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时雨天司——道是无晴却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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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漆黑的浓雾之中，葛力姆乔听到了绯音的声音。视线才刚想往声音处去，忽地一阵风切声从耳边响起，他下意识拔刀并扭身一挥——利爪与刀刃摩擦出来的火花点亮了周围，照出藏在浓雾里一张狰狞的笑脸。
仅仅一瞬间，袭击者又躲回了黑暗中，但葛力姆乔察觉到对方和先前在外面闪过他一刀的是同一个人。
「啧，东躲西藏的！」重新握紧刀，他聚精会神，想找出任何一丝动静。
然而四周安静的诡异。别说敌人，他甚至连自己人的气息都感觉不到。想到这里，葛力姆乔才发现似乎有什么违和感；他脚下踩着的人竟然不见了。
「该死，那小鬼什么时候——」
风切声再度从另一只耳边传来，葛力姆乔挥刀迎合那甩鞭一样的冲击力，却来不及补刀将它斩断，又让对方逃离了攻击范围。
只能一直处于守备状态又拖拖拉拉的局面让葛力姆乔极度不爽。他一手塞进沙里，用虚闪轰一声爆击沙地；周围的巨大枝干发出仿佛要断裂似的嘎嘎震响，狂风与乱沙四起，两三下就吹散了笼罩四周的黑色烟雾，视野顿时清晰。
妈的，这还差不多。
葛力姆乔哼一声站直身子，果不其然，现场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都不见了。
快速扫视周边，配合搜寻灵压，他很快就发现了其中一人的身影；菲丽丝右肩被白色细枝贯穿，整个人悬挂在其中一颗白色巨树上。她两手抓着刺穿出来部分，正试着将过长的前端折断。
鲜红血珠滴落到下方，有如供给巨树的养分一样被沙地吸干成灰红色。
还在厘清怎么回事，从高空又传来物体坠落的咻咻声，纯白参红的身影猛落在他脚边——这次是比不久前还要更加伤痕累累的兔子小鬼。
「哎唷，显然那家伙的『黑墨』也没能争取到多少时间嘛。」
随之降下的声音使葛力姆乔一抬头，躲藏之人——会隐形的大虚终于现身。
他的身材比例近乎人形，却有着稍大的头部、头冠骨和快长到脑门上的大眼睛，那双眼甚至像两颗球一样外凸，咕噜咕噜地转动着。纤细并微微驼背的肢体包覆着匀称的肌肉线条，皮肤虽和一般大虚同样偏乳白，却有灰黑的条纹纹路。
最后是他连接着脊椎骨的粗壮长尾，尖细尾端还时不时卷曲，伸展，再卷曲。至今以来葛力姆乔也看过不少大虚，但这种形态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可、恶……！」
听到从脚边传来的声音，葛力姆乔将视线移到阿德密身上。瞧他气喘吁吁、血汗交错的模样，微微蹙眉问：「……剩下的两人呢？」
「在……上面！」回答他的是菲丽丝。
她正好折断枝梢，两腿一蹬将身体抽离了枝干跃下，举起没有受伤的左肩指着天上喊：「我从黑雾外面看到了……那个将我们拖下来的怪手缠住了绯音和炎之先生，飞到树顶上去了！」
葛力姆乔顺着看向逐渐消失在黑暗中那布满枝干的高空，与此同时，阿德密已经重新起身，踢开白沙直冲上去。
但他都还没能到达巨大树干的第一个分枝点，大虚一个瞬闪就来到他头上，用全身的力量甩动长尾，如同大鞭似的将阿德密抽回地面，掀起另一阵沙浪。
「阿德密！」菲丽丝拖着伤跑向弟弟。
「不行不行，无论上来几次都不会让你过的。」大虚甩动着尾巴道：「在我兄弟饱餐一顿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上去打扰。」
「饱餐一顿……？」
瞧葛力姆乔眉头一抽，大虚狡猾地勾起嘴角笑着。
