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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神藏命石

修罗丹神 空神 12148 Aug 7, 2021 7:43:4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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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里,我每日都休息不好,也没时间休息,更没什么时间好好用膳。
  每日卯时不到就有仆从来回话、领对牌,金麟台内的事情,总是怎么忙也忙不完。入殓、接三、吊唁、停灵,几乎是事事都要我和金光瑶亲至。刚开始我还气这些侍从无用,但到了后来便也无力再说什么了。
  我总是掐着点儿在申时抽出一些时间来,和哥哥一起陪金凌玩一会。晚膳前我会去看看姨母,只是她精神一直不好,人也苍老了很多——鬓边已经染上了霜色。可我也不能久留,只能每次多带些补品和我小时候写得诗词和习作给她看。听闻她夜夜要去替轩哥哥守灵,我也不能劝阻什么,仔细叮嘱凝霜之后又匆匆赶往云菲殿探望江厌离——她亦是醒着时便在轩哥哥灵前替他守灵,晕过去了再被人抬回云菲殿。我生气她如此作践自己的身体,但于情于理都没法说她什么。
  回到露华殿一直忙到亥时,之后的时间,我便要核对一天的账目,最后和金光瑶商议第二天的事。还有,出殡的仪式。
  金凌在夜晚有时吵闹,我仅剩的两个时辰睡眠也总是支离破碎的。但我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不让自己对他发火——这是轩哥哥的儿子。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闭着眼睛靠在床边,迷迷瞪瞪地哄着金凌,心里想着以后一定不会要孩子。
  自从轩哥哥出事后,我便让哥哥来我的露华殿同住——虽然于理不合,但我也没管那么多。我没有和画本子里写得一样夜夜发梦魇,但也总是睡不安稳。我总是怕自己一闭眼,醒来便再也找不到哥哥了——大哥修为高深,金光瑶聪慧过人,只有哥哥这个单纯的性子让我不放心。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他拴在身边,时时刻刻地看着才觉得心里没那么慌。
  前几天,我和金光瑶商议过后,派人去夷陵乱葬岗送了最后通牒——轩哥哥的死,必须有人偿命。而且,要用千倍万倍的痛苦来偿还。
  金光瑶却是觉得,此事也不一定就牵扯到魏无羡,毕竟动手的是温宁——这是许多侥幸逃回来的弟子统一的口供。可魏无羡是否从中作梗,大家则观点不一。他说最好还是先要他们交出温情温宁姐弟两人,是比较折中的办法。因为江厌离尚在病重,而她又总是牵挂着这个师弟,若贸然动魏无羡,恐怕会引得江厌离不快。至于之后的事,还要等姨母和金光善恢复后再做定夺。
  江厌离是死是活,开心还是难过我已经一点都不关心了——但金凌不能没有母亲。一想到那个在我房中咿咿呀呀的小团子,我还是把那股滔天的恨意忍了下来,勉强接受了金光瑶的提议。
  再忍忍吧,魏无羡的事,以后再说。
  除去腊月二十四那天早上我见过江澄之后,便日日躲着他,现在算来,七日不曾碰面。我想他应该也明白,我们俩之间横亘着的问题。所以,也并没有主动找上门。
  这些日子我消瘦的很快,到了头七出殡那天早上,我看着铜镜,简直不敢认里面的人是我自己——面色苍白,眼下青黑,眼神空洞,嘴唇干裂,面颊凹陷,颧骨高耸。这哪里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分明是个行将就木人了。
  可院外传来的声响提醒着我,日子还得过下去,我还不能倒。
  锦儿服侍我穿上荼白的丧服,腰间绑着素缟,散着的长发用白绫在末端系住。由于我并非直系亲缘,不必戴丧帽,而是换了素白的抹额勒在额前。我让锦儿用脂粉盖住我眼下的乌青,再略点了一点口脂,让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活人的血色和生意——我的虚耗,不能让别人知道。
  “阿琰。”
  我现在不回头都知道金光瑶是来干什么的,只能先耐住性子和他说上两句,
  “多谢瑶哥哥,我不饿——你先放在桌子上吧。等回来了让秋痕热一热也行。”
  金光瑶没说话,只是走到我身边,把我从妆镜台前扶起来,硬是拉到桌边坐下。而后,从桌上的食盒里取出一碗参汤来。
  “你若再这样耗下去,人的内里都要耗空了——你当自己是神仙吗?把这参汤喝了,至少先把精神吊住,不然这一早上,你定是撑不过去。”
  我抬起头,木然地回望他。
  撑不下去吗?我也想撑不下去,放手一切该多好啊。可我若清醒地放手了,定然要后悔、要伤心。那我宁愿,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那样,心中方能好受一些。
  金光瑶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双手握住我的肩膀,直直地盯着我,情绪激烈。
  “阿琰,你便想就这么放手吗?你这么耗着自己,兄长泉下有知如何安心?母亲、嫂子还有阿凌都指望着你呢!兄长也指望你替他之位,陪伴阿凌度过童年!再说,你若真的出事,只会给其他人徒增悲伤——你岂能忍心?!”
