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再出发

　　听完陆丰敏讲述了与曾瑛瑛见面的过程后，会议室中所有的人都沉思了起来。
　　稍后，马国勤说道：“八十年代开始的赚钱，操作的手法相对单一，局面也就不会显得特别复杂。而今天情况不同了，证券、资本、投资、兼并、重组这些过去不熟悉的东西，纷纷出现在了我们身边。由此人们尚未进化到位的意识和能力，与各种并不熟悉的新方式和新情况交织在一起，事情就会变得复杂，甚至有点眼花缭乱，难以把握了。发展过程中的财富创造与获取，会不断出现前所未有，甚至匪夷所思的想法和做法，这是我们避无可避的。因此重点在如何应对？关键在怎么把握好自己？”
　　陆丰敏斟字酌句地说道：“昨天晚上我与曾瑛瑛交谈的全过程，芳芳做了相应的微表情分析。从现场情况来看，似乎曾瑛瑛并没有设套挖坑的嫌疑，而是她本人确实相信了那种挺而走险可以获取额外利益的说法。所以作为经商有点资格，人也比较精明的曾瑛瑛表现出来的幼稚和盲目，可以说是很真实甚至真诚的，这也是我和芳芳觉得很可怕，很担忧的地方。”
　　张暮平慢慢转着手中的杯子说：“资本运作，这个说法已经在社会上出现了。商人从过去对资金的重视，进入到了现在对资本的青睐，这中间客观上的差别十分巨大。而资本是有优劣之分的，好的资本可以带来的创造力，与坏的资本会形成的破坏力，是现在的大多数人知之甚少，更难以切实体会的。我个人觉得，我们与其忧心忡忡，不如治本为重，从关键的，结构的层面做文章和动手术。”
　　张暮平的话，让在座者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数分钟后，乔凡雨问应邀参加的年伟：“年老师，你是公司一直以来的编外核心成员，也一直在关心和帮助公司，你是怎么看的？”
　　年伟平静地说道：“公司和人一样，长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不但要学知识，懂道理，还要面对社会，接触社会，找到可以让自己站得住的办法。这就好比一户人家有好几个孩子，他们在成长中，家长不能要求他们走一样的路，否则一定会弄得事与愿违，还会乱七八糟。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个公司是因为有外公外婆和小阿妹家里撑着，才看起来像个外资大公司，但实际上并没有大公司的真正能力。所以想要做好事情的话，刚才张老师说得对，目前的结构必定要动掉，具体怎么做我不懂，但这一步非走不可，还要走好。”
　　“好像有句成语叫‘分而治之’，公司里目前的人，包括那个曾瑛瑛都应该结合实际情况，认真理一理，分一分，该做啥，就做啥，包括该分流就分流。现在国营企业也不让混日子吃大锅饭了，因此这个公司更应该人尽其才，把人用对地方。人啊，实际上都是这样的，上面要是大人一直包着护着，那么孩子是不会有出息的。所以员工不称职，尽管原因很多，但企业的责任也应该要认真找到，认真解决掉。”年伟又补充着说道。
　　卢清赞同道：“年老师说得很实在，过去的教训实际上大家也有总结了，多纠缠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其实人和企业在成长中都是要付学费的，而目前看这个公司的学费付得不算太大，至少勉勉强强还能自己养活，只是对大公司的形象来说，实质上有点名不符实，有点可惜和浪费。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看事情看关键，抓问题抓要害。我个人建议，应该请个真正的专家来帮忙，将公司的结构重新搭到位，让后面的事情做起来顺利，效果能比现在好。”
　　乔凡雨总结道：“大家从各个角度说得很透，很实在，公司调整结构是当务之急。而且只要考虑周全，安排妥当，是不会对两个境外母体的战略性布局造成影响的。卢行长说得对，我们要尽快找个真正的专家，抓紧搞个可行的方案出来，只是这个人选一定要选得恰当。”
　　马国勤说：“我和卢行长个别沟通过这件事情，他熟悉的辛总，我认为比较合适。辛总这个人我在香港工作时知道他，也见过他，是个有实际经验的高手，建议可以请他给我们做个实用的方案。”
　　乔凡雨问：“卢行长，你和那位辛总比较熟？”