「是啊，为了让他能进化到跟我同一个等级的大虚——瓦史托德。」
◇
『好昏……』
上下颠倒让大脑充血发胀，四肢发麻无知觉，而黏滑的触感依旧像蟒蛇一般在全身上下窜爬，甚至要将身体撕裂般强力地吸附在皮肤上。
勉强睁开眼，四周尽是一片昏暗，唯独正下方能透过复杂交错的枝干看到微微灰光。
『这里是……树上？』
虽然不知道实际有多高，但从这里完全看不到也听不到下面的状况，不禁令我焦急的呼唤灵子，『灵寻……！』
意识空间才刚形成，马上又像被杂讯入侵般变得支离破碎、模糊不堪。
『和之前一样……难道是因为这里灵子稀薄的关系——』
一边猜想，就在灵寻即将失效之际，原以为看不到任何人的我忽地感应到了附近一道轮廓，无意识开口：「……炎之？」
缠绕着我的怪手有了动静。它将我整个人举高转正，并向着炎之所在的方向收缩。正当我以为能顺势找到他，一张陌生巨脸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吓得我猛倒抽一口气。
「妳看得到他？」两颗外凸且无光的黑色大眼珠盯着我，质问的低音毫无起伏。
视线终于开始习惯黑暗，我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逐渐现形的怪物。
他的身形巨大，顶着像水袋一样笨重的后脑勺，而脸上的五官居然只有眼睛，根本不知说话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头部以下虽然连接着脖子和似人的上半身，但肩膀两侧并没有双臂，腹部以下更是长满了粗大的触角，像是来自深渊的亡灵般缓慢蠕动着。
仔细一看，他的皮肤时不时有无数小点随着角度及光线的变换微微闪烁，有时竟会像透明了一样使人看不清他的轮廓。
『彷、仿佛就像……』
大章鱼——这就是透明敌人的真面目！
「我再问一次，妳刚才是不是找到了那个男人？」
大概是看我半天没反应，章鱼大虚瞪直两眼说：「他不但从我手中挣脱，居然还利用地形销声匿迹……真是机灵到令人厌恶的家伙。」
说完，那双眼时不时左顾右盼，想从昏暗又繁琐的枝梢中找到目标。
从刚才看到的画面推断，炎之大概就藏在章鱼大虚身后不远处。只要他不出声或没有多余的动静，大概暂时都不会被发现吧。
『但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是要伺机攻击，还是想办法和下面的人会合？』
无论如何他都受了重伤，又不便治疗，或许按兵不动才是上策。
而大虚开始有些不耐烦，将我又拉近了一些，大脸几乎贴在我的脸前低语；「我警告妳最后一次……告诉我那家伙在哪里。」
深怕一个下意识的视线就会暴露炎之的位置，我紧盯着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
「……是你吗？」
「什么？」
「从我进到大虚之森就一直感觉到的视线是不是你？」想多争取些时间，我吞口水问：「偷偷观察我们的行动又突然攻击大家，你究竟想怎么样！」
「大家？」他不以为然，「我的目标打从一开始就只有你和那个红发男人而已。」
「只有我和炎之？那为什么连双胞胎都——」
「他们只不过是徘徊在美食附近的苍蝇，说白点就是擅自被牵扯进来的，毕竟他们对我来说没有任何营养价值。」
美食，营养价值。
那些话本身听起来没什问题，从他口中说出却让人有了恐怖的联想。我诺诺开口：「……你打算吃了我们？」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第一次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
「没错——为了达成和大哥一样的进化。」
「进……化？」