  其实我并不想哭,只是一颗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捧起那碗参汤,一口气灌了下去——这几日胃口不好,吃不下去东西。每每闻到这样的药膳,更是作呕不止。
  今日是腊月三十,本该是万人共庆、举杯痛饮、辞旧迎新的日子。可我改好的那两条链子却被收在盒子里,藏在妆镜台的暗格中,不敢拿出来。
  我和金光瑶一同来到德妍门,两侧挂着黑白的幕帘——轩哥哥的灵柩就停在此处。趁着还未来人,我走近那座棺材,最后一次打量轩哥哥的面容。
  他安静地合眼躺在其中,身上穿着华贵的吉服广袖,胸前的金星雪浪幽然生光。三千青丝被梳顺,挽做高髻束在银冠之中。轩哥哥面容俊美,神色安详——没了往日傲然之气。
  可我却知道,不再睥睨群芳的花王,便是精魂消散,吹落风中了。
  日头升起来了,苍白而耀眼。
  江厌离在江澄的搀扶下,穿着一身素缟,踉踉跄跄地走进来。她面容憔悴枯槁,神情恍惚,消瘦至极——想来这几日,她是伤心透了。
  “小宝!小宝!”
  这凄厉的喊声让我背后冒出一阵冷汗来,一转身便见到姨母恍如疯癫一般地向我跑来,一下子扑倒在我身上。她拉扯着我的衣袖,面容惊慌疯魔,“小宝,魏无羡昨日夜里潜入金麟台了!他进来了!他潜进来!他要害我的轩儿!你让人把他赶出去!加强戒备!不能让他进来害我的轩儿!小宝,只有你一个人是一心向着他的,你一定要保护好你哥哥!”
  我一把搂住她,不住地点头,“好,我这就去着人增加夜间的巡防——魏无羡再也进不来了。他休想靠近轩哥哥一步。哥哥绝不会有事的,有我在呢,姨母。你放心,有我在呢。”
  等安抚好了姨母的情绪,让人将她扶去偏殿休息。我才去质问金光瑶和江厌离,
  “你昨晚也在吧?看见他了为何不让人告诉我?!”我将他们二人拉出殿外就是一阵怒吼,紧接着是对金光瑶的怒火,“瑶哥哥,连你也瞒我——这巡防侍卫一向是你在安排。昨夜,起灵出殡之前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就连今天早上去找我,你都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
  “难道非要夷陵老祖把这金麟台夷为平地了,你们才高兴、开心吗?!你们两个说!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江澄显然对我如此对待他姐姐的态度而感到不满,正欲上前说些什么,金光瑶却是先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彻底挡住了江澄的视线。
  我克制住眼中的泪水,咬紧了槽牙盯着他。金光瑶的眼中也泛起了泪光,他抬手擦去我眼角沁处的泪珠,声音颤抖却柔和地说道:
  “昨日事发时已经是深夜了,我想你本来也睡不了几个时辰——还要时刻照看着阿凌。我怕扰了你休息,更怕让你忧思过度,便没有遣人去你那里。今日早上,我想跟你说。可我见到你这般模样,你让我如何敢说?阿琰,算我求你了,别再折磨自己了行吗?”
  我的怒气平息了下去——这怒火堵在心里,原是不该冲着他们两人的。
  我垂下眼睑,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眼睛里的泪水,努力地平静了急促的呼吸。抬头对金光瑶十分勉强地一笑,“多谢瑶哥哥关心,我没事,真的没事。”
  我又错开身子,向江厌离行了个礼,轻声说道:“思琰僭越了,望......望嫂子宽恕。”
  说罢,也不等她回话,便拉着金光瑶重新走进德妍门,“走吧,瑶哥哥。一会,宾客就要来了。”
  辰时,仪式开始。
  侍从将祭典的饭食装进一只精美的瓷罐中,交由金光善亲弟的女儿手持。而后扫材、转棺、放入随葬品、封上棺椁,挪出门外。我们及许多宾客一起跪在灵堂外,听礼生主持,跪拜过后,由礼生诵读祭文。由请来的道士旋棺过后,围棺绕行三周,再用绳索捆好。
  灵柩前,姨母在凝霜的搀扶下将轩哥哥生前用过的沉头剪碎,将其中的内芯和衬套一起扔进火盆里焚烧殆尽。秋痕抱着金凌走上前去,一旁的小礼童将一只瓦盆递上前——
  “吉祥盆”是要把灵前祭典烧纸所用的瓦盆摔碎,摔得越碎越好,习俗上方便死者携带。而这摔盆的人,是死者的长子或长孙——即关系非常亲近的人,若不得不由别人摔盆,那便会使摔盆者与死者的关系更近一步。
  金凌才刚刚满月,连这瓦盆都拿不起来,更不要说摔盆了。
  一旁还神情涣散的姨母突然上前,将那只瓦盆接过来,递进了我手里。不仅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诧不已——我就算是从小在金麟台长大,但无论如何都姓聂,是个外人。这盆若是由我摔了......我看着姨母难得清明的眼神,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这是在告诉所有人,我在金麟台是可以代替她的。若她哪一天不行了,所有的权势财产全部由我接手。而我如今代理金麟台的事务,完全不算是外戚干事。
  瓦盆在我脚边粉碎的那一刻,尖锐而嘹亮的唢呐声响起。
  两人一角,八位杠夫起杠,礼生的嗓音回荡在金麟台的上空,
  “起灵——出殡!”
