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输了
第六十五章输了？
当马毅声称可以写下猜想的解题过程时，在场的数学家都笑着摇摇头。
“小马对吧，我是王鹤年，是破译组副组长，中山大学数学所的，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能看懂和能写下来，隔着很远。”王老本来吃惊马毅的表现，可现在有些觉得他在自吹自擂。
懂行的都是这样的意思，一个老教授指出：“小伙子，如果你真能写下来，并解释其中的含义，那这个破译组，你比我有资格进。”
听大家说的这么严重，军长高伟强有些疑惑，可马毅却并不打算撤回所说的话，而且再一次“不知天高地厚”道：“我可以和冷博士比一比，如果我能先解开，就证明我有资格加入破译组。”
这真是无知无畏了，王老想。而苏益田瞪着眼睛冲马毅说：“你疯了，你知道冷主任的导师是谁吗？就是佩曼博士！”
苏益田的话显然起了消音器的作用，不知情的人大吃一惊，随后明白了冷雨年纪轻轻为何能担此大任，而知情的王鹤年等人，则是替马毅感到一丝羞赧。
冷雨却嘴角上扬，说不出是对马毅的嘲讽还是期待又或者是欣赏，总之她翩然一指远处的大黑板：“你的挑战我接受了。”
马毅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众人移步，来到供数学家们日常用粉笔构划灵感的超大黑板面前，这样的黑板一共有十块。
“一人五块，差不多了，半小时内完成，凭速度和准度定胜负。”冷雨站定，把黑直披肩发用手腕上的橡皮筋扎成高马尾，一副跃跃欲试的雀跃感。
了解冷雨的王鹤年暗自替马毅担心，冷雨分明是兴奋了，作为国际最顶尖的数学家，冷雨绝非花瓶，她的实力，在很多领域中，连王鹤年这位中山大学的老教授都自叹弗如。
当事人马毅却并不着急，接过苏益田递过来的粉笔，把黑板拉到合适书写的位置。可苏益田却靠近马毅，轻声说：“马毅对吧，你干嘛比这个，你不知道前几天她刚在国防科大现场演示了解题过程。”
马毅摇头表示不知道，随后就不再说什么，王鹤年卡着石英表，示意准备。
不少人聚集过来，来观看这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赛：数学女神冷雨对阵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
下一秒，王鹤年卡表，喊道：“开始。”
于是两人都动了，冷雨完全没有思索的神色，她浑身散发出一种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学者气质，雪白的手握着粉笔，大臂和臂弯形成了固定夹角，随着手上加劲，马尾不停摆动。
看着女神的证明字符娟秀而整洁，苏益田再一次感觉到心旷神怡和物我两忘。
冷雨的表现如果说是正常，那马毅的举动就称得上匪夷所思，他也在书写，而每每到了一个节点，就用一个拉出符号，标注注解。
当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集中在冷雨那优美的书写姿势时，王鹤年看着马毅，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他是少数能看懂庞加莱猜想的，他瞳孔微缩，这个马毅的解题过程，完全正确！但这个标注是什么，他还没看懂。
马毅的表现显然大出这些人意料之外，于是人们明白了，他能解答，而且速度根本不比冷雨慢。
一个老年女教授的声音响了起来，把人们目光拉到马毅身上：“这是？某种修正！不可能。”
修正？对佩曼解题过程的修正！太夸张了。
王鹤年这才明白，马毅真的在修正佩曼解题过程，虽然并非是彻底的颠覆，可还是做了某种完善，如果马毅是对的话。
解题的冷雨早就用余光看着马毅了，刚开始时对马毅能如此熟练书写感到诧异，收起了轻视之心，而现在，就有些愤怒了：马毅真是胆大包天！
比赛还在继续，当马毅至少做了二十处改正时，冷雨已经开始归结各处的运算因子了，快完成了。
五分钟后，比赛进行到了尾声。冷雨字如其人，书写优美如硬笔书法，飘逸而不失严谨，确实是令人赏心悦目，她开始结题。
一旁，王鹤年带着兴奋之色，给高伟强这个数学“门外汉”讲解着比赛状况，当听说马毅绝对能够解并书写庞加莱猜想时，高伟强长出口气，儿子高城的推荐当真邪门，而马毅确实又创造了奇迹。
可王鹤年依旧纳罕，马毅的修正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已经拿马毅当数学同行看了，不过敢动佩曼的理论，马毅真的想好了？
冷雨用最后的句号作结时，她刚好写满了五块黑板，用时二十五分钟，比之前都快，有种棋逢对手被激发了斗志的快感。
她看向了马毅，后者在一处函数那里花费了五分钟了，所以总体进度慢了些。
“还是冷博士厉害！”
“冷主任又创了新纪录了，这个中尉还没完成呢。”
听着众人的夸赞，冷雨只是微微颔首，显然不是谦虚之人的她，此时她看的是马毅那些所谓的修正，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马毅也发现冷雨完成了，可他却面临一个问题，地方不够了。马毅只好停下来，而实际上，那些修正用了一少半的黑板空间，也就是说，马毅比冷雨多书写了近三分之一左右。
也就是说，如果马毅不把时间花在修正上，那谁先写完，就不一定了，可冷雨知道，是自己输了。
“看来是我输了。”马毅此时却扬了扬粉笔，不再打算写下去。他不想真的和冷雨闹掰，他来是为了完成任务，绝非和某个人争风头。
没人笑话马毅了，甚至都带着崇敬，不论他是否输了，又或者那些修正是否正确，任谁都明白，马毅是真的能写下来庞加莱猜想的过程！
苏益田看着马毅在国人里算得上高大的身材和刚毅的容貌，忽然觉得，马毅和冷雨非常般配，这一点让他自惭形秽，也有种期待。
高伟强正要祝贺冷雨，可后者却根本不理会走过来的军长，而是径直冲着马毅：“继续写完，我发给导师。”
对冷雨而言，马毅已经进组了，可更重要的是，马毅的修正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她竟然一时间无法判断，只能让马毅写完，她通过邮件发给导师佩曼让他来判断。
王鹤年明白，现在其实到了对数学界，尤其是对庞加莱猜想的进一步推进，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马毅的数学造诣在那摆着，如果他已经经过了严密论证，而且最终被证明是正确的，那可能是近十年，数学界最重大的事件。
冷雨的话除了有些许请求的意思，剩下的更多的是挑衅和命令，而马毅从不会退缩，最重要的是，这个理论他知道是正确的！
于是马毅继续，王鹤年让助手去仓库找新黑板，冷雨却把她自己用过的擦掉。马毅也不客气，当他写满了另外三块黑板时，拍拍手上的灰尘，见到冷雨已经用军队极少见的笔记本电脑记录好了，并将补充理论用邮件发给了佩曼。
佩曼是那种连一百万美金的奖励都能拒绝的鬼才，冷雨想着这位声称已经退出数学界在家乡采蘑菇的导师，不会很快回复时，却在一分钟后收到回复，内容是俄语，“Это верно， я вчера подсчитал， откуда ты знаешь。”
冷雨愣住了 ，而下一刻马毅便抢先说：“果然如此！”
冷雨立马回应：“你懂俄语？”佩曼的回复翻译过来，正是：这是对的，我前几天才算出来，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