「妳身边缠绕着极为特殊的灵子……不属于虚圈的妳隐藏着非凡灵力，我刚看到妳的时候就知道了。」他解释道：「我不喜欢打无谓的架，既不效率又有受伤的可能性。为了提升成功率，我习惯避免无谓的行动，只专注在唯一的目标上。」
所以他才一路跟我们到静谧之地，甚至在那之后都没有马上动作。
说到这里，他伸出另一只触手用前端指着我的脸：「可惜追踪许久都等不到妳落单的时机……虽然大哥提议直接展开猎杀，但对于妳这个未知的存在，我还是觉得谨慎为妙。」
从刚才就一直提到的「大哥」，不知是不是就是我们在外面遇到的另一个透明敌人？
这么说来，在黑雾夺去我们的视线之前我确实听到了两人的声音。如果那个同伙也在这里，想必现在一定在和被留在下面的其他人对峙。
『有葛力姆乔在应该是不用太担心……』
「谁知没过多久，竟然有和妳拥有相同条件的人出现了——那个红发男人，他的力量甚至在妳之上。」
是炎之。我将注意力重新拉回章鱼大虚身上，问：「所以你中途才转向攻击他？」
「虽然那两个小苍蝇又来搅局，但在大哥的协助下我还是顺利将那男人拖了进来。」他有些懊恼的眯细眼，「本想先用唾沫让他慢慢瘫痪，等到完全不能反抗时再进食……早知现在变得这么麻烦，我就该一口将他吞下的。」
才刚回想起炎之身上可怕的伤势，缠在身上的触角猛一收紧。
「唔……！」
「给妳个机会吧。」散发着骇人杀气，他两眼直勾勾盯着我道：「他的力量比较强，所以若妳把他的位置告诉我，我就放妳一马……否则成为我进化粮食的就是妳了。」
「我看只是吃一吃二的差别吧！况且连作为食物都要被拿来比较真让人不爽……恕我拒绝！！」手指一勾，我将好不容易花时间掌握住的灵子一齐从四周呼唤至身边喊道：「——灵护二式．蓝之铠甲！」
萤蓝色光芒点亮了黑暗，被灵子外衣包覆的瞬间让我和触手之间生出了些微空隙，而那也已足够；因为我真正的目的不是防御，而是将铠甲转换成无数颗弹珠大小的灵炮。
让它们朝着360度四射出去，对，就像在盛夏夜空中绽放的花朵——
「灵炮二式．烟花！！」
触手瞬间被绚丽的光珠炸毁，轰声中混杂着章鱼大虚凄厉的惨叫。
摆脱束缚的我立刻踩着灵滑拉开距离，准备飞越过章鱼大虚的头顶。他张牙舞爪，抬起数只触手疯狂乱挥欲将我抓住，好在繁杂的枝干形成了阻碍，再加上体型小的优势让我能顺利穿梭并躲过。
即将冲进眼前的密林之际，我喊道：「——炎之！你还在那里吗！」
解除灵滑的同时两脚稳稳踏上枝干，我侧身往更深处钻去，很快就看到了窝坐在一旁的虚弱身影。
压低着呼吸的炎之看起来十分痛苦，额上挂满了冷汗，显然伤势还在持续恶化。然而注意到我的出现，他勉强将视线移过来，故作没事地说：「怎么，妳最终还是决定要把我供出去了？毕竟有个诱饵比较方便逃走呢——」
「我是来救你的！」
「啊？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没在开玩笑！快，抓着我！」
听着外面逐渐逼近的怒吼声，我急得都快心脏麻痺了，而炎之居然还拖拖拉拉的盯着我向他伸出的手。
「……会这么做是因为出自妳的『善良』吗？」
「哈？」
「如果是，我劝妳免了吧。某些人或许会对妳死心塌地，偏偏我最不屑吃这套。」
他撇开头，语带讽刺地笑道：「除非妳承认是打算卖我人情，毕竟有许多秘密只有我才能提供解答。否则妳现在的行为……包括刚才隐藏我的位置，全都只是可笑的『伪善』——」
「好了够了！我知道你讨厌我！」终于受不了，我焦躁的机关枪式开口：「老实说我看你也很不顺眼！但如果你那些讨厌人的所做所言都是因为我——至少在你死之前，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让你看我这么不爽！」
「什……」
「况且你说的不是理所当然吗？莫名其妙出现，扰乱我的生活又丢出一堆问号，你以为我会允许你一个解答都不给就死掉？不负责任也该有个程度！」
他说不出一个字的睁大眼。
