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石亨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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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通、噗通。”
    张屠夫几位是毫无形象的从树根里直接窜出来，顾不得一身的单衣，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用旁边的石块将洞口堵住，再用积雪一捧一捧的给盖上去，留在洞口的四人也被他们吓了一跳，呆在那个。
    “屠夫，那是不是地火蛇啊。呼呼、呼呼···”老齐头直接瘫坐在雪窝里，喘着粗气，焦急的问道。
    “可不就是嘛，不然跑个屁啊，呼呼···”张屠夫也是上气不接下去，说完话理也不理老齐头。
    地火蛇，生于地火之中，以地火为食，身躯异常坚硬，就算是百炼之金锻造的兵刃也难以对其造成伤害，头顶的肉瘤之内存有地火之精，生死关头一旦爆裂，触之必死。身体带有火毒，不管是被它触碰到还是咬到，自身所带的火毒虽说不会丧命却也足以令宗师以下武者头疼，最令人恐怖的就是这东西一出现绝不是一条两条，而是成百上千的一群，也怪不得张屠夫堂堂先天武者见到之后直接跑路。
    “屠夫小子，怎么办，现在这火涎液是有消息了，可怎么弄到手啊。”老齐头休息了一会，恢复了过来，走到张屠夫身边问道。
    “我们是没有办法了，找长虫过来吧，兴许他有办法。”张屠夫也不得不低头，轻声说道。
    “不行我们再进入试试，姜小子之前进去，日间我们进入，都没有见到这玩意儿啊。”老齐头还是不死心，蛊惑着张屠夫再试一试。
    “老齐头，别忽悠我，那地火蛇什么尿性，你清楚，我也清楚，还是找长虫吧。”张屠夫完全不做理会直接拒绝道。
    “屠夫，看你那胆子，还不如我这老头子呢。不就是几条地火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看把你给吓的，这火涎液就在眼前，总不能让它跑了吧。”老齐头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又岂会放弃，不断挖苦刺激道。
    张屠夫对于老齐头的挖苦讽刺罕见不作回应，只是不断翻着白眼，到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干脆用内劲将自己的双耳给封闭上。老齐头最终也只能作罢，吩咐两名牙士带着姜愧返回营地，请王长虫过来。
    姜愧回到营地找到上官陆，将谷地内情况详细做以通禀，尤其是遇到那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地火蛇，上官陆不假思索便让姜愧停留在营地内，负责血狼士卒的传授事宜。
    上官陆找到长虫，说明情况，长虫尚需要做一些准备，在安置好血狼与王郡都指营军务之后便和长虫一道带着先天牙士前往谷地。
    上官陆与王长虫赶到洞口处，见到张屠夫等人，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余日，见到张屠夫几人，相互见礼之后，王长虫直接让身后的牙士取出几个坛子，坛子自中间截断，不足一尺深。
    “屠夫，用你的环刀将这几个树根砍断。”王长虫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嘞。”张屠夫说完便举着双手三下五除二将露出地表的根茎砍断。
    “滴答、滴答、滴答···”提前准备好的坛子放置在根茎截断下方，让冒出的汁液滴落在坛子内。
    张屠夫与老齐头看着王长虫的眼神充满疑惑，始终不明白这么做的用意，难道就凭这古木的津液降服地火蛇，二人也知道王长虫只要不想说问也白问，干脆静观其变。
