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飞越窗台

    昏暗的房间中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沙互这时坐在床上使劲抹掉额头上不停流出的汗水。他刚才做了个噩梦，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噩梦的内容已经不怎么记得了。在他的身边，那个娇媚的女人缓缓地动了一下身子。她悠悠地说：“你是做噩梦了吧？是不是因为昨晚看了那个梅洛酒所做的视频？”
    显然，少女梅洛所做的视频，已经被她的父亲蒙岐传到了花栗鼠舰队里了。沙互诚然对梅洛所说的，无限连锁纠缠能让人感知到宇宙中的猜想很感兴趣。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在M42之中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如果是沙互脑中的电子和某个人的纠缠了起来，能产生那种幻觉也有可能。如果真如梅洛所说，所有粒子都是直接或间接纠缠起来的，那所有人都会产生错觉和幻觉。不过，这还不至于让他做噩梦。
    “嗯，好像是做了个噩梦。你今晚没充电啊。”沙互说着拼命地稳定住思绪。
    “没呢。”艾玛说着也坐了起来。她温婉地靠在沙互的身旁，让沙互顿时感到了身心都受到了安慰。
    沙互看了看时间，眼看也快要天亮了，便亲了一下艾玛，自己跑了下床。与其心神恍惚，还不如去猛烈地流些汗。所以，沙互穿戴整齐便在客厅里不停做俯卧撑。
    他之所以不出去做运动，完全是因为艾玛还在自己的家中。这样太不方便了，还不如狠下心来给艾玛买个能让她成为自己妻子的数据包。他看了看房间里面的艾玛，只见她也起来了，还在镜子面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这样一个女人共同生活下去，沙互倒是也觉得挺不错。不过在这之前，沙互倒是想再见一次卫芊，好问清楚她为什么要包庇维克。
    所以，沙互在天亮之后送走了去上班的艾玛，便自己来到卫芊的家门口。他按下门铃，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也没看到卫芊来开门。在重复了几次上述动作之后，卫芊还没有来开门。于是，沙互咬了咬牙，便用手环向卫芊发去了通信请求。然而，沙互等了很久，通信仍然未能接通。
    一阵心悸涌上了心头，沙互突然脑中一片空白。他踩在了走廊的栏杆上，跨步踩在了同层的一个窗台上。虽然沙互的家比邻高架桥，但是这里却有一个直通地面的空洞。如果从这里直接掉到地上，可也能摔个支离破碎。可是，这城市其实只是一个离心舱，根本没有真正的重力。只要沙互突破了离心力，就可以在空中飘起来，除非他给了自己一个向下的初始速度。
    这时，只见他沿着窗台挪动着身体，然后又把脚踩在了墙上的一个凸出处。抬头一看，沙互看到了那些负责清空漂浮垃圾的清空机器人正在空中作业。
    说句实话，他这时已经有点后悔，因为这条崎路比他想象的要艰难许多。只是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回头也一样困难。他看到卫芊的窗台有点远，便勉强弯下腰来，解开了鞋带。显然，他正准备做一件非常危险，而又被禁止的事情。那就是在室外脱掉那对有磁吸的鞋子，让自己飘到卫芊的窗户。
    这个举动的确非常危险的，虽然飘在空中的人会因为惯性而与离心舱相对静止，不易撞到别的建筑物上，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运动方向，或许会因此遭受重大的伤害。只见沙互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卫芊的窗户飘了过去。幸好卫芊的窗户并没有关，所以沙互一把抓住一边的窗户，便往屋里跳了进去。直到这时，沙互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只见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生气。各种陈设就好像那天去陪卫芊去治安局之前的一样，没有变过。整个房子感觉就像是有几天都没有人住过一样。然而，沙互并不会靠一点感觉来判断情况。他走进了卫芊的房间，摸了摸床上的被子，冷的。然后，他又走到了卫芊的厨房。厨房的灶台上，有一个倒扣着的金属盘盖，好像那天出发之前这盘盖就是这样盖着的。
    虽然，这母舰中灰尘是很少的，但是还不是完全没有。沙互这时明显看到那灶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完了，沙互这会儿想到了最坏的情况。他咽了一口口水，打开了那盘盖。只见那盘盖之下放了一个用盘子盛着的布丁。一股腐臭的味道从盘盖下面涌了出来，使得沙互慌忙用力将盘盖按了下去。
    不用任何推理，沙互已经知道卫芊已经有几天没有回来了。卫芊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但是如果沙互当天陪着她回来，肯定不会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沙互狠狠地把拳头敲在了灶台上。他必须让自己疼一下，好让自己得到惩罚。
    然而，这时并不是自责的时候。沙互不假思索地给聂娜发去了通信。当对方一接通了通信，沙互便冲口而出：“小娜，芊芊失踪了！”
    失踪，这个词差点被这个时代的所有人类遗忘。因为这时的人全都困在舰队中，若是失踪，肯定是在出任务的时候。只不过在宇宙中失踪并不可能被找回，所以基本上都会直接被记录为死亡。
    “哦，我们知道了。”聂娜平淡地说。
    “你居然还这么淡定。”
    “我们不淡定能行吗？”
    “不，听你的语气，你早就知道了？”沙互焦急地问道。
    “的确，昨天就知道了。”
    “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理由呢？因为你是卫芊的同事？还是因为你是卫芊的邻居？”
    的确，沙互似乎也没有让聂娜一定要告诉他的理由。就在这时，卫芊家的大门突然就被打开了。聂娜和钱胖子已然来到了现场。
    “喂，双七。你擅闯民居，我可以逮捕你的。”聂娜说着就断开了和沙互之间的通信。她看了看沙互光着的两只脚丫，又说：“我看你的鞋还在外面。你可是做了需要记过的事情。”
    “先别说这个，芊芊很可能是在那天从治安局出来之后就失踪了。”沙互说。
    “你确定？你知道，维克也失踪了。”聂娜说。
    “什么？你是说维克掳走了芊芊？”
    “如果按你说的，卫芊从治安局出来之后就失踪的，那就不是维克所为。因为我们是到了深夜才放他的。中间还有几个小时。”聂娜说着便开始和钱胖子一起搜查卫芊的家。
    “那你快查监控啊？人脸识别一下子就能找到了。”沙互着急地说。
    “我们也想。”钱胖子尴尬地说，“服务器被黑了，现在正在修复，还不知道成不成功。”
    “那也就是说对方是早有预谋的？那是维克的同谋？”沙互问。
    “并没有证据说明这两个案件是相互关联的。”聂娜说着将现场的情况仔细地拍了下来。
    “这真难办。”钱胖子插话道，“我们恐怕也是千年来第一次侦查失踪案的治安官了。”
    “那让我加入吧。我愿意帮忙。”沙互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们才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聂娜说。
    “还是让双七加入吧。”钱胖子说，“不然他肯定会胡来。”
    “也好，胖子这回算是给了个好建议。”聂娜说，“那么，双七先去给所有认识卫芊的人发通信问一下吧。”
    “好，明白。”沙互说着打开手环的屏幕。突然，他心念一动，问道：“你们找过贾师庭吗？芊芊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