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0章 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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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来见他这么紧张，感觉有些滑稽。可是转念一想，对这个年代的土著来说，却一点也不滑稽。
原电视剧里，十几年后有一段剧情就是关于何雨柱带徒弟时留手的。
按理说，这样的行为再正常不过了。自古都是教了徒弟饿死师父，所以作为师父来说，留一些压箱底的技艺，单门传授给有血缘关系的后辈，或者在年迈的时候传授给精心挑选的关门弟子。这都是人之常情。
王小来想了想，还宽慰何雨柱：
“柱子哥。您也不用太紧张了，就你那帮徒弟，根本理解不到‘私自保有独门技术是一种剥x行为’这一层。再加上你们家三代雇农，京里边再没谁比你的成份好了。你怕什么？”
“得了得了得了，您的脑袋瓜真好使。我跟您说实话吧，刚刚您给我学那么多，其实我也没听怎么大懂。我就明白了一条，绝不能得罪你们这种会翻弄是非的，简直杀人不见血，杀人不用刀啊。”
下午，上班时间的间隙，王小来特意绕远路，去轧钢区域的公共厕所方便。他得到消息，上午企图坑害他却被反杀的高英杰，正在那边的公共厕所干保洁，用劳动改造呢。
“哟，这不是我的大师兄么？果然是心灵手巧，厕所打扫得这么干净！”
高英杰抬头一看是他，又连忙低头，继续用拖把清理着地上的尿渍。
“不理我。“王小来走到他正前方，“你不是要废掉我的双手，让我当不成钳工么？如今怎么变成是你不干钳工了？”
高英杰无言，转身换个方向继续擦地。
他是旧社会过来的人，这种程度的劳动，根本不算什么。反正现在不在风口上，他这种零星个人的整顿，很快就会过去。更何况整顿期间，工资还照发，那岂不是忍过去就好？
王小来见他是这个态度，说明上午的批评会还没开到位啊。
这也难怪。周贵群在计划里，只准备了厂长评理的局，目的是在小范围内败坏王小来的道德形象，再慢慢扩散到全厂，让王小来在轧钢厂无法立足，将来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他三年期满转正问题上下手。
而王小来的反击，则发起了一场意外的批评会。会前准备不充分，会后一地鸡毛，连事后的改造工作都如此敷衍。
这可不行。
王小来方便过后，直接去行政楼，敲开了政工杨S记办公室的门。
“杨S记，关于今天上午的批评会，我有一些想法向您汇报。”
杨S记摘下鼻梁上的眼镜，这是他第一次见王小来：不到20的年纪，就有勇气来敲他的门。示意王小来在沙发上坐下，竟然是家具合作社的产品。
“小同志。你是哪个车间的？”
王小来把自己的基本情况介绍了一下，又把今天早上在机加工车间揪出高英杰坏思想的过程学了一遍。
正常流程，批评会是需要先由厂领导定性，宣布处理决定，最后才是巡游示众。巡游只是一种宣布罪行的手段，而不是斗争的目的。现在才是1965年，手段和目的还没有大规模地本末倒置呢。
今天早上的巡游算是开了一个先河。
杨S记事后听人汇报，才大致知道了过程，但远没有王小来亲自叙述的详细和清晰。
“小来同志。你做得很对，我们就是要时刻保持警惕，随时留意混迹在同志当中的坏分子。关于敌对道路的思想，你的理解很深刻啊。不平等的关系，不仅诞生于土地和资金，也诞生于独门技艺。
过去这些年，斗争的战场一直集中于地主和资本家，忽视了封建师徒关系中的不平等。
小来同志。你思想觉悟这么高，又有了斗争经验，愿不愿意调到我们政工部门工作呀？”
“杨S记。在我心中，政工永远是第一位的。我以前总害怕自己年龄小，工龄短，不配向组织靠拢。今天您既然这么肯定我，我回头就写一份深刻的申请书交到您这里来。
至于工作调动嘛。我还是觉得趁年轻，要多在劳动第一线磨炼自己，将来组织需要的时候，才能做出更大的贡献。”
调动工作的邀请被拒绝了，杨S记也不以为意。他作为老政工，是真心认为在车间上班和在办公室上班一样光荣。
之所以发出邀请，一方面是试探王小来到底是真的觉悟高，还是在利用政策做投机；另一方面，看见这个小伙子非常机灵，很有潜力，就算目前暂时是个投机者，只要放到身边悉心培养，将来也肯定会成长为坚定的战士。