　　卢清说：“我们是大学同学，他毕业后去东京读了MBA，后来去了央企，实际经验很丰富，考虑问题和做事很务实。就是不知道最近他在国内，还是在香港？我抓紧联系他。”
　　乔凡雨说：“卢行长，我想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正式委托辛总做这件事，不要弄成个人私底下帮忙，否则辛总做起来可能多有不便。”
　　卢清说：“明白了。我尽力而为，抓紧落实。”
　　……
　　成德向林一达和吴美珠详细介绍了江浦公司的近况后说：“姐姐，姐夫，你们和外公外婆走的这步棋，基本上达到预期目的了。在我看来，梦守的商业悟性比凡雨要好一些，所以凡雨对江浦公司局面的警醒，要比梦宁后知后觉一点。但我了解凡雨这个人，只要悟到了，想清楚了，后面就不会有大问题。”
　　林一达说：“经商是件非常需要悟性的事情。梦宁可能更合适直接从事公司的经营运作，而凡雨似乎确实适合他自己说的，用脑子换银子，做咨询和顾问服务更能够发挥他的特长。”
　　吴美珠强调道：“正因为这样，我坚持认为凡雨更需要多体会一些实务层面上的东西，尤其是如何巧于调整，顺势而为，保持清醒，扬长避短，转危为机等方面的眼光、思路和技巧。还有就是，他们两人即便过了这一关，后面还有不少沟沟坎坎要过，一切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当然我们会做好适当的后援，但绝不会去越俎代疱。具体经商过程中的复杂和残酷，他们必须自己经历，以后才能真正做成事情。”
　　林一达说：“这样吧，等他们自己的决定出来以后，江浦公司作为上位机构，我们需要更多一些参与了，国内的时机也基本上到了。美珠，近期你可以考虑抽空去一次。”
　　吴美珠说：“好。我和爸爸妈妈商量一下，争取请他们一起过去。”
　　……
　　林梦宁说道：“我们的共识很充分，所以后面就是如何做的问题了。我现在考虑得最多的就是，你和沈桑的角色安排，以及时间和精力的侧重点问题，你有什么意见？”
　　袁菁说：“社长，我个人认为，沈桑多待在江浦比我有用，对你的帮助也更实在。而我真的更适应这里的做事方式，同时我准备要用足田中这个人，他的专业能力确实可以，特别是他的市场意识比较好，这是很难得的，我想让他再多发挥点作用，这方面我有把握的。”
　　林梦宁开玩笑说：“就凭你对他的眉来眼去，秋波送情，那些暧昧无限的技俩？你要想想好哦，如果不准备与田中怎么样的话，当心他会错了意，弄得你大小姐陷入被动。”
　　袁菁笑着说：“我的算盘是，先充分用足了他的特长，如果他表现良好，那也可以考虑明珠暗投，正式从了他。毕竟我也不年轻了，到了需要找个对的人，打发自己的时候了，不能一直这样吧。”
　　“准备做东洋人的媳妇了？”林梦宁问道。
　　袁菁说：“在国内，我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何况我自己很适应这里，找个太君嫁了也未偿不可。再说田中也和我黏黏乎乎这么多年了，彼此还是有感觉的。只是过去一直没有想清楚到底把自己打发给谁比较好，这次去江浦公司待了一段时间后，我觉得很多事情都弄清楚了。”
　　林梦宁说：“想清楚最重要。对了，最近你要和我一起回一次江浦，我妈和我外公都要过去，准备对江浦公司的下一步做个务实的新安排。”
　　“好呀。什么时候走？”
　　“大概在周末吧，看我妈和外公他们的时间安排。另外我自己还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干吗？社长的身体不会有什么不舒服吧？”
　　“没有不舒服，是我在考虑要孩子的事，所以做个前期准备。”
　　“社长，你准备马上要孩子吗？”
　　“不会是马上吧，但也不想超过35岁。”
　　袁菁想了一会儿说“社长，我有个建议，这次搭江浦公司的新结构时，你个人的因素一定要考虑进去。因为你从怀孕到孩子出生后，应该会有一段时间无法全力以赴做公司事情的，所以要有个恰当的安排。我个人的理解是，你在江浦公司的权重，盖文不能完全替代。尽管你们两人是最佳组合，但就个人而言，你对公司的日常运营更重要，而乔老师是个很好的军师，要论实际指挥，他不如你，人各有所长，这是没办法的。”
　　林梦宁边走边琢磨着袁菁的话。
　　天上开始飘起了细雨。林梦宁在迎面而来的湿润中，整理着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