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尊王朝 江南曦夜北枭

第1503章 当我没来过

江南曦夜北枭 云凰 13646 Mar 16, 2022 1:59:15 PM

章节正在手打中..

推荐《病娇权臣笼中雀》章节阅读:

  夜阑春深,烛影摇红。
  小姑娘半坐在那一地褪下的衣衫上,双臂像是畏冷似地轻轻环在自己的心口,愈发显出那腰线玲珑不堪一握。
  那玉瓷般匀白的肌肤也因热烫而浮起淡淡一层莲红,似一支含苞泣露的芍药,半开在晦暗的夜色中,任人攀折。
  谢钰伸手握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肢,将人从散落一地的春衫间抱起。
  肌肤相触,小姑娘的身子骤然一颤,抬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颈,那发烫的小脸贴贴在他的颈间,急促的呼吸凌乱洒落在在他耳畔,带起些微的烫意。
  谢钰握在她腰间的长指骤然收紧,眸色晦暗了几分,带着人往锦榻前行去。
  方绕过隔开内外居室的那座画屏,槅扇便被人叩响。
  门外传来泠崖的嗓音:“大人,前院里有人来问表姑娘的行踪,应当如何答复?”
  折枝听见泠崖的问话,隐约清醒了几分,伏在他的颈间哀求似地低声唤:“哥哥——”
  谢钰抿唇,哑声答道:“她喝醉了酒,在偏房中睡下了。”
  见谢钰重新抬步往内室里行去,折枝却似又想起了什么,有些焦急地伸手去抓他的衣带:“我的丫鬟——”
  谢钰皱眉,不得不又重新对泠崖吩咐道:“让她的丫鬟进来,给一间偏房过夜。”
  泠崖应了一声,无声离开。
  耽搁了这一会,再将人放在锦被上的时候,小姑娘的杏花眸已有些迷离了。
  折枝只觉得自己仿佛躺在蒸笼上,从里到外都是滚烫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锦被是烫的,玉枕是烫的,连悬挂在金钩上床幔都像是被烈火烘烤过,腾腾冒着的热气。
  而身边唯一能碰到的冰凉的东西,便是谢钰。
  他握在她腰间的手,抵在她肩窝上的下颌都是冰凉的,舒服得令人想要喟叹。
  折枝有些迷蒙地望着他,近乎是本能地去解他领口的玉扣。
  她的指尖颤抖着,在这般混沌之下慌乱得没有章法。
  谢钰低笑了一声,纵容地俯身离近了些,任由她将自己深红色的绉纱袍扯得凌乱。
  见小姑娘始终不得要领,这才反握住了她的柔荑,引导着她,诱哄着她,让她一寸寸地解开了玉扣,褪去了外袍,赤露出那冷玉似的胸膛。
  像是沙漠的冰泉,解她烫热,也令她迷醉沉沦。
  春衫坠地。
  谢钰俯身,自那双微启的红唇上一路吻落下去。
  折枝也伸手环住他的颈,汲取着这难得的凉意。
  铜鹤宫灯上,嫣红的蜡泪顺着红烛蜿蜒而下。
  谢钰隐忍蹙眉,折枝更是发出了满额的细汗,便连流泻在玉枕上的乌发都泛出水意。
  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僵持了稍顷,折枝终于忍不住,红唇颤抖,齿尖于谢钰颈上烙下消弭不去的印记。
  谢钰没有推开她,像是已经习惯了隐忍疼痛。
  顷刻,许是药力上涌,小姑娘终是缓缓松开了他,只埋首在他颈间低低啜泣。
  不知道是谁拂落了悬挂着的金钩,牙白的幔帐随之垂落,半掩住榻上旖色。
  窗外风雨如晦,雨丝打在竹篾纸上哗哗作响。
  白玉傅山炉里的迦南香渐渐燃尽,无人再添。
  良久,风停雨止。叫水洗沐后的小姑娘更是疲惫得睁不开眼来。身子猫儿似的团成一团,窝在他的怀中倦倦睡去。
  *
  夜尽天明,日上中天。
  锦被下的小姑娘长睫微微一颤,朦胧着睁开眼来。
  “半夏,什么时辰了?”