「如果这样你还是要说我伪善，那好吧！其实我来找你是因为光靠我一个人逃不下去！我需要你帮我一起收集灵子，而我刚好能当你的脚……若想活命也只能合作了！」
我再次伸出手，指尖几乎快碰到他的鼻尖。
「所以现在到底是要互相利用，还是和讨厌的人一起死在这里——快选！！」
「区区食物竟敢多次忤逆我！你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成为我的力量！」章鱼大虚的吼声近在咫尺，吓得我猛一回头，惊觉细枝外竟已爬满了数条触手，逐渐封住退路。
与此同时，我的掌心被强力握住，柔和的蓝色灵子也一并点亮了脚下。
「——冲出去。」
听到炎之简洁的指令后，四周顿时被染上一层鲜艳的红——轰一声，他竟用赤杀炸出一条退路。我脚下猛力一踩，搀扶他顺着延伸出去的灵子轨道突破包围。
「你们以为自己逃得掉吗！！」章鱼大虚机敏扭身，数十只触手像追踪导弹般尾随在后。
时而急转弯，时而翻圈，我借着不停更变轨道闪躲，眼花撩乱之中也能看到炎之试着挥舞红色闪光击退那些差点就黏上我们的吸盘。照着这股气势，我们很快就可以冲下巨树，回到其他伙伴在的底部——
「诶……！？」视线转下的我傻愣住，赶紧急煞住脚。
通往树下的道路早已被章鱼大虚完全封死了。他所有的触手互相交缠、勾结，最后抓在四周的枝干上，形成了一面巨大的捕网。
「……我说过你们逃不掉的。」
而章鱼大虚的身体倒挂在捕网之下，第一次露出了他藏在触手根部之间——那张如鸟喙一般巨大并黑到发亮的尖嘴。
视线避开那噁心的画面，我着急的左顾右盼，想找到任何能够钻过的缝隙。
炎之则打算像先前那样自己制造突破口，然而他才刚在掌心聚集红光准备发射，下一秒却吃痛的收回手。
「别在用了！那是有副作用的吧？况且你的伤——」还没说完，我突然感觉脚下一晃，「糟糕……灵滑快要瓦解了！」
闪躲时比预期消耗了更多灵子，余量甚至快要不够我们在空中站行更久。
偏偏这时章鱼大虚有了下一步动作；他其中一条触手上的数个吸盘开始吸收聚集光源，小光点渐渐变大，最终发出怪异又刺眼的紫光。
我背脊一凉，「这、这感觉该不会是……虚闪！？」
「往上！」炎之朝我喊道。
「上？可是上面没有路啊！而且灵子也快用完了——」
「冲进上头的乱枝里就对了！我有个主意！」
现在除了相信他也别无他法，我使出全力将灵子轨道铺向顶端，并带着我们高速滑上去；在能看到顶部的树干时，灵子轨道也终于耗尽消散，我们便直接飞摔进了繁琐交错的细枝中。
数道闪电般的紫色光束在这时一齐扫射，刹那间就把隐藏着我们的密林冲破了好几个洞。我在剧烈晃动中尽可能缩卷身子、护住头，待能量平息，才发现包覆着我和炎之的红色光圈渐渐消散。
是炎之用赤守防住了我们。
突感异样的我开口：「……为什么灵子这么缺乏的当下，你却能像不受影响似的一直使用红色灵子？」
「妳也可以，毕竟红色灵子和蓝色灵子的来源并不出冲突。」
「诶？你说『来源』是指——」
「比起那个，妳看。」他转移话题，指向不远处的洞顶道：「和预料中一样，那家伙的力量把顶部贯穿了好几个洞。凭我估计，这个巨大树洞的高度和我们被拖下的悬崖深度差不了太多，顺着那个洞说不定就能钻到外头去。」
说完，他艰难的用右侧手脚移动，准备前往距离我们最近的那个洞。
「等等，那被留在下面的人怎么办？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啊！」
「这种时候哪还管得了他们？自己小命都不保了还想着要救别人，莫不是baby酱最拿手的『圣人模式』又要发动了？」ωww.五⑧①б０.℃ōΜ
不以为然的回完我，炎之探头往洞口看去，吹着口哨说了一声「宾果」。
「是因为我重视他们！」
