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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3章 无奈的叶天问

叶玄冰清雅 我吃大玉米 2406 Aug 6, 2021 9:55: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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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我爹被打了!”
    虾头闻言大惊,撒开腿就往家跑。
    “以长顺叔老实巴交的本分性子,还能惹麻烦上门?
    莫非跟鬼纹鱼有关?”
    白启心下一动,连忙跟过去。
    扎起的篱笆外边,已经围成好几层。
    “爹!这是咋了!?”
    虾头急冲冲赶到,拨开凑热闹的乡人,正好瞧见他爹不停地作揖讨饶:
    “王哥,俺真不晓得那是你打的鱼窝……”
    秃顶生疮的癞痢头双手抱胸,斜眼冷笑:
    “装傻是吧?老子天天都在**湾的柳树岸下河。
    你不知道?蒙谁呢!
    鸡鸭禽肉做的饵料,连着打四五天,得花我多少大钱?
    你倒好,蹭着老子聚拢的鱼窝白捡便宜!”
    他身后站着几条泼皮,以壮声势。
    个个都是短打长裤装扮,粗壮胳膊纹着大片刺青,让人有些发怵。
    篱笆外的乡人只敢围观,没谁吱个声搭把手。
    面对偷鸡摸狗的小贼,大家都愿意帮忙吆喝出力。
    可要遇上狗皮膏药似的无赖,就只能关起门当缩头乌龟了。
    毕竟,谁也不想给家里招灾。
    此乃人之常情!
    惹恼这些泼皮,日后绝对少不了大粪浇门、药死鸡鸭、踩踏菜田……等没完没了的腌臜破事。
    肤色黝黑的长顺叔,卑躬屈膝说着好话:
    “王哥,两条鬼纹鱼我已经卖到东市铺子了……就当我欠你十两银子,等手头宽裕些,立马还你!”
    王癞子平日无理也气盛,这时候逮住长顺叔的痛脚,自然不会放过:
    “十两银!老子搁赌档里当本钱玩几把,早就赢个痛快了!
    况且,眼看快要过冬,米粮木炭这些涨价……又该怎么算?
    九出十三归,怕是不够数啊,顺子!”
    长顺叔本就嘴笨,哪里能跟王癞子这等泼皮掰扯。
    加上他昨晚确实是在**湾的柳树岸附近,打上来的鬼纹鱼。
    这事儿,属于黄泥巴掉在裤裆,压根说不清楚。
    “放开我爹!”
    虾头急了,好似小牛犊,直愣愣就冲王癞子撞过去。
    少年血气重,岂能坐视爹娘被欺辱?
    “小兔崽子!大人讲话,有你乱叫的份儿?”
    篱笆门口,胳膊纹着刺青的高壮泼皮啐了一口。
    单手按住身子骨还未长成的虾头,五指张开,啪的就是一记耳光甩出!
    要想当泼皮,至少得有不为温饱发愁的家底。
    否则,天天喝西北风,瘦成麻杆儿。
    谁愿意搭理?
    虾头对上这样的壮汉,哪里是对手。
    直接被撂翻干趴!
    “你做什么?不许打俺孩子!”
    看到虾头被一耳光扇翻在地,老实本分的长顺叔眼眶发红,当即推搡开王癞子。
    “顺子!蹬鼻子上脸是吧?
    蹭我的鱼窝,反过来还成你有理了?
    今个不给你点教训,放放血,真当老子好欺负!”
    王癞子哪里肯罢手,抬手揪住长顺叔。
    飞起一脚踹他的腰眼上,把人踢成滚地葫芦。
    虾头捂着肿胀的嘴巴,撕心裂肺似的嚎叫道:
    “爹!”
    里屋的妇人抄着菜刀,哭天喊地:
    “当家的,你没事吧?王癞子,你们太欺负人了!”
    一时间,场面乱糟糟,像是炸开锅。
    王癞子恶狠狠扫过看热闹的乡人,然后转回到长顺叔一家:
    “顺子!十两银算你欠我,过阵子我再来讨!
