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凯特琳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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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可惜，跨越死与生空间的信件，可没有那么的好寄出。另外，鉴于虎杖悠仁在车站里属于最后一个离开的，可想而知，往回寄信也没有什么用。
虽然大家互相留了各种联系方式甚至交换了电话号码，但是，虎杖悠仁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袖子，只觉得有点儿尴尬。
即使2021年，满大街低头看手机的现象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是，也绝对没有人会把手机带到死刑现场里啊。
虎杖悠仁反正是没有这种奇怪的爱好的。甚至早在他被关进去的时候，来不及买新手机也被隔断了信号的少年人就习惯全靠蹭老师手机过日子的生活了，现在嘛……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五条老师还是保持着那个近到让他忍不住想要往后退的姿势，整个人几乎要压到他身上。要不是他的第六感在疯狂报警，比被特级咒灵盯上的时候还要可怕，他现在绝对已经要么往后退要么抱回去了。
但是现在，算了吧，别说借手机打个电话喊SOS，重生之后第一件事是站在世界最强面前听他的必杀宣言的虎杖悠仁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做出了回答。
“好啊。”
他说。
“老师要现在杀了我吗？”
说着他还像模像样的撸了把袖子，露出手腕；又研究了一下如果是被刺穿胸膛的死法的话，会不会搞脏整个布置好了的约会现场给别人带来困扰；再或者说老师比较喜欢掐脖子的方法——虎杖悠仁有点儿忐忑，他不是很喜欢窒息的感觉，希望五条老师不要不识抬举选择这个最垃圾的长痛办法。
不过话有说回来，世界最强就算不识抬举他又能怎么办呢。身体里没有了诅咒之王并他的手指，只有微薄咒力残存的虎杖悠仁回忆了一下他的内裤是不是白色的。最后遗憾放弃。
跪下来哭着求是肯定没用的，五条老师从来不吃这一套，所以——
“为什么？”
之前亲口说出要杀了他这个请求的五条悟，用着非常甜蜜的口吻，带着纯粹如孩童的疑问，轻声问道。
“悠仁不害怕吗？”
“被杀死这件事？”虎杖悠仁反问，死过一次的少年反倒非常从容的样子：“已经死过一次——不，是两次了，就不是很怕了。”
一副死亡这种事情也能轻松习惯的样子，少年甚至有余裕比了个拇指，笑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没问题！”他轻快的说道，跟着转过来又问：“不过，老师，这一次不需要等我吞完二十根手指吗？我现在的身体里没有两面宿傩哦。”
他说起要被杀死这件事的时候，非常从容，连自己必须要被杀死的理由都没有问。反倒是在提醒杀死自己的人他现在没有凑齐哪怕是牺牲无辜的人，也要从这个世界上消灭的诅咒的时候口吻略带担忧。
“没关系。”他的老师回答：“因为我是最强的。”
“哦哦。”
虎杖悠仁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什么都没明白，但是在这之前，他选择付诸一如既往的信赖。他看到五条悟抬起了手，也看到了他指尖的那抹异色，很清楚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的少年短暂的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奇妙复生经历。
在他安心的闭上眼等死之前，他先一步感觉到了头顶压上的重量，以及透过发丝传递到头皮的温度。
他等到的不是五条悟挥下致命一击的手，而是按在他背后，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然后用他的头顶支撑着自己下颌的老师。
他的视野整个都暗了下来，灯光被遮蔽，花香被男性古龙水的香气替代，虎杖悠仁的脸颊蹭在了挺括的面料上，有滚烫的温度透过织物传到他这里来。
“……悠仁都不会问为什么的吗？”
用呢喃的，含糊不清的，说不清是抱怨还是撒娇的口吻，五条悟说道。
“会的啊。”
在最后一年的□□时光里，对这个姿势感受良好，习以为常的虎杖悠仁回答。他整个脸埋进五条悟怀里之后，发出来的声音就显得闷闷的，不过没关系，反正别说是声音了，在这样的贴近下，连颤抖和心跳都会先一步传递到世界最强那里。
“那为什么不问我呢？”五条悟说道：“我是真的想杀了悠仁的，悠仁应该能感觉到吧？”
——那从虎杖悠仁踏出魔法阵的那一刻起，从他们再一次见面开始，就仿佛烈火一样熊熊燃烧，仿佛洪水一样倾泻而出的杀意。甚至一直蔓延到了五条悟把他当做抱枕抱住的现在，都没有停止过一分一秒。
“当然啊。”虎杖悠仁自豪的说道：“我可是从咒术高中成功活到毕业的学生。”
咒术师可以感觉不到善意，却绝对不会错认一点恶意。何况作为世界最强，五条悟的恶意从来不加遮掩，他的杀气轰轰烈烈，真的能有实质性效果的话大概能瞬间给虎杖悠仁撕成千八百片。
“唔，那为什么不害怕呢？”
这一次，虎杖悠仁终于明白了他的老师在问什么。几乎不用思考的，少年回答道。
“——因为是五条老师。”
“……”
五条悟陷入沉默，虎杖悠仁只能听到他疯狂又轰然的心跳声，就在他沉思老师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心脏病的时候。五条悟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他把声线放的更低，更柔，世界最强的老师，用诱哄一般，绝对超过了□□限制的声线，对他的学生说道。
