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为救青山求故人书天魔巧嘴斗宰相

　　“爸爸，爸爸，快看快看，青山他在踢我。”那个大肚子女孩指着肚子冲着我直嚷嚷。“青山呀，记着现在是白天，可以跟你妈玩，到了晚上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吵着你妈喽。听到了没有?”我弯着腰对着女孩的肚子轻声地说着话。“爸爸快看，他真地听得懂。”女孩的肚子是显出一个小手掌印，拇指和食指的指尖相接。“‘东方红，太阳升’。青山，听到了没有，如果以后你妈给你唱这两句，就是太阳从东边升起来了，该起床啦。如果你妈唱‘小宝宝，快睡觉’，就是天黑啦，该睡觉啦。懂了没有？”我继续对着女孩的肚子唠叨着。“青苗小儿，看看我手里的是谁?”这回这个人是---大马脸官爷！“爸爸！快救救青山！”没了肚子的女孩冲着我大叫着。“东阳老儿，你乃天界大神，用一刚出生的小儿来要挟别人，还要不要脸?”这是我在说话。可是为啥我把那位大马脸官爷叫东阳？还说他是天界大神？难道大马脸是个叫东阳的神仙？“轰--”的一声巨响。一团烈焰正对着抱着青山的我喷射而来。“爸爸---青山---”女孩疯了一样冲我们伸着手。
　　“喂--喂---醒醒醒醒......”一个声音不断在我耳边重复着。
　　“嘶--”我的耳朵咋这么疼呀！我不由一睁眼，结果眼前却被一块布挡着。
　　“这是哪儿呀？”我抬手把那块布往旁边一拨，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不过--为啥这屋里这么暗呀！
　　“笨蛋，这儿当然是牢房啦！”这声音咋这么耳熟，我再一瞅，原来那块布是天丝帕。
　　“啊！我咋进了牢房了？”一听“牢房”二字我从地上“噌--”地一跃而起。
　　“啧啧啧，瞧你这记性咋这么差呀！你难道忘了刚才发生的事了？青山不是和人家打起来了嘛。结果你倒好，直接晕过去了。人家就把你关到这儿来了。”天丝帕仿佛极度鄙视我，说这话的时候直接飞到墙上的一个小窗口旁，对着窗外吹进的风使劲扇动着。
　　“青山和小白呢，他们怎么样了？”我摸了摸头。那些画面不断出现在我的脑袋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我跟青山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我真地是他爷爷！可我这三十几年的记忆又是咋回事？
　　“他们想救你，结果也被逮起来啦。嚅---就关在我们旁边。”天丝帕一只角向左一指。
　　“啥？他们也被逮起来了。他们为啥不跑呀？”我一听青山和小白也被关起来了，心头似有一把火在燃烧，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救他们。
　　“呸呸呸，还不是因为你。他们为了救你只能跟那些官兵硬拼。这可是宁安城，皇帝待的地方，高手如云。他们哪儿是人家的对手呀。在人家眼里他们就是小菜一碟。”天丝帕猛地飞到我眼前，两只角一叉腰，对着我的脸就吐口水。幸亏它只是一块帕子，要是人的话，就它这阵势，估计我的两眼都要被口水糊住了。
　　“砰砰砰”“青山---小白--你们没事吧？”我捶着墙不断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
　　“爷爷，我们没事。”小白回答我。
　　“那青山呢？”我只听到小白的声音，没听到青山的声音还是不放心。
　　“他也没事。青山，青山，爷爷在叫你你为啥不答应呀？”听小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青山这孩子为了那一巴掌肯定还在生我的气。
　　“青山呀，爷爷知道不应该打你。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不过，你可不要气太久了。这人气太久的话会生病的。爷爷给你道歉。青山呐，你就应爷爷一声好吗？”我不停地捶着墙。
　　“不许吵不许吵，再吵把你们放到水牢里去！”屋外的看守大叫着走了过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爷爷，对不起。是我害你被抓进来。呜呜呜......”青山总算是吭声了，虽然声音很小，但能听到青山的声音我的心里就踏实多了。
