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8章 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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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莫北麓一大早晨跑回来就见沈杳神色纠结，敞开衣服透气，擦了擦汗，倒了杯水倚在桌边问道。沈杳看着他的动作愣神，莫北麓仰头喝水，偶尔垂眸看下沈杳，也不催他，喝完水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一声碰撞声，沈杳才像被惊醒一样，掩饰地撇开头，故作自然地笑笑，晃晃手机：“我做家教的那家人，和我说希望我能继续带那小孩一年。”莫北麓闻言站直身子，抬手挽了挽袖口，淡声问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沈杳抿唇，低头：“我……我想继续带他。”莫北麓偏头看了看窗外，窗外有麻雀在枝头跳跃，叶子落了不少，已然是秋末初冬了，语气平淡：“那就去做。”沈杳抬头：“你不反对？”莫北麓闻言一顿，转回头看着沈杳，有点无奈，但还是细致温和地平铺直叙：“我有什么反对的，你做事有自己的判断，你觉得可以那就可以。”沈杳神色没有放松，反而凝重起来，偏头看着窗外不说话。
莫北麓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顿了顿，抬手虚虚揉了揉沈杳的头发：“再说，学习有问题，你还有我，经济问题，有爸妈，感情问题，有我们。”
沈杳一把抱住莫北麓，莫北麓想把他扯出怀里：“我身上都是汗，我……”“不管。”莫北麓不动了，心里有点异样的情绪，不过他也没表露什么，只是抬手捋捋沈杳的碎发：“我叫你小朋友，只是希望你每天都能有个可以任性耍脾气的对象，去发泄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但是我们一直知道你很懂事，我和爸妈都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沈杳闷闷地嘟囔：“你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这么一本正经，像个老年人一样。”
莫北麓失笑，低头，不着痕迹地将沈杳拉出自己的怀里，同他开玩笑：“你的意思是爸妈是老年人。那我该说些什么不正经的？”沈杳拍开他的手，又死死抱了回去，还蹭了蹭他，像一只爱撒娇却又很傲娇的猫咪遇到温柔好脾气的主人，娇气地表示青睐一样。莫北麓没辙了，沈杳在他这里向来和旁人是不一样的，莫北麓只能任他抱着，自己双手垂在两侧。
过了会儿，沈杳抱在莫北麓背后的手，轻轻一拍莫北麓，撇嘴：“说不过你，去洗澡吧。”莫北麓也不恼，只是顺从地应下：“好好好，不过我可没说你啊，那你先松开我？”沈杳不跟他计较，收回手，扬了扬下巴：“去吧。”莫北麓看着他这小模样，摇摇头，上楼去洗澡换衣服。
沈杳目送他上楼，心里半是欢喜，半是酸楚，他已经摸清了套路，在合理适当的距离里，莫北麓能为了善良责任包容他的脾气，他偶尔一些越矩的行为莫北麓也不会让他难堪，但是这难得的温柔里，却没有沈杳想要的喜欢。
沈杳压下失落，重振旗鼓，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拿起手机欢快地给那家人回复，许之一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来的。许之一充满朝气且活力地叫了一声：“沈大佬。”沈杳满脸黑线：“你在乱叫什么？”许之一委委屈屈：“我这不是表示对您的尊敬吗？而且一家人还能有两个阶级分层吗？你家的那个是大佬，那我也叫你大佬，这不好事成双？”
