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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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我猛地惊醒，松开她的手。
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古墓，不是只有我和小龙女。
“龙儿，我......”我感觉自己舌头都捋不直了，甚至不太好意思抬头看她，“我去开门。”说完就起身应答门外之人。
白白错过小龙女一闪而过的腼腆。
“咯吱”一声，木门打开，陆无双一脸羞怒模样，张牙舞爪道：“呆瓜！你怎么说个话要这么久，本女侠我茶水都要喝饱了！”
木门因惯性“砰”地砸到背面的墙壁上，小龙女已然整理妥当，恢复一贯的清冷，起身走了过来。
“陆姑娘，害你们久等了，我们这就下去。”
陆无双反而愣神片刻，看着小龙女，嘴巴张了张，最后才支支吾吾道：
“没……那个……龙姑娘，你饿了吧，我让小二准备了饭菜。你和呆瓜聊好了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陆无双说到最后眼神闪躲，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看得我颇为震惊。
正打算抓住时机好生嘲笑一番，小龙女先我开口：
“是有些饿了，那就麻烦陆姑娘了。”神态从容不迫，说话张弛有度。
陆无双先走，我想牵着小龙女的手一起下楼，被她嗔怪地拍了一下手背，只好作罢。
楼下的客人稀稀拉拉四散坐在大堂里，只靠窗一方长桌子坐满了人。想必他们都已经通过一道气了。
耶律齐和那个奇装异服的女子坐在一起，那女子神态与耶律齐颇为相似。洪凌波和完颜萍挨着他们坐，对面是陆无双和一个身穿青衣，面容姣好的妙龄女子，那黑衣男人站在窗边，面无表情打量着街上的行人，并未落座。
“咦？”我的视线落到两个陌生的女子身上，适时地发出疑惑的声音。
耶律齐第一个察觉到我的疑惑，咳了一声，随后主动向我介绍：藲夿尛裞網
“杨兄，这是舍妹，耶律燕。”
“杨大哥。”耶律燕起身，甜甜叫了一声。可能她认为他哥交的朋友也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原来是耶律姑娘。”
我与耶律燕双双拱手，算是认识了。
“耶律兄如何会来到此地？”太巧了吧，主要配角们都差不多撞一起了。”
耶律齐道：“你们走后不久，家父便收到消息，一月后大胜关陆家庄，郭靖大侠会召开英雄大会，届时选出武林盟主，一齐商讨抗蒙之策。”
我一惊：“那你们......？”身为敌对的阵营，我内心还是希望他们此行不是去奉命行事的。
耶律齐猜到了我所想，立刻解了我的忧虑：“杨兄放心，家父虽为蒙古大臣，然数年来竭力于化解蒙古人与汉人的矛盾，只不过现在朝野党羽猖獗，在大汗面前力争一战，才导致如今的局面，家父为此数日难眠。”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倘若此次家父进谏不成，恐我耶律家不会被这朝堂所容了。”
“耶律伯父是位深明大义之人。”我安慰道。
记得最后耶律齐可是成了丐帮帮主，助宋抗蒙的，想来耶律楚材此行并不顺利，说不定耶律家都会陷入危难。
“不瞒杨兄，此行是舍妹听说中原要举行英雄大会，想来见见世面，我便随她来了。”说着耶律齐宠溺地看着耶律燕。后者则嘻笑着吐吐舌头，闹道：
“幸好我让完颜姐姐陪我，不然整日跟你这个榆木疙瘩待在一起得多无聊。”
耶律燕调皮地朝完颜萍眨眨眼，又悄悄示意了一下耶律齐，让耶律齐这个大直男连连无奈地叹气。这一套眼招下来，明眼人都知道耶律齐和完颜萍之间有点什么了。
看来那次打赌过后，嫌隙不仅解开，双方还化干戈为玉帛。
“原来如此。”说完我的目光移到了完颜萍身上，跟她点点头，算是招呼。眼神交汇，我有片刻愣神。这双眼睛，真的和小龙女生得一般美。
而后是洪凌波。
我是亏欠她的吧。骗了她我的身份，古墓里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她一掌，到最后还要靠她主动做我的人质。
只是因为帮过她一次，这个女子直到现在还在回报我，而我欠她的反而越来越多。
嘴唇颤了颤，感激的话说出口却怎么都不如心中的那般生动。
“谢谢你，凌波妹子。”之前很多事情，我都万分感谢。
“杨大哥客气了，说起来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
洪凌波微笑着说，语气很轻松，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洪凌波还是木屋的那个洪凌波，那个跟我说“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活”的洪凌波。
早就还清了，我心道。刚想说出口，洪凌波已经越过我，朝着我身后的小龙女行礼：
“凌波见过小龙女师叔，谢过师叔寒潭救命之恩。”
只是这回她的神情不像之前一般漠然，眼神里带着些钦佩。我猜测，是因为李莫愁不在这里。
洪凌波只有不在李莫愁身边，才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没有情绪的杀人工具。
关于之前古墓她的突然出现，我想待会儿就可以好好问清楚了。
小龙女点点头，也朝在座微微颔首，便将目光移向了它处，那黑衣男子站的位置。他依旧靠窗看着外面的人群，耐心等待。
终于要认识这个人了。这个我迄今为止所了解的故事里最大的变数。仿佛整个人物都是横空出世，插入属于我的世界，并且在小龙女的记忆里逗留了这么多年。
孙婆婆提前离世的时候我怕，现在我也有种莫名的，对于未知的胆怯。我怕因为自己的灵魂不属于这里，所以未来还会接连出现更多的更大的未知。
一步一步地走近，呼吸也加快。
“呆瓜！”突然就被陆无双给吆喝住了。
“啊......啊？”我呆愣的回头，见陆无双瘪了嘴，抱怨道：“你都招呼一圈了，怎么就不问问我身边坐的美人儿是谁呢？！”
啊这......我能说我的注意力都被小龙女的目光引去了吗？显然绝对不能。
“噢抱歉抱歉。这位姑娘......”