王小来的反应让杨S记非常满意，这下彻底在杨S记心中挂了号。
“杨S记。关于高英杰的改造问题，我有一些想法。”
“喔？你讲。”
“我认为今天上午的批评会，远没有能够触及他的灵魂。我刚刚去看了他在劳动改造中的表现，他心里明显存有一种‘熬过去算了’的心态。可是我们让他参加劳动，目的不是惩罚他，而是让他意识到自己思想上的问题，反省错误。如果就这么让他打扫几天厕所就过去了，岂不是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这是个大问题。
如果没人提出来，从上到下，大家糊弄糊弄，过去也就过去了。
可是王小来既然提了出来，一旦上了秤，千斤都打不住。
杨S记站起身，在办公桌后面来回踱了几步，才开口问：
“你有什么想法？”
“让他写检查呀！从工人里选出几个跟高英杰有过直接矛盾的，组成审查小组。让高英杰每天把写好的检查念给审查小组听，一直修改，直到小组成员全都满意了，才定稿。最后，让他去广播站，对着全场职工背诵自己的检查。
既有一步一步挖掘灵魂深处错误根源的过程，又有对全厂都有所交代的结果。”
杨S记听完，眼睛一亮：这个好。工人斗工人，既避免了上层以势压人，引发不必要的矛盾，又能让批评对象的思想问题得到比较好的挖掘。唯一的问题就是，害怕审查小组里的工人们觉悟不高，不能帮助高英杰挖出问题的本质。
可是当他看到王小来的时候，就放心了。王小来跟高英杰有直接的矛盾，正好符合审查小组成员的条件，有他在小组里引导批评的方向，就不怕问题的解决浮于表面，无法触及本质。
“你这个建议非常好。基层要是能多多涌现出一批像你这样既精通理论，又善于斗争的同志，我们的宏大事业何愁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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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杨S记打算在下次S记碰头会上提出对高英杰的处理意见。
王小来回到车间，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继续搞他自己的计划了。
全厂的生产进度经过上午批评会的耽误，整个打乱重排，一两天内是不会有什么精细部件的加工找上他了。
关于滑轮鞋的制造，橡胶加皮革是最佳方案。可是这个时代的橡胶非常难搞，还好他暂时只打算做一双，于是决定从废旧的自行车轮胎上剥离。
而轮子则需要合成高分子塑料，王小来的想法是搭建一套小型的煤化工装置，专门为自己合成和分离各种有机物。
设计的产量非常少，再加上他拥有原子级的视角，可以随时根据反应实际情况调整优化，很快就在空间里，用召唤来的各种原子搭建起了一套微型煤化工生产设备。
经过无数次的实验和修改，这套设备终于不需要额外的意念干涉，就能稳定地根据需求生产出各类化工产品。剩下的，就只需要在现实空间根据现有的加工条件，照搬即可。
于是王小来又来到了供应科，熟门熟路地找到办事员，交钱开发票和出门证，领走了一堆废料。
这一套设备，是目前王小来开发出来最复杂的装置。
几个高温高压的反应釜，从排球到篮球般大小不一。也幸亏容积小，壁厚不至于太大，正常的焊接就能搞定。
至于焊接缺陷，探伤什么的，不需要。反正运回去以后，这套设备除了表层维持原状，表层之下全部都要用金手指改造到最优状态的。
除了煤化工装置，王小来还额外增加了两个小东西。一个是用煤制油萃取土壤中有机物的萃取釜，另一个是用来分离土壤中不同成份的蒸汽动力离心机。
原子级的随身空间，就是这么不讲理，小型化设备的加工精度和密封性完全不是问题。
就在王小来在射箭之后，装模作样往墙上画靶的时候。郝主任突然亲自过来带话，杨厂长找他。
到了行政楼三层小会议室，进去以后，看见杨厂长陪着两位五六十岁的老者相谈甚欢。
杨厂长见他进来，笑着向两位介绍：“呐，这就是你们要找的王小来同志。”
其中一名老者见王小来这么年轻，矫健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王小来跟前，拉起他的双手仔细端详一阵，问王小来：“你真是钳工？”
王小来被问得纳闷，回道：“我真是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