　　“别哭别哭。没事没事，等天黑了咱们就逃出去。”我瞅着看守走远了，放低声音对青山说。
　　“可是我们被绑着。这绳子特别结实，咋挣也挣不断。”小白嘟囔了一句。
　　“啥？你们还被绑着？他们咋能这样对待两个孩子呢？”我不由声音又大了起来。
　　“喂！你是不是皮痒痒了。那老子就给你挠挠。”看守大喝一声，拎着一条皮鞭走了过来。
　　“别打我爷爷，要打就打我！”青山大喊起来。
　　“你放心，你弄伤了我们十几个弟兄，这鞭子肯定是少不了的。”看守用脚一踢我这间牢房的门，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就往里走。
　　“砰--”我一拳甩在看守的脸上。看守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奶奶的，老虎不发威，真以为爷爷是病猫呀！”我一脚把看守踢到一边，拾起地上的钥匙走出牢门。
　　“这是啥绳子？咋这么结实？”我打开关着青山和小白的牢房门，一看两孩子被绑着双手吊在窗户的栅栏上，不由大怒。这些畜牲---再被我遇到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哟！没想到在这儿竟然能看到捆仙索。这东西你弄不开的。它只听它主人的话。”摇椅的声音从青山的怀里传了出来。我一瞧，这家伙扒着青山的衣襟露出上半截正仰望着青山的双手。
　　“这可咋整？难道咱们就没招了？”我瞅了瞅两个孩子头顶的窗户。
　　“嘎吱---咔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我两手握着窗户间的栅栏，猛一使劲。整个窗户被我卸了下来。
　　“咋这么吵！是不是还嫌打得不够？”走廊里传过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还不快走。要被发现啦！”摇椅从青山怀里一跃而出，瞬间恢复原样。
　　“轰---”我手往腰里一探，一挥“黑腰带”，半面墙直接飞了出去。
　　“走！”我抱起俩孩子拖着那扇窗户飞身落在摇椅上，大喊一声。
　　“嗖--”摇椅带着我们从那半面倒塌的墙上窜了出去。
　　“呵呵，没想到竟然被你给骗了。收--”摇椅刚冲出牢房，迎面正好碰上那位大马脸宰相。只听他嘴里念念有词，大喊一声。我怀里的青山和小白带着那扇窗户“噌-”地脱离了我的怀抱。
　　“青山--小白---快回去！”我眼看着俩孩子再次落入了大马脸宰相的手里，急地不断拍打着摇椅的扶手。
　　“再回去你更没法救他们俩啦！咱们先逃出去再说。”摇椅一晃身子，瞬间我们便出了城，眨眼功夫就到了一座高山角下。
　　“这是哪儿？我们怎么救那俩孩子？”我闷闷不乐地坐在摇椅上没动窝。思前想后我都没想出个招来。硬抢--这明摆着是去送死。可智取--就凭咱这脑子，那是想破头也难呀！
　　“你就只会问，好好动动你的脑子！你不行不会搬救兵呀?这戏文里都有‘猴子急了也要搬救兵呀’，你就不会？你这脑子是咋长的？咋就这么笨呢！”摇椅絮絮叨叨地把我一通贬。
　　“难道这儿是南华山？为啥我瞧着和我上次来时见到的景物不一样呢？”虽然被摇椅贬得一钱不值，但我的脑子里立刻就闪现出了熊老大的英姿。我为他治过伤，还从神仙的手里救过他弟弟熊七。这个忙他应该会帮吧？
　　“说你笨你还真就蠢上天了。这是南华山的另一边！呀----”摇椅似乎受不了我了，生气地连着翻了几个跟斗。我被摇椅颠得是东倒西歪。
　　“熊老大---黑天魔---”我站在一座山峰的顶上一阵狂吼。
　　“哎---是哪锅瓜娃子喊老子撒。”自从上次听到熊老大喊熊七的口音，我就特别佩服这只熊的语言天赋。难道它老家是下川一带的？可它为啥待在南华山呀？
　　“是我是我，青山的爷爷。”眼看着熊老大由远而近的身影，我赶忙自我介绍。
　　“原来是魔君你呀。不知魔君找我有啥事？”熊老大一见是我，立刻上前冲着我一拱手。