沈杳扶额：“我麻烦你假期多练练你这措辞吧，我告诉你，你下学期语文完蛋了。有事说事，没事早点去看看大脑处理文字的功能区域是不是有故障。”许之一是个心大的主，沈杳怼他他从来不放心上，反正在他看来，好姐妹，哦不是，好兄弟之间怼一下那可是亲近的表现，闻言正经起来：“我听徐谦弈说，高三分班有变动。”沈杳一愣，有些紧张：“什么变动？”许之一回想了下：“原本说高二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也计入高三分班成绩，毕竟是大考，但是有些家长觉得不行。”
沈杳蹙眉：“怎么不行了。”“说是高二上学期课程都没上完，高二下学期还有很大的空间进步，应该凭借高二的几次考试去分班。”许之一有些怅然，本来学校说的是这次期末考试能占百分之四十，许之一这次考的可好了，非一般的感觉。
沈杳此刻也蔫了，讪讪地笑笑：“这消息真的假的？”许之一像个蔫了吧唧的小虎崽，再也虎不起来了：“应该是真的吧，徐谦弈从来没骗过我。我本来以为我能稳进火箭班，这下如果不计的话，下学期万一……”沈杳沉声打断他：“没有万一，一定能进。”
许之一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排名太激烈了，分都能塞进去好几个人。”沈杳思索了下：“但是你想想，语数外总分相同的，就按选修的两门课总分排，你物理和生物都不差，怕什么？”许之一讪讪笑了下：“可是这根本就不合理，你觉得是文科班的政治历史容易考的分高，还是物理容易考的分高……”
沈杳，沈杳不说话了，想到这里就贼想吐血，因为喜欢生物，所以毅然决然选了理科，但是理科又必须选修物理，真让人头大。许之一又思维发散，喃喃：“不过还好高考是算等第，以前不理解，现在觉得不计分，只看ABCD等第真好，毕竟也许你物理考个四五十，就是B了，211学校要求就达到了。”
莫北麓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沈杳心事重重地打着电话，内心猜测，莫非是家教工作不顺？莫北麓无意听取别人**，不过许之一的哀嚎声太大，想不听见也难，去倒水的脚步一顿，在旁边默默等着沈杳打完电话。沈杳心神不宁挂了电话，莫北麓轻咳了一声，沈杳有些慌地回头，莫北麓凭空点点他的手机：“抱歉，不小心听到了，分班的事？”沈杳点头：“嗯。”
莫北麓看着他的神情，斟酌着开口：“家长闹这个消息确实是真的，不过学校不会让这次的成绩白考的，可能会调低占比。”沈杳急急地追问：“占多少？”莫北麓蹙眉：“大概10-15%左右吧。”沈杳很失落，他这次考试难得考到了年级前十，之前他去班主任那翻过过往成绩，都是在三十左右，这还是理科排名，高一的时候因为跟不上学习节奏，300名都是考过的，好在高一下学期的期中和期末考试有进步，到了全年级的一百名左右，理科生排名的五六十名，所以分科之后自然而然到了物生强化班。藲夿尛裞網
莫北麓也想了想他过去的成绩，本想安慰他不要紧的话瞬时吞了下去，这个成绩确实不大稳定，高二以来似乎都在三十名左右晃，但这只是理科生分科排名，加上文科生的分数，可能就不止是三十名了。莫北麓正想安慰他，沈杳突然猛地抬头：“我不去当家教了，我要搞事业！”莫北麓被他吓了一跳，有些迟疑地开口：“你这是搞学业，做家教才是搞事业。”沈杳大手一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闻到了硝烟的味道。”莫北麓脸色一变：“糟了，我刚看到妈早上给我发消息说家里的锅里热着莲藕汤。”
沈杳和莫北麓一起冲进厨房，那可不是硝烟的味道么，莲藕粘在锅底，散发出阵阵糊味，汤汁都快熬干了。莫北麓赶紧把莲藕盛出来，把锅放进池子里用水泡起来，沈杳端着莲藕汤，弱小无助又可怜：“锅……锅不会被烧穿吧……”莫北麓被他逗笑了，看了眼锅，摇头：“不会的。”又想到了什么，打趣：“锅锅不会被烧穿，那哥哥呢？”
莫北麓嗓音清冽沉稳，咬字又极为标准，这一声锅锅给沈杳萌地一颤，哥哥又让他觉得苏的发麻，沈杳很是煎熬。发觉莫北麓看着自己，沈杳低头猛地灌了口莲藕汤，莫北麓一惊，而后大笑。沈杳挪动着脚，很是不安，莫北麓很少笑得这么开怀，他顺口问了句：“你干嘛呢？”沈杳一脸麻木：“我看看我能不能扒拉个地缝出来。”莫北麓闷笑，转移了话题：“汤好喝么？”沈杳喝完汤，嘎吱嘎吱咬着藕，点头：“好喝。”