我气愤的握拳反驳：「跟圣不圣人无关，也不是为了利益或互相利用——是因为我想和他们在一起，也打从心底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话一落音，轰隆声四起，我惊见原本布网在下的触手们竟然延伸上来，几乎快要爬满整个洞顶。我赶紧爬上前，用力一脚把炎之踹到隧道里去，再为了避开被吸盘黏住而退后。
「喂、妳——」
「你自己努力逃出去吧！我要回去找他们！」对着已经被触手封住的隧道喊去，我踩着细枝开始慢慢往下爬。
章鱼大虚还没发现我的位置，否则他应该会直接抓住我才是。
但此时到处都开始传来劈哩啪啦清脆又怪异的声响。等我发现那是细致被碾压折断的声音，那些触手已经像墙壁一样逼近，没有任何缝隙的从四面八方逐渐缩小范围，而我也成为了无处可去的瓮中鳖。
『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抓到……！』
着急的我赶紧深吸一口气，用全意识呼唤红色灵子——果然如炎之所说，它们一点也不受环境影响地浮现在我身边，并且随时都准备好陪我杀出重围。
就在我准备对着牢笼开轰之际……
「——音——绯音妳在哪里！？」
我听到了菲丽丝的呼唤。
紧接着，那些厚实的墙壁被谁华丽的踢击一片片切开——
◆
稍早之前。
「瓦史托德……？」听到了那个称呼，在帮阿德密做应急治疗的菲丽丝脸色苍白。
瓦史托德是智慧型大虚的最终进化形，据说全虚圈也不过几只程度，十分稀有。葛力姆乔也曾经为了达到那个境界狩猎过无数同类，或至少，为了维持现状。最后他和他的跟班们都从亚丘卡斯直接蜕变成了破面，而大多数的破面亦是如此。
凶光一闪，葛力姆乔侧身躲过了瓦史托德的利爪奇袭，随之遭殃的巨大树桩四分五裂。
「我啊……从来没想过要变成破面呢。」
优雅落在那些残块上，瓦史托德转动着两颗大眼珠，陶醉地欣赏自己全身上下说：「看看这特别的线条、型态和象征着强大的造型感！你不觉得大虚才能展现真正的造物美与力量美吗？然而再看看你们……」
转向葛力姆乔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一文不值的垃圾那般轻藐。
「为了追求更高境界所蜕变的外观，竟然和那弱小又丑陋、名为『人类』的生物一模一样……真是令人唾弃。」
这家伙到底在鬼扯什么？葛力姆乔放弃思考，面无表情的吐了一句：「我只知道你看着让我挺噁心的。」
瓦史托德嘴角一抽，眨眼间已经瞬闪到葛力姆乔面前挥手劈击，被葛力姆乔持刀接下。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想……到底是亚丘卡斯级的破面比较强呢，还是瓦史托德级的大虚比较强呢。难道你不好奇吗？」力量对峙中，瓦史托德露出肆虐又诡异的笑容。
「啊啊？」
葛力姆乔额爆青筋，空出左手对准瓦史托德的头部聚集能量。
「和我战斗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我比你强！！」
虚闪如熊熊烈火般喷射，几乎快将整个空间照亮成黄昏的颜色。然而瓦史托德竟然不闪也不逃，哼笑后做出一个前滚翻，让他粗长的尾巴与虚闪对个正着；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虚闪竟直接被他的尾巴劈开，向着不同方向飞去。
那条尾紧接着朝葛力姆乔扫来，但还未接触，他忽地顿住，下一秒居然又瞬闪不见；从远处高空传来砰一声巨响，葛力姆乔看到试图冲向树顶的阿德密再度被击落。
「小东西，你到底何时才放弃？」瓦史托德叹了口气摇摇头。
「别妨碍我！那个红头发的必须由我来杀！」阿德密在落地前稳住身子，用力踢着空气朝瓦史托德大喊：「如果不是我杀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他飞到瓦史托德身边一阵乱脚狂踢，脚底刀刃的银光仿佛能刻画出一幅艺术。