    你家那条乌篷船,暂且压在我这儿……”
    长顺叔灰头土脸,趴在黄泥地上,嗓子哑了似的:
    “没了船,俺怎么下河打渔?你这是要断俺家的生计!”
    王癞子不以为意,笑嘻嘻道:
    “你两个女儿都被卖去当奴仆了,剩下儿子有啥用?
    索性卖到火窑挖矿,也能值个六七千大钱!”
    妇人握紧菜刀,气得浑身发颤:
    “畜生!脏心烂肺的活畜生!老天爷迟早来收你们!”
    王癞子充耳不闻,指使泼皮准备动手拖走乌篷船。
    “慢着!王哥,长顺叔欠你多少?我替他还!”
    白启弄清楚前因后果,忽然越众而出,面向王癞子说道。
    “你?白阿七?”
    长得尖嘴猴腮的癞痢头,皱眉打量一眼:
    “我记得你好久之前,差点活活饿死?怎么突然豪横起来了,拿得出十两银子?别搁这打肿脸充胖子。”
    白启温良笑着,仍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亲善模样:
    “想来王哥最近没去东市码头,不晓得情况。
    我打渔本事见长,昨天还弄到一条银沙鲤,刚上供给铺子,随便找个人一问便知。
    十两银,我努力凑一凑,不难搞到手。”
    王癞子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古怪。
    宝鱼成大白菜了?
    谁都能弄一条?
    他想了想,觉得白阿七也没这个胆子敢唬弄他,随即竖起大拇指:
    “好好好,真仗义,阿七!
    既然你出面,一切都好说。
    我也不想把人往绝路逼,只要你爽快给钱,这桩事咱们就当过去了。”
    篱笆墙外,围了好几层的乡人尽皆吃惊不已。
    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耕田的农户,打渔的贱户。
    一年到头早出晚归,也就赚这么多。
    这白阿七竟然说给就给了。
    真是阔气!
    “我记得,长顺借过阿七两大碗米,这是报答来了!”
    “啧啧,现在米行涨价,一千钱才买两石粮食,长顺给两碗,就赚万钱,真羡慕!”
    “你他娘少放屁,阿七他弟跪你门前,怎么没见你舍一粒米?”
    “阿七可算熬出头,如今打得到宝鱼,又有养家的本事!很快就能住进县里……”
    乡亲议论起来,多是称赞白启的报恩之举。
    好人有好报,是大众喜闻乐见的圆满桥段。
    “风头给你出够了,咱们也该谈谈银子了。”
    王癞子凑近过来,咧嘴笑着,那口发黄的烂牙,直令人退避三舍。
    “怎么,去你家拿,还是?”
    白启低眉顺眼,抬手往怀里摸去:
    “我身上只带了几吊大钱,当是利息。
    等过几天凑够十两,再拿给王哥,可行?
    以后,你也别找长顺叔讨,管我要就是了。”
    王癞子没想到这钱得来如此容易,脸上乐开了花:
    “好好好,难怪泉哥总是夸你,常说东市的白阿七最机灵不过。
    念你的面子,长顺这笔债不滚利了,只要三天之内能结清!”
    他看到白启抓着打补丁的粗布荷包,微微摇晃,还有铜板碰撞的声音,迫不及待就伸手去接。
    “可就怕!我这钱有些烫手,你拿不住!”
    白启眼皮掀起,终于透出些微冷意。
    五指攥紧扣住装钱的荷包,拳头猛然向前一递。
    “嘭”的一声,砸在王癞子的脸门上,沉闷的像是锤击沙袋。
    充足的气血涌进那只臂膀,带动拧紧的筋肉。
    直把人打得身子后仰,双脚离地!
    扑通!
    王癞子像条破烂布袋,哀嚎着跌出七八尺远。
    两腿抽搐几下,像烂泥似的瘫在那里。
    “你们,还有谁……”
    白启收拳,转身回头,双目一动不动盯着那几条泼皮:
    “想从我这儿,拿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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