    “地火蛇生于地火之中，更是以地火为食，体内充满地火火行，树木津液能够平和体内火行暴虐之意，更能够增添火毒的威力，年岁越是久远的树木津液，地火蛇越喜，蛇形火行天兽的火涎液不同于其他天兽，存留也就两个时辰，之后便会成白色晶体。有了这特别的坛子装盛古木津液，地火蛇舔舐坛内津液，留下火涎液。”上官陆在一旁缓声说道。
    “还是小主子博学多识，不像我这老头子，只是知道地火蛇极其难缠，没想到还能这么获得火涎液的。如此一来岂不是也不用我们接触那玩意了。”老齐头满脸期待的问道。
    “不用。”
    “小主子，地火蛇每月只需进食一次这木中水，恐怕我们需要等上一段时间了。”王长虫见津液已经接的差不多了，便用泥土混合着雪水涂抹在截口表面，起身之后缓声提醒说道。
    “长虫，是不是你记错了，我与这老齐头这几日天天都查看，每日子时一到，大批地火蛇便自湖底钻出，这十余日就没有间断过。”张屠夫出言说道。
    “究竟怎么样还是进去看一看吧。”上官陆也感到奇怪，依照地火蛇的习性不应该如此啊。
    入口堆集的石块早就被搬开了，众人再次进入，来到谷地。在张屠夫的带领下，来到湖边的黑石滩，整个滩地黏糊糊一片，都是白色液体。
    “小主子、长虫，你看，这火涎液还是黏糊糊的，昨夜应该还是有地火蛇出现。”张屠夫指着地上的黏液朗声说道。
    “这湖底必然连接着地火，下边的地火蛇应该很多，不然也不会接连这么多日都有地火蛇钻出来。”上官陆猜测道。
    “没有几日了，地火蛇已经出现的差不多了。”王长虫小心翼翼捏起一块地火石仔细查看之后说道。
    “长虫，怎么说。”老齐头问道。
    “谷地内虫类、兽类应该是以这火涎液为食，所以我们看到的只是一层，依照留下的厚度来看，新旧两层厚薄几乎没有多少差别了，或许我们需要等一段时间。”长虫捏着地火石查看着黏液说道。
    王长虫说完所有人都捡起地上的地火石仔细查看，的确如王长虫所说，新旧两层几乎没有多少差别，也就是说王长虫的猜测是正确的。
    “王长虫接下来该如何？”上官陆也知道自己的短处，尽管知道很多，却都是来源于典籍文字毫无实际经验。
    “将这几个坛子放在灌木林边缘，砍断几个藤蔓，放到坛内，我们退出去，每日查看一次。”
    “为何以藤蔓的汁液掺杂其中，对地火蛇而言，不应该是古木的津液更好吗？”上官陆奇怪的问道。
    “但凡生灵皆有灵性，古木津液并非这谷地原本之物，若不以藤蔓津液掺杂，它们不会食用的。”
    “那干脆直接用藤蔓的津液不就得了嘛，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呢？”张屠夫带着火气直接反问道。
    “吃糠咽菜的人都想着珍馐美食，可真等到手了，谁不提防一二，天上不会掉馅饼，人明白的道理，兽类更明白。”王长虫指点着牙士安放坛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哈哈、哈哈，屠夫小子，让你不学无术，如此浅显的道理我这老头儿都明白，丢人现眼了吧。”老齐头当即就取笑道。
    张屠夫被王长虫说教，加上被老齐头这么取笑，满脸通红，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上官陆来到湖边，将手伸进湖水中，只是温热，并不烫手，湖底满是黄色物体，隐隐约约看到有东西在里边，只是距离湖边有段距离加上湖水的遮挡，看不真切。
    上官陆运行内劲聚于双眼，再仔细查看过去，这才看清楚，那些东西不是别的，就是地火蛇，大都婴儿手臂粗细，一条条就趴在湖底。
    “这是、这是地火蛇。”上官陆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
    “什么”
    ······
    听闻上官陆的喊叫，其他几人都聚了过来。
    “你看，这湖底趴伏着的不就是地火蛇，怎么会？”上官陆也感到惊奇。
    老齐头心急，这几日日日查看，知道白天这地火蛇是不会出现的，便欲跳入湖中，却被王长虫给拦下。
    “砍断藤蔓，剥下外皮。”王长虫对跟着进来的牙士吩咐道。