  折枝捂着自己隐隐有些发痛的眉心,低低问了一句,摸索着想起身,可身子刚往旁侧一挪,便疼得她往回倒抽了一口冷气。
  “妹妹醒了?”正茫然间,谢钰低醇的语声落在近处,带着淡淡的笑音。
  折枝一愣,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慌忙抬眼,往声来之处望去。
  却见不远处的长案前,谢钰正停下手中工笔,淡笑着抬目看她。
  墨发以玉冠束起,一身深蓝色的官服上绣着仙鹤补子,领口处的玉扣阖得严整,愈显得通身气度贵雅沉凛,不可攀折。
  似乎并无什么不对。
  折枝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忍着身上的酸软将身子挪到了床边,从锦被里探出一双雪白的莲足,去够脚踏上放着的绣鞋。
  足尖方碰到苏绣的鞋面,那张锦被随之从她身上滑落。
  折枝只觉得自己身上随之传来些凉意,有些困惑地垂眼往下看去。
  一眼便看见了自己未着寸缕的身子,以及身上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斑驳痕迹。
  她慌忙拉起锦被,挡住自己赤露的肌肤。
  昨夜的荒唐迷醉随之倒涌回脑海中。
  心底对前路的迷茫与以这样的方式失去清白之身的哀伤紊乱交织着,令她不住地往榻上缩去,直至那对纤细的蝴蝶骨抵上冰冷坚硬的雕花床柱。
  折枝垂落的长睫剧烈颤抖,渐渐蒙上一层细碎的珠光。
  “妹妹后悔了?”
  谢钰行至榻前,冰冷的长指抬起她的下颌,轻哂出声。
  折枝将自己埋在锦被里,只露出一张柔白的小脸。
  心中天人交战似地挣扎了半晌,终于低头翕了翕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启唇:“折枝没有。”
  昨夜情势迫人,若不选择谢钰,便要让桑焕得逞。
  她从来没有过退路,更没有后悔的余地。
  唯有努力去往前走。
  ——待攒够了银子,还上欠他的用度,便离开桑府将这一切都忘记。
  折枝这般想着,慢慢忍住了眼底的泪意,只将下颌抵在谢钰的指尖上,抬眸去看他。
  见他衣冠整齐,又低头看了看锦被里的自己,刚褪下几分烫意的秀脸愈发红如梅朵,只从锦被里伸出一只小手轻握住他的袖口,放软了嗓音小声央道:“哥哥先将衣裳还给折枝吧。”
  谢钰俯身欺近了些,从锦被下握住了她纤细的足踝,斯条慢理地给她套上罗袜,这才淡声解释:“你昨夜冒雨而来,衣衫上不是雨水便是泥点,如何还能上身?”
  谢钰淡看了她一眼,又道:“先起身洗漱。虽已过了早膳的时辰,但多少还是该用些。”
  折枝一愣,迟疑着看了看锦被下自己赤露的肌肤,又看了看穿好的绣鞋,茫然道:“折枝该如何起身?”
  “今日上房中不会有旁人进来。”谢钰信手将垂落的床幔束起:“妹妹大可起身,不会有人看见。”
  折枝睁大了一双杏花眸望向他,一时竟分不清他是玩笑还是认真。良久,方将视线移落到谢钰领口阖好的玉扣上,忍不住轻声反问他:“既然不会有人进来,那哥哥为何自己穿好了衣裳?”
