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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七百八十七章 活捉李自成

明末之海上雄师 大海鱼 12783 Jul 8, 2023 1:16:5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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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雪令(全二册)第三章浮生鸳梦

洛雪把偌大一个书院绕了整整三圈,才偷偷摸摸回到院子里。

已经是后半夜了,风声渐大,吹得樱花瓣如同飞雪一般。见树下没人,她暗中松了口气,犹豫片刻,才进了屋。

屋里一片黑暗,动静全无。她心中一动,快步走进里屋,月光透过窗棂照亮床前一方空地,床上被褥整齐,每件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不多不少,就连她早上带回来的桂花蜜梅都还摆在床头。

唯独没有人。

她又退回外间,榻上的床单还是她早上走的时候叠的,同样原封未动。

他走了?

就这么……走了?

很好,发生了今晚的事,就算他还赖着不走,她也打算赶他走了。只是这段日子天天看到他在眼前晃来晃去,如今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屋子里安静得过分,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洛雪皱着眉在桌边坐下,想给自己倒一杯茶压压惊,却一眼看到那只碍眼的紫砂茶壶,顿时兴致全无,又霍然站起来,朝院子里走去。

樱花树下,往常他最爱坐的青石台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花瓣,洛雪伸手拂开,鬼使神差地倚坐了上去。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除了花就是树枝,最多还能看到灰扑扑的院门,她真是搞不懂这些自诩风雅的人整天在想些什么。

正要下来,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层层叠叠的花云之中有一丝异样的流光,她轻轻跃起,伸手从头顶的树枝上摘下了一件东西。

天青色丝绦系着的白玉玦,是叶惊弦悬在腰畔的那一块。

难道是他赏花时不小心落在这里了?不对啊,这个位置,从他的身高来看,倒像是特意挂上去的。

她将白玉玦翻了一个面,玉玦雕成一个首尾相衔的凤凰图形,十分精美,凤凰口中的小圆孔里,塞着一小卷薄如蝉翼的绢纸。

打开绢纸,熟悉的笔迹写着一行细小的字:“仓促离开,情非得已。他日再见,定煎茶煮酒,再叙今日之事。”

落款是挺拔隽秀的一个“弦”字。

洛雪捏着这张巴掌大小的绢纸,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

还“情非得已”,难不成他原本还想再多住几天?真够厚颜无耻的!

“再叙今日之事”?有什么好再叙的?偷亲一次还不够吗!

想起眉间柔和的触感,她的脸瞬间红透,恶狠狠地将绢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连去哪儿都不说,“他日再见”个鬼啊!敷衍,太敷衍了!

等等……她脑子里突然有灵光一闪,又三两步上前将绢纸捡了回来,摊平再看了几遍,转身快步回屋,拿过桌上的紫砂茶壶,一把揭开了盖子。

叶惊弦此人做什么都别有用心,“煎茶煮酒”云云显得十分突兀,恐怕别有深意。

果然,在碧绿茶叶之上,清澈茶水之下,静静漂浮着一方雪笺,纸上的墨汁已经洇开,幸好字迹还能依稀分辨出来——

“琴村东十里五弦堂,一月为期。”

所以,他连夜离开这里是去了琴村?

藏匿地址的方式如此奇葩,也只有他这种诡计多端的人才能想得出来。如果她没发现,哪怕晚发现一两个时辰,这行字就消失了。再如果,她喝下了这壶茶,岂不是等于喝下了一壶墨汁?

他是把人当傻瓜吗?

一个月两个月,爱等便等,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晴岚山脚下有好几个小村子,以“琴棋书画诗酒茶”来命名,村民也大都依附书院生活。

比如琴村的这家五弦堂,就是一家制琴贩琴的商铺,门面半新不旧,乍一看,毫无扎眼之处。

时过正午,暖风薰人。叶惊弦坐在后院一株晚樱下,给一张桐木琴调弦,顺手弹了半曲。适逢风起,吹得花瓣四处乱飞,有几片落在弦上,他随手拈起,不由得想起晴岚书院中那个小院来。

那个院子里也种着樱花,不过却是早樱,树形高大,满树云蒸霞蔚,他喜欢坐在树下的青石台上,她以为他在看花,却不知其实他是在看她。

看她每天推门而入的一刻,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在花。

一个月的期限快到了,他归期将至,她却还没有来。

为什么不来?是没有发现壶中的玄机,还是……她根本就不想见他?

