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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9章 跑不见了

我想和你好好过程天源 薛凌程天源 4038 Oct 18, 2021 4:46:2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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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这个月份,沈沅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那形状就像是一个隆起的圆球,睡觉时连翻身都很费劲。
    她本就同陆之昀的身量差距悬殊,眼下这态势,更是忘了去垫脚,还有要环着他腰、或是攀他肩的这件事。
    陆之昀这次没难为她,他那两只宽厚的大手完完全全地捧覆起了沈沅巴掌大的脸蛋,带着薄茧的指腹按着她面颊上细腻的肌肤,高大峻挺的身子也强势地罩着纤弱无助的她,却连句话都没同她说。
    沈沅愈发慌乱,被他这么肆意又霸道的亲吻着,她唇缝里溢出的唔哝之音愈发绵软,双腿也直打着颤。
    男人的气场太过冷厉凛冽,甚至还透了些凶悍,沈沅的心中越来越没底,也怕自己会往后仰倒着摔在地上。
    无论是在婚前,还是在婚后,陆之昀就从来没对她凶过,他的权势地位摆在那儿,却也没拿这些压制过她。
    无论是同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待她的方式,沈沅都能明显觉出,陆之昀是存着刻意的温柔的。
    男人曳撒上那宽袖溢出的血腥味儿让沈沅有些不适,她隐约觉得,陆之昀应是没有受伤,而是亲手杀了什么人,身上这才沾了血。
    陆之昀刻意营造的这些假象,也让沈沅在这几个月中产生了错觉,在她的心中,她一直认为陆之昀是个虽然强势,却又很可靠的丈夫。
    而她却是忘了,他其实是个手段狠辣又残忍的权臣,他在战场上亲手屠戮的敌人就已是数不清了,能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也定是踏着许多人的尸体过来的。
    沈沅强迫自己理智,但是她和陆之昀的力量差距是极大的,潜意识里还是因着男人过于强势的举动感到惧怕。
    心跳蓦地微滞时,泪水亦从眼眶里潸然而落。
    沈沅渐渐放弃了挣扎。
    陆之昀觉出了面上的那片湿濡,亦发现身前的妻子也无助地发起了抖来,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等他将沈沅松开后,她竟是往后呈着倾倒的态势,陆之昀及时地扶住了沈沅那两条纤细的胳膊,亦将仍在轻泣的她小心地横抱了起来。
    沈沅被陆之昀放在了罗汉床上。
    他则站在她的身前,缄默地盯着她看。
    陆之昀穿的这袭曳撒极为华丽,衣前的麒麟正狞鸷地睁着圆硕的眼睛,那些繁复的江崖海水纹和祥云纹也都团簇在了一处。
    祈朝的男儿郎,最盼望的事便是能被天子赐上一件飞鱼服,或是麒麟曳撒。
    但是旁人穿这种衣物,都没有陆之昀穿要更显英武俊朗,清晨他离府前,沈沅还悄悄地多看了他几眼。
    可现在的她自是惊魂未定,也没那个心思再去欣赏陆之昀的风采了。
    沈沅纤柔无依地坐在了罗汉床处,也渐渐止住了眼泪。
    她乌黑浓密的鸦发柔顺地散在了腰际,淡荷色的袍腹小衣露出了一截,外面罩着领缘绣着蝴蝶的薄纱外衣,一看便是刚刚睡醒,双颊还泛着淡淡的绯粉。
    陆之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泛着寒光,他揉了揉眉心后,便坐在了沈沅的身侧,亦将隔在二人中间的紫檀小案推到了一侧。
    在他的眼中,沈沅最是个娇气柔弱的人,只是轻轻地碰一下她,她的眼里都会蕴出水来。
    眼下的这种局面,是陆之昀最不愿意见到的。
    觉出了沈沅的情绪和缓了些,陆之昀刚想攥住她的手,沈沅下意识地便躲了一下。
    陆之昀没给她躲的机会,待又靠近了妻子一些距离后,便将声音放得很低,无奈地道:“你别躲开。”
    “也别怕我。”
    说罢,他伸出了指骨分明的大手,动作很显温和地为沈沅拭了拭面上的泪辙。
    沈沅也冷静了下来,没再抗拒着陆之昀的碰触,她垂眸看了眼陆之昀的衣袖,柔声询问道:“官人,您和陛下在猎苑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这袖子上的血又是从哪儿来的?”
