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2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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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看着蒙特，密斯特岗索性把这段时间压着的问题一并问了出来。
蒙特：“你想知道两个世界如何和平相处？”
“没错。”
蒙特：“把艾德拉斯转型成军事帝国，开发战争潜力，实力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了。”
密斯特岗：“……”
“密斯特岗，在任何世界和平都是一种来之不易的奢侈品；想要获得和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变强，当你的话语权压倒一切时，和平就握在你手中。”
“指望靠语言和外交达成和平是不现实的。你知道吗？在你推广咒法的时间内，艾德拉斯世界就已经被人摸了一个底朝天。”
“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动手，只是因为不值得。”
密斯特岗：“不值得？”
“没错，不值得。
这个世界魔力已经衰退近四百年了，虽然你们毁掉了不少魔导脉络，但魔力总体还是呈现消退趋势，阿斯兰特流入的魔力，无法立刻改变魔力稀薄的现状。
而稀薄的魔力环境下，大部分魔导士都无法使用魔法，让魔导士能适应魔力压高低差的药可不便宜，药效也不是永久；”
“光是维持军队魔导士的魔法能力，就足以让一个富庶国家肉痛不已；
即便采用魔导武器，也是同样的问题，魔法器不便宜，在这边使用威力被压低不说，使用寿命还会下降，浪费极其严重。”
“除此之外，艾德拉斯这边也确实……穷。”
最后一个是阿斯兰特大陆级势力没有动手的最主要原因，这个世界很穷。
对于个体来说，世界就算再怎么穷，拥有的财富也是一个天然数字；
那少量珍贵的矿物就足以让一些人、一些公会吃的满嘴流油；
但国家、大陆级势力，他们要的是数以百万吨、数以千万方的资源。
魔导矿石、魔力金属、魔法植物、魔法技术、魔导士人才……
他们什么都要，从来不嫌多。
集团的消费能力与个人的消费能力，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
不巧，艾德拉斯的魔法资源相当匮乏。
密斯特岗：“所以……艾德拉斯现在还有发展时间？”
他并没有天真的认为艾德拉斯够穷就没事，富有富的打法、穷有穷的榨法，总能压出三两油。
“没错，那些想对你们动手的势力，将来最常用的手段是斩首战术。他们会对你进行刺杀、诅咒、扭曲意志等诸多行动，搅乱这个国家，扶持自己的势力，掠夺财富。”
密斯特岗感觉自己被绕回来了：“所以……我还是需要把精力放到魔法咒法修行上。”
“不，密斯特岗你对自己的实力完全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两个世界，如果把杰尔夫、黑龙的实力归类为第一梯队，你则是第二梯队。
除非对上成建制的军队或者更强者，否则基本不会遇上危险，虽然想要庇护一个世界远远不够。”
“我以为你会顺势让我继续修行。”
“密斯特岗，你对我偏见。”蒙特笑了笑，并不在意。
“我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不论你们选择如何。最终，我都一定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这一点在未来已经被锁定。”
“区别只在于是由谁来达成，如何达成。”
密斯特岗把蒙特的话记下，一个能时刻把控未来的人，确实有无数种方法实现自己的目的。
他揭过了这个话题，“除了这个之外呢？”
“结盟。阿斯兰特不是铁板一块，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势力，表现实力，进行经济交流合作，建立同盟。比起你们，你未来的盟友对自己世界的领土更感兴趣。”
“……我会考虑的，谢谢。”密斯特岗沉思了片刻。
蒙特仿佛真的是为了两个世界的和平过来的，说完这些便走了，直到他离开，密斯特岗也没有说出招揽的话。
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
岁月斑驳了文明，灰色的砖石仿佛历史般沉重，金字塔遗迹犹如一位沉睡的老者，静静等待明天；
滋滋，
沉重石门摩擦大地的声音，几百年来，第一次有人拜访这座被遗弃的神庙，光芒从缝隙中插入，昏暗的甬道明亮了些许。
杰尔夫径直走入，直奔遗迹中心。
通道两侧的壁画记录了这座遗迹的由来，信奉生死之神的人类，为自己的神明建立了神庙，日夜虔诚祷告。
但是某一天，灾难发生了，神消失了，连带着神赐予的能力也一并消失，所有人被困死在遗迹中；
遗迹正中心，本该供奉神像的高台上，一本日记静静摆在那里，散发淡淡的魔力。
杰尔夫直接站上去，伸手想要拿下，一道淡紫色的护罩立刻激发，强大的力量击穿空气，迸发出闪电，明灭不定的光芒打在杰尔夫脸上。
他毫不在意，坚定不移的抓向日记。
咔嚓，
在抵达某一个极限后，防护罩应声而碎。
翻开日记，是艾德拉斯世界杰尔夫的心路历程，和阿斯兰特的杰尔夫的性格不同，这个世界的杰尔夫更加高傲，自命不凡，他的眼中普通人笨的和猴子一样。
虽然同样受到诅咒，但他并不认为那是诅咒，相反把它当成上苍的恩赐。
超人的智慧加上不老不死的体质，艾德拉斯的杰尔夫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了超越一切的力量，不需要阿库诺洛基亚，杰尔夫便带领人类灭绝了巨龙。
那时的杰尔夫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救世主、人之神，大批的人希望杰尔夫建立国家，成为人类永恒的皇帝，带领人类前进。
变故也在那之后发生，被赞誉和崇拜围绕的杰尔夫第一次转变了想法，重视自己的拥趸者，尝试建立帝国。
然后，死之追猎发动了。
一整个城镇的人在瞬间被杀。
高傲的杰尔夫第一次发现自己身上还有另一把枷锁，这令他无比愤怒。
知道真相的人类也并没有抛弃他们的救世主，他们把一切算到了神的头上，坚定的和杰尔夫站在一起，清算各地神庙，研究灭神魔法。
理所当然的引起了反抗，各地起义不断，天灾不绝；
即便如此，大多数人类依然坚定的站在杰尔夫身边，为他们的救世主扫平障碍，杰尔夫在得到荣誉之后，第一次品尝到了同伴的滋味。
死之追猎的发动频率也因此提高，更多的人死去。
愧疚便接踵而来；
杰尔夫越来越像人了，失去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疯。
他开始研究神的起源，建造魔导脉络改变世界环境，希望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结束神的性命。
【我失败了，安娜带着起义军推翻了我，他们建立了新的王国，销毁了绝大部分关于我的记载，挺好的，就这样吧】
【我累了】
日记最后的字迹显得有些潦草。
通过“追溯”魔法，日记上的文字变成一幅幅清晰可见的画面；杰尔夫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早年间的意气风发，也看到了他失去一切后的心灰意冷。
或许是世界同位体之间的奇特规则，某种共鸣出现了。
日记主人最后的情绪通过画面传递到杰尔夫身上，后悔、欣慰、痛恨、解脱等等情绪交杂在一起通过日记传递而来。
有那么一瞬间，杰尔夫把自己代入到了另一个自己身上，他好像看到了四百年前，所有人拥护在自己身边，高喊“皇帝万岁”。
可在一转眼，昏暗的遗迹空空荡荡。
“过去……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