真是叫人不愉快的猜测。

他推开桐木琴,正要站起,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叶……叶公子,请喝茶。”

逐雪令(全二册)第三章浮生鸳梦

他循声望去,见是五弦堂掌柜的女儿陈娉婷,手中端着茶盘,双颊晕红,一双盈盈大眼正含羞带怯地望着他。

他礼貌地摇摇头:“我屋中有茶,无须劳烦婷姑娘,多谢。”

见他又要走,少女急忙上前一步,道:“叶公子方才那半阕琴曲如行云流水,技艺高绝,娉婷于琴技也略懂皮毛,心向往之,不知公子可否指点一二?”

叶惊弦垂眸,虽然笑意温和,却显得有些疏离:“家传之技不便外传,抱歉。”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少女咬着嘴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她回头见是掌柜,不由得泫然欲泣:“爹,叶公子他……”

陈掌柜上前来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叹道:“他不是你可以接近的人,忘记他吧,娉婷。”

少女却缓缓摇了摇头,嘴唇几乎咬出血来,手指紧紧握住裙角,转身匆匆离去。

叶惊弦掩上房门,门外父女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耳中。

此地多留无益,他该走了。

至于洛雪……随她吧。如今他尚且自顾不暇,虽然舍不得,却也不是接近她的最好时机。她不来找他,他也总有一天会去找她,她跑不掉的。

他在桌边坐下,却突然察觉出一丝异样——桌上的茶杯,被人动过了。

仔细嗅了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以及若有似无的一缕香气。

他猛然站了起来,这气息他如此熟悉——晴岚书院,春雪庐,朝夕相处的每一个片段,他在里间,她在外间,连梦境里都充盈着少女独有的香气。

洛雪来过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角落的衣柜上,慢慢走了过去,轻轻握住把手,猛然拉开。

几乎是瞬间,一柄雪亮的长剑自柜中刺出,稳稳地停在他喉前。他动也不动,顺着那只握剑的手看去,伤痕,血污,泥泞……目光又一寸寸下移,最后落在阴影中的脸庞上。

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重逢会是这样的情形——一个月前那么跳脱嚣张的小霸王,如今却脸色苍白、目光疲倦、满身是伤地蜷缩在他的柜子里,她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静静地望着她,直到她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手臂一软,长剑落地,身子也随之委顿下去。

尚未倒地,他已俯身将她接住,轻轻抱起,血从指缝间滴落,她的身子是这样轻软,像一片羽毛,可触手的肌肤却是冰凉,仿佛没有一丝活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床上,检查伤口,却越看越心惊。她身上深深浅浅的有十几处利器所致的外伤,最严重的在后背,整片衣衫都被血浸透了。

他勉强稳住心神,语气分外凝重:“是谁把你伤成这样?”莫非,是他连累了她?

半晌,却听她低低道:“和你没关系。”

叶惊弦的脸色一寒,停下手冷冷地看了她片刻,突然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才走了一步,衣袖突然被拉住,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少见的不安:“喂……你去哪儿……”

他站住了,却不说话,也不回头。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我伤得太重……你放弃治疗了?”

叶惊弦倏然转身,默默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

洛雪的手一松,泄气道:“完蛋了,看来是真的……我真的快死了……”说着垂下头,眉头紧锁,继续自言自语,“可是,还没有看到哥哥成亲,剑术也还未练成……还有好多事没做呢,就这么死,太不值了……”

明明怕得要命,却勉强镇定,佯装洒脱。看到她这个模样,他突然一点也不生气了。

正要开口,洛雪却朝他招了招手:“叶惊弦,你过来。”

他依言上前,她又示意:“弯腰,低头,靠近一点。”

于是他又顺从地弯下腰,侧过头去,以为她是要说什么,却不料她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在他左颊上亲了一口。

十分粗鲁的亲吻,简直可以算是啃的。即便处变不惊如叶惊弦,也有些猝不及防,退了半步,愣愣地看着她。

洛雪重重地躺回床上,苍白的脸上有一丝晕红,如释重负道:“扯平了,两不相欠。”

他这才回过神来,眯起眼睛轻笑一声,道:“扯平?哪有如此简单。”

也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她并没以前那样强横,垂下眼睛,嘀咕道:“还能怎么办

逐雪令(全二册)第三章浮生鸳梦

?我都快死了。”

“为何不早些来找我?”