    陆之昀将手从沈沅的面颊处移下后,便将其垂在了膝头处,只淡淡地回道:“没发生什么事,狩猎时会经常接触到一些受伤的猎物,袖子上难免会沾些血渍,你不用担心。”
    沈沅眨了眨眼。
    只听陆之昀又道:“适才是我失态了,以后不会再这么对待你了。”
    沈沅清楚陆之昀的性情深沉,平素也是个喜怒不浮于色的人,旁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可在那皇家猎苑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陆之昀却连她这个枕边人,都不想倾诉。
    沈沅知道陆之昀既是不想说,那她无论怎么问,都问不出来,便用纤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官人,廖哥儿晚上会过来用晚食,您先去换身衣物吧。”
    许是不想让她碰触到他衣袖上的血渍,陆之昀便将她的手轻轻地推开了数寸,低声回道:“好。”
    ——
    八仙桌上摆了玲琅满目的各式吃食,廖哥儿刚要伸筷去夹那盘太羹鸡,却见自己的五叔竟是掀眸睨了他一眼。
    廖哥儿不禁打了个寒颤,没敢再去夹本想吃的那根鸡腿。
    沈沅知道陆之昀今日心情极差,也怕廖哥儿在饭桌上会挨上一顿没来由的训斥,便附耳同廖哥儿叮嘱了几句。
    随后便让碧梧将那一整只的太羹鸡,连带着廖哥儿喜食的那几道菜一并装到了食盒里,让碧梧将他送回了自己的住处。
    陆之昀只寥寥地用了手旁的那道鲜菱豆腐,英俊的脸一直阴沉着,他不喜剩饭,还是用完了那碗米。
    等他从圆凳处起身后,沈沅无助地仰首看了他一眼。
    陆之昀亦循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她。
    二人的视线触及到了一处时,陆之昀便开口道:“我去趟歧松馆,晚上会回来陪你睡。”
    男人临行前,又嘱咐了她一句:“你多用。”
    ——
    陆之昀既是什么话都不同沈沅说,她自是也猜不透男人的那些心思。
    沈沅无奈,只得让惠竹将江卓唤到了漪蝶厅处。
    江卓身为陆之昀的近侍,一开始是不准备将他今日在猎苑上发生的事透给沈沅的。
    最后在沈沅的循循善诱下,江卓还是将他亲手射死了自己养大的鹞鹰的事告诉了沈沅。
    江卓退下后,沈沅亦突地想起,碧梧在公府跑腿时曾在鹰苑见过陆之昀豢的那些鹰,她还同她讲过,那些鹰在捕食活物时是异常凶猛的。
    若不是先前碧梧告诉了她,沈沅都不知道陆之昀养鹰的这件事。
    陆之昀真的什么都不同她说。
    沈沅仔细地想了想,除却中秋宴后,二人颇为交心地谈过一次话,她和陆之昀还真的没怎么好好地交流过。
    她能从陆之昀的话意中听出他对她的关切和照顾来,可他平日会说的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沈沅与陆之昀宿在一张床上,也是他的枕边人,可她了解他的方式,全是通过自己的观察和猜测,以及旁人口中的描述。
    沈沅也想,再深入一些地了解了解陆之昀这个人。
    转念一想,陆之昀的沉默寡言,是性情使然,可她自己好像也从来没对他敞开过心扉。
    她唤着他官人,对他也很敬重,偶尔也会使出温柔小意的手段想要固住他的宠爱。
    但是独属于女儿家的那些细腻心思,她却从来都没同陆之昀提起过。
    陆之昀和她,是一对夫妻,平日可以说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却也可说是,过于客气和生分了,
    沈沅捻了捻手中的帕子,思及自己嫁给他后,也过去了数月。
    这几月中,她也曾自诩,自己尽到了妻子应尽的责任。
    但现下看来,她并没有如她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尽责,反是过于小心谨慎,从而忽略了陆之昀的感受。
    今夜,她是真得好好地哄哄他了。
    ——
    陆之昀从歧松馆回来后,便沉默地躺在了沈沅的身侧,他虽然阖上了眼眸,但沈沅却知道他并没有睡下。
    沈沅用一手小心地扶着肚子,亦悄悄地伸出了另一手,探进了他的衣袖里。
    她用柔软温腻的指肚,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男人腕上的疤痕,力道轻而缓,存了些蓄意招惹的意味。
    陆之昀只蹙了蹙眉头,却仍闭着眼,继续选择装睡。
    沈沅抿了抿唇,亦将小脸儿凑了过去,下巴亦抵在了男人的肩处。
    陆之昀果然没有坚持住,那双威冷地凤目甫一睁开,在撞上了沈沅含笑的眉眼后,便褪去了些许的冷厉。
    他制止住了沈沅的行径,低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又瞥了瞥她的肚子,待隔着柔软的亵衣,将大手轻轻地放在上面后,又问:“孩子又闹你了?”