陆无双已经提前露出得意的微笑：“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她是......”
“是方才易容的男子吧。”假面皮套，程英的把戏。
陆无双立刻作苦脸：“啊......不好玩，表姐，他一下子就把你的易容看破了。”
程英笑着摸了摸陆无双的脑袋，对我拱手道：
“小女子桃花岛程英，多谢杨少侠这些日子对我表妹的照顾，以后需要程英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说。”
三两句便道明身份与陆无双的关系之亲密，陆家庄遗孤之二。我看了洪凌波一眼，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回礼：“程姑娘客气了，还要多谢你带我找到李莫愁。”
程英淡淡微笑，道：“我一个人可没有对付赤炼仙子的把握，今日还要多亏诸位。”说着都一一谢过。
我拖住主力，她分散旁支，洪凌波常年跟在李莫愁身边，江湖谁人不识，谁人不恨，倘若逮着机会定是要挫骨扬灰的。她故意放大打斗的声势，惹洪凌波被耶律齐三人认出，遂三人也被引来对付李莫愁，小龙女和那黑衣男人应该也是听到了打斗声，又正好在附近。
好计谋啊。
不得不说，如果这是一场剧，推手之一是剧情，让这么多关键人物同一时刻出现在附近，推手之二便是程英，将所有人物串联在一起。
“原来程姑娘师承桃花岛，敢问尊师可是东邪黄药师？”耶律齐问。
“正是。”
众座哗然。黄药师何许人也，碧海潮声曲堪称今世绝唱，江湖中仅仅数人能在他的手下走过三招。古往今来，黄药师的徒弟，自然也不是池中凡物。
“程英妹子，不知黄岛主他近来可好？”
男人雄浑的声音响起，嗓音里充斥沉稳与男性的阳刚之气。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应该说，我们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他站在那里说话，仿佛就有一种威慑，一种主心骨的错觉。
程英首先反应过来，别开了视线，道：“家师一切安好，不知侠士姓名，日后告与尊师。”
“在下......”他突然停顿住，却是意味深长看了小龙女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才接着说，“柳怀故，与黄岛主一面之缘，不足挂齿。”
这下我好不容易顺下去的火又升起来了。
柳怀故，好的，我记住你了。再敢看她我要冲上去揍你，管你是谁！呀呀呀气死姐姐了！
点好的菜上桌了，我拉着小龙女坐下，才不管柳怀故自己坐哪里。
他也不在意，找了个离他近的座位坐着。
席间耶律齐问了些黄老邪的事迹，与程英侃侃而谈，柳怀故不时也跟谈几句，讲到有趣处，惹得满座哄堂大笑。
柳怀故面容俊朗，谈吐得体，有大侠风范，按道理不是我讨厌的那类人。
不禁觉得，我是不是有些小心眼了，他毕竟救了小龙女，可我对他一直都有敌意，一种好像与生俱来的敌意，难道只是因为他看向小龙女的眼神里有我不想看到的东西吗？
惊艳的人自然会吸引更多爱慕。我又何时变得如此小肚鸡肠？
是故人。对，仅是故人。超纲就超纲了，反正现在姐姐我才是神雕的主角。
想通透了，我也加入他们火热地聊天中。一顿饭吃得好不愉快，整个人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期间也了解到不少江湖逸闻趣事。耶律齐邀我一同去陆家庄，我自然欣然答应。
上次重阳宫与郭靖一别数载，学艺有成，想想也是该去看看的。
我与小龙女微笑对视，在桌下偷偷捏了捏她的手。心想此路身边有她，必不会再心无定所。
出乎意料的是，柳怀故拒绝了耶律齐的邀约，只道有它事耽搁。听到他说不去，我竟松了一口气。
大家约定先在客栈休整一日，明早出发。
饭席散后，洪凌波和耶律齐去找掌柜的再订几间房，随后洪凌波便朝自己的房间走，这时我瞥见陆无双松了程英的手，故作镇定地跟了上去。
看来我和洪凌波的交谈也得延后。我心想。
“哥，我要和完颜姐姐去街上逛逛，程姑娘不如也一起来吧。”耶律燕说。
程英摇摇头，微笑道：“我就不去了，师傅说每日三省，程英今日功课并未完成，这就回房间打坐了。”
说完不经意瞥了一眼陆无双离去的方向，跟众人告辞。
“杨兄，一起？”耶律齐问。
用眼神询问小龙女的打算，她温柔一笑，道：“你们去吧，我在客栈等你。”
我龇牙笑，点点头。小龙女是喜静的，人多的地方她能不去就不会去。但是我想去呀，也耐不住耶律齐求救般的眼神看我。
四人前后走出客栈，柳怀故坐窗边喝凉茶，像是思考什么。小龙女也转身打算回房间。两人没有再交谈，又仿佛冥冥之中始终有一种默契存在。
他们二人，作为彼此故交的交往方式，有点奇怪啊……
衣袖翩起，一颗淡蓝色的晶石甩出，半坠在小龙女腰间，随伊人的走动而飘荡。
“看什么呢，杨兄？”耶律齐支了半个脑袋过来，四处张望。
“哦，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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