她瞥了他一眼,冷笑两声:“你说来就来,凭什么呀?”说完,又觉得事到如今再抬杠也没什么意思,口气顿时软了,“半个月前,我接到了家中来信,本想回家路上顺便来瞧瞧你的……”

可是刚下山,便遭人伏击追杀,此后数日艰难逃亡,受了很多伤,流了很多血。打架打到后来她都无法思考了,唯有一行字,在脑子里清晰异常。

琴村东十里五弦堂。

所以她来找他了。

可好不容易见到了他,她却命不久矣,如今说什么,都像临终遗言似的。

真的……好不甘心呀。

叶惊弦见她突然停下来发呆,起先并不打扰她,可过了半晌,她的眼圈居然红了,再过了一会儿,居然看到泪珠在她眼眶聚集,摇摇欲坠。

不可一世的晴岚小霸王,嚣张跋扈的女煞星,居然也会哭?

他突然有些无措,往常的镇静自若全然不管用了,只好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可是还没坐稳,洛雪突然一头扑过来,死死搂着他的脖子,毫无预兆地哇哇大哭起来:“叶惊弦我不想死呀……我还没活够呢,呜呜呜……虽然你又狡猾又虚弱,可我也不是真的讨厌你……我要是没了,你一定会忘掉我的,呜呜呜……”一想到她死了以后他优雅地拍拍衣袖飘然而去,她哭得更伤心了。

他听清了她的话,心中一软,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搂过她的肩膀,轻吻她的发顶,柔声道:“先放手,让我出去准备伤药。”

她却将他抱得更紧了,一抽一抽地拒绝:“不要……万一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死过去了呢……”

他魅惑的声音越加柔和,却又万分郑重:“我保证,我不会让你死,也绝对不会忘记你,别哭了好不好?”

【二】

足足忙了好几个时辰,才算将洛雪身上所有的伤口处理完毕。

叶惊弦洗净手上的血迹,已是后半夜了,四周万籁俱静。他伸指轻弹,四下里的几十盏烛火应声熄灭,只留床头一盏,摇摇晃晃地照着洛雪憔悴的睡颜。

早些时候,她坚决不肯脱衣疗伤,于是他点了一炉子安息香。她这一觉,估计得睡到明天午时。

醒来之时,伤口的剧痛定然十分难挨。然而,最难挨的时候,她已经独自一人扛过去了,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如此强韧,他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我不会让你死。”这样的承诺,如今的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他起身出门,站在廊下轻轻唤了一声。

虽然已是夜深,五弦堂的掌柜还是从暗处应声而出,垂首道:“少主有何吩咐?”

“烦请陈叔告知师尊,我这里需要人手相助。对了,天涯的剑术如今也应当有所小成,让他一起过来吧。”

五弦堂掌柜愣了愣:“少主不回去吗?”

叶惊弦沉默片刻,摇头道:“再过几日。”

“可是月圆之日将近,谷主吩咐过请您务必回去,否则您的身体……”

“我知道。”叶惊弦皱了皱眉,“月圆之前,我一定回去。”

背上一阵剧痛袭来,洛雪忍不住哼哼:“疼……”

说来也奇怪,被人围攻的时候,再疼她都能忍,可现在安全了,换药时反倒疼得撕心裂肺的。

一抹沁凉之意随着轻柔的动作落在背上,疼痛顿时减轻不少,她长吁了一口气,偏头看着身侧的白衣少年,他上药包扎的时候神情很专注,清秀的眉目像是笼着一层月华。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叶惊弦,我能下床了吗?”

“不能。”他一口拒绝。

“都三天了!”洛雪十分不悦,“你不是说骨头没断吗,为什么不能下床?我还有很多要紧事要做。”

叶惊弦一边替她上药一边耐心解释道:“虽然骨头没断,但内腑伤重,外邪入体,以至气滞血淤,瘀毒郁结。若不好好休养,将来恐会伤及骨髓经脉,于修为有损,甚或累及子嗣。”

他说了一大段,唯有最后几个字洛雪听懂了,“于修为有损”“累及子嗣”……简直句句戳心窝。

她不敢再动,却又不甘心,道:“翻个身总可以吧?”

他已将伤口处理完毕,点头道:“背上的伤口太深,只可侧卧。”说罢将她散落的长发仔细拨到枕边,又替她将后背的衣襟掩上,这才道,“来,我帮你。”

她却一手推

逐雪令(全二册)第三章浮生鸳梦

开他,一手捉住被子挡在胸前,虽然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疼得直吸气,表情却十分严肃:“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叶惊弦好笑地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耳郭,轻缓道:“别担心,在大夫眼里,病人没有男女美丑之分,更何况,早些时间我已经替你检查过,该看的都看过了,现在挡起来并没有什么用。”说着目光还十分配合地在被她遮住的地方扫了一圈。

洛雪顿时面红耳赤,却又不甘示弱,阴森森地说:“怎么,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他弯起嘴角,笑得着实暧昧:“满意。”

好吧,他的脸皮之厚,她甘拜下风。洛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拽起被子把自己连头带脸地蒙起来,闷声道:“我要睡觉,闲杂人等给我滚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叶惊弦俯下身,隔着被子,在她耳边一字一字地说:

“放心,我会负责的。”

她顿时浑身僵直,直到他离开,才掀开被子,望着帐顶万分懊恼:“得意什么,要负责也是我负责!”

