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表态

    曾瑛瑛恭敬地说：“皇豪利集团我打过交道的，香港的后起之秀，做得很好的。那时候我在深圳做贸易，有几笔交易是与皇豪利做的，只是一直无缘拜见总经理，但我对大卫总可是敬仰已久，今天终于见到大卫总了，真的很开心。”
    马国勤客气着说：“那我们是有缘之人了，很高兴有机会在江浦一起共事。黛茜与皇豪利有过业务，这样我们沟通起来应该就有些基础了，期待合作愉快。”
    乔凡雨说：“两位，我和凯利有点事情，你们先聊，我去一下凯利那里。”
    “盖文，你忙。我们九点半会议室见，可以吗？”马国勤说道。
    “好，一会儿见。”
    马国勤对曾瑛瑛说：“我们简单沟通一下基本情况。这个代表处很有气派，也很豪华，设立以来一直是你黛茜在具体打理，几年下来应该有些基础了吧？下一步江浦公司将依托这些前期工作，所以麻烦黛茜简要介绍一下情况。来，我们坐下说。”
    “大卫总真是很职业，我要好好向你好好学习，皇豪利是在你手里发展起来的，我对你的能力……”
    马国勤用手势打断了曾瑛瑛后说：“黛茜，我在工作上习惯直接了当，所以一切客气的东西都免了吧。还有，我不习惯也不赞成在公司内部用这个‘总’，那个‘董’的称呼方式，直呼其名更好。”
    见曾瑛瑛点头回应，马国勤看了看手表后说：“黛茜，现在还有九分钟时间，我们开始吧。”
    曾瑛瑛心中顿生一种压力：这个大卫看来真不是个寻常之人，他和乔凡雨、林梦宁等人联手后，未来许多事情恐怕很不好应付。
    曾瑛瑛本人并没有在正规的商业机构有过历练。在深圳时，由于老彼得对她情有独钟且有着特别的需要，所以曾瑛瑛始终唯老彼得马首是瞻，并没有太深地参与过那个深圳那里的日常事务。之后，深圳的贸易公司则是老彼得与她之间基于私情的利益交换产物，除了在生意关系的搞掂上，曾瑛瑛确实煞费苦心、亲力亲为、全力周旋以外，在真正的具体业务环节方面，她参与的深度其实很有限，主要是靠着自己那份小聪明，以及个人形象和性别优势，从而将局面控制得还不错。来到江浦以后，曾瑛瑛一直处在一种颇矛盾的心态下，代表处背后两家境外大机构的实力和名声是她极为看重的，但她内心却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能力和经验不足以长期把控住局面。尽管乔凡雨和林梦宁都缺乏经商的实际过程，但绝不可能会真正依靠自己，因此这种泥萝卜洗一段吃一段的日子必定是难以持久的。好在曾瑛瑛自小因为自身特殊的经历，养成了不同于常人的心理素质，非常能适应环境，尤其在利益面前或钻狗洞，或跳龙门，她全无内心障碍。
    今天这个大卫改换门庭后到任了，此人的精明绝不亚于乔凡雨夫妇，在企业运作上的道行又远胜于乔和林两人，加上袁菁和陆丰敏一定会有的推波助澜，曾瑛瑛感到自己以往的好日子看来就此结束了。那也无所谓，这本来就是早晚的事情，无非到什么山，砍什么柴呗。
    曾瑛瑛平静地说道：“大卫，我是勉为其难地在盖文和姆明的领导下撑了几年，所做的工作很一般，不值一提。原因在于大机构旗下的公司肯定要煞费苦心地做好相应的多方面准备，尤其不能没有章法地盯着有些不成样子的小生意，所以除了与工学院积极沟通许教授的技术转化那些基础工作，给东京的商社和香港的公司在产品代理和贸易上跑跑腿以外，没有做什么太多的东西。至于房屋置换中介这块业务，考虑到小生意不能随便放进大平台中，因此到目前为止是我和姆明私人出资的，何况代表处和真正的公司并不是一回事情，你是经营企业的高手，肯定能理解的。”
