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剑仙莫邪

“是你杀死的‘干将’，你知道吗？”
谢中海继续摆弄着桌子上的那几块骨头，平静地说，“你让她失去了前生挚爱，当世让她爱上了你，然后你又抛弃了她，自己去转了世，你觉得呢？”
他的话，让万小阳更糊涂了。
万小阳用自己不太擅长的神话知识大致回忆了下以上的关键词：他知道干将，他和莫邪应该是一对儿夫妻，好像是铸剑的大师，后来为了造一把能杀皇帝的剑而双双殉情，以自己肉身与灵魂为引，成功铸剑。按理说，这就算形魂俱灭了，怎么还会有什么前生今世的呢？
见他一头雾水，谢中海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干将与莫邪在前生本是夫妻，后来以身铸剑，感动天庭，虽已‘魂’灭，但其中‘魄’却被天庭摄走，附身于新铸仙剑之上，成为了器灵，后经再次修炼，重生血肉，以期化为剑仙！”
“这其中更多的细节就不是我这个现世中人能了解的了，你要是想知道详细的，那就要找到取走你记忆的那个人，当然，这是后话，前提是你恢复到前世的实力......”
“魂魄不就是魂魄嘛，还分魂和魄？”万小阳没有按照他的话题思路思考，而是找自己最好奇的话题问道。
“魂与魄加在一起构成生命的内核，魂又叫做灵魂，是你的印记，或者说是你的防伪标识；而魄却不同，他是生灵间能力不同、发展不一的根本原因，你可以理解为基因和天赋。举个例子：有魂，你便就存在，但无魄则保证不了你有什么天赋和能力；有魄，你会一直保持天赋和才能，但无魂，则你便已不是你！”
谢中海如良师一般，不厌其烦地为他上了一节三修启蒙课。
“人有三魂七魄，各有用处。其中，三魂曰胎光、爽灵与幽精，掌控识、元、欲，三者缺一不可，一阳二阴，构成‘你是你’的根本；七魄曰吞贼、尸狗、除秽、臭肺、伏矢、雀阴与非毒，各有执掌，构成你的先天天赋与自然发展方向，是你能成为最终的你的原因，不知道这么解释你懂吗？”
万小阳长大了嘴巴，摇了摇头，道，“咱们还是说说干将的事吧，你说我杀了他？”
谢中海摇头笑了笑道，“根据我对神史的研究，当时干将附灵成仙后应该是修炼着魔了，他要杀死当时的莫邪，是你出手救下了她，但是你也错手杀死了干将。也许是错手吧，谁知道呢，以你当时的性格和实力，估计说你是故意的也是很可信的啊，毕竟你是一代男神嘛，好色很正常！”
他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万小阳一眼，也不容他反驳接着说道，“也许是机缘，莫邪爱上了你，历经千辛万苦修炼成绝世剑仙后，你却抛弃了她......也许其中有隐情，但我就不知道了。说完了历史，让我们再谈谈现在，这个让小青来说吧。”
小青感受到了万小阳问询的目光，耸了耸肩，知道是瞒不住了，眼神暗淡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莫邪怎么看你，也许不是当下最危险的事，因为——干将作为剑仙再次复活了，还得到了强大的神秘力量，而且是和我姐姐身上一样的那种邪恶之力......”
“什么？！”万小阳就算心再大，在面对生命威胁的时候，也不会再想那些自己与莫邪之间暧昧的八卦，他这时不得不面对这更加严重的事态，“那个干将，现在也在这座城市中？”
小青点了点头，眼神非常真诚，万小阳可以感觉得到，她的痛苦是自己所不愿看到的，万小阳打心底里真心希望可以帮她。
“小阳，你也可以说是我出于私心，但是这也确实是在帮助你自己，现在只有你可以解开莫邪的封印，从而得到可以与那股邪恶势力对抗的力量，这样我也可以找出事情的真相，救出我的姐姐。”
“需要我做什么？”万小阳镇定地说。
“我们需要你的精血，来解开莫邪的封印。”谢中海淡淡的说。
万小阳摸了摸下巴，嘀咕道，“这血要是用的不多，我倒可以捐献，可是这精......”