第四天午后,叶惊弦终于同意让洛雪下床。可她刚起身,就开始收拾东西,看样子打算就此告辞。

叶惊弦靠在门边,看着她不太灵活的动作,眼底藏着一丝阴郁,语气却越发温和:“这就要走?别着急,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后事没有交代,我一定尽力为你达成。”

真狠,这是嘲讽她急着去送死吗?洛雪的脚步骤然停下,深吸一口气,然后直直朝他走去。

“叶惊弦,这次我遇袭的事情不那么简单,我必须尽快赶回去确认父兄的安危。但我保证,我一定会珍惜性命,绝对不会轻易死掉。你等我回来。”

她郑重其事地承诺,倒让叶惊弦愣住了。

“你等我”这种话,难道不应该是男人先开口的吗?

他挑了挑眉:“既然你想走就走,我也可以,为何要等你?”

她微微蹙起眉,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邪魅狂狷地一笑:“走就走,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他的呼吸一滞,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虽年少,命途却多有坎坷,即使至亲如母亲,至敬如师尊,也是聚少离多,亲缘寡淡微薄。

早已习惯独自远行,独自决断,独自活下去。

而此时,此地,却有一个少女对他说,天涯海角她也会把他找回来,她的眼睛亮如星辰。

那一刹那,他做了一个决定。

见这番充满王霸之气的话居然让叶惊弦无言以对,洛雪也有些意外,她伸手在他眼前招了招,道:“喂,你怎么了?”

冷不防乱摇的手突然被握住了,他的声音轻而郑重:“你刚才说的话,可是当真的?”

洛雪眨了眨眼:“当然是真的。”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他的唇边漾开笑容,眼波温软,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低低道,“从今往后,不管我去哪里,都会等你来。洛雪,记着,你甩不掉我了。”

这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竟然抽不动。

是他力气渐长,还是自己犯了?她的脑子有点乱,心里有点慌,唯一的想法就是此时绝不能露怯,于是沉着脸,迎着他的目光看回去。

可是他那种勾引人的眼神……真是叫人受不住……

她瞬间转过许多念头。

这几天她身体不能动,脑子就动得多了些。她马上就要十七了,婚事也被提上日程。哥哥说以她的姿容和家世,堪配天下英雄,父亲也说过,已经选好了几个优秀的世家子弟,让她过目。那些人有多好,她一点也不感兴趣,反正她都不认识,更谈不上喜欢。如果一定要找个男人,还不如找个看得顺眼的。

比如眼前这个——尽管他很狡猾,但也说明他很聪明;身体是弱了些,不过气质上佳;虽然不会武功,可琴棋书画医术无所不能,正好和她互补——近来她看他,真是越发顺眼了。

如果是他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一念既定,慌乱尽去,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挑眉道:“你真的想好了?我家可有很多仇人,随时都会被追杀的。”

他笑得温柔:“好巧,我也是。”

“我……还有很多事瞒着你。”

“好巧,我也是。”

“既然如此……”她伸出另一只手探进怀中,摸出那块白玉玦,吊在手指

逐雪令(全二册)第三章浮生鸳梦

上晃了晃,“你的这件信物,我就先收下了。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叙不迟。”

彼时日光正好,照进屋子,白玉玦在她纤长的指间微微晃动,温润的玉色和天青流苏之间,是她嘴角爽直明丽又略带痞气的笑容,仿若一帧画,定格于时间之河中。

他忍不住伸手抚过她饱满润泽的唇瓣,她十分嫌弃,张嘴欲咬,他却先她一步,侧过头轻啄了一下,随即停在半寸之外,气息微乱,声音却很坚定:

“以此为证,绝不反悔。”

洛雪离开五弦堂之后,先回了一趟书院。

还有些很重要的东西,必须去取来。

她避开一众同窗回到春雪庐,院子里那棵樱花树上已经长出了繁密的叶子,再没有樱吹雪落的景致,也不会再有人无聊地坐在树下赏花。她瞧了一眼那块寂寞的青石,忍不住笑起来,脚步轻快地走进屋中,从床底下拖出一只小巧的木箱来。