  “午时要去宫中上值。”
  谢钰答得简短,却也令人无法反驳。
  折枝接不上话来,只得抿紧了朱唇,又往床角团了团身子。
  还未想好要如何开口央谢钰给自己拿一身衣服来,却觉得那清冷的迦南香骤然浓烈了些。
  继而手背上略微一凉,却是谢钰握住了她的手,缓缓放至自己领口的玉扣上。
  折枝愕然抬眼,却正对上谢钰清绝的面孔。
  “离午时还有一段时辰。”他略俯下身来欺近了她,那双窄长凤眼轻扫过案几上的漏刻,又转回视线,好整以暇地看向她,神容淡淡。
  “……如果妹妹想看的话,也不是不成。”
  他长指上冰凉的温度顺着手背传递上来,到了面上时,却烫得惊人。
  折枝不知道为何,骤然又想起了昨夜里荒唐的情形,刚恢复几分柔白底色的面上又骤然绯红如芍药。
  她一时间又羞又急,咬着唇在心底里反复骂他卑鄙无耻,可明面上却是不敢,只好慌忙抽回了手,又抱着锦被挪到角落里。迟疑一下,索性躺在谢钰的玉枕上抬眼看他,小声道:“既哥哥不让折枝起身,这早膳便也不用了。折枝便越性子睡到正午,连着午膳一块用罢。”
  心中想的却是——谢钰既然要去宫中上值,那最迟午时之前,必定是要让她回去的。
  左不过耗着便是。
  只是这颈下的玉枕实在是又硬又寒,若是真睡上几个时辰,恐怕连脖颈都是僵的。
  折枝忍不住轻轻掖了些锦被到玉枕上垫着,心中细细碎碎地想——真不知道昨夜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思及此,倏然一愣。
  缓缓低下视线看了看颈下冰冷的玉枕,又抬目看了看身前的谢钰,似是明白过了什么。面上愈发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忙将一张小脸也藏了一半到被子里去,慌忙阖目,装作自己当真睡去了。
  谢钰坐在床沿上等了一阵,见小姑娘当着没有再起身的意思,略想了一想,便俯下身去,启唇轻咬了咬小姑娘圆润的耳珠。
  折枝面上愈发烫了,但仍旧是阖着眼不肯睁开,只将身子又往锦被里沉了一沉,将耳珠也藏了进去,只留一头青丝散落在外,一面乌缎似地流淌在锦被上。
  谢钰捻起一缕,看着锦被里拱起的一小团低笑出声:“昨日里跟你来的那个小丫鬟已回沉香院拿你的衣裳了去了,如今应当也快回来了。
  折枝一愣,缓缓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小声问他:“真的?”
  仿佛是为了回答她的问话,槅扇随之被人叩响,门外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嗓音:“表,表姑娘,奴婢替您拿了衣服来。”
  折枝杏花眸随之一亮,下意识地便想趿鞋起身,可方一动弹,却又想起自己未着寸缕,忙又缩回了锦被里,只探出指尖轻轻握住了谢钰的衣袖,低声央求道:“劳烦哥哥替我接一下衣裳。”
  “倒是愈发会使唤人了。”谢钰轻哂一声,倒也不再为难她,起身行至屏风外,打开了槅扇。
  那小丫鬟惴惴立在门外,见是谢钰亲自过来应门,原本便没骇得没多少血色的面上愈发白了一层,双唇颤抖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大,大人。衣,衣服。”
  她哆哆嗦嗦地将手中蒙着一面天水青锦缎的木盘高高举起。
  谢钰并未与她多做计较,只信手接过了木盘,便重新将槅扇掩上。
  他大步行至锦榻前,仍旧是在床沿上坐下,揭开了上头蒙着的那面锦缎。
  里头果然叠放着女子的衣物,从小衣到外裳,依着顺序叠放得齐齐整整。
  谢钰淡看了一眼,长指微抬,信手挑起一件心衣。
  那殷红的系带勾缠在他冷白的长指上,像是雪地里铺开一线红梅,艳得惊人。
  折枝方想伸手接过,见状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面上烫得似要滴血,慌忙从谢钰手上将自己的心衣夺过,整个人藏进锦被里,慌慌张张地将那殷红的系带束在自己身上。
  末了,这才又从锦被里探出一只手,小声道:“襦裙。”
  锦被外,传来谢钰低低的笑声,随即手上微微一沉,轻薄柔软的滚雪细纱贴上她的掌心。
  折枝试探着将手收回来,发现果然是一件襦裙,这才松了口气。
  穿上了襦裙,折枝便也似有了底气,只将身上的锦被推至一边,又从谢钰手里接过了褙子穿在身上,匆匆往上系着玉扣。
  谢钰抬手,斯条慢理地替她系着丝绦:“妹妹这是急着回去?”
