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0章 贾有德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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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杳这天照常去外面接水，立中取消了室内饮水机，在走廊上按了两个接水的公用饮水器，沈杳见迎面走过来语文老师，乖巧地问了声老师好，语文老师擦肩而过的时候叫住了他。脸上是不明的笑意：“你那作文，叶圣陶杯，省一，你回家和家里人商量下，看要不要去北京比赛，呃，预计是每个人三千多左右吧。”沈杳握紧了水杯，面上没什么表情，愣愣地点了点头：“好的，老师。”这天只要是上课，任课老师都会调侃沈杳，英语老师撩了撩头发，点完沈杳回答问题，没让他直接坐下，而是笑吟吟地看着他：“听说你作文省一等奖啊？”沈杳感受到周边人的目光，有些窘：“啊，是。”“什么时候去北京啊？”感受到莫北麓的眼神，沈杳一阵心慌，勉强笑了笑：“还没决定。”老师笑眯眯地让他坐下，继续上课。
下课后许之一拱了拱沈杳：“同桌，你也太厉害了吧，这初赛省一等奖的全年级也就七个，咱们班就你一个独苗苗。”沈杳觉得一脸黑线：“我不懂是我拿的奖太奇葩了吗还是什么，咱们班那么多人拿数学、物理、化学的省奖，怎么不见老师这么在意，生物得奖率比较高也就算了。”路至延懒懒地接话：“这不就是因为作文得奖率低嘛，咱们班一堆理科奖，突然出了个你，文科老师还不高兴下？”
沈杳笑笑，状似不经意地看向莫北麓，只见他坐在位子上若有所思，沈杳心下又开始捉急，能去北京总决赛当然好，但是最大的症结在于，他没钱。竞赛费用只能自己支出，他的存款必须得维持每个学期的生活费，让莫家资助这三千块钱，也许不算什么，但是他不能去和别人要钱。
路至延看着沈杳眉目间笼上愁意，有些疑惑，许之一倒是想到了一茬，小声问了下沈杳：“那个去北京是不是要交钱？”沈杳神色一僵，低头表情不明：“嗯，初步估计要三千多。”许之一抿唇，他只是个学生，他没有钱借给沈杳，也不存在和爸妈要钱帮助同学去竞赛的道理。许之一不知道说什么好，喜气洋洋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路至延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觉得不是个事儿。
路至延回座位的时候，路过莫北麓，拍了拍他，莫北麓和肖子珏同时看向他，路至延顶着肖子珏的目光，俯身同莫北麓耳语：“我觉得你媳妇好像在愁钱的事，你这思想工作做得不到位啊。”肖子珏一脸好奇，等路至延走了，凑过去：“诶，你俩说啥呢？”莫北麓合上书，神色冷淡：“没什么。”肖子珏见他心情不好，自觉地闭嘴刷题。
路至延看肖子珏吃瘪了，摇摇头，扔了个砂糖橘给肖子珏，肖子珏看过来的时候，做口型：“甜的。”肖子珏比了个大拇指，心里美滋滋的，还是老路仗义。中午莫北麓吃完饭嘱托沈杳跟着许之一他们回教室，自己匆匆走了，沈杳感到奇怪，不过没有多问，直到下午大课间被语文老师叫去办公室才解了惑。
“刚刚你家长打电话来了，说是决定好去北京参加总决赛了，这很好啊，老师很看好你的，据说去现场的得奖率还是挺高的，自招，有个国家二等奖就可以了。”沈杳良久在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哑：“您说，我家长打电话来了？”语文老师有些奇怪：“是呀，怎么了你不知道吗？不是你告诉你家长的吗？”沈杳摇头：“没有，是我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和老师您联系了。”语文老师笑笑：“你爸爸说了呀，钱不是问题，孩子的教育方面，做家长的都是支持的，你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这叫教育投资，以后你好好孝敬父母就可以了。”
沈杳一点不意外在办公室外看到莫北麓，跑完操的莫北麓身上散发着热气，汗水从额角滑落，添了些凌乱，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沈杳，倏地笑了，连带着沈杳也笑了。“有什么要交代的。”沈杳淡定地问道，不言谢，不问因，莫北麓沉吟了下：“我怕你去北京水土不服，但是可惜我不能陪你去。”沈杳偏头，打趣：“我们的莫学神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莫北麓兀自盘算着让爸妈给沈杳准备些东西带过去北京，不过巧的是，晚上同莫母打电话的时候，莫母提到了这件事：“北麓你不用担心了，你爸爸正好最近有个项目要去北京出差，我同他招呼过了，会照应着杳杳的。”