但瓦史托德很是轻松的左右摇晃闪过全部踢击，身线如流水般柔软多变。待他最后一次避开，竟伸手扯住了阿德密的雪白发尾，拉过来后再用厚实的膝盖骨重击腹部，使阿德密猛吐了一口胃液。
「我对你实在没兴趣，所以别再打扰我和那个蓝头发的战斗可以吗？」
说完，瓦史托德又要膝击阿德密的脸——装着橘色液体的圆瓶子却忽然从他后脑勺飞来。
他抬起尾巴将瓶子打破，谁知液体接触到空气后直接燃烧，在他身上引起了第二次爆破；浓烟被纯白的三叉戟划开，露出锋芒与菲丽丝坚毅的眼神。
「——放开他！！」
她操着三叉戟刺穿了瓦史托德的手臂，阿德密见状也配合朝着他的腹部用力一踢才得以脱困。借由长武器的优势，菲丽丝继续保持距离想横扫瓦史托德的咽喉，谁知瓦史托德却抓住了三叉戟的前端，将菲丽丝拉向自己，并用另一手掐住她的脖子。
「我兄弟说得没错，你们简直就跟烦人的苍蝇没什么两样……」
面对那冰冷声音，哪怕气管已经被压迫到不能呼吸，菲丽丝依旧努力松开一手伸进白衣的暗袋里，抽出了一跟装有萤绿色液体的针筒。
但当她对准瓦史托德脖子上的血管刺进去前，瓦史托德却伸出细长舌头卷住了她的拳头。
「那瓶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啊……！」菲丽丝只能眼睁睁看着针筒被自己逐渐被迫握紧的拳头捏碎，萤绿色液体全都顺着指缝间流光。
「去死吧！」
这时，阿德密又为了攻击出现在瓦史托德背后，那一瞬间菲丽丝注意到；他原本盯着她手中针筒的两颗大眼，居然能只转动其中一颗看向在他后方的阿德密，再利用他灵活的尾巴挡下了踢击。
『两眼竟能同时看不同方向……！？』
惊觉的同时，他的其中一眼又转向了别处——葛力姆乔从那视线的前端现身。
他一脚踢歪瓦史托德的头，使那舌头被拉出的更长之后打算一刀斩断。但对方迅速收回舌，并把手中的菲丽丝扔向葛力姆乔。
等葛力姆乔接下菲丽丝再抬脸一看，眼前的敌人已经消失了。
「啧，又隐形吗……！」
「右斜后方60度角！！」
听到阿德密的喊声，葛力姆乔心感莫名之余身体却在刹那间做出反应，空手朝着指定的方向一抓；瓦史托德那细长的手臂居然就这么被他抓在手里。
「什……怎么会！？」就连瓦史托德都隐藏不了动摇，从空气中现出身形。
然而葛力姆乔才不管那么多。他几乎要捏碎对方骨头的收紧五指，冲着双胞胎喊道：「趁现在！你们去把上面的人给我通通拽下来！」
说完，他猛力将瓦史托德往地面一甩，甩进了不久前被大切八块的树桩碎块里。
等瓦史托德从沙尘中爬出来，空中除了在原地俯视自己的葛力姆乔之外，已经不见双胞胎的踪影了。
「哈哈……你还真是在意被抓到上面的人啊。」瓦史托德拍掉肩上的沙子笑道：「是那个人类女孩吧？虽然我也蛮好奇她尝起来是什么味道……可惜她应该已经成为我兄弟的盘中飧了。」
葛力姆乔听了反笑回去。
「你口中的『兄弟』到现在都没下来……不就代表他还什么都没吃到？」
「……」
「你可别小看那女人的顽强和固执。她绝对会回到我身边……无论面临什么样的阻碍。结果到底是谁变成谁成长的粮食还不好说啊？」
瓦史托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面对葛力姆乔挑衅般的发言，强烈到几乎可以把整个树洞挤压变形的灵压从底下爆发，瓦史托德瞪眼道：
「在那之前……我会把你们全都杀了。」
「哈，办得到就试试看！反正在他们下来之前，我是不会让你上去的——」
立场对调，掌握了天空控制权的葛力姆乔将刀举向前，并将另一只手的五指指尖立在摆平的刀刃上。
当尖锐指甲滑过刀刃，切割出如蓝色火焰般的光纹，静谧之中只剩下王者的呼号；
「——嘎吱作响吧，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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