  折枝有些警惕地看着他停留在自己腰际的长指,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既然哥哥还要去宫中上值,折枝便也该早些回沉香院里去。便不叨扰哥哥了。”
  谢钰淡淡应了一声,将丝绦系好,又转首将那木盘递到了折枝跟前:“先洗漱完再回吧。”
  他看着折枝,薄唇轻轻抬起:“妹妹不想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罢?”
  折枝心中一紧,只得轻轻点头,也转过视线往那木盘上看去。
  这才发觉盘中从左至右依次放着银杯,齿木,一小盒茯苓膏子并一块雪白的布巾。
  正是她平日里洗漱用的东西,想必是紫珠心细,交由那丫鬟一同带来了。
  折枝忙抬手接过,往浴房里去了。
  谢钰是男子,房中自然没有妆奁,唯独浴房里的台面上放了一面铜镜以正衣冠。
  折枝挪步到跟前,一壁洗漱着,一壁仔细地往铜镜中看自己的形貌。
  杏眸流波,肤色匀白。昨夜里那异常的潮红皆已褪了,只淡淡一层薄红遗落在雪腮上,倒显得面如桃花,气色颇好。
  而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痕迹皆是在锁骨之下,如今穿上了衣裳,却看不出半点端倪来。
  像是昨夜的荒唐事不曾发生过一般。
  折枝轻轻松了口气,动作也轻快了几分。
  待洗漱罢,折枝借用了谢钰的犀角梳,重新给自己绾了一个简单的百合髻。
  在将梳子放回案几上的空隙里,折枝无意间一抬眼,却见铜镜里骤然多出一人。
  她微微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却一步,却撞进一个满是清冷迦南香气的怀中。
  谢钰立在她身后,长指握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替她稳住身形,下颌慵然抵在她的肩窝上,语声里有低低的笑音:“谢钰还算是个有分寸的人。绝不会让妹妹见不得人。”
  他说着,又轻轻笑了一声,执起小姑娘的手,缓缓落在自己的颈侧:“可惜,妹妹总是恩将仇报。”
  “折枝何时——”折枝启唇,想要辩解,下意识地侧过脸向他看去。
  她起身时又羞又急,倒也不曾仔细端详过谢钰。
  此刻视线随着他的指尖移落过去,一眼便看见了他衣领上方那枚显眼的牙印。
  一看便是用了不小的力道,已破皮见血,烙在他冷玉似的肌肤上,颇为触目。
  折枝将要出口的话霎时便被咽了下去,忙绯红着小脸回转过身来,试着往上给他掖了掖领口。
  可见领口无论再如何抬高,却也掩不住这等位置,折枝这才有些慌了神:“哥哥等会还要去上值——”她自语了一声,杏花眸里流转过一缕慌乱,“若是拿脂粉遮一遮,能遮住吗?”
  谢钰抬眉,让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那凹凸不平的印子:“妹妹觉得呢?”
  折枝眸底的慌乱之色更甚。
  谢钰俯身,轻咬了咬她纤细的指尖,眸光幽邃:“妹妹何必这样煞费苦心?今日只去御前,不去旁处。若是陛下见着了,兴许还是一桩御赐的婚事——难道不正合了妹妹的心意?”
  折枝听见婚事二字,这才轻颤了颤,猛醒过来,只惊惶地摇头挣开了谢钰的手:“哥哥,折枝从未这般想过。”
  说罢,像是与谢钰解释,又像是安慰自己那般颤声自语:“一定会有法子的。”
  她提着裙裾小跑出去,再回来的时候,不知从何处寻到了一卷用来裹伤的白布。只颤抖着手打开了,便踮起足尖,攀着谢钰的肩,小心地将白布往他脖上牙印处缠去。
  一圈又一圈,直到裹了整整三圈,那枚红印终于是看不见了。
  折枝轻松了口气,小声替他出主意道:“若是,若是陛下问起。哥哥便说是不小心弄伤了。”
  谢钰的指尖触上颈间缠裹的白布,只垂目看着她,笑意渐渐自唇角淡去。那双漆眸里神情晦暗,不辨喜怒。
  折枝心虚得不敢抬眼,只轻轻福身道:“那折枝便先回沉香院里去了。”
  说罢,也不等谢钰首肯,转身便逃也似地离开了上房。
  待打帘行至廊下,庭院中的日光落在面上时,折枝这才寻回了几分真实之感。
  仿佛刚从一场梦境中醒来。
  还是一场荒唐梦。
  她抬手捂了捂自己发烫的双颊,心虚似地愈发加快了些步子,往月洞门处行去。
  方绕过影壁,身后便有脚步声追来。
  折枝的心骤然一跳,还当是谢钰追来了,慌忙回过身去,方想唤一声哥哥,却听来人先开口,怯生生地唤了一声:“表姑娘。”
  折枝一愣,轻轻垂下视线。
  却见跟前立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丫鬟,穿着一身粗使丫鬟的棕褐色比甲,生了张喜人的小圆脸,唇角一颗针尖大小的红痣正生在梨涡处,笑起来应当很是清甜。
  “你是昨日里的——”折枝骤然想起来,有些后怕似地连声道:“昨日的事还要多谢你。不然我现在都不知道身在何处。”
  折枝的视线缓缓停落在她的面上,略迟疑了一下,轻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看着有些面熟?”