说完了再后知后觉，自己把这一碗汤干了，莫北麓故意问他：“那我喝什么？”沈杳傻眼了，有点茫然：“我……你，对不起！”巨大声的一声对不起把刚进门的莫母都吓了一跳，连忙换鞋子过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莫北麓闷笑：“没，我们闹着玩呢。”沈杳欲哭无泪：“阿姨，我不小心把汤都喝完了，北麓他……”莫母嗔怪地看了眼沈杳：“你这孩子，喜欢喝就喝嘛，他这么大个人了还能饿着自己不成？不过我怎么闻到了糊味，早上本来想热着等北麓跑完步去叫你来一起喝，但是我中途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一阵功夫。”
莫北麓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啊妈，我没看手机，洗完澡了才看到。”莫母摆摆手：“行吧，两个小糊涂蛋。对了，你罗叔叔一家都回来了，还是在咱小区买了房子，不是隔壁了，但也隔得不远，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是子琪觉得好久没见了，想来玩玩。”
沈杳脸色瞬间不太好看了，莫北麓看到了之后也跟着有点不高兴：“妈，我和他没多熟，就不用了吧。”不管再讨厌一个人，莫北麓背后不语人是非，所以更多的他也没和莫母说。但知子莫若母，闻言莫母有些诧异，随后也感受到了莫北麓的不悦和对人的不喜，笑了笑：“哦，也是，小时候就是他老跟着你，我以为你也挺喜欢这个弟弟的。”
莫北麓被沈杳搞得有点敏感，立刻反驳：“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莫母这下是有点迷糊了：“嗯？那小孩小时候挺乖的，你爸还挺喜欢的，我倒是还好。”莫北麓自觉失言，含糊应了声再坚定表态：“嗯，好了，妈，反正你们这辈的交情你和爸看着办，小辈的交情给我来定吧。”莫母还是很放心莫北麓的：“好，听你的，我也相信我儿子大是大非能拎得清。”
莫母走到客厅去休息，莫北麓有些犹豫，低声说：“罗子棋在爸妈面前一向很乖，但我对他没什么感觉，但是妈对你是一直真真切切记挂了很多年的，也就是这会他突然搬回来了，妈有点意外而已。”沈杳僵硬地笑笑：“嗯，我知道了，没事。”莫北麓看着沈杳走出去的背影，心下叹气，其实这会功夫，只消他说一句，你对于我是不一样的，一切都能明媚起来，但是在没确定自己对沈杳有这方面想法的时候，莫北麓不想给任何暗示。
徐谦弈听说的时候有些不解：“可是他确实在你这待遇不同啊。”莫北麓摩挲着手指：“这不一样。他的感情我现在能感受的很清楚，但是我对他的感情，我现在能明确一点的就是，因为我妈喜欢他，所以我会因为外界条件先入为主去关注他，去照顾他，这是我的责任，也是因为我觉得他过的确实很坎坷，我也不讨厌他。”
徐谦弈叹气：“我懂了，其实说到底，是因为恰好他遇见了你的善良，碰上了阿姨的牵挂。”莫北麓有些怅惘：“嗯，是这个意思。每一份感情都值得被尊重，喜欢一个人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无关性别。”徐谦弈宽慰莫北麓：“你这也想得不错，总不能做个渣男，暖天暖地暖人心。那就顺其自然呗，不过我觉得莫哥你既然能考虑到这方面的事了，说明他还是有戳中你找另一半的点的。”
莫北麓笑笑：“也许吧，不过可能也是因为他的地位不一样，所以不得不去想，但是总的来说，现在想到的东西，还不坏。”徐谦弈笑了下：“那莫哥你好好想想，我妈叫我，我先溜了。”“好。”莫北麓听着手机里的钢琴曲《所念皆星河》，抽出一张纸，写了句：未来皆星河。自顾自地笑了，确实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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