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4章 一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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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您要的浓硫酸试剂。”
　　炼金商店里，“深红学者”麦克斯韦用一张墨绿色的纸钞付款，接过找零。
　　这98%的浓硫酸试剂是用于处理尸体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麦克斯韦心中不住喃喃道。
　　与林克的猜测截然相反，他雇佣抄书员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完成某个邪恶的仪式。
　　但蕴含的恶意，相比一场“献祭”有过之而不及。
　　早在苍穹神殿的时候，麦克斯韦就深深地为恶魔相关的典籍所着迷，他触犯了教条，探索了黑魔法和禁忌的领域。
　　仅仅只是一些禁忌知识的皮毛，就令他受益匪浅。
　　麦克斯韦对此欣喜若狂，可惜神殿长老发现了他的亵渎之举，将他驱逐了出去。
　　失去了神殿的庇佑，麦克斯韦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研究，也失去了丰富的古籍用于钻研。
　　但狡诈如他，在被驱逐之前就有所准备，从神殿中盗窃了一本“禁忌之书”。
　　所谓“禁忌之书”，蕴含着足以令人感到恐惧的黑魔法和知识，目前人族从上古遗迹中仅仅发掘出了十三本“禁忌之书”，它们分别保管在苍穹神殿等正神教会或者其他隐秘组织当中。
　　麦克斯韦为了盗窃这本书，付出了九死一生的艰辛，终于从苍穹神殿中的**区成功得手，并且瞒天过海，做得毫无痕迹。
　　神殿的**区数十年都不会有人造访。
　　等到有人发现“禁忌之书”失窃，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麦克斯韦获得这本“禁忌之书”后爱不释手。
　　但他没有失去理智，苍穹神殿建立的数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胆敢打开这本书，谁也不知道这本书里到底记录着怎样的知识。
　　是否如深渊一样不可直视？是否阅读过的学者就会从此遗忘一切？是否会受到蛊惑成为黑魔法的奴隶？
　　麦克斯韦对这些都不清楚，他饱含畏惧。
　　因此他必须做一个尝试，必须找一个懂古锡兰语的人来为他“试错”。
　　聪明的麦克斯韦很快就有了灵感，以“抄书员”的幌子发布了一条悬赏委托。
　　多头蛇帮的老大维克多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可疑之处，不过面对巨额的赏金，他没有拒绝。
　　只是麦克斯韦不曾想到，维克多派来的“祭品”竟然是这么小的孩子。
　　林克很年轻，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麦克斯韦才刚刚开始自己的学徒之路。
　　但是怜悯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就流逝了，麦克斯韦回想起苍穹神殿的教条：
　　“学习魔法是通天之路。”
　　“伟大的事业总是免不了牺牲的。”
　　于是，麦克斯韦决定把林克当作自己通天之路上的小小牺牲。
　　如果一介凡人知道自己的牺牲能带来这么大的价值，对他来说绝对是难以想象的荣耀……麦克斯韦傲慢地想道。
　　但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当他在门外烦躁地、焦急地走了好几个小时，书房里仍然传来了林克正常的声音。
　　这与麦克斯韦的预估相去甚远。
　　他既感到惊喜，又感到怀疑。
　　为什么这个愚昧无知、连一丁点魔法的皮毛都没接触过的笨小子，能够连续阅读好几个小时的“禁忌之书”而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难道他是天选之子？
　　不，不可能！
　　难道“禁忌之书”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从来没有人阅读过这本书，所以关于这本书的谣言都是假的，里面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知识？
　　麦克斯韦耐心地等待了许久，回想起离开神殿之前长老团的告诫：
　　“魔法是有代价的，任何人都不可能豁免。”
　　“而接触黑魔法和禁忌领域的代价，就是支付自己的灵魂。”
　　麦克斯韦逐渐焦躁起来，他又想起自己还没着手准备如何处理尸体，于是把门窗都封锁上后，离开了家。
　　“也许神殿长老团的告诫，只是无知之人对未知领域的恐惧罢了。”
　　“如果连一个出身卑微、从未接触过魔法的愚昧小子，都能在阅读‘禁忌之书’时安然无恙。”
　　“我也可以做到。”
　　麦克斯韦这样安慰自己。
　　贪婪和对神秘学更深奥领域的渴望，重新支配了他的心灵。
　　带着浓硫酸试剂回到家中，麦克斯韦特意审视了一下。屋里并没有走动的痕迹，厨房里他特意留下的刀具也仍旧原封不动。
　　一切如常。
　　麦克斯韦对林克的“乖巧听话”感到满意，看来他真像自己吩咐的那样，一直待在书房里，没有出过房门也没有多问。
　　麦克斯韦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悯之心，今后自己要走“通天之路”，身边说不定需要一个听话的助手帮自己料理琐事。
　　林克是很合适的人选，聪明，稳重，也很懂得揣摩雇主的心思。
　　只可惜对方已经亲眼目睹过“禁忌之书”，而自己绝不能容许世界上还有第二个知情人。
　　所以，他必须死！
　　麦克斯韦的双眼中，闪过一刹那的狠辣，但很快收敛于无形。
　　他露出微妙的、和蔼的笑容，敲了敲房门，打算给对方做最后一顿晚餐，让对方安乐死。
　　这是他最后的仁慈。
　　不过，出于谨慎，麦克斯韦还是在敲门之前，给自己套上了一个“防护屏障”。
　　以免林克早就猜出了实情而佯装不知，躲在门后伺机暗杀自己。
　　麦克斯韦对此有点漫不经心，对于一个凡人，他觉得自己已经防范得够多了。他并不认为对方有能力击败自己，甚至哪怕只是逃出这里。
　　从对方被骗进这里，对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这满屋子的咒文相当于一个法力强大的法阵，除非自己死掉，否则屋子里的其他人会被永远限制在这里。
　　至于林克是否能从“禁忌之书”中学到对付自己的知识……麦克斯韦对此嗤之以鼻。
　　一个对魔法一窍不通的愚昧小子，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学会里面深奥的法术？
　　要知道，自己刚刚踏上学徒之路，加入苍穹神殿的最初几年，光是一个低微的通用法术，就足够要了自己的老命。
　　哪怕通宵苦读和练习，也只能眼巴巴看着魔法的经验条，好几周才上涨那么一点点。
　　要想初步认识一道魔法的法术结构并不是容易的事，熟练操控法术并与空气里的元素产生共鸣则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要做到用法术战斗并且击败敌人，至少要需要好几年的刻苦钻研和勤奋练习。
　　麦克斯韦可不相信对方在短短几个小时就能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