  那小丫鬟对她福身行礼,眼眶微微红了:“奴婢叫喜儿,是府里的粗使丫鬟。”
  她说着抬起衣袖抹着泪:“奴婢不敢承您的谢。您曾经救过奴婢的命。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公子欺负您。”
  折枝一愣,也渐渐回响起来:“你是那时跟着芸香一同来沉香院里的丫鬟?”
  喜儿连连点头,哽咽道:“回了蘅芜院后,大少爷因芸香姑娘的事发了好大的脾气,最后迁怒到我们身上,将当天跟去的人都打了二十板子,逐出院子分配到各处洒扫去了。”
  “和我同屋的敛冬身子不好,没熬过那顿打,当晚便咽气了。”
  折枝叹了口气,拉起喜儿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你先随我回沉香院吧。”
  喜儿点头,噙泪跟在折枝身后,一同出了月洞门。
  远处的抄手游廊上,谢钰独自立在滴水下,见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走了,眸底的神色愈发淡了几分,似凝了薄薄一层冰凌。
  “大人。”泠崖自暗处现身,对谢钰略一抱拳:“入宫的轿子已经备好。”
  谢钰回转过身来时,神情已是素日里淡漠疏离,只略微颔首,抬步往廊下行去。
  泠崖看着他的背影,迟疑一下,还是问道:“桑焕应当如何处置?”
  谢钰并未停步,只淡声道:“淫心太重,不是桩好事。替他戒了吧。”
  *
  折枝一路绕着偏僻小径行至沉香院中时,已近午膳时分。
  半夏与紫珠两人顶着日头踮足在月洞门外张望,远远见折枝过来,忙迎了过去,哽咽着低声道:“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说话间,两人的眼圈皆是红的,眼底却乌青,显是熬了一整夜未睡。
  折枝叹了口气,轻声安慰了两人几句。
  见她们的视线又落在后头跟着的喜儿身上,便轻声解释道:“这是喜儿,昨日里我能从漪雪园中脱身,还多亏了她。你们先给她在院子里安排个轻省的活计,等过几日风波过去了,我再想个法子,将人讨到院子里来。”
  喜儿一愣,听得自己有了容身之处,眼里立时便蓄满了泪,往折枝跟前跪下道:“奴婢感谢表姑娘收留,奴婢愿为表姑娘当牛做马,绝无二心。”
  “我们家姑娘是个心善的,可见不得你这样。”紫珠满脸的忧色间终于露出一丝笑来,轻轻将人搀起,又对折枝道:“姑娘,我先带她去院子里找个地方住下。”
  折枝轻轻点头,迟疑了一瞬,还是轻声对半夏道:“半夏,你去替我备水吧,我想先洗沐一二。”
  听到备水两个字,半夏与紫珠面上方聚起来的笑意霎时便散了,最后还是半夏低低地‘嗳’了一声,语声里说不出的沉滞。
  半夏的手脚很是利落,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浴房中便已备好了热水。
  折枝将身上的衣衫层层褪下,一一搁置在屏风上,抬步迈进浴桶。
  放了花瓣的热水随之蔓延至颈项,也掩盖了她身上诸多旖旎痕迹。
  折枝试探着将指尖落在腰际一小块红痕上,试着用了几分力道去搓洗,却只让那颜色便得更深了一些罢了。
  折枝叹了口气,伏在浴桶边缘,有些无力地轻阖上眼。
  这次,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她阖着眼沉默了良久,终于侧过身,拿了些澡豆,解开发髻轻轻沐洗起自己的长发,试图将发上残留的迦南香清洗干净。
  失去了清白之身,怅然若失自是有的,但若说有多难过,甚至于万念俱灰,想将自己一根绳子悬在梁上的念头,倒是从未起过。
  其实,从相府的小轿上下来后,她便再未动过要嫁人的念头。
  ——嫁人又有什么好的呢?
