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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三灵戒!

史上最强炼气期 方羽唐小柔 2971 Aug 6, 2021 4:19:0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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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鹭有些心虚,只因母亲所言皆是事实。

  但换个角度想,原先成绩不佳的自己也许还去不了约翰杰夫这样的一流大学,若不是陈鸣的存在,也许自己还没有选择的烦恼。

  她常常这样解释自己的努力。

  不过怡鹭并不想与母亲坦陈这些细节,多年来只通过电话交谈的母女之间,哪有那么容易跨过陌生关系的隔阂,说一些掏心掏肺的话。

  “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离家太远。”于是怡鹭违心道。

  母亲听闻此话,态度骤然软了下来,悲悲啼啼的对象从自己转移到了怡鹭身上。

  “都是我不好,你还那么小我就离开了,留你一人在你爸爸身边,他又是个暴脾气,你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哀哀戚戚,有时怡鹭真想不通母亲为何这样情绪化,为何能这么自然地在别人面前哭泣。于她而言,肆意流露情绪就如同暴雨狂泻不止,百害而无一利。

  电话那头传来一大段一大段关心关怀的话语,难道天下母亲都是这样?

  “周末我们去以弗斯海岸吧,那里可以赶海、围篝火,你一定会玩得开心的。”

  言及周末回到以弗斯会来学校探望时,母亲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柔软的期待。

  “来了就好了,不用特意带我出去。”

  比起在陌生的母亲面前克制伪装,倒不如干脆不要产生关系来得好。

  她一口回绝。

  “这样也好,还是学习重要些。”声音断了几秒,而后母亲笑着回答道。

  怡鹭听不出这到底是发自内心的关怀体贴,还是自己扭捏拒绝后母亲装饰自己落寞的借口。

  但她并不打算因此而退让。

  即便侵入式思维让她的脑海里不断闪回着母亲悲伤的神情。

  一时沉默,抵住耳朵的话筒也开始温热起来,滋滋的电流声提醒怡鹭是该挂断了。

  “没其他事的话,我先挂了。有些晚了。”

  “噢,噢好。晚安。”母亲轻轻应了一声。

  怡鹭旋即挂了电话,可电话屏幕暗下去的那瞬间她又开始后悔起来。

  母亲会不会还说了什么?

  是不是该重新打回去?

  这么久没见,她一定很想我。

  拒绝她的关心,她会不会很难过?

  或者,我是不是该与她出去?

  静谧的夜色里,怡鹭的心灵回响着这些动人的犹豫。

  其实她也很想念母亲。

  只不过聚少离多的日子里,她甚至已记不清母亲风情万种、婉柔似水的模样。

  怡鹭害怕,重又相见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向母亲哭诉起在父亲身边的悲哀与痛苦。

  她没准备好,哭诉时应当是怎样的表情与姿态。

  是撒娇吗?是控诉吗?还是只平淡地讲述?

  她在母亲心中的定位,会比那些常随她左右的男人更重吗?

  怡鹭苦苦一笑。

  盛夏的蝉鸣聒噪,连夜晚的时间都不放过,她此刻内心杂乱极了。

  就当她犹豫不决是否转身重新打电话时,不远处噼嗒噼嗒传来一串脚步声与窸窣的对话声。

  犹恐与熟人碰面,怡鹭立马挪动脚步,往暗处里去。

  明月高悬,她躲在茂密的小竹林后,观察着来人的去向。

  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越走越近,怡鹭已是呼吸都停止,不情愿打照面得连声音都不肯发出。

  待他们走近一些,她的额头也已冷汗涔涔。

  定睛一看,那身影好似陈鸣。

  憨厚的笑靥,挺拔的身姿,不是他又是谁?

  怡鹭倒吸了一口凉气。

  走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不曾见过的模糊人影。细看之下,有些像个容貌出众的姑娘。

  他们边走边说笑,出了小竹林,又往明月凌空的方向走去。

  待没了声响,怡鹭才悄悄地从小竹林中遁出。

  遥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人,此刻她的心已是设想最坏的千疮百孔。

  有一种莫名被背叛的愤怒与不甘在心头燃起。

  她极力克制着泪水盈眶,却克制不住地心的牵引。

  一滴热泪落在颤抖的手肘上,怡鹭决心要找出那个与他有说有笑的人到底是谁。

  第二日及以后,她不断费心留意着陈鸣的一举一动。

  有时是课间休息发现他不在,于是她也放下练习册走出教室,在密集的人群里窥瞥他的身影。

  有时是上课时老师将他提问起来,她会细心听着他语调的变化或他是否认真听了课。

  更多时候,怡鹭发觉陈鸣会站在阳台上眺望对面的高楼,就如同她从前对陈鸣做的那样。

  那个女生,会是自己的翻版吗?

