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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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公安不便于实时监控现场的情况，是以幸村特意把手机开成免提模式放在口袋里。比起现场那几位伪装的公安警察官，幸村还是更愿意相信已经合作过一段时间的浦园和秋田。警官让德川几人去参与侦察的时候，现场的基本调查也已经结束。尸体被法医部门小心翼翼地转送至警察病院进行初步的筛查工作，只有尸体被发现的栏杆处还残留着几丝暗红色的血迹。
受害人是心脏外科的教授渡边宏也，平日里主要负责心脏支架的搭建和一些主动脉夹层的置换手术。因为警察病院职责的特殊性，他也会负责一些心脏移植的协调工作。平日里为人有些固执，在学术上经常会和其他医院的教授和同学们产生争执。但是渡边医生在病人方面的声誉却一直不错，手术技术好愈合时间短，最重要的是会帮病人选择更加经济实惠的手术方案。
案发地所在的那栋大楼是双层玻璃结构，唯一有可能抛尸的地方就只有房屋顶层的天台处。刚刚鉴证组的警官已经上去调查过了，那里的栏杆有被人为弄松过的痕迹。
据医院负责导诊的护士所言，他们最后一次见渡边医生的时间是早上八点。之后三位警官依次预约进入，按照每个人的说法是他们都看到了活着的渡边医生，相关的病历和诊断检查结果也是完备的。
但是法医那边给出的初步死亡时间鉴定是上午十点左右，而病区又是半封闭结构。那么要么是最后一个见到医生的田中警官杀人，要么是后来者出于某种目的帮犯案者隐瞒罪行。
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带着几位嫌疑人到一边询问案发时的状况，但是这个过程从一开始就不太顺利。几位警官完全没有想要配合办案的想法，他们几个连录证词这个最基本的程序都不配合。
“你们是想说凶手就在我们三个之中吗？”最后离开现场的田中完全没有自己是最大嫌疑者的自觉性，“别开玩笑了，我们三个马上就要升职了，怎么会做这种事。”
“可就算这么说，你们还是……”目暮拿着警察手册试图安抚他们的情绪。这里是完全封闭的场所，无论他们想不想怀疑，凶手只有可能在这三个人之中。
“田中你还是老样子啊，真不知道以你的脾气怎么混上升职的。”同为刑事部的橘警官对目暮的工作还算配合，“我还是按照警官的要求把上午的情况好好说一遍吧。”
在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橘警官刻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说到。饶是目暮神经再大条，他都难免从中听出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好好说倒是没问题啊，就是我们说了也没什么用吧。”机动队的飞鸟警官已经把嘲讽二字写在脸上了，“这里又没有侦探，也没有热心案件的退役警察，搜查一课找的到凶手吗。”
他们这样的态度确定是认真的？德川在惊讶之余多了一丝困惑。刑事部又不是公安，他们几个的警衔即使升过职最多也就和目暮平级。不管和案子有没有关系，相关的案件调查还是要配合的吧。
“听说这位橘警官在毛利侦探辞职之前一直被搜查一课压制，所以，嗯嗯……”之前提供过信息给他们的吉泽警官小声说到，“而那两位警官在一个案子中和搜查一课也产生过矛盾。”
可是私怨会到这种程度吗，幸村还是持怀疑态度。这不太像是普通的同事矛盾，是什么让他们连警察官的基本原则都不顾了。况且……
况且这个吉泽警官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线索，幸村把自己的表情藏在阴影里不让别人察觉。对方在一点一点加深自己在这个案子上的参与度，但是这个行为不像是警察或者说公安在这种时候会做的。
“你们几个？！”目暮警官已经快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你们几个最好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刑事部是有权拘传民众二十四小时的。”下屋警官过来帮忙，“我想你们应该还不想在进入警校之前，就先去警局内的拘传室体验一下生活吧。”
或许是因为下屋警官的这个警告过于严厉，亦或是因为他们几个从一开始就只是想给目暮一个下马威。这次他们的神情虽然仍有些不愿配合，但是问话总算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了。
“我是今天第一个来看病的，主要想检查下窦性心律过缓的毛病。”橘警官摊开双手，“其实半年前的体检已经查出来了，因为工作一直繁忙所以就耽搁到现在才预约。”
“找这种医生看病？！”目暮停下了记录的动作。
下屋已经算是医院内的骨干医生，平时里又是这种专注手术的科室。死者每周出门诊的时间相当有限，橘警官为什么要找他来看病。况且有没有时间是一方面，这种主任看这种基础病未必比小医生好。
“看病找大医生有什么问题吗？”橘警官直接就炸毛了，“不过我看病时间并没有多长，很快就看完出来了。我离开的时候飞鸟警官正好在候诊区等候，所以我们就约定一起离开顺便讨论下进修的事情。”
“我是来看体检报告的，顺便帮我妹妹转达下谢意。她的器官移植多亏医生帮忙联系。”飞鸟警官没等目暮问就回答到，“我离开的时间是十点一刻，那时田中警官正好来这和橘聊天。”
“然后你们三个就约定好一起离开去讨论进修的事情了？”不出意外地，目暮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中间有谁单独离开过这里，或是发现过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东西吗？”藲夿尛裞網
“单独的相处时间很多，比如我独自在诊室外等候的时间，飞鸟单独进入的时间，田中单独来之前的时间。”橘警官很冷静地分析到，“当然了，我们也可以互相做伪证。”
“至于和往常不一样的东西也无从谈起，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这个科室看病。”田中还是不时呛目暮几句，“医生和平时一样，病房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普通的医院。”