  草龙动,铭旗展,孝灯明,吉灯亮,放生笼起,铭旌飘,香亭行,像亭跟,魂轿起,纸桥平——
  从金麟台正殿处望下去,浩浩荡荡一行人宛如长龙。最先处舞草龙的人已经行至了金麟台的正门,而亲眷家人,仍未启程。
  轩哥哥没有亲兄弟,只能由旁系的表兄弟来灵柩前打幡,江厌离则叩首自请为其抱灵牌,另有旁系表妹为轩哥哥捧“馅食罐”。按理我只能跟在最后的送葬亲友之中,但姨母将我列进了遗族的行列——紧跟灵柩。
  秋痕、锦儿等因为是家奴侍女,不得与遗族同行,只能跟随其后。我便抱着金凌,站在金氏族人之中。
  哥哥和大哥明显对我忧心不已,但金光瑶在前已经安慰过,他一定全程看护好我。
  走过江澄身边时,我鬼使神差地将手往外伸了伸,指尖与江澄的手相触片刻——那一阵心头欲裂的痛苦震得我瞬间清醒了。我与他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七日未见我不敢想他的名字。可这一刻,我看到他才觉得是近乎咫尺,远在山岗。那个眼神中的情感我不能深究,生怕想明白了自己就要跑过去求他把我从金麟台带走吧——去莲花坞,或者去哪里都好。我再也不想管这纷繁的世事了,这红尘里的经历,实在是太苦太苦了。
  金凌的哭声又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在这滚滚的凡尘里,继续挣扎下去。再忍忍,再忍忍。
  一路走到金麟台的正门口,漫天飘舞的纸钱比飞雪更刺眼。屋檐上凝成的冰柱在日光下闪着光,地上的积雪底层结冰,走起来十分费力。刺骨的冷风吹着灵幡猎猎响着,唢呐吹出的乐声是穿心刺肺的生疼——
  大年三十,本来也该是有唢呐的,只是吹得是吉音,不是哀乐。
  “跪!叩首!”
  我跟着众人一起跪下来,哭声在我周身四起。
  突然间,响亮的鞭炮声在我身边炸响。迸裂的残鞭借着爆响的余力打在我的肩背上,钻心的疼着。而我怀中的金凌则被这突如其来的鞭炮声吓得哭嚎不止。
  我哽咽着泪如泉涌,却也尽量克制地去哄一哄金凌——
  我将他护在怀里,藏在没有鞭炮的一侧,用后背替他挡住飞溅的残鞭和轰鸣的鞭炮声。
  我回过头去,想在茫茫的人海中寻找江澄的影子。我看见那个浅黛色的身影,那么远那么远,远到了他走不近,我去不了的距离。
  眼中泪水迷蒙,却依稀看到他的嘴唇微动——江澄想和我说什么?!
  我努力地挤出眼中的泪水,想要看个清楚。可心头的痛和眼中的泪,却是如何都消不尽。
  “阿琰!”
  金光瑶一把将我护在臂弯里,替我挡住飞来的残鞭。“往里站!”