她用随身的钥匙打开锁匙,从里头翻出一只红色的漆盒,盒子做工精致奇巧,竟是一只七巧玲珑机关匣。

打开七道机关,盒中放着两本薄薄的书册和一卷旧羊皮卷,她见没有异样,正要锁回去,想了想,又将那块白玉玦放进盒中,这才重新扣上机关,将漆盒小心地收入包袱中。

正要离开,耳边突然听到轻微的声响,她立刻反手抽剑,朝紧闭的窗户刺去。

窗户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有个声音懒懒地道:“你终于回来了。”

剑花一抖,擦着来人的脸颊而过,缁衣乌发,容颜夺目,洛雪不禁皱眉:“白翳?”

“嗯。”白翳应了一声,也不客气,翻过窗台进了屋子,问道,“这些天去了何处,为何找不到你。”

洛雪瞥了他一眼:“我去哪里好像和你无关吧?”

“还在生我的气?”他偏过头,神情无辜,“那一天是我唐突了,可是我已经很诚心地道过歉,也尽力弥补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洛雪警惕地退了一步:“这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白翳居然会回来道歉。

那天他离开得十分突然,洛雪也没有去追,以为事情就此完结,再不会见面了。

谁知第三天清晨,她一打开窗,就看到白翳正靠坐在樱树枝上,落花满肩,笑意悠悠,如画中仙人。

他一改之前的轻佻狂妄,先是十分诚挚地为那日的“情不自禁”“冒失轻浮”道歉,为了报答相救之恩,也为了弥补得罪之处,他送了她一只琉璃盒,盒中是一对镶满珠玉的绣鞋。

洛雪简直目瞪口呆。

且不说这双鞋珠光宝气价值不菲,就算只是普通的鞋——绣鞋是贴身之物,她和他交情泛泛,甚至还有嫌隙未解,怎么能接受?

她一口回绝,白翳也没有强求。第二天,报恩的礼物换成了一支镶嵌名贵宝石的鸾凤步摇,她只得又丢还给他。

他也不气馁,第三天送来了一件据说只有皇帝的妃子才能穿的云锦羽缎百花裙,第四天是一条羊脂白玉镶赤金的腰带,第五天是一对七宝香囊,里头装着千金一两的名贵香料……他送来的首饰衣妆,件件精美绝伦,世间罕见,他道歉赔罪的话语,也句句甜蜜真挚,撩拨心弦。

换作寻常姑娘,是万万抵挡不住这种诱惑的,他的人也好,他的礼物也罢,都能轻易叫人沦陷。可洛雪既然能称霸晴岚书院,必然不是普通人。习惯了叶惊弦优雅内敛的无赖做派,她实在觉得白翳的风格太过浮夸,更何况,她一直对他心有提防。

礼物送到第十天,洛雪连拒绝的借口都懒得想了,只是好奇他还能折腾出什么古怪的东西来。

打开琉璃盒,里头出人意料地躺着一对长剑,剑鞘一黑一白,剑身造型古朴,寒光四溢。

洛雪出身剑术名门,一眼便认了出来,不免有些吃惊。

“阴阳乾坤剑?”

“喜欢吗?”白翳倚在窗边,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要是她说不喜欢,这事大概要没完没了。洛雪想了想,解下两枚系着幽蓝宝石花纹繁复的剑穗,道:“我喜欢这个。”

见他挑眉欲言,她赶紧将剑穗收入怀中:“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我东西也收了,你人情也还了,两不相欠。你可以走了吧?”

白翳闻言不再勉强,轻轻一笑,笑容灿如烈阳:“既然如此,走之前请我喝杯茶吧。”

自那以后,他也并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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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反倒三天两头出现在她院子里,逗留不过盏茶时间。话虽不多,言辞倒也投契,态度更是十分和蔼可亲。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他长得那么好看,世人对美人总是格外宽宏大量,洛雪也不例外。

她可以不再追究那天的事,但并不代表就和他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见洛雪脸色不善,白翳举起手中的小食盒:“给你带了七宝斋的什锦桂花糕。”

甜甜的香气散开,洛雪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噜”一声,这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

七宝斋是离此数十里的邻镇名店,听闻常常一糕难求,白翳既然费了心送来,不尝一尝也对不起他的一番好意对吧?

她看了看天色,示意他坐下,一边打开食盒塞了一嘴的桂花糕,一边取壶煮水烹茶,含含糊糊道:“多谢你。既然来了,便以茶代酒,道个别吧。”

白翳微微皱眉:“你要走了?”