    “长虫，能不能别做闷葫芦啊，给我们说道说道。”张屠夫忍不住了，看着王长虫有些哀求的说道。
    “地火蛇全身带有火毒，这你们都知道，可还有一点，报复性极强，一旦我们用手触碰，留下血液，我们就别想活着出去，绝对是不死不休。幸好这些都已经死去，用藤蔓外皮不仅可以隔绝火毒，也能够欺瞒地火蛇的嗅觉。”王长虫一边解释，一边捏着藤蔓外皮将最近的一条地火蛇给捏了上来。
    地火蛇头顶肉瘤之中存有地火之精，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现在遇到，又怎能入宝山而空手归呢，一条条靠近湖边的地火蛇都被捏了上来。
    等到所有能够捏起的都弄上来，众人一清点，足足有三十余条，上官陆的财迷性子又上来了。
    “小主子，不能再深入了，这湖底周边的黄石粉有几尺厚，中心位置应该更多，地火蛇能够从湖内出现，想必湖中心必定能够与地火蛇巢穴相连，太过危险，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王长虫直接阻拦在上官陆身前，坚定的说道。
    上官陆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众人也就带着找到的地火蛇出了谷地回到古树洞口，等待夜幕降临。
    等待是一种煎熬，也是一种喜悦，众人一夜没有合眼，就连从未间断过修习与武势锤炼的上官陆也破天荒的停了下来，等待着旭日东升、等待着艳艳高照。辰时方过，众人不约而同的再次进入洞内。
    坛内的津液已经少了一半，青黄色的汁液之中掺杂着一缕缕白色液体，王长虫令牙士再度向坛子内加入藤蔓的津液，清理一些地火石表层的黏液之后，这才又退了出去。如此往复，直到第四日清晨，清理过的地火石表层没有再出现黏液。
    “小主子，收集到的火涎液足够了。”王长虫查看过几个坛子之后缓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上官陆庆幸的说道，说完还是不死心，鼓动这老齐头又在靠近岸边的湖底搜寻一边，还真又让他找到几条地火蛇。
    带着坛子走出谷地，用石块再次填塞在树根间，将洞口堵住，返回营地。回到营地之后，王长虫便钻入房间内炼制阴血丹。请教过王长虫之后，上官陆亲自动手取出地火蛇肉瘤内的地火之精，足足有四瓶。
    阴血丹炼制成功以后，老齐头便马不停蹄带着先天牙士捕捉嗜血鼠，搜罗鼠毛。百变旗密切配合，一颗颗银色霹雳弹被锻造出来，上官陆看着一箱箱银色霹雳弹送到仓库内，喜笑颜开，有了这大杀器在，平添许多底气，对于应对接下来的战事也有了更多的把握，银色霹雳弹使用次数越多，上官陆越是钟爱。
    是夜，上官陆修习完毕之后，见姜愧带着于狐狸进来，感到奇怪，按说此时于狐狸应该在匠房啊。
    “江头，金滴甲已经锻造完毕了，一百五十副。”于狐狸再怎么控制也无法压制内心的喜悦。
    “好好，按照我们商定的都分下去，我这儿走不开，替我慰劳慰劳弟兄们，辛苦了。”上官陆也是激动不已。
    “现在就差鹏子了，只要他能够将军寨的情况摸清楚，便可以出君山了，想来，鞑子也应该要有所行动了吧。”上官陆心里念叨着，招呼二人坐下。
    “江头，我就不坐了，这是百变旗这边军备、军械的册目，我这就回去将金滴甲分发下去，正好到火头，给匠房弟兄弄点好东西，补补啊。”于狐狸将文册放到桌案上，转身就走。
    “姜叔，让牙士去看一下，魏鹏回来了没有。”
    “好的”姜愧应声之后刚转过身去，便看到魏鹏自房外走了进来。
    “陆哥，不用劳烦姜叔了，我回来了。”魏鹏朗声说道。
    魏鹏进入屋内，端起牙士为于狐狸准备的灵茶一饮而下，喘了口气之后这才说道：“陆哥，都已经弄清楚了，若不是为了盯着萧木遥那家伙，也不至于耽搁这么些日子。”
    “怎么了，军寨内的鞑子有动静了。”上官陆吃惊的问道。
    “差不多吧。”魏鹏回想片刻之后，有些犹豫的说道。
    “陆哥，怎么说呢，鞑子确实在准备离开军寨，只是并不是全部。”魏鹏缓声说道。
    “难道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上官陆小声嘀咕道。