  要忍受婆母的磋磨,要打点一大家子的起居,还要容忍夫君一房又一房的往宅子里纳妾。
  倒不如努力攒些银子,将欠谢钰的用度还清,然后便回到荆县里,在临水的城郊购置个一进一出的小宅子,养一院子的花草,聘一只狸奴。闲来无事便莳花弄草,煮茶弹琴,岂不是要快活许多?
  如今不过是把回头路断了,倒也好更决绝的往前路去走。
  她反复劝慰自己,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渐渐松乏下来。
  浴水渐渐温凉,折枝不想让半夏进来添水看见那些羞人的印记,便加快些动作,将肌肤与长发细细沐过,遂披衣起来。
  折枝回到前院中,让半夏与紫珠搬了一张美人榻在海棠树下,自己慵然躺在榻上,将湿发搭在榻缘上,随着春风晃晃悠悠。
  明灿的日光透过茂密的枝叶落在周身,仅余下细碎几缕,并不烫人,只温暖地让人昏昏想要睡去。
  半夏拿布巾给她绞着长发,终于还是忍不住担忧,轻声道:“姑娘,昨日您真的歇在映山水榭里了?”
  折枝昨日里睡得不足,困意上涌,闻言便也只懒懒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那,那为什么是前院里的喜儿一早便来我们这拿衣服?”半夏慌乱问道:“您昨日里的那身衣服呢?”
  折枝轻阖着眼,语声含含糊糊的:“弄脏了。昨日淋了雨,裙角上溅了泥点。便让人拿去洗了。”
  半夏与紫珠面面相觑,一时也有些吃不准。
  只是谁也没敢问那最要命的事。
  眼看着榻上的折枝将要睡去,紫珠叹了口气,也放弃了追问,只是压低了嗓音问一旁的半夏:“补身子的药可备好了?姑娘的小日子快要到了。若不喝药,怕是又会疼得厉害。”
  半夏蹙紧了秀眉,也唉声叹气道:“备好了有什么用。姑娘不愿意喝这药,你也是知道的——”
  折枝朦朦胧胧地听两人说着,不知道为何脑中倏然转过一个念头,困意霎时尽消了。
  她睁开眼来,慌乱地自贵妃榻上起身。
  “姑娘,您醒了?”两人皆是一惊。
  折枝转眸看向两人,迟疑一下,还是绯红着莲脸轻声道:“半夏,紫珠……你们可知道从哪能弄到避子汤?”
  半夏一颤,手里的布巾无声掉在地上。
  “姑娘!”
  *
  午时初刻,谢钰的官轿无声停落在太极殿前。
  此刻正值膳时。不知为何,白玉长阶上却未见宫人鱼贯而来,反倒只有御前的宦官重德守在长阶尽头,见谢钰来了,便笑着行了个礼道:“圣上今日已提前用过午膳,此刻正在宣武堂前里跑马。”
  他说着,唤来一个小宦官接替自己守在殿门前,自个提起衣摆,快步行下玉阶,对谢钰道:“奴才引您过去。”
  谢钰颔首,与他一同往宫道上行去,眸色微深:“陛下是如何起得兴致?”