见洛雪点头,他又问:“何时回来?”

“不知道,也许一两个月,也许一两年。”

他沉默片刻,见她低眉敛目专心大嚼,目中阴翳越发暗沉,语气却不曾有异:“我该去何处找你?”

她思忖片刻,缓缓道:“有缘自然会再见。”

白翳不再说话,看着她用娴熟的动作泡茶。她的目光也如茶汤一般清澈,一次次掠过他,并未多作停留。

眼底的暗影中仿佛藏了一片沸腾烧灼的海,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他不明白,往常那些能让女人们感动愉悦不能自拔的招数,为何在她身上尽数无用?

她难道看不出,他在费尽心思讨她欢心吗?为何视而不见,为何说走就走没有半分留恋?

他用手指摩挲杯沿,声音听不出喜怒:“若是没有缘分,我又想见你,该当如何?”

洛雪终于听出些不对劲来,她皱眉看他,隔着氤氲烟气,那张如同出鞘利刃一般俊美的面容似乎带了一丝阴沉。她揉了揉眼睛,眼前反倒更加模糊,刚刚喝下的热茶像是化作了一团火,沿着血脉烧开,烧得头脑昏沉,四肢无力。

好像……有些不妙!

她下意识地运功相抗,谁知内力越是流转,那股异样的热气越是炽烈,身子一分分酥软,口干舌燥。

桌上有茶水,她却不敢再喝,看着白翳的目光渐渐凌厉起来。

前车之鉴,难道又是他在捣鬼?

尚未开口,白翳却突然脸色大变,趔趄着站起,一掌打翻茶水,低声道:“茶里有毒!”

他站立不稳,洛雪不动声色地抓住他的手腕,看似搀扶,实则试探,只觉掌下脉相虚浮,内力消退,并不像有假。

如果他也中毒了,那下手的就另有其人。莫非之前追杀她的那些人,已经追来了晴岚书院?

眼看白翳脸色发青,洛雪怕他危急时刻癫疾又犯,急忙推了推他,哑声道:“你快走!”

他反握住她的胳膊,掌心发烫,语意坚决:“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她反手给了他一巴掌:“陪什么陪?这可不是做游戏,会死人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何必和我一起折在这里。”

“不走!”他将她拉得更近,几乎半抱在怀中,呼吸急促,眼神迷离。

洛雪恨不得踢他两脚,无奈提不起劲。只觉得他手掌接触到的地方烫得惊人,四面八方都充盈着他身上独有的男子气息,眼中所见,唯有俊美的五官,惑人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要扑上去……

不妙!大大的不妙!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毒药!

混账王八蛋,被她找到下药的下作家伙,非切成一百零八块风干了喂狗!

洛雪使劲掐了自己一下,费力挣脱开白翳的怀抱,整个人朝后窗外蹿了出去。

“我先走一步,你自己保重!”

白翳被她推得踉跄了一步,手拂过桌上茶具,叮叮当当碎了一地。碎瓷声中,他慢慢直起腰来,眼中迷离一瞬间退去,神情莫测地盯着她离去的那个窗口,伸手将玄衣上的褶皱慢慢抚平。

下一刻,大门突然被撞开,十几个劲装黑衣人闯了进来,手持刀剑,来势汹汹,却在看到屋中的白翳时停下脚步,为首一人按住胸口,朝他行礼。

白翳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示意了一下后窗的方向,那人会意,领着黑衣人追了出去。

【三】

晴岚别院的北山长满高大挺拔的楠竹,竹林之外是一道又宽又深的

逐雪令(全二册)第三章浮生鸳梦

峡谷,谷中长年水流奔腾,极难跨越,成了书院一道天然的屏障。白翳循迹跟来峡谷边的时候,洛雪正和那十来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原本以她眼下的功力,对付两三个人都很困难,但她仗着对地形熟悉,东躲西藏,再加上黑衣人不欲伤她,因此一时尚能周旋。

白翳轻踏竹身,人已翩然而起,立于竹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战局。

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救下她,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眼看洛雪的动作越来越吃力,一个闪避不及,右腿中了一刀,鲜血点点洒落在青碧竹叶上。

白翳微微一笑,足尖微沉,借着竹枝回弹之力跃起,朝洛雪的方向落去。

不料林中突然划过一道剑光,迅疾无匹,直取他双足。

他迅速后撤,足尖踏在剑身之上,剑身竟然就势弯曲,使剑之人借助这一弹之势,反手朝他腰间刺去。

白翳看得清楚,这把剑比寻常的剑轻薄许多,窄长剑身隐隐透出血色,挥之有龙吟之声。他对天下名剑十分熟悉,不由得皱眉:“倾城谷的一念妄?”