　　“唉--一言难尽呀！是这样的......”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熊老大一五一十地讲出来，唯独没说青山这孩子的来历。只说青山脑子有些问题，就是喜欢胡说八道，这才得罪了当朝宰相，被人家关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没事没事。我黑天魔也曾去过宁安城，与那里的几位魔君有些交情。我与你一同去找找那几位旧相识，应该能把事情说清楚。有我们几位给你们做担保，宰相大人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们。”熊老大安慰着我。
　　“不知熊老大何时有空？”我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态。
　　“你等我一会儿，我交待一下，咱们就可以出发了。喂---熊家滴老二在不在呀？”熊老大转身冲着远处大喊一声。这声音比我可洪亮多啦。
　　“在---大锅--有撒子事嘛？”远处传来回应声，跟熊老大的声音还挺像。
　　“窝要出切一两天，屋里头的事就麻烦你喽。”熊老大继续喊。
　　“号---抹得撒子”对面回应来了。我完全没听懂。
　　“走，咱们快去快回。”熊老大一抖身体，周身立刻升腾起一股黑烟。
　　“额--我---”我自个不会飞，又不知该不该在熊老大面前使用摇椅，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都这时候了，你还‘我我我’，‘我’个啥呀！赶紧上来吧！”摇椅从我怀里一翻跟斗跳了出来。我红着脸往摇椅上一坐。
　　“魔君好宝贝呀！哈哈哈哈”熊老大大笑几声化烟而去。
　　“走喽--”摇椅一摆身子也窜了出去。
　　“你们说他们几个是天魔，不是神仙？”大马脸宰相两只大泡眼一瞪，有些不信熊老大和其他几位魔君的话。
　　“我们真地不是神仙。前阵子我们在万魔窟还和神仙打了一架。我的头发被红莲仙人烧了，到现在都还没长齐呢？”我从熊老大等几位魔君身后冲出来解释。
　　“那为何那个孩子说我把他丢进了火坑里，还说有一群神仙都看到了？既然他跟一群神仙在一起，那他能不是神仙吗？对了还有你，也是神仙。如果你们不是神仙，干嘛要越狱？”大马脸宰相抛出了他的疑问，顺手再指了指我。
　　“孩子的话你也信？他是在胡说八道。我们不就是担心你把我们当成神仙对待，所以才逃跑的嘛。”我赶紧继续解惑。
　　“皇帝陛下曾说过‘天地间只有孩子是最纯真的，也是不会撒谎骗人的。’所以，我认为那个孩子没有说谎。”大马脸宰相一脸的虔诚。
　　“真的吗？”熊老大身后的一位魔君走上前来。这位魔君一看就是一位有文化的天魔--头上顶着一本书。
　　“噢？难道书天魔不信皇帝陛下的话？”大马脸宰相把头一台，斜着眼瞅了书天魔一眼。
　　“非也非也。吾皇陛下向来言芳行洁，言约旨远。吾等哪有不信之理。只是--呵呵。”书天魔回敬了大马脸宰相一个微笑。
　　“只是什么？你别在那儿卖关子。快说快说。”大马脸宰相把脸一拉。那张马脸变得更长了。
　　“只是吾皇陛下所讲的那番话应该是意有所指吧？呵呵。”书天魔还真是有耐心。我跟在后面那叫一个心焦呀！
　　“哦！难不成吾皇陛下说那番话时你在当场？”大马脸宰相不冷不淡地转身从待从手里接过一个杯子，喝了一口水。
　　“吾并不在当场。”书天魔这性子还真是急死人。他为啥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呀！
　　“你既然不在当场，又怎知那番话意有所指?”大马脸宰相将手中杯子递给侍从，摆了摆手。
　　“吾等做学问向来严谨。吾思吾皇陛下亦赞同吾等的作法。吾皇陛业所言不假，但，吾皇所言‘孩子’却是指那些体智无恙的孩子，而非残缺者。故，吾言那番话意有所指。”好家伙，这位书天魔绕来绕去，讲了半天，原来是说我家青山脑子有病。不过---这的确是在帮我啊！
　　“你说那孩子是个傻子？”大马脸宰相也听懂了书天魔话里的意思。
　　“不傻岂会胡言乱语？”书天魔扭头问大马脸宰相。
　　“啪--”“不可能！他要是傻子，那咱们这些人没几个正常的。”大马脸宰相一拍桌子，大吼一声。
　　“吾可证明。”书天魔不慌不忙。
　　“你咋证明？”大马脸宰相上前一步正视着书天魔。
　　“就以刚才宰相所言。”书天魔慢悠悠地往前跨出一步。这气势一点也不输大马脸宰相。
　　“哦？那你且说说看。”大马脸宰相转身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