    马国勤听后说：“大公司需要做生意上的系统布局，这个我能理解，可小生意与大机构的逻辑关系，恐怕不能一概而论。当然代表处和公司是有差别，但总部用如此大的成本设了一个运行多年的豪华代表处，为了什么？黛茜，你是个有经验的经商之人，有没有仔细琢磨过？还有江浦公司一再押后运作，可以说江浦代表处方面是有一定责任的，对你本人而言也错失了一个原本极好的机会，于公于私都不应该，都可惜了。”
    马国勤看着曾瑛瑛又说：“我刚才的话，可能你听着刺耳，不爱听，但我就是这样的风格，有事说事，有错必纠。做企业是件很务实的事情，任何虚头巴脑的东西都不能有，否则后果不言而喻。希望你能努力调整好状态，真正把握住做企业的必须原则。虽然市场的钱是赚不完的，但在市场上的人，并不是都能赚到钱的，况且市场是在不断变化与发展的。目前我们的一切需要重新开始，这几年消耗掉的大量成本更要算清楚，然后扣除曾经产生过的一些收益，现在开始的三年之内要扺清前帐，弥䃼亏损。在亏损未补齐之前，江浦这里所有高管的奖励性收益全部减半执行，等亏损䃼齐之后，总部将一次性补足各位高管应得的份额。这是我作为总部的副总兼江浦公司执行总，与孙董事长和总部董事会专门商讨后的决定，请你理解，也请你仔细斟酌清楚下一步自己工作状态的改善问题。”
    曾瑛瑛表情漠然地说：“我……，明白了。大卫，我希望能安排个时间，我们能再沟通一下，这几年以来我是有点责任，但我也有客观原因。”
    马国勤：“黛茜，我这个人只对大家齐心做好事情，赚到钱，公司能好好发展有兴趣。当然过去存在不足的原因是要找到，要分析，但从今天开始，我们将一切都放在专门的会议上公开讨论，摊开来弄清楚，公司的基本工作氛围必须建立好。现在我们的交流时间已经超过十分钟了，去会议室吧，我们今天要在会上讨论清楚相关之事。”
    ……
    袁菁指着桌上一堆财务票据和打印好的一叠文件说：“我是东京商社的派驻代表，在江浦公司担任着董事长特别助理，我自己的工作职责是很明确的。尽管我来江浦的时间不算长，但不少问题还是看到了，也与黛茜汮通过，可是并没有形成共识。我认为不纠缠在过去的事情上是对的，但对已经发生的事情进行梳理和确认又是很必要的，因此我以派驻代表的身份，在今天的会上建议，我们要进行一次亡羊补牢式的综合审计，可以对事不对人，但不能将糊涂帐带到将来去。为此，我专门和凯利进行了沟通，他作为香港方面的派驻代表，我们的共识是充分的。”
    陆丰敏接着说：“问题应该理清楚，审计是重要的。但审计主要是针对已经发生的问题，而怎么面对将来？认真做好以后的每一件事情应该更关键。所以我和乔伊娜共同认为，在江浦公司开始运营的当下，完善制度，强调规矩，规范流程，杜绝隐患非常重要和必须。乔伊娜面前的那一叠文件，是她和我一起按两个境外机构的制度，结合江浦公司的实际情况，用了差不多半个月的业余时间修改后形成的草稿。我们同时提议，制度的推出必须实用、管用，并保证做到和做好，所以我们在提出整体性制度的同时，也提出分步強化和落实制度的可执行问题这个建议。交大的吴教授在我向他请教时说过，分批推出和落实制度，重在解决当务之急，比不分主次地推出一大堆制度，看上去面面俱到，却不能保证有效执行要重要得多。因此我和乔伊娜还专门整理了十条，当前一定要强化的关于财务控制、工作流程、决策机制和责任到人的东西，请大家审议。另外我也认为以往之事，对事不对人这个大原则很对，但当事人如何吸取教训也要依靠制度的力量，而不能完全靠个人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