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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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生从御前司出来，按照公孙文的指示，坐上马车向着出城的方向行驶。街道上没有什么人，祖开济架着马车跑的比往常快了些。
    今日御前司发了月俸，祖开济一路哼着小曲，心中盘算着今晚要去找哪家的姑娘，嘴角露出一丝淫笑。嘿嘿，说起来探春楼好酒都没去过了，不知道那几个还想着爷不？
    正在心中翻着牌，迎面突然冒出一辆马车，看这规格竟是比秦府的马车都大，向着秦生的马车直奔而来。
    祖开济被吓得一惊，急忙将手中的缰绳拉住，这才堪堪停了下来。心中怒火腾升，正欲下车质问，却一眼看到了那醒目的吴字。
    将头偏过，隔着门帘轻声对马车内的秦生问道：
    “大人，前面那好像是吴文山。”
    “哦？”秦生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在城门前遇到吴文山，倒真是有些意外，“不用管他，继续走，天塌下来有人顶着。”
    背后靠着御前司这颗大树，一个宰相自然是不放在眼里。
    “驾——”
    祖开济吆喝一声，轻蔑的看着对面吴文山的马车。手中马鞭用力一抽，车轮再次向前滚动。
    此时京都内暴雨刚过，街道上还没有什么行人，两辆马车对立，倒成了京都里的一道奇景。
    相府的马车内，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微微动容。与秦生在此地相遇，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依照他心中所想，第一次的碰面应该是在康王的宴会之上。那时他站在太子身后，表明自己的立场。即便那时秦生将他恨得牙痒痒，也要好好掂量一番。
    京都内遍地都是御前司的眼线，在此时与秦生相遇。一旦双方撕破脸，吴文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让路。”
    吴文山的声音很平静，仿佛他这位宰相面前那人让路是理所应当一般。
    曲洪不解的看着吴文山，这一让，可就将吴文山的气势让了出去。
    “相爷，这要是让出去，那几个望风的说不好……”
    吴文山在朝中门下众多，隐隐有自成一派的势头。朝中的一些大员看不下去，纷纷联合起来，对抗吴文山在朝中建立起来的实力。
    而曲洪口中的那几个望风的，说的正是摇摆在两派中间的那几个官员。看到哪方的势头强了，便跟在哪方之后。
    秦家在朝堂中实力强大，背后有造帝撑腰，自然无需站队。而这却不代表着与秦家交好的几家不需用站队，就连与秦家最亲近的叶家、莫家纷纷站队，加入了抵制吴文山的派系。
    原本秦家只是与叶家姻亲，朝中官员依旧认为秦家是中立的派系。但自从秦生与叶琦的婚约在京都传开之后，人们心中的猜测便多了起来。
    不知从何时期，朝中便流传开秦家与两家姻亲，想要借此打击吴文山一派。不过却是因为秦家长辈不在京都，这个流言传出没多久，人们便纷纷怀疑起了其真实性。
    难道远在万里的秦允还能够遥控指挥京都不成？
    若秦允真有这样的能力，那就好比是京都里的一只老虎，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咬上一口。只怕秦家一动这个念头，造帝早就将秦家除名，哪还会再让秦生担任御前司特卫一职。
    “让路。”吴文山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几只老鼠留着也是祸害，由他们去吧。”
    眼看吴文山已做出决定，曲洪心中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身为御前司安插在相府里的暗探，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秦生还未成长起来之前便和这位权势滔天的吴文山撕破脸。
    吴府的车夫听得里面传来让路的声音，手中前冲的动作微楞，急忙驾着马车向路边挪去。
    对面，秦府的马车已经缓缓驶来。马车前祖开济一脸傲慢的表情，就连一旁零零散散的几个路人都想上去给他一拳。好让这丫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两辆马车擦身而过，祖开济双眼直视前方，他一个堂堂六品大员，就算是摆谱也没必要给一个车夫摆谱。
    “吴相……”
    “秦特卫……”
    车内的二人不约而同的掀开马车上的窗帘，互相打着招呼，声音之亲切直让人觉得这是一对历经生死的好兄弟。
    吴文山看着对面的秦生微微一愣，细致的脸蛋上长者一副清秀的五官，直给人一种翩翩公子的感觉。有些不敢相信就是这么一位俊俏的少年，一手将他的计划全盘打崩。
    “这么晚了，秦特卫这是要去哪？”
    这条街没有岔路，一路走下去便是出城的方向。
    “相爷莫非是年纪大了，记性有些不好，这才刚入城就忘了这条路通向哪里？”
    吴文山哼哼笑了两声，这秦生果然和传闻一样，长着一张伶俐的嘴。其实若是真论起年龄，朝中做官比吴文山年纪大的一抓一大把。
    “老夫的脑瓜子自然好使。”
    “最近听闻城外的那些畜牲不太安分，特卫年纪尚小。这么晚出城，可要当心别被哪只畜牲叼了去。”
    秦生斜着看了吴文山一眼。这老东西嘴倒是挺毒。
    “城外不安分的畜牲也只是畜牲，蹦跶不了几天会蔫下来。”
    “倒是这京都城内有些人……”
    “不安分！”
    “这不安分的人，说不定哪天脖子上就架着一把刀，咔嚓一下就安分了。”
    “不知吴相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吴文山呵呵一笑，知道秦生是在威胁自己，也不甘示弱：
    “这把刀始终都是握在陛下手里的，安分不安分，陛下说了才算。”
    此言倒也不假。尽管御前司有着监察百官的职权，但若是要越过皇帝来治这位宰相的罪名，那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最喜欢看到的就是朝中各个势力相互制衡，谁也不会压谁一头。
    “这倒是提醒我了。”秦生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我想想，陛下登基那年，京都可是有不少人都再蹦跶不起来了。我记得当时有个尚书都被下了大狱，那人叫什么来着……？”
    吴文山冷哼一声，清楚秦生这是故作姿态，借此来威胁自己。也没心情继续和秦生进行这口舌之争，
    “秦特卫慢慢想吧，老夫还有要事。告辞。”
    说罢，紧忙将窗帘拉下，让车夫架着马车飞快离去。
    看着吴文山灰溜溜逃离的样子，秦生的嘴角微微勾起。不能打你还不能骂你了？把你骂了你还不得乖乖受着。
    出了一口恶气，只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等什么呢？还不快走，不知道司首还等着呢？”
    “嘿嘿……”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