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解石

第二天早上，方言一个人又在附近逛了逛，查看了仓库里的毛料，全都完好无缺。
方言吃了早饭，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又回到了玉石交易大厅。
这一次他不准备再买毛料了，物极必反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他现在独身一个人，要是买了太多的毛料的话，也就太惹人眼了，再说他身上带的钱也不多了。
他打算用剩下的钱，再买一块小点的，解开看看。至于仓库里存的那些，方言不准备现在就拿出来。
方言这两天也不是白转悠的，关于翡翠的信息也听到了不少。
随着主产地缅甸那边的资源变得越来越少，导致现有的翡翠价格上涨了数倍。而有钱人越来越多，购买翡翠的人更是不断的增加。翡翠走俏，但产量却在减少，此消彼长之下，产销几乎都是供大于求。
而越是极品的高级货，未来的升值空间越大。方言甚至听说过极品帝王绿可以卖到上亿的价格。
再次回到展厅，或许是交易市场最后几天，大厅里的人明显比昨天少了不少。
方言还是按照昨天那样，沿着昨天还没来得及去的几家店，挨个的用手去摸。
方言今天的运气依旧不错，没一会儿，方言就感受到了异常。不过比较麻烦的是，方言看重的这块体积有些大，方言剩下的钱不够了，他有些后悔昨晚买的那部手机。
没办法，方言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一块，转而去寻找那些体积较小的毛料。
毛料小并不代表着里面的翡翠质量不好，这不，方言在另一家店的墙角处就有了惊喜的发现。
老板要价两千，方言跟他讲到了八百，最后一千块成交。摊主偷瞄着方言离开的背影，数了数到手的一千块钱，摇头感叹道：“哎！也不知道哪家的孩子！这么胡来的！”说完得意的摇摇头。
他卖给方言的那块，其实是从另一块大料子上切下来的，完全就是一块废料，一点价值都没有。他就是随手扔在角落里忘记了清理，没想到竟然还给他又赚了一千块钱。
方言可不知道老板的想法，就是知道了，还不一定谁心里窃喜呢！
交易展会为了方便顾客可以现场解石，会在展厅安排专门的切割打磨机器，还有专业的老师傅可以帮忙解石。
解石是一项非常细致的工作，相当考验功底人的功底。因为猜不透原石里面翡翠的具体形态，所以原石是不可以胡乱切的，切好切坏，都会影响到翡翠的价值。所为“一刀穷一刀富”，就是解石的真实写照。
也因为这种不确定性，解石过程就相当富有趣味性，也更吸引观众的兴趣。所以解石摊前，往往有很多人围观看热闹。
方言拿着自己买的石头，在几个解石摊子前看着老师傅的动作。
算好刀位，划线、摆好原石，切割机一刀下去，再停下观察，再重新定位置，重新切割。
围观的人们随着师傅的动作，伸长了脖子观察者，不时有懂些门道的人在一旁点评着。
“你们看这块原石的表皮虽然呈棕黄色，但是皮壳表面的直廯太密了，现在切出来几乎都是些带黑色斑块的石头，这表现实在太差，估计切出绿色的几率不大。”
果然，连续切了五六刀后，虽然偶尔也有些淡淡的绿色，但根本没什么价值。
围观的人们也是看的连连摇头叹息，站在一旁的男子，抱着手臂，黑着脸盯着师傅手里的伙计，满脸的不甘心。
最后解出来一块**公分长的翡翠，可惜上面的黑点太多了，值不了多少钱，算是切垮了。
解石师傅拿着强光手电筒对着切剩下的毛料照了照，抬头朝男子摇摇头，说道：“价值不大，算是块废料。”
周围的看客也是大失所望，摇摇头转身走到旁边，看别人解石去了。
方言在一旁看了二十分钟的解石过程，最后得到这么个结果，也是替男子大为遗憾。
因为刚才的原石垮的太厉害了，这个摊位的解石师傅暂时没人再来找他。
解石有时候跟赌博一样，有人十分讲究风水，像这么垮的摊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人上前的。
老师傅自是知道今天估计是没活了，叹了声气，准备找个地方休息。
就在这时，方言拿着石头过去了。
“老师傅，帮我看看这块料子行吧！”
老师傅看眼前的少年年纪不大的样子，只当小孩子不知道里面的门道，于是苦笑的摇摇头。
“孩子，不是老头子我不想帮你，你也看到了，刚才垮的厉害，你还是换个人吧！”
方言虽然不知道里面的门道，但也大概能明白大家的心里。不过方言倒是不在乎这些，他对手里的原石很有信心。正好这位老师傅有时间，他又不想排队等，决定还是让老师傅操刀。
而且以方言刚才的观察，这位师傅的手法相当老道，绝对是很有经验的老手。
老师傅看方言决心已定，再加上对方的年纪太小，老师傅终于点头答应：“行吧，反正今天也不会有人再来找我，就当帮你个忙，石头拿来我看看！”
方言高兴的递上石头，老师傅接手一端详，就皱了眉头。以他经手那么多原石来看，方言的这一块明显就是块普通的边角料，估计开不出什么东西。
刚想开口劝劝，就看到少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满脸期待。