    沈沅没回复他的问话,只又询问了遍:“官人,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妾身想听您讲讲。”
    陆之昀还是白日的那句话:“没什么。”
    沈沅无奈,暗觉他的性子实在是太过深沉,就喜欢将事情都闷在心里。
    见他这样,沈沅只得扶着肚子,做出了副要往他怀里钻的举动。
    陆之昀的嗓音沉肃了几分,制止道:“你还怀着身子,别闹。”
    沈沅不肯善罢甘休,又伸出了纤软的小手,要去握男人的大手。
    见妻子的神情显露了委屈,陆之昀终于肯让沈沅握住了他的手,沈沅亦寻机得寸进尺,将五根水葱般纤细的指头全都探入了男人的指缝间,与他渐渐地十指交握。
    陆之昀冷峻的眉眼和缓了许多,亦无奈地笑了一下。
    “官人,您日后在朝中若有烦心的事,也可同妾身说说…妾身也很想知道官人的难处,也想帮官人分担些。”
    沈沅柔柔的话音甫落,陆之昀英俊的面容却是怔了一下。
    “妾身虽是个女子,不懂官场上的事,但既是身为您的枕边人,嘴定是最严的,官人能有个倾听的对象,也比没有要强。”
    沈沅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陆之昀在她说话时,一直缄默地盯着她看。
    他的眼眸依旧深邃,目光灼灼,甚至可谓是灼热。
    沈沅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只是觉得陆之昀应当不是在审视她。
    陆之昀的注视让沈沅的心口蓦地慌颤,她的眼睫也上下地启合了几次,软着声音又探寻似地问道:“官人,您能答应妾身吗?”
    话落,陆之昀凉薄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往上牵了几分。
    他弯了下食指,待轻轻地刮了下沈沅的鼻子后,嗓音温淡地回道:“好,我答应你。”
    ——
    刘氏的身体缓过来后,便再没为沈渝的婚事操持过,她心中对沈弘量的做法心灰意冷,也自是见不得一个爬床的贱婢如此得宠。
    连带着,刘氏看沈渝也是愈发地不顺眼。
    眼见着过了年后,沈渝的年岁就要满十七了,自己再不嫁人,就要熬成老姑娘了。
    她可不想同沈沅似的,年岁都快要满双十了,才去嫁人,嫁的那个人,还比她大了那么多岁。
    沈渝见父亲近来一直都偏宠着五姨娘阿蘅,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更何况那个五姨娘明显是在处处模仿着她的小娘,这也让她极为不痛快。
    故而三日前,她便跑去沈弘量的书房,同他委屈兮兮地哭诉了一通。
    沈弘量虽然宠爱阿蘅,却也只是因为她身上的有些地方会让她想起沈渝的母亲唐小娘。
    在他的心里,最宠爱,最偏袒的人,还是唐小娘和沈渝。
    也清楚,若想让陆谌娶了沈渝,就得过了沈沅的这关。
    故而沈弘量又虚情假意地讨好了刘氏数日,刘氏许久没得到过沈弘量的宠爱,便也打了巴掌忘了疼,应下了帮沈弘量说服沈沅的这件事。
    是日巳时,永安侯府的车马便停在了镇国公府的大门口。
    刘氏带着自己的庶女沈渝,从马车下来后,便在公府管事的指引下,前往了沈沅的院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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