“换个说法。”
他说道，仿佛是在恳求一样，用下颌缓缓的在虎杖悠仁头顶磨蹭。虎杖悠仁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绝对是一副眼睛都半合上，仿佛猫晒太阳的表情：
“悠仁，换个说法好不好？”
这样的声线能迅速击沉一票男男女女，而作为死了两次的DK，在被手把手教导之外还真实的跟五条悟朝夕相处了一年，甚至到了分享被窝地步的虎杖悠仁，却连脸都懒得红。
少年琢磨了一下被老师重读的，他的名字。在跟车站的小伙伴学习了一些社畜技巧之后，本来就非常善解人意的虎杖悠仁立刻给出了回复。
“——因为五条老师是最强的！”
为什么不会害怕呢？因为是五条老师要杀死我，五条老师是最强的——也是最好的。
所以我永远相信老师的决定，哪怕老师决定杀了我也一样。
在心中默默补上后半句话的虎杖悠仁品了品自己的回答，自觉完美无缺。然而作为得到了这样回复的五条·成年人·悟，却只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完·全·错·误！”
“诶？！”
“作为回答错误的惩罚——”
五条悟微微直起身，他整个人从虎杖悠仁的面前滑到了他的背后，却还是仿佛一条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唯一能支撑他的树。虎杖悠仁注意到刚刚大哭的社畜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而不远处的，大厅里唯一留下的二人餐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热气腾腾的食物所占据。
“咕噜。”
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差点儿就要忘记肉是什么味道的前任灵魂体不争气的吞了一口口水，他的老师笑了起来。贴在他脊背上的胸腔嗡动，带着他的一起共鸣。
“——悠仁，你要陪我吃完这顿饭哦。”
好的，没问题，这个简单。
因为之前灵魂状态下没吃没睡只剩下打牌的痛苦经历，早就对食物充满了兴趣，死前也的确是能吃的年龄和职业的虎杖悠仁疯狂点头。不用五条悟推，他几乎是拖着五条悟迈开步伐。
然后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没关系吗？”
没头没尾的，他这么问道。而作为唯一能听到他回答的那个人，五条悟笑着点了点头。
“嗯，没关系的。这一次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放心吧。”
很想高呼太好了的虎杖悠仁又吞了一口口水，五条悟看乐了，他有种看爱宠干饭的快乐——假使老虎也能被当做宠物的话——最强的老师坦然的松开比枷锁还要牢固的手臂，看着自己的学生快乐的扑向了每一道菜都合他口味大餐……
“五条老师，你不吃吗！”
埋头苦战的间隙，虎杖悠仁把切开确认了馅料的喜久福放到了五条悟的盘子里。再次见到喜久福的少年这才有种终于和老师再见了的踏实感。他想了想他那顿根本没来得及跟老师吃完的最后一餐，只觉得有重新找回活着的快乐。ωww.五⑧①б０.℃ōΜ
“是老师最喜欢的毛豆生奶油口味哦！”
“是哦。”
虽然也用很快乐的语气这么回答了，但是五条悟却连刀叉都没有拿起来。
和虎杖悠仁之前的动作一样，五条悟隐秘的，在虎杖悠仁挪开注意力的间隙，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他的喉结上下移动，那双比蓝宝石还要透彻，比欧泊还要绚丽的，属于神的‘六眼’里，此刻只充斥着一个东西。
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在桌子上丰盛的过了头的大餐上，也没有停留在他最爱口味，被学生像是献宝一样‘进贡’过来的喜久福上。
五条悟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虎杖悠仁的脖颈上。他凝视着那片肌肤，回忆着之前温热的触感，数着他的脉搏与喉结滚动的次数。
就仿佛他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也只能控制住他伸出的手，能放在虎杖悠仁的头上和背上，而非捏碎他的脖颈，握住他的心脏。
——我想取出他的心跳。
世界最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也知道这个念头是多么的危险，但是他一点停止的意思都没有，几乎是放纵的，五条悟任由自己的污泥一般的情绪肆意流淌着叫嚣，浮躁的仿佛这一秒就要向着全世界宣告。
——然后放进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永远不让别人看到。
那些细碎的，嘈杂的，比六眼带来的信息更污黑，比人海之中的倾听更恶意的，有无数个声音问道。
——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呢？
无声的，他的嘴唇翕动，五条悟无声的答道。用着他以为已经忘却了的，自信到傲慢的口吻。
“当然是——我的胸腔。”
“五条老师，你在说什么？”
警觉的也像是一只小老虎的虎杖悠仁抬起头，看到的又是自己老师的新版微笑。
“什么——都没有。”
老师说道，在学生并不信任的眼神里，他果断切换了话题。
“还满意吗，悠仁？要加什么菜？”
“哦哦哦还可以加菜的吗！”
虎杖悠仁，瞬间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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