老师傅看着跟自家孙子差不多大的少年，心软了下来。
心想算了，反正已经切垮了一块了，也不怕再来一块，就当给孩子一个教训吧。毕竟，赌石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参与的项目。
老师傅拿起粉笔询问方言：“孩子，你想要怎么切？”
方言挠挠头是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虽然能确定里面确实存在好东西，却不知道原石里具体的情况，万一一刀下去切坏了，再有价值的东西也会大打折扣。
谨慎起见，方言还是老实的说道：“师傅，我也不会，你看着办吧！”
老师傅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这个孩子真纯粹就是买着玩的啊。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小孩，干这么糟蹋钱。
自己还得陪着他玩。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老师傅叹了口气，熟练地用移动螺丝固定好毛料，在毛料偏口的位置画了条线。
调好切刀，对准粉线的位置，开动电门，握着切割刀的刀柄，缓缓地切了下去。
高速运转的切割机轰鸣着，一阵火花四溅后，一片原石就被切了下来。
机器的轰鸣声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大家一看刚才切垮的摊子，这会儿竟然还有人过去，顿时大感意外，纷纷重新凑了过来。
一看原石的主人居然是个少年，这才恍然大悟。
以为少年不懂里面的门道，有好心的人劝道：“小子，我劝你还是换一家切吧！这家刚才垮的厉害着呢！”
“估计是头一回玩儿吧？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方言也不管，只是认真的盯着老师傅的动作。
老师傅重新把原石摆好，继续开动机器切下去。原本也就比碗口大一点的原石，被三两下切的只剩下成人拳头大小。
老师傅停掉机器，拍了拍身上的粉尘，拿起原石仔细看了看。切开的部分光滑整齐，似乎有些极薄的绿色。急忙用案台上放着的水盆里的水冲了冲，用强光灯照了照。
方言一看老师傅的动作，心中暗喜，他知道肯定是切到了什么。
旁边的看客也是议论纷纷。
“看样子，里面有绿哎！”
“该不会是涨了吧！”
“快！师傅，快切开给大伙看看！”
老师傅不亏是经验丰富，只见他不慌不忙，仔细拿着原石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换了一台角磨机瞄准位置，重新切了下去。
“出绿了！快看出绿了！”
“妈呀！好像是哎！运气真好！”
周围的观众使劲往前挤了上来，看着老师傅手里切出的料子，议论纷纷。
老师傅用角磨机仔细的切割着，每切一下，都要停下来用水冲洗一下，然后再用手电照一照，避免切掉绿色的部分。
切口切出来的部分，已经能看到里面的绿色，拿水冲掉表面的粉尘，露出了下面的颜色。
老师傅拿着强光手电照了照，看了半天然后笑着朝方言道：“看样子水头很足，应该是冰种，就是小了点！”
围观的人一听顿时议论纷纷，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孩，你这块卖不卖，我出五万买了！”
站在他旁边一个稍微有些年纪的老人，不赞同的说道：“姜大嘴，不要看人家孩子年纪小，就故意欺负人。这可是冰种，五万你就想拿下来，当我们都是眼瞎的！”
被人指着鼻子骂的姜德仁面色讪讪地，又不敢对着老人回嘴。对方可是他们翡翠界有名的老前辈，就是上面的领导遇见了，也得恭敬的叫一声老前辈。
看着对方灰溜溜的退出去，方言朝老人感激的笑了笑。
老师傅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拿着石料问道：“孩子，还切吗？”他这么问也是有规矩的，像这种切到一半的料子有人开价，也是可以卖掉的。
方言摇摇头，说道“都开出来吧！”他对这块料子很有信心，全部都切出来肯定比现在就出手卖掉划算。
旁边有人不死心的劝道：“小子，收手吧，这已经涨了不少了，万一切出来垮了，就亏了！”
“别听他的，他就是炸你呢！我看这块料子肯定不错，一定大涨的！”
两个围观的人居然还争执了起来。不过这并不妨碍老师傅的动作，十几分钟后，翡翠露出了大概的轮廓。
这时候的翡翠原石就不是毛料了，而是实打实的明料了。
老师傅换了手里的机器，开始用更精细的工具打磨起来。几十分钟后，随着老师傅精心的动作，这块翡翠终于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
冰种，还带了点墨色的绿，质地相当的透明，给人一种晶莹的感觉，盛满了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