“小兄弟，这精血是一个词儿，不是分开的那种意思。”
“啊。”
“精血就是精诚之血，也就是你自愿献出的血，是含有你魂魄力量的血。”谢中海解释道。
“啊......”万小阳又摸了摸下巴，不置可否。
“怎么，你不愿意？其实，我也真的不愿意勉强你。”小青关切的表情让人真的不忍拒绝。
“不是，我是……”万小阳摆手道。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以直说。”谢中海道。
“我……我怕疼。”万小阳此言一出，房内的男女纷纷滑倒。
“你要是愿意献出点儿血，姐姐可以考虑亲你一下。”
此时，小青突然使出了杀手锏，她的一颦一笑，表情中带着无尽的魅惑，让万小阳根本抵御不住。
“两下。”万小阳咬了咬牙比划了一个必胜的手势，“亲哪里我自己选！”
“成交！”小青开心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谢中海此时的表情很“严重”。
“那这个可不算啊。”万小阳微笑着说。
“这一下算送的！”小青开心地笑着，花枝乱颤，百媚丛生。
“不行，我决定用我所有的鲜血来唤醒莫邪，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谢中海突然疯了，他一把操起桌子上的水果刀，便要引颈自刎。
“谢大哥，别死啊，你不能死啊！”万小阳的表情显得很紧张，不断地摆着手，脚下却也没有丝毫上前阻止的意思。
“呜，呜，我就知道自己还有存在的价值，呜，呜……”
他抹着鼻涕眼泪，便要走过来抱小青。
“不是，谢大哥，你也太健忘了，你先把莫邪在哪儿告诉我啊，然后你再死啊，对不对？快过来青姐，小心他溅你一身血啊。”万小阳顺手拉过了小青，她则躲在他的后面不住的发着笑。
谢中海轻淬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哼，好小子，看你一会儿还能笑得出来不？这风流债可够你还的！”
对于他的话，万小阳暂且理解为嫉妒。
谢中海的屋子里有一个隔层密室，象个壁橱一样，他不紧不慢地从中取出了一个古朴的长木盒。不用猜，里面装的一定就是莫邪宝剑。只见他在口中叨咕着什么，然后结了一个手印，随即，覆盖在盒子封口处的黄符纸脱落了下来。
万小阳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木盒子被打开了，让人多少有点失望，因为没有出现耀眼白光之类的噱头，一切是那样的平淡无奇。
谢中海并没有拿起那把剑，而是示意万小阳上前走近些。他也没有犹豫，绕到了盒子前面，这才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这是一把很别致的兵刃，与其说是剑，还不如说是一柄略长的匕首。它的剑身历经千万年的风霜却显得异常干净，且散发的不是一般宝剑的那种阴冷寒光，而是奇异地发出一种婴儿嫩脂般的皮肤光泽。它不象是金属锻造而成的，反而给人一种用象牙材料雕刻而成的感觉，不过估计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什么削铁如泥的象牙吧。
不知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驱使，万小阳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摸它，却因为一种触电的感觉让他赶紧终止了进一步的动作。他转头疑惑地望向谢中海。
“它是会认主的，没有血液，谁也碰不了它。”谢中海回道。
万小阳又问，“真的只要它认了我，这把剑就归我了吗？”
“当然，因为到时候我想强留下她，也根本没有那实力啊！”谢中海摊了摊手说，“毕竟她是绝世剑仙，而我只是一位高僧的转世，肉胎凡体而已。”
万小阳心中挣扎良久，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操起了谢中海递给自己的刮胡刀片，在即将划开皮肤的一刻，他又犹豫了，苦着脸问，“你这个刀片消毒了吗？”
小青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几步走向前，言道，“我来帮你。”
她来到万小阳跟前，低头张口便向他的小臂咬去。他真切的看到了她暴露在外的蛇齿，森白而锋利。她几乎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疼痛，但是万小阳同学也确实被她的突然出现的锋利牙齿给吓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地低头注视着流血的伤口。
此刻血液正经过小青的口缓缓流下，直到滴在那剑上。
见小青又变回了美人的样子，万小阳唏嘘道，“我现在有点后悔和你做朋友了。”
小青没有答话，只是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液，朝他做了一个妩媚的微笑，然后便背靠在墙上优雅地抽起烟来，那样子很美，像是民国时的旗袍美人。
伴随着“嗡嗡”的声音，宝剑震动了，最后竟然开始破裂，更确切点儿说，就象是蛇在蜕皮。直到全部褪去，三人才看清它的真身——它是一把玉剑，是很灿黄的那种古玉。
“现在你可以呼唤她了，她应该可以听得到。”
谢中海在旁边语气很冷静地提醒着万小阳，眼睛里满是掩不住地兴奋神色。
“叫她名字吗？”万小阳问。
“对，就象以前那样叫。”谢中海点了点头。
晕，天知道我以前是怎样叫她的，如今也只好用很暧昧的语气试试了，万小阳一边想着，一边小声喊道，“莫邪，我的大宝贝儿，你快现身吧！”
此刻，他的余光注意到，身旁的谢中海身体本能地激灵了一下，显然是被恶心到了。
“莫邪，莫邪……”
在一连串机械化的呼喊过后，眼前的这把玉剑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它剑身泛起阵阵光晕，而且随着震动频率的加快，光芒也越发的亮，最后竟到了刺眼的程度。
三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睛，那种突如其来的视觉刺激至少让他们的眼睛暂时丧失了功能数秒。就在万小阳从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情景把他惊呆了......