  赵朔年幼习马时,御马失控,将其从背上甩下。若不是救驾及时,恐怕当场便要被踏死在乱蹄之下。
  此后虽斩了与那匹御马有关的一应宫人,但赵朔仍旧于心底落下了一个病根,以致于如今仍是谈马色变。用来跑马的宣武堂,更是已荒废了许久。
  那重德笑答道:“这不是北边新贡上来不少好马。其中有几匹格外不同,很得陛下喜欢。”
  谢钰颔首,再未多问。
  两人一同行至宣武堂前。
  赵朔果然正像模像样地骑在一匹乌云踏雪上,由马奴牵着,绕着宣武堂一圈又一圈地遛马。
  谢钰也不出言打扰,只是远远抬目看着,直至赵朔骑着马渐渐行至近处,这才看出了端倪来。
  那马其余部位与寻常马匹无异,唯独四肢尤为短小,即便是孩童骑在马背上,也不过是一侧身便能够着地面。
  倒没有了摔马之忧。
  赵朔也远远看见了谢钰,待到了近处,视线却又落在他颈间那突兀的白布上,立时便讶然道:“少师这是怎么了?”
  谢钰抬手,指尖轻摁上那卷白布,淡声答道:“家中养的娇雀儿啄人,令陛下见笑了。”
  赵朔今日心情颇好,闻言果真大笑起来:“朕早就与你说过,不听话的鸟杀了便是。少师非要养着,如今可后悔了?有些鸟,是养不熟的。”
  “确是有些不知好歹。”谢钰淡应了一声,“但臣与陛下的想法却不同。臣以为,无论是养得熟与养不熟,锁在身边便是。”
  “即便是不亲近臣,也别想离开半步。”
  “少师真是颇有耐心。”赵朔对鸟雀之事不大上心,只随意赞了一声,便让从人牵马至谢钰跟前停住:“少师今日又带了什么有趣的小玩意过来?”
  “自然是有的。”谢钰淡笑:“陛下请随臣来。”
  赵朔起了兴致,信手把马缰一抛,便翻身下马,随着谢钰往马场外走。
  重德忙亲自接过缰绳,牵着乌云踏雪跟在两人身后。
  他的目光落在谢钰身上,眯了眯眼,想起了当初第一次在马场上见到谢钰的情形。
  那时候的权臣谢钰不过是众多太子伴读中的一员,素日里言语不多,出身更是低微到不值一提,谁也没将他放在眼中。
  直至,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在习马时马匹受惊,被甩下马背。侍卫们离得略远些,尚来不及救驾,还是这位大人持刀斩下马首,从乱蹄之中将太子救下。
  那时候他还于私底下感叹过一句,小小年纪便如此狠辣果决,待长成了,也不知是何等模样。
  却不曾想,这位曾为太子伴读的权臣,随着年岁愈长,反倒愈显温雅守礼。
  ……至于这温雅之后藏着些什么,应当无人想要领会。
  *
  赵朔得了新的玩意儿,很快便将其余诸事皆抛到了脑后,便连谢钰亲自将批好的奏章放回龙案上,也不过略一颔首,只让崇德又拿了新的经笥给谢钰。
  “劳烦大人了。”崇德仍旧是赔着笑将谢钰送至太极殿外,顿了一顿,又道:“大人未曾入宫的时日里,静太妃倒是亲自往太极殿来了几趟。只是陛下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也没能说上几句话。”
  谢钰面色如常,只是轻笑着道:“公公有心了。”
  崇德连连摆手,只如什么也不曾提起过一般笑道:“在这宫里当差,哪能不处处留心呢?”
  他说罢,又笑着对谢钰行了个礼,便回到太极殿中伺候去了。
  谢钰独自步下长阶,倒也未曾立时回府,只是信步行至一座荒废宫室前。
  一名宦官服饰之人抱着几件要浣洗的旧衣迎面而来,在行至谢钰跟前时,如其余宫人一般躬身行礼,语声放得低低的:“大人有何吩咐?”
  谢钰并未停步,只冷声道:“宣武堂上的马匹是谁送来的?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是。”那人应了一声,面色如常地往前行去。
  两人错身而过,谢钰却缓缓停下步子,抬目看向身旁的废宫。
  宫墙破败,蒿草人高,便连匾额上锦绣宫三个泥金大字也因多年无人修补,而褪尽了金漆,结满了蛛网。
  谢钰沉默着注视了一阵,眸底神色晦暗,辨不清喜怒。
  直至身后风声微动,泠崖自暗处现身,对他抱拳道:“大人。”
  谢钰淡声开口:“何事?”