  她狂妄地幻想着。

  也许是等不及也耐不住性子,终于怡鹭向陈鸣问起:“你好像经常站在阳台上看风景?”

  陈鸣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指了一指楼下架空层上的天梯,由于已是傍晚,上面来来往往都是人,有些在读书背诵,有些是牵着手大方地谈情说爱,有些是从宿舍回来赶往教室。

  这个时间,是属于没有时间的高三级学生的独属。

  很美妙。

  “我是在看他们。”他说道。

  怡鹭瞧了陈鸣一眼,又看看楼下。

  有一对男女凭着黑色的铁栏杆,有说有笑地腻在一块。

  风吹动女生的长发,拂在男生的背后。

  怡鹭设想着这会是她与陈鸣。

  只不过时间不够了,盛夏即将过去,留给她的只有残败的暮夏与早秋。

  她手里用来背诵知识点的书页随风翻动,正犹如她的心摇摆不定。

  “怎么了?”陈鸣感受到怡鹭的思绪飘荡,于是问道。

  怡鹭一顿,对上他澄澈如泉水的眼眸,心提到了嗓子眼。

  看着陈鸣年青活泼的脸,她心底的湖逐渐绽开涟漪。

  本想说出那天晚上小竹林里见到的场景,也犹豫再三慢慢放下了。

  无所谓,此时此刻能在他身旁就足够了。她这样宽慰自己。

  “对了,前几天我跟我妈妈打电话了。”怡鹭说道。

  陈鸣面色一变,想起了同桌与他说起过的那些被流传的私隐。

  但他按兵不动,默默听着怡鹭的下一句话。

  “她原本上周末要回以弗斯,顺道带我去海岸玩,但我拒绝了她。”

  “为什么?”

  “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很神奇,上一次见她是三年以前,按道理我应该很想她,但可能分别已经成了一种时态,我竟然丝毫不觉得时间久远。”怡鹭说到动情处,竟有些哽咽。

  陈鸣看她红了眼眶,下意识去看身后有没有人。

  还好现下是隐秘的时间,教室里还没有其他人,她可以安心哭泣,不必担心被人瞧见。

  “所以她最后回以弗斯了吗?”

  怡鹭点点头:“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不肯见她,惹她伤心了吧。她电话里告诉我,她要去极北工作了。”

  “极北?”陈鸣好似不可置信,“极北好远。”

  “以后更难见到她了吧。”怡鹭沮丧道。

  陈鸣不知怎么宽慰她,于是默默站着。

  半晌了,他忽然问:“你爸爸呢,还好吗?”

  怡鹭点点头,“嗯”了一声,而后又摇摇头。

  “老样子,爱喝酒、爱叫上一堆朋友打牌,动不动发脾气大吵大闹。要说是否还好,他是指定再好不过的。”她戏谑地说道。

  言语犹如刺伤,陈鸣不免难过。

  怡鹭什么都好,就是不好在原生家庭。

  动辄打骂的父亲,似有若无的母亲,换了谁都会变成怡鹭这样令人糟心的样子。

  他想,如果怡鹭如柳篾一样,兴许她会大不同,兴许她会是个受人欢迎的人。

  但这都是幻想罢了。

  就如同他不断渴望自己出生在一个不被控制的家庭里。

  这都是泡影。

  也许是共情,也许是怜悯,神使鬼差地他向怡鹭说道:“一起离开吧,就算是做乞丐或者海盗都可以,这样我们就不用背着别人哭了。”

  暖橙色的暮光留在陈鸣的脸上,多少年之后,怡鹭都再未见过此时场景。

  但她记得,是在这个时候,自己对陈鸣的爱情变得不可克制。

  虽然她并不知道,这样的言语于陈鸣来说,不过是他自伤后的无心之语罢了。

  都是加了滤镜后的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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