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 教育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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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和光城同一时间爆发的战争。
    树木以根须为足，以枝叶为臂掌，树干中央浮现狰狞的鬼脸，在半空中全身被黑雾笼罩的神秘身影的控制之下朝圣城发动大举进攻。
    “和我想象的丧尸攻城有点出入。”城中央的圣殿里，女孩轻轻抚摸手里的暗金色天秤。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连平日里驻守圣殿的圣堂骑士都已经投入到守城的战争中。
    “和丧尸攻城不一样，它们是受人驱使的。”独自祈祷的女子睁开眼睛，眼底有流光闪动。那声音轻轻柔柔的，连暮秋的晚风都自愧不如。
    可那轻柔的声线里蕴含着的，却是足以开金断玉的坚硬与冷冽：“只要消灭那道黑雾，这次的危机就能平安度过。”
    “拜托了，我需要知道黑雾下的身影究竟是何方神圣。”
    “呵……它也配被称作神圣么？”唐芊芊轻巧一笑，一把持握住天秤的中轴走出圣堂。
    秤臂摇晃，两只秤盘叮当作响。她一路走上城墙，听到秤盘响动的居民与军士纷纷往两侧退避让出道路。
    哪怕是正在与植物大军作战，哪怕处于惊慌匆忙。
    因为那娇小玲珑的身躯里藏着的，是足以压制一切生灵的力量。
    她登上城墙，举起天秤，黑雾中的身影也看到了她，也许是从这女孩身上感应到了威胁，黑雾翻滚，凝聚成一支长矛。
    “想触碰我，你还不够格。”
    随着这句话落下，天秤上的眼瞳中金光大放，【绝对平等】+【命运干预】的“绝对压制”combo效果启动！
    黑矛破空，消散，动能化作清风吹拂过女孩的面庞。
    笼罩在黑雾中的怪物一瞬间失去力量，从半空中跌下。
    现在的它，力气已经连一个普通的小女孩都不如。
    “你是……是你啊……”
    黑雾散去，那只怪物重重摔落在地上。仅仅是从高空坠落所带来的伤害就已经让它濒临死亡。
    唐芊芊靠近城墙边缘往下看，看清了那只怪物——或者说是人——的真实面貌。
    西迪(Sitri)，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12位的魔神，他豹头鸱翼，但是根据召唤者的请求也会变作绝世美人现身。祂能让男女坠入爱河、抵死缠绵，祂掌管**和热情。
    那位绝世美人仰望城墙上的唐芊芊，明明浑身都在淌血却丝毫不影响她的魅力。
    她每一次呼吸嘴角都有血液溢出，可她仍保持妩媚的微笑。
    像是邀请，又像是诱惑。就算对方能力尽失，唐芊芊也能听见己方各处此起彼伏兵器落地的清脆响声。
    “去一个人，到圣殿通知圣女大人，黑影的真名叫西迪。”
    【命运干预】能干预的不只是命运，还有领域范围里所有生灵的思想与认知。
    经她一喝，城墙上的军士们才重新恢复清醒，当即命令就被下达，被指派的传令兵逃命似的奔下城墙。
    唐芊芊冷着一张小脸，因为她看到西迪的嘴唇在动。
    她发不出声音，所以只有唇形。
    她说……我认得你的力量。
    你们赢不了的。
    “开枪。”
    早已在一旁准备的狙击手扣下扳机，轻而易举地夺取这尊魔神的生命。
    可除了唐芊芊之外没有第二个人注意到，一枚漆黑的光点从西迪被击穿的眉心中飘出来。
    于是她动用第二次【命运干预】，试图把这枚光点彻底抹除。
    “哎呀呀这可不行呢小姑娘……和那些个懒货可不一样，妾身相当护短的呢。”
    周围忽然像是被黑暗吞没，在唐芊芊面前的唯一一个光源，是通体散发洁白如玉光芒的、如山峦蛰伏的白色狐狸。
    九条尾巴慵懒地甩在身后，金色的瞳仁微微眯起，祂打量眼前这还不够祂塞牙缝的小姑娘：“你不怕我？”
    “白色的九尾狐是无害的，该害怕的是金毛白面九尾狐。”唐芊芊回答。
    “有点见识。”金色逐渐从尾尖逐渐染向身躯，只留白面的九尾妖狐龇牙咧嘴咆哮道，“那么，现在呢？”
    “你要吃了我吗？”唐芊芊反问。
    “不，我要你看着。”
    周围的黑暗像是被收进某处消失不见，唐芊芊漂浮在圣城上空，整座城都是已经眼睛通红明显已经失去理智的、正在拼命释放心中**的野兽们。
    它们相互杀戮、相互缠绵，有人在掠夺，有人在暴食。唐芊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难辨男女、头戴面具的华服人影站在她身侧：“你看，你要是不出手该多好。”
    “多谢。”
    “嗯？”
    “要不是你放过，我也会成为那群野兽的其中一员。”
    “哈，认输了？”
    “不是。”唐芊芊俯视脚下圣城，在她正下方的位置正好是城中央的圣殿，“她没有帮其他人抵御的力量。我变成这个样子，她会伤心的。”
    “哦？”华服人影朝着她的目光看下去，视线穿过建筑与独自祈祷的女子对视。
    在她身后是发了狂的传令兵，唐芊芊期盼这句话能稍微有点效果。
    “谁说她没有？”
    唐芊芊面色一变，因为华服人影没有如她所愿把女子拎出来，反而化作一道流光落进圣殿，她本人则依旧被禁锢在原地不得动弹。
    可随着华服人影的离去，整座城——包括城外正朝圣城张牙舞爪的植物军团，包括她自己，包括那个已经发了兽性的传令兵——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
    她听见华服人影在说：“能救他们只有你了。”
    她听见熟悉轻柔的声音：“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很简单，下嫁与我。”
    “好。”
    于是华服人影打了个响指，整座城又重新开始运转。
    所有人迷迷糊糊恢复清醒，脑中不约而同响起同一个声音。
    “圣女大人将下嫁与黑暗世界最高的掌权者之一‘**’，以此换取这座城的和平与安宁。”
    “半月之期，缔结姻缘。”
    唐芊芊从高空缓缓落地，刚接触到地面就匆忙朝圣殿的方向跑。
    在圣殿见到安然无事的女子，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圣殿外走。
    “干什么啊……”
    “离开这里。以你我的力量一定可以逃过那只狐狸的追踪。”
    “可这座城呢？”
    “自生自灭。”
    “我做不到。”
    “你……”
    也就在这时，远方传来轰鸣，金色雷霆在天空与大地肆虐。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跑出圣殿。
    在城墙上眺望，地平线边缘明亮如火。
    那是金色的雷霆在跳跃，在即将蔓延过来的时候被一支凌空的黑色标枪挡住，不得寸进。
    那是死而复生的西迪。她转头，眼眸一眨不眨注视唐芊芊。
    “传令下去，备车。”
    “……你要去哪里？”女子伸手阻拦正要执行命令的军士。
    “去找能帮我们的人，九尾狐的人不能拦我。”面对西迪的挑衅，唐芊芊的视线毫不示弱地反瞪回去，“不然就是祂主动破坏了约定。”
    “可那人……不一定会来趟这趟浑水。”
    “安心，我与他相识。”西迪的身形重新笼罩黑雾消逝在黑暗里，唐芊芊收回目光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而且，他欠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