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莉莉的决定

    下班回家的路上，乔凡雨反复想着今天下午陈昆生在电话里说的那件事情。当时尽管在单位办公室里不方便说太多，但他还是尽量问了一些自己认为重要的情况。这个超过十分钟的通话结束后，乔凡雨心里又一次生出了感叹：人真是环境的产物。
    林梦宁今天晚上被莉莉约出去了，这是她们两人过一个阶段就会进行一次的私密相聚，也是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老邻居兼好朋友十分喜欢的专属时间。
    乔凡雨回家后，用早上剩下的油条加上紫菜和虾皮，又放入了梦宁父母从
带来的味噌料，冲了一碗“中日合资酱油汤”。然后，拿出两个从单位食堂带回来的菜肉包子，又开了一罐午餐肉弄成若干薄片，在鸡蛋中稍作浸泡，然后再双面油煎，吃了一顿让自己觉得还算满意的晚饭。
    饭后，乔凡雨站在大房间的窗前，看着夜幕下的远景近色，用双卡四喇叭收录机听了一会儿邓丽君和青山的歌，尔后走进小书房，开始了每日如常的阅读。
    今晚，乔凡雨的注意力老是游移飘忽，他明白是下午陈昆生说的那件事情影响了自己的状态。因此，乔凡雨索性合上书，开始了细细的思考，他要理个完整的头绪出来，那样礼拜六与昆生见面时，可以讲清楚自己的想法。
    晚上11点过后不久，妻子林梦宁神色凝重地回到了家里。
    乔凡雨听见外面房间的响动后，从小书房中走了出来。
    “莉莉最近好吗？咦，今天我们林妹妹怎么一副落花无情、人走悲怨的尊容？”乔凡雨笑着说。
    “一言难尽，我先喝点水再跟你说吧。对了，哥哥，你明天能晚点去单位吗？”
    “有啥指示？”
    “莉莉今天说的事情，我想和你仔细说说。”
    “好呀。”
    林梦宁接着说：“如果明天早上你可以晩点去单位，那我们今天聊得晚点也问题不大。我明天正好没有约定的采访，一天都是自由的，主要看你。”
    “我，应该可以。我们那里比较自由，杜大人是个好人，明天跟他电话打个招呼，没什么问题的。”
    林梦宁脸上露出了开心神情，然后要去倒水喝。
    乔凡雨拉住了妻子，自己朝厨房走去，给她拿来了被乔凡雨戏称为“林氏御用”的
产气压式热水瓶。
    林梦宁说完莉莉的事情后，背靠枕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天花板。
    莉莉准备抛夫别母，远嫁海外的决定，冲击到了她。特别是听着莉莉语气极其平静的叙说，林梦宁感到惊诧和难言，这位从小开始就关系很好的朋友与邻居的选择，让林梦宁的内心起伏不已。
    乔凡雨双手垫在脑后，见妻子不再说话了，便开口道：“看来莉莉要离婚后把自己嫁到外面去，这个决心是下定了。那，她准备再嫁的人可靠吗？她对你详细说了吗？”
    “对莉莉来说，嫁出国门，如果遇人不淑，后面的问题会很大。异国他乡，真要是遇上了什么大麻烦，她会哭都不一定找得到地方。”乔凡雨轻抚着妻子的脑袋又补充着说道。
    林梦宁眉头微皱着说：“是呀，我心里烦的也是这些。但，哥哥，你问的那个男人的情况，说实话我今天没有真正弄明白，莉莉好像也不想说得太清楚。”
    “就怕莉莉目前自己也说不清楚。妹妹，这个问题很关键，一定不能马虎。”
    林梦宁微则过身说：“反正我今天听下来，她和现在搭的那个男的，恐怕并没有到真的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你想呀，那个男的有两个孩子，大小也是个在新加坡的华裔老板，要想和那边的原配离婚，能容易吗？还有，我觉得莉莉好像也没有非他不嫁的意思，只是她要离婚后嫁到外面去的态度是很坚决的。”
    乔凡雨静静地听着、想着。
    林梦宁叹息着说：“我平时应该还算是个比较冷静的人，但莉莉的这件事情，让我脑子彻底混乱了。哎，事若关己则乱，哥哥，你帮我理理，好吗？。”
    乔凡雨听后浅笑了一下，没有马上说话。
    “莉莉今天对我说的话里面，应该是有几层意思的，她还有想要我帮点忙的想法。尽管她说得不算很明白，但我听出来了，不过没有正面回应她，我当时真的不在状态。”林梦宁有点自责。
    乔凡雨笑笑后说：“那，你现在明白了吗？”
    “听听你的嘛。”林梦宁有点撒娇道。
    乔凡雨拉住了妻子的右手后说：“我是觉得，莉莉今天隐隐约约没有说透的话，才是她真正想对你说的东西。她想要你帮忙找到一个可靠的人，让自己可以放心地嫁到外面去。因为她了解你，也信任你，希望你能够帮到她。”
    面对相知极深的人，又是聪明人，直接了当点出关键问题所在，不兜圈子，更不卖弄，是最好的说话方式。由此，人面对问题时，言简意赅，直接又明确地说话，才是真正管用的。
    林梦宁想了想后深以为然地说：“我们哥哥真是高人！一语中的，是这么回事，佩服。”
    “这个梦中人，真是需要别人点醒的。现在我明白了，后面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做了。好！”林梦宁䃼充了一句后，感激地吻了一下丈夫的脸颊。
    聪明，从本质上说是一种人的状态。而只要是状态，就不会是衡定的。所以，聪明人也需要别人点拨，否则聪明人也会出很多错，更容易犯低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