　　“真如宰相所言，那孩子所讲全是真言。那么吾问宰相，你可曾真地将那孩子丢入火坑中？”书天魔再次向着宰相跨出一步。
　　“啥？那怎么可能！我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我有那么残忍吗？简直是胡说八道！”大马脸宰相“噌-”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好。吾言闭。”书天魔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黑天魔一旁。
　　“额---”大马脸宰相这才反应过来，一张脸臊得通红。我不由在心里为书天魔喝彩。这书读多了的人，脑子就是不一样，绕来绕去就把别人绕到了坑里。
　　“还请宰相放人吧。”黑天魔冲着大马脸宰相一拱手。
　　“放----不行！他们把我的牢房都弄蹋了，得赔了钱才能放人。”大马脸宰相刚想说“放人”，忽然又想起了牢房的事，立刻像是抓到了一根挽回颜面的稻草，大声叫了起来。
　　“嗯---”黑天魔转头望着我。
　　“那---那得多少钱？”我摸了摸怀里。这大马脸宰相还真是够狠！知道咱没钱。
　　“非也非也。”书天魔再次站了出来。大马脸宰相一看书天魔走上前，脸上的肉不断抽动着。
　　“咋了，弄坏别人的东西难道不应该赔钱吗？”大马脸宰相把脖子一伸，直接冲着书天魔喷起了口水。
　　“吾问宰相，那孩子言你将他丢入火坑之中，此事发生于何时？”书天魔依旧不慌不忙。
　　“就是在我刚下轿子的时候。咋了，难道这又有问题？”大马脸宰相一脸的不耐烦。
　　“当然。”书天魔再次向着大马脸宰相进发。大马脸宰相自觉地退后一步。
　　“这有啥问题？”大马脸宰相两手向外一摊，瞅了瞅旁边几位。
　　“既然事发于宰相落轿之时，宰相尽可略之，何故抓其入府？此非大道也。乃应歉之。即如是，何言赔之。”书天魔再次向前跨了一步。“酷通--”大马脸宰相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一张大马脸变成了一大块猪肝。
　　“行行行，放他们离开，放他们离开。去，把那两个孩子放了！”大马脸宰相冲着旁边站着的护卫摆了摆手，一脸的忿恨。
　　“多谢众位魔君相助。尤其是书魔君。这次要不是魔君您据理力争，还不知道我们会咋样呢。来来来，青山和小白，快快跪下，谢谢众位魔君和书魔君的相救之恩。”我推着两个孩子跪下，对着书魔君和其他几位，磕了个头。
　　“呵呵，客气客气。吾等理先也。”书魔君两手一扶两个孩子，微微一笑。
　　“哎呀，这次多亏了大兄弟你呀！要不是你找来这几位有身份有地位的魔君来帮忙，这两个孩子肯定还得受不少苦。”我拉着熊老大的手是感慨万分。这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呀！
　　“魔君言重了。举手之劳。更何况魔君还救过我家七弟。这份恩情我永记在心。以后若有事，只管来找我就是。只要我能帮上的一定会尽力而为。”熊老大爽快地握着我的手。
　　“你们俩个记住喽，以后做事可得小心点。这次吃的苦就当是个教训。”我转过头教训两个孩子。
　　“哈哈哈哈，孩子嘛，都会犯错。正常正常。那我等就告辞啦！”熊老大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冲我一拱手。我也赶紧冲着几位魔君一拱手。
　　“我现在总算明白当初父母为何非要送我去镇上念书了。”我自言自语道。
　　“爷爷，我也想念书。我妈说‘书中自有言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想，书念的多了，自然就会懂得很多道理。如果我懂得很多道理的话，今天也就不会那么莽撞了。”青山抬着头征求我的意见。我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呀！青山的这番话可以说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让我舒心也最让我感动的话了。
　　“爷爷，我也要去念书。”小白赶紧凑到我跟前。
　　“好好好，你们都去念书。哈哈哈哈哈。”今个我真高兴！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