使剑之人穿一身利落的霜色窄袖长衣,以修罗面具遮面,耳上坠两颗赤红玉珠,乌发高束,劲瘦修长,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白翳略一思忖,十指张开,穿过剑光影隙,朝那修罗面具抓去。

传说中,倾城谷有“医艺剑针”四绝,剑之一脉传承稀少,仅存软剑一念妄一把。如果这把剑真的是一念妄,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个神秘莫测的继承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指尖尚未碰到面具,耳边却突然传来异响。他循声看去,只见洛雪的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三个戴着同样面具的人,将她牢牢护在中间。

这三人手里的武器十分奇特,看起来竟像是箫笛一类的乐器;招式也十分古怪,仅以三人之力,就将那十来个黑衣人逼得自顾不暇。

难道这些就是倾城谷的人?洛雪怎么会和这个只存在于传闻中的门派扯上关系?

白翳心中渐沉,眼前少年手中的一念妄如同灵蛇,如影随形,他一时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洛雪一步步退至峡谷边,随即一跃而起,纤细的身影就此没入滚滚奔流的山溪中。

水遁,是洛雪早就想好的退路。

而突然出现来救她的面具人,给她的建议也是——跳河,跑!

她家住湖中岛屿,因此水性极佳,但如今,她仅剩的功力不足以抗衡湍急的水流,身子被河床中央的大石头来回撞击,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了。

幸好没过多久,河水流势渐缓。昏昏沉沉之际,她只觉得腰上一紧,似乎被什么扯住了往水流的反方向拉,然后就被人从水里拦腰抱了起来。

鼻间满是干净雅致的药草香气,她努力撑开眼皮,蒙眬视线里,是一张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如今那张总是处变不惊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担忧,一时之间,她竟无法分清是真是幻。

“洛雪!”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紧绷的心弦突然一松,浑身的伤口顿时疼得难以忍受。她咬着牙紧紧搂住他,声音直打战:“叶惊弦,救……救命!”

叶惊弦将她抱上不远处的马车,一边探她脉息,一边检查她的伤,越看越是心惊。

驾车的正是五弦堂掌柜陈叔,他隔着车帘问道:“少主,去哪里?”

“回五弦堂。”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叶惊弦柔声哄着洛雪松开手,小心脱下她湿透的外衣,用早就准备好的棉布仔细擦拭她身上每一处血污,简单处理了伤口,又解开她的发辫,细细地替她擦头发。

身体的干燥清爽让洛雪好受了一些,但血脉里的燥热却越加炽烈。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口,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他的气息包围了她,如醇酒,如迷药——这个人,他和白翳是不一样的!

她无法回避心中叫嚣着的渴望,须得紧紧握住衣襟才能按捺住想要触碰他的冲动,可偏偏他毫无知觉,微凉灵巧的手指一直在她肌肤上游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居然还替她梳发,如此亲密的举动,连父亲和哥哥都不曾做过。

这个狡猾的家伙,怎么可以这样温柔!

“洛雪?”见她不说话,只是细碎地喘气,叶惊弦有些担心,低头靠近她耳边,“别担心,没有太严重的伤口,很快会好的。”

清冷魅惑的声音,拂在耳边,简直痒得要命。

她用仅存的理智转头瞪他,可惜那一眼水光潋滟,毫无威慑力

逐雪令(全二册)第三章浮生鸳梦

,反倒添了几分平时难得一见的妩媚。

叶惊弦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马车突然在不平的道路上颠了两下,洛雪的身子猛然前倾,叶惊弦伸手去扶,被她带着滚倒在地上。

四目相对,呼吸相闻,洛雪只犹豫了片刻,便一把钩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那一刻,遵从内心,她渴望他,只有他,只可以是他,没有别人。

起初不过是本能的厮磨,她的动作青涩而粗暴,他虽然对她突如其来的亲吻并不抗拒,却也是平生第一次,并不如何得心应手。幸好这事不算难,他很快便掌握了其中诀窍,辗转吸吮。分不清是谁在主导,谁更热烈,如同高手过招,只管探索纠缠,恨不得把对方拆吃入腹。

洛雪想不到叶惊弦这样平时看着温文尔雅仿佛无欲无求的人,竟也会这样凶狠霸道,这更激起体内的血脉流动,越加躁动焦渴。她忍不住扯开他的衣领,顺着下巴、喉结,一路噬咬而下,最后咬在他的锁骨上。

