆是丈夫为妻子撑起一片天，为妻子遮风挡雨！而皇上才不能安邦，德不足以服众。处处都要贾皇后为皇上谋划周全，却仍然得不到皇上的尊敬爱护，做为一个女人自然心生失望，久而久之，自然心中忿忿不平。”
    张玉秀说道这里嘎然而止，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臣妾今日僭越了，得罪皇上，请皇上降罪！”
    司马衷颓然跌坐在椅子上：“罢了！你今日所说，和容儿说的几乎如出一辙！朕不会怪罪于你！起来罢！”
    “谢皇上恩典！”
    张玉秀叩头起身，来到司马衷身边柔声问道：“皇上今日下朝，突然问起这个问题，难道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司马衷心烦意乱，一把拽着她的手问道：“爱妃！朕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什么问题？只要皇上不怪罪臣妾，臣妾必定真心解答。”张玉秀递给他一杯香茶。
    司马衷喝了一口，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假如朕当初没有那样对她，她如果现在还在的话，朕是不是不会在朝堂上丢脸，不会在朝堂上被人瞧不起。视作木偶？”
    “当然不会，贾皇后对你再不满，也是帝王家事，夫妻之间的口角之争。朝中大臣依然对你恭恭敬敬，你仍然是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帝王。朝中大臣谁敢对皇上不敬！恐怕皇后娘娘第一个不答应。因为你们是夫妻，荣辱与共！”
    司马衷木然不语。
    张玉秀叹了一口气：“皇上可还记得臣妾刚进宫那天，杨国舅在后宫中对皇上出言不逊，言语无理，讥笑皇上！是谁跳出来给皇上撑腰。把杨国舅骂的抬不起头，不得不认错陪礼！是贾皇后！除了她，谁会出面得罪权势中天的太后和国舅。”
    张玉秀脸上浮出一丝伤感。眼中闪过多年前的一幕。心中替那个女子不值和婉惜。
    司马衷浑身一震，多年前的一幕在脑中一闪而过。脑中出现那个令人厌恶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怒气冲冲和杨国舅对持，最后逼的杨国舅不得不低头认错，方才罢休！
    司马衷脸色苍白，如同五雷轰顶！张玉秀一番话说的没错！以前她虽然动不动就对自己发脾气，可是从来不会当着外人的面，令自己难堪！
    虽然外人也心知肚明，可必竟不在明面上。所以也无人敢在朝堂对自己不恭。那像如今，被人视若无睹，任人践踏成泥，天子尊严尽失。
    司马衷捂着胸口，大汗淋漓，浑身打颤，嘴唇一张一合，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张玉秀看着他倍受打击的样子，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她已经死了，是皇上勾结外人亲自送她上路，真不知道她喝了皇上赐的毒酒后，心中是怎样的难受？”
    张玉秀这话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他的胸口。
    司马衷再也经不起打击，双眼一翻，向后便倒。
    张玉秀马上将他扶起，大声呼叫。过了半晌才缓过一口气，只是怔怔的看着张玉秀。
    张玉秀一脸坦然，毫不避讳的和他对视。
    司马衷看着她锐利的眼神，心中一痛。“为何以前不曾见你，这般替她说话？”
    张玉秀脸上闪过一丝嘲笑：“以前皇上夜夜在贤淑两宫，一年又何曾踏过秀玉宫几次。臣妾纵然想说，皇上也不曾给机会说，也不会想听，只会连带着也猜疑臣妾的用意。”
    司马衷哑口无言，她说的没错！以前却实很少踏足秀玉宫。天天被李宛若和关月儿缠着。
    两人在自己耳边说，贾皇后如何，如何对自己不敬！窜叨自己和赵王合作，应该将她赐死，除掉贾允！才能自由自在。才能将羊献容纳入后宫。
    司马衷想起早上在朝堂上，屈辱的一幕。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赵玉秀祖父手握重兵。马上一把拽着赵玉秀急切的说道：“爱妃！你去信给祖父，让他带兵回京，绞杀赵王。”
    张玉秀一愣，看了他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祖父前日来信，说突厥蠢蠢欲动，朝中粮晌却迟迟未到，军心不稳，无心做战，希望朝廷早日发放粮晌，以安军心。”
    司马衷一呆：“谁敢克扣军晌！不怕诛连九族。”
    张玉秀扫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他对皇上尚且不敬，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况且祖父忠于皇上，自然被他视若眼中钉。若是能借外敌之手，致张家军于死地，他才好无所顾忌，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
    “你说他有篡权之心？”司马衷大惊失色。
    “皇上难道以为他不会么？”张玉秀反问。
    司马衷顿时语塞，心中一片惨然：“那朕该怎么办？”
    “皇上不是问臣妾该怎么办，而是皇上想怎么办？或者是和皇后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必竟现在朝中，恐怕只有国丈才对皇上忠心了。”
    “好，朕马上去！”司马衷霍然起身。却被张玉秀按住：“皇上！内宫之中，人多嘴杂，为了不引人怀疑，皇上今晚暂时在秀玉宫安寝，明日依然上朝，和平时一样，什么都不要管。下朝后才去昭阳宫找皇后娘娘商量。想必娘娘必有办法联系到国丈。”
    “好，就依爱妃所言。”司马衷抱着张玉秀入寝，却满肚心事，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张玉秀也不知道，此举结果如何，心中忐忑不安，一夜不寐。
    翌日凌晨，就早早催司马衷上朝，并告诉司马衷不要跟赵王硬碰硬，注意观察，还有多少个大臣不服赵王司马伦。
    司马衷连连点头，直奔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