  鞭炮的声音轰响,他轻柔的嗓音在嘈杂中让人难以捕捉。等我再回头时,已经找不到江澄的身影了。
  每到一个路口、过一座桥、出一座城门便要跪下磕头。前面的仪仗将纸钱撒了遍地,恍如走到了忘川的尽头——一片洁白的虚无。我们身后留下遍地的残鞭,鲜红如血,便是逝者给这人间,最后的颜色。
  金麟台下的镇子里也没有欢愉的年结气氛,许多百姓自发地戴了素缟,出门进行路祭。金光瑶只得跑前跑后地叩拜答谢,再将他们请至茶棚中饮茶。:筆瞇樓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我双脚冰冷失去知觉,双腿麻木时,看到了成一片玉白的碑林。
  在墓地中,有一处新挖好的墓坑——轩哥哥,即将长眠于此。
  众人以亲疏划分,由近到远围在墓坑的周围。几个着丧服的金氏旁系年轻子弟跳下墓坑去,在墓坑内壁的龛内放上馅食罐,点燃长明灯。而后,他们手脚麻利地爬出墓坑,由年长者持长帚将墓坑内的脚印扫净。
  万事俱备了。唢呐的乐声也不再了。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传出一两声抽噎。
  江厌离扶着轩哥哥的灵柩,泪眼朦胧,不肯撒手。锦儿和秋痕来到我身边,锦儿贴紧了我的肩膀,让我有所依靠。
  终于,江厌离被江澄和一众金氏小姐从灵柩上拉开了。她伸着胳膊去够逐渐远离她指尖的灵柩,凄厉的哭声在空阔的天际间徘徊着,
  “子轩!子轩!别留我一个人!”
  没人有回应她。只有无意义的安慰絮絮不止——不过叫人徒增悲伤。
  金凌在我怀中扭动着,伸手抓住我飘散开的头发。我试图对他笑一笑,可是眼角一弯,便是泪如雨下。泪水滴在他的小手上、面颊上,金凌懵懂地看着我,一点都不明白何为悲伤。他的眼睛转了转,吐出一个泡泡来,对我展开了笑颜。
  我低下头去,和他额头相碰。
  “阿凌,姑姑一定坚强。”
  风水师掌这罗盘,矫正墓棺的方向。墓坑四方站四位长辈,各执一条绳子,将棺木徐徐放下。棺木触及墓坑底部是发出的轻响,震得我心跳一顿——
  从此,便是阴阳两隔,再不相见了。
  木然间,我恍惚听见落雪的声音,积在窗边的竹叶上,噗簇簇一阵落下来。红泥小火炉,木炭哔啵响着,铁架上的炙肉滋滋冒着油花。轩哥哥坐在我对面,往酒杯中倒反着绿沫的新焙酒。
  轩哥哥,若是晚来天欲雪,你我——
  能饮一杯无?
  第一铲土落下,撒在精雕细刻的楠木棺上。掩埋的不只是轩哥哥,还有我从前无忧的岁月,无数鲜活的回忆,跟着落下的碎土,逐渐褪色。
  “轩儿!我的轩儿!”
  我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却已经先行动作——
  将金凌交到身旁的秋痕手中,自己则循着姨母的声音奔了过去。
  姨母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她朝着那不断被掩埋的木棺、被填满的墓坑、她长眠于此的爱子跑去。不顾身旁无数人的阻拦,不顾金光善的咆哮。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以那么快的速度蹿到她面前,在墓坑的边缘拦住了她。
  我死死箍着她的肩膀,任她对我又踢又打,任她咬着我的肩膀也不能放手。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轩儿!他小时候那么怕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睡在这冰冷的土坑里?!”
  姨母的力气大极了,把我推着一点点向墓坑的方向挪动。我尽量抵住她,不让她再前进。
  “姨母,轩哥哥已经去了!你让他安眠吧!我们和他一起,会打搅他的!”
  “谁说我的轩儿走了!你们都是骗子,要害他的命!轩儿,你醒醒!跟阿娘回去啊!”
  眼看我的脚跟已经被推至墓坑的边缘,再近一步就要掉下去了。金光瑶见状,赶过来跟我一同劝慰道:
  “母亲,兄长已然离世。还请母亲珍重自身为先,不要让兄长泉下不安呐!”
  姨母愣了片刻,突然转过身去掐住了金光瑶的脖子,眦目欲裂,满目杀意,
  “是你!是你设计杀了轩儿!是你要谋他的少宗主之位!你母亲不知廉耻!你更是下贱至极!我要杀了你给我的轩儿报仇!”
  金光瑶被陡然袭,是猝不及防。又因为姨母身份的缘故,不敢奋力还手。我环顾四周,金家一众人面露惧色显然不愿意搅合进来,有些还在窃窃私语。外人虽心焦,但由于不能僭越祖制,只能在远处而不敢走近。江厌离有心,但她自己都摇摇欲坠,又哪里有力气来劝架?再看金光善,又是在那里恍如拉风箱一般地咳嗽着——懦夫!有事便犯病来脱身!
  明明是置身于人海之中,我却如小舟一样无处可依,孤立无援。
  金光瑶被掐得面色通红,双手不住地扒着姨母的袖子,声音嘶哑地恳求着:
  “母亲,不是我,不是我......母亲。”
  再不救他来不及了!
  我扑过去,用尽全力将姨母的手指掰开——她用力得连指甲都掐进了金光瑶脖子的皮肉里,把金光瑶推开