他埋首于她发间,轻哼了一声,一手不客气地滑进了她的衣襟。

初尝情事的少年,欲念如燎原之火,方寸之地,尽数点燃。

马车在五弦堂停下,陈叔等了好一会儿,叶惊弦才抱着洛雪下车,她被裹在他的月白色披风里,**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整个脑袋埋在他胸前,唯有一把长发垂在外面,十分惹人遐思。

陈叔大惊:“少主,这……”

叶惊弦无暇理会他,脚步匆匆地朝后院而去。暮色四合,陈叔只能看见他耳尖的薄红和衣襟上没有抚平的褶皱,一张老脸竟也不由自主地红了。

叶惊弦才进后院没几步,一袭粉衣拦在身前,是陈叔的女儿陈娉婷。

陈叔虽然多次告诫,她却始终未曾死心,知道叶惊弦不会久留,便时时守在院子里,只盼天赐良机,能有一星半点儿接近他的机会。

可如今,她一眼看到他怀中衣衫不整的女子,脸色顿时变了,嗫嚅道:“叶公子,你……我……”

叶惊弦连眼睛都没有抬,声音十分冷淡:“让开。”

似乎对他突然停步不满,洛雪蹭了蹭他的脖子,软绵绵地哼道:“快走呀……”

陈娉婷又惊又羞,心中嫉恨交加,明知不该问,还是忍不住道:“她……她是谁?”

叶惊弦却只是紧了紧怀中的洛雪,径直绕了过去。

一路回屋锁门,他刚刚将她在床上放平,她便手臂一钩,天旋地转,顷刻间将他压在床榻上。

她就那样跪坐在他腰间,垂眸看他,眼角带着一丝**染就的红艳,披风早已经在拉扯中落地,仅着贴身小衣的身体散发着少女特有的香气,曲线柔韧饱满,雪白**的肩膀和手臂在海藻一般的长发中若隐若现。

他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口干舌燥,仿佛被下了药的那个人是他。

她显然已经毫无顾忌,一手将碍事的头发撩开,舌尖舔了舔嘴唇,伸手就去扯他的衣服。

叶惊弦一把将她的手和自己散开的衣领一同按住。

他看着她,水光潋滟的眼眸深处仿佛跳动着一簇烈烈的火焰,声音却还是平静的:“洛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不悦地挑眉:“当然知道!”

“想过后果吗?”

“我不怕。”她挑衅一笑,“难道你怕?”

果然是洛雪才有的回答。

他摇了摇头:“我不想乘人之危。洛雪,你会这样,是因为你中了长恨岛的‘牵机’,这种媚药不光能散功,还能乱人心志,更麻烦的是,根据下药之人所配药材的剂量不同,会有不一样的药效。三日之内若是得不到解药,经脉不和,精气紊乱,轻则内力尽损,重则走火入魔,伤及性命。”

她的手渐渐松开了。

“所以呢?”

“现在有三种办法可以救你。第一,三日内找到下药的人,拿到解药;第二,想办法暂缓发作的时间,将解药的剂量试出来。”

他顿了顿,她追问:“第三呢?”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低低道:“我……可以做你的解药。”

她看着他,一时不说话。他有些紧张:“考虑好再做决定,我绝不会勉强你。”

她歪着头,伸手沿着他的颈项一路划下,若有所思地问:“那你呢,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声音低哑:“你可记得,我说过,从今往后

逐雪令(全二册)第三章浮生鸳梦

,你是甩不掉我的。”

他说着,手指慢慢插入她的长发,摩挲着颈后细嫩的肌肤,声音沉魅诱人:“若是问我,那我告诉你——我想要你。”

他看似温和,骨子里却桀骜不羁,离经叛道。他活了十八年,从未对什么人上心,一旦上了心,就势必不会放过。既然她总有一天会是他的,在什么时间,用什么方式,又有什么关系?

洛雪顿时笑了,目光灼灼:“好啊!只怕你要不起。”

他笑得温柔:“不如试试?”

她不再说话,用力扯开他握住领口的手,用力太大,原本就松散的衣衫顿时被扯开了一大半,露出大片紧实白皙的胸膛。她的手顺着肌理一路往下,一字一字,喑哑旖旎,却又张狂无比:“叶惊弦,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明丽如日光,灼热如火焰,他爱极她这般模样,眼波越加深沉,五指扣住她的后脑,缓缓将她拉低,吻上她艳丽的嘴角,轻笑道:“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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