  “沉香院中的丫鬟紫珠去了街上的济仁堂。”泠崖顿了一顿,吐出最后几字:“……抓了一副避子汤的方子。”
  良久的沉默。
  谢钰终于自牌匾上移开了视线,唇角轻轻抬起,语声低柔,带着些温柔的笑音。
  “看来妹妹是等不及要见我了。”
  *
  沉香院上房中,紫珠打帘进来,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木盘放在折枝跟前的案几上。
  而半夏更是警惕地往回张望了一阵,见四下无人,这才紧紧掩上了槅扇。
  木盘里,是一只白瓷小盅,盅上绘着梅花,盖得严严实实。
  折枝伸手,轻轻打开了盅盖,却见里头的汤药还是滚烫的,棕黑色一片,冒着细小的碎泡。药味难闻且呛人,折枝只这般轻嗅了一口,便忙端着木盘坐到了临窗的玫瑰椅上,让半夏打开长窗通风。
  “一定很苦。”折枝叹了口气。
  半夏方将长窗打开,听见折枝这般感叹着,眼圈也微微红了,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从一旁拿了扇子过来,轻轻扇着给汤药降温。
  毕竟这东西不能让旁人瞧见,再是不愿也得尽快喝了,以免夜长梦多。
  沉香院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唯有苦涩的药香蒸腾在彼此之间。
  最终还是素日里话不多的紫珠轻声开了口:“姑娘。”
  她迟疑了一下,仍是轻声道:“奴婢去抓药的时候打听到,我们桑府今日里陆续请了大半个盛京城的名医,听闻皆是往蘅芜院里去的。”
  她顿了顿,担忧道:“姑娘您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折枝一愣,这才想起些什么来,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发髻,见那金簪果然不在了,忍不住低声道:“坏了。”折枝咬唇,“我没将簪子拿回来。”
  半夏与紫珠皆是一愣,齐齐看过来。
  折枝见这事瞒不,这才迟疑着轻声开口:“你说的事,我大抵知道些——那些名医应当是去给大公子看手的。”
  紫珠原本只是随口一问,见折枝这般开口,一时反倒有些惊愕:“姑娘,您——”
  话已经说开,折枝对半夏与紫珠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略微将昨日之事复述了一次,又道:“昨日情急之下,我拿金簪刺了他的手臂。”
  她说着轻轻蹙起眉来:“可我那时通身都没什么力道,至多也就破皮见血。这一点伤势却请了这许多名医,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怕是要借着物证在手要寻沉香院的麻烦了。”
  而这个麻烦,必不会小。
  半夏气得捏着扇柄的手指都在发抖:“夫人与大公子这也太欺负人了!真当这盛京城里没有王法?告官,这便去告官!”
  紫珠虽也恼怒,倒还有几分理智在,忙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口,轻声道:“若是真告到了公堂上,昨日之事传扬出去,你让姑娘如何在盛京城里立足?”
  半夏一愣,又低头看了看那碗漆黑的汤药,像是泄了气似地低声自语道:“难道就这样白白被他们算计了去,还要被反咬一口?”
  折枝自然也是不愿,左思右想之下,仍是放轻了嗓音安慰两人:“如今夫人的人还没找上门来,便还有回寰的机会。待哥哥下值回府了,我便去映山水榭里寻他。看能不能央他替我寻个法子糊弄过去。”
  “也只能如此了。”半夏叹了口气,用手背试了试盅壁,又拿了汤碗,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碗出来:“姑娘,药已经可以入口了。”
  折枝轻应了一声,接过汤碗,轻轻举至唇边。
  苦涩的药汁尚未来得及碰上唇齿,折枝便觉得手里一轻,药碗随之被人拿了开去。
  折枝一愣,慌忙抬起视线。
  却见身旁的长窗洞开着,谢钰隔窗立在游廊上,修长冷白的手端着药碗,轻轻摇晃着碗里浓稠的汤汁。
  见她望向自己,便也移过视线与她对视,那双窄长的凤眼里笑影温存,低柔缱绻。
  “妹妹想喝什么?”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病娇权臣笼中雀更新,第25章第25章【修】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上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手机
收藏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