“这样啊。”目暮一时之间无法从这些信息里发现端倪，甚至他们的证词连现场的漏洞都堵住了。
按照他们现在的说法，案发时他们都拥有充分的不在现场证明。而犯案时所需的人力物力都不像是短暂离场就能处理好的，难道犯人真的不在这几个人中。
可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再进入过医生办公室，凶手必然就在这几个人中。可现在的一切情形似乎都和他们的证词相反，是所有人都在说谎还是这起案件就是不可能犯罪？
“说起来你们既然一直在怀疑我们，那么可以用来指证凶手的犯罪现场有找到吗？”橘警官很淡然地面对众人质疑的眼光，“别这么看着我，大家都是警察，这些基础调查的内容应该都是常识。”
既然知道常识，为什么你们几个一开始不配合办案呢。目暮警官压低了自己的帽子。可对方说的确实是事实，死者在被扔下楼前已经死亡，他们一直没有找到第一案发现场或是藏尸处。
“呵，居然连这种小事都没查清就把我们扣在这里这么久。”田中整理好衣服准备起身离开，“需要我尽的公民义务也就这么多了，你们几个还有什么想问的？”
“请再等一下，你们现在不能离开这里。”目暮警官用身体挡住他们前进的方向，“一会儿法医处的检验结果就会出来，你们也不想回警局后还要天天去搜查一课报到吧。”
这是死后再抛尸的案例？德川用眼神和幸村几人无声地交流着这个情况。如果这个结论一旦成立，那么更棘手的情况产生了，对方为什么要选择在警察病院这种地方抛尸。
因为这个案子已经不可能被认定为自杀，那么凶手这么做就不可能掩盖罪行甚至还有可能会因为画蛇添足增加自己暴露的可能性。除非……除非他可以确定自己可以通过这么做把犯罪嫌疑转到别人身上，亦或是这种犯案方式本身就是为了达成他犯罪的目的。
不，还有一种可能性，这个案子是在某些人的命令下特意做出来的。幸村可没忘这里还有一大堆“身份存疑”的嫌疑人们。这么多即将升职的警官同时出现的机率太小，更何况还有两个本就和组织有联系的人。
而且……而且他们的目标也很有可能是我们。德川读出了幸村未说完的话语。虽然不能确定这些人就一定和那个组织有关系，但是他们中不是凶手的几位将来一段时间都会和他们相处。
德川你冷静一点，也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松田敏锐地感知到对方的情绪波动。
喂，你们交流能不能看看场合再进行啊。赤井一边用身体不动声色地把几人和克莉丝隔开一边暗暗地在心里吐槽到。知道不直接说出来值得表扬，可现场如果有个擅长微表情分析的人你们一样会暴露的。
在之前的接头行动中，赤井已经领会过对方在这个领域的实力有多bug。对方的易容能力出众，也许现在就在某个角落里观察着这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这几个孩子的异样后果将完全不可控。
如果这几个学生只是参与过案件，甚至于他们只是知道了一些组织的信息，那么以贝尔摩德现在对这几个学生的兴趣而言他们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如果对方有超出组织掌控以外的实力，或者有可能成为组织的威胁，那么无论是贝尔摩德还是樱桃酒都不会放过他们。
“已经过了这么久，你们几个应该也已经有思路了。”刑事部的下屋警官过来找几个人问话，“我听目暮提起过你们，不管是东京还是长野的案子你们都提供了不少帮助呢。”
幸村一时分不清对方是询问还是试探：“长野的事情您也知道？！”
“中道警官的案子我去长野参与过后续的线索采集工作，所以前一段时间你们没有见过我。”下屋警官刻意和几个人拉近了距离，“说起来那个案子确实有点可惜，明明就是中道杀的人，但是因为证据不足只能无罪释放了。”
“您提这个干什么。”德川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这是他经历的第一个案子，而且后面又……
“因为我想提醒你们几个，有些领域不是外人能够参与的部分。”下屋一边说着一边把幸村的手机拿出来关掉免提，“你们现在只是警校生，很多事不该你们做你们也做不来。”
“所以呢。”好可怕的洞察力，幸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但是她此刻还尽可能保持面上的平静。幸村一直都没有动过那个手机，为什么对方知道自己在和其他人联络。
“没什么所以不所以的，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一下。”下屋十分认真地给幸村把手机放回衣服里，“案件调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你们观摩可以，其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要记在心里呦，不回答我就当你们知道了。”下屋警官摆摆手走回了调查队伍，“这是真实的案件不是什么侦探游戏，一旦出现意外后果你们承担不起的。”
后果承担不起吗，德川看着自己的病号服突然笑了。和这个组织接触以来他经历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赌上性命的战斗。
“我们从哪开始调查呢，wing。”幸村可是太了解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了。如果下屋的威胁真的管用，那么从一开始他们几个就不会沾染这个组织一分一毫。
“先处理这里的案件，一会儿再看看剩下的人，这里有问题的人肯定不只凶手一个。”德川露出略带锋芒的微笑，他已经很久都没那么有干劲了，“说起来我们要感谢下屋警官，虽然她的举动有些讨厌，但是至少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他们几人正说着，那边一个警察跑了过来：“警官，法医那边有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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