一塑完美的白玉石雕刻般赤身女神像，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种感觉已经不可以用简单的“惊艳”二字来形容了，那的的确确是一种超越了世俗的性感之美，而其中又很完美的剔除掉了庸俗的部分。这是常理所难以解释的，也许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得到其中妙处。想一想，就是小青这样的妖艳女郎，都向她投来了神往的目光，如同朝圣一般。
万小阳惊呆了，虽然这是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所谓的美人，即使没有亲历，也都曾阅遍千翻，他曾经自诩为早已经习惯了审美的人，但是此刻他依旧呆立当场。
那么，她应该被描述成一种怎样的美丽呢？此刻，万小阳是词穷的。
“你，你就是莫邪？”他的话开始有些结巴。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种让人感到温暖的目光在观察着他，企图就这样将他身体的每一寸部分都扫描进眼中，同样的，他也在扫描着眼前的伊人，但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联想不到污秽的世俗上面。也许这就是她的名字——“莫邪”的真正含义吧。
“你，你出来怎么也不穿件衣服，不怕着凉吗？”万小阳语无伦次道。
莫邪突然笑了，她就那样如悬浮在水中般静立，气流在她的身边涌动，她此刻就象一条圣洁的美人鱼一般，声音好似银鹰哺幼一般，“你当年把我封印的时候，就是让我这样一丝不挂的啊，你不是说喜欢我这样吗？”
“噗”，万小阳的鼻子突然出血，怎么也止不住了。
小青本来是想上前来照顾他的，却没想到莫邪先到了一步，她双手轻柔的扶上了他的肩膀，然后伸出小舌头便开始舔噬他流向嘴唇的血液。此刻，她的脸几乎与他保持着零距离，但是他却嗅不到任何女性身上特有的体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隔绝外物般空灵的幽香，一种没有任何味道的芬芳，玄妙非常。
很神奇，在她舔净了万小阳溢出的血液后，流血也就真的止住了，而且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异常的舒服。莫邪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樱唇微动了一下，“还记得你封印我的目的吗，还记得你离开时的誓言吗，你说希望我永远不再见到血腥，让我永远与纯洁为伴。”
她的温柔几乎要把他融化了，但是万小阳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肉麻的话，“我真的这么说过？这不是我的风格啊......”
她的表情似笑似怒，让人琢磨不透，但是她的声音绝对是终极的温柔，“你现在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看来时间确实可以冲淡一切。今天你食言了，我也将再一次苏醒去面对世俗的血腥，你对此有何解释？”
“嘿嘿，美女，你说的话，我听不太懂，可不可以说得明白一点儿吗？”万小阳被她这样抱着，还真的很不适应，此刻象一个小女孩儿一样，羞涩一直从脸颊红到脖根儿。
“你是万阳吗？怎么我会感觉不到你强大的灵脉？”莫邪依偎在他的怀里撒娇地说。
万小阳挠了挠脑袋，一副憨憨的样子，说，“我应该是吧，但是我好象还没有找回自己的力量和记忆。”
“你转世了？！”莫邪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