    “姜叔，去请徐书生过来，快。”上官陆低头沉思片刻之后对姜愧吩咐道。
    姜愧前去请徐书生，上官陆拿起桌案上于狐狸放下的文册自己查看，特别是血狼独有的几件军备，尽管时日较短，可百变旗确实在于狐狸的组织下下了功夫，虽说数目并未达到上官陆的预期，但也相差不远。
    在徐书生到来之后，魏鹏将自己发现的情况又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小主子，鞑子应该不会在这几日就离开吧，日间我还在山顶观看，虽说积雪已经开始融化，难道是我错过了什么？”徐书生说话声音越来越低，陷入沉思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小主子，我们都忽略了，君山北麓并非君山，皆为砂砾，没有泥土，何来泥泞，何况营地屋檐之下已有三日没有冰晶了，鞑子行军依赖马匹，一应物资全都在马背之上，与我神雀不同，鞑子行军已无碍。”徐书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大声说道。
    上官陆听到徐书生这么一说，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千算万算还是有所遗漏。上官陆主动说道：“还是我经验不足，始终以为在积雪没有融化之前，鞑子应该都不会有所动作。”
    “小主子，你在北境时日尚短，北方生活习性、作战方式尚不熟悉。现在我们知道军寨内鞑子的打算，一切也就由不得我们说了算，战事本就不是按部就班的东西。”徐书生轻声劝慰道。
    “徐书生，那我们就先商定一下针对血狼军寨内萧木遥鞑子的作战方略，留给我们的时间没有多少了，必须抓紧时间了，手头兵力不宽裕，鞑子战力不俗，这筹划要谨慎细致，时不我待啊。”上官陆肃声说道。
    “好，我去将堪舆图拿过来。”徐书生转身离开。
    “姜叔，令牙士守卫卫正堂，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通知刘监、齐旗总，严密把守营地，没有我与徐司正的命令，整个营地有进无出，就算是飞禽走兽也不行，违令者，杀。”上官陆两眼杀气腾腾，营地内士卒军伍太复杂了，也由不得他如此小心，君不密则使其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大战当前，上官陆必须小心敬慎行霹雳手段。
    上官陆在徐书生到来之后，二人便将自己封闭在卫正堂内，就连吃食也是姜愧亲自负责，绝不假手他人。谋划一场战事，更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上官陆与徐书生不得不谨慎，地形、兵力、援兵、军械、时机在这些战前因素考虑齐全之后，还有商定如何攻打、如何合理调配使用军械、如何降低伤亡，如何应对鞑子援兵，在战后还需要考虑众人的退路，一旦鞑子援兵及时赶到又该如何应对，林林总总，就算是前期已经做了大量准备，依旧花费了两日的时间。
    当二人自卫正堂走出，周边的牙士完全不敢相信，二人面色蜡黄、眼窝深陷、须发蓬乱，就连身形也消瘦了一大圈。
    “小主子，一切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徐书生说话有气无力，说完便快步离开了，按照二人的决定，此次战事由上官陆全权指挥。
    上官陆苦笑不语，让牙士送徐书生回去。
    “姜叔，通知程典，典房派人清理密道，王郡会派人协助。”
    “典房分发军械，具体数目的文册在我桌案之上。”
    “通知鹏子、程典、刘监辰时到军议厅，还有胡所、鲁所、钱所、于狐狸、张秦唐，明日午时到卫正堂，我先睡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看好桌案上的东西，禁止任何人靠近。”
    上官陆断断续续说完之后直接转身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