相关事宜确定地很快，考完期末考试，作为高三的学生，当然要补课，不过课没补完，沈杳就动身去北京了，引得同学一阵羡慕，许之一很是不舍，当然这是不舍还是嫉妒旁人观三分，拉着沈杳：“你不回来了？”沈杳想了一下日程表：“应该是补课的最后一天刚好回来。”“实名慕了。”“加油。”
沈杳接到班主任通知，去门口拿行李的时候还恍恍惚惚的，因为买的是动车票，所以学校负责人决定买晚上的卧铺票，这样一觉起来就可以到北京了。“现在就走？”莫北麓吃过晚饭把沈杳送到立中后门口，沈杳点头：“老师说学校开车把我们送到扬州火车站，晚上九点多上动车，明天早上七点就能到北京了。”莫北麓闻言絮絮叨叨地交代：“车上注意人身财产安全，手机带好，妈说怕人多手杂，就没给你装现金，转了些钱在你微信上，如果不是封闭式，有机会在北京玩一玩，爸去北京了，他不谈事的时候会联系你的。”
沈杳很想抱抱他，但是时间地点都不合适，莫北麓看出来他巴巴的眼神了，笑笑，给了个拥抱：“兄弟间抱一下没什么的，嗯？”沈杳也忍不住碎碎念：“莺莺燕燕的就不要多看一眼了，寒假就轮到你出去了，一点也不想和你分开。”
莫北麓拍拍他的背，怕抱久了引起怀疑，拉开距离，低声哄道：“现在这一两次的分开是为了以后能在一起，你有我的一辈子，还在乎这几天吗？”沈杳一愣，这是莫北麓第一次许下：“一辈子？”莫北麓也是一怔，自己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怎么就说出一辈子的话了。来不及多说，沈杳得上车了，莫北麓也得回去上晚自习。
回去的路上，莫北麓突然笑了，原来情到浓时，一切都是顺其自然，那些最后离散的人确实背弃了自己一生一世的诺言，但在许下诺言的时候，大多都是真心，而真心经不得嗟磨。沈杳知道莫北麓拿不到手机，这心里就跟猫尾扫了一样痒得很。
沈杳在面前时不觉得，外出之后，莫北麓突然发现，他言不假，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如果说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沈杳，可能是从过去，关注他就成了一个习惯，久而久之，不想剥离这个存在，改掉这个习惯，既然被人好好的爱着，这个人也很特殊，那为什么不能试着去回馈这份感情呢？
总决赛承包在一个度假村，选手住宿的地方是独立的小木屋，木屋里分了两个房间，中间有个客厅，沈杳同其他学校的一个男孩子分一块，毕竟七个人包括领队老师里，就他一个男孩子。如果要问这几天最大的感触是什么，沈杳只想说，干燥，北京屋里的地暖让他第二天就有了流鼻血的趋势。一共在这待四天，第一天开了个叶圣陶杯作文冬令营动员会，第二天则是自由活动，本来一行人想去看电影的，结果度假村实在是太偏，连个影院都不曾找到，晚上就在度假村里逛逛。藲夿尛裞網
几个女孩子跑去木屋后面的动物园看了一眼，沈杳不大感兴趣，只想赶快比完赛回家，他想莫北麓了。第三天就是比赛了，早上排队进一个大厅，发了作文纸和草稿纸，不允许看资料和手机，沈杳说实话有点兴致缺缺的，实在不知道写些什么好。放空大脑思索了自己的经历，决定还是写个小说，写完出来连自己都忘了写的什么。下午大家伙一合计，明天就走了，今天要不出去玩一下吧。
查着路线，走到度假村外坐公交车，公交车路程不一样，收费也不一样，可能这就是大城市吧，查周遭景点，最近的也就是南锣鼓巷了，沈杳有点遗憾，没能看到故宫□□。莫父今天联系了他一下，但他觉得没什么事就不要麻烦莫父跑这么远一趟了，在他再三坚定地拒绝下，莫父只好作罢，放下自己老父亲的心，又交代了他许多，这些絮絮叨叨的琐碎对于沈杳难能可贵。
从南锣鼓巷逛出来，沈杳觉得更想念江南的风景了，北京风景恢弘，但拥挤地让他喘不过气，这里的风，容易吹得人迷失自己，他突然就坚定了大学留在南方的想法。回去坐的是高铁卧铺，还是首发呢，沈杳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卧铺，当然他车坐的也不多，也就两次。高铁卧铺比较像船上的卧铺，每个人在一个格子里，还有桌台与台灯，遮挡的床帘挺厚实，沈杳抱着膝盖看着窗外飞驰的夜色，想到自己包里那叶圣陶杯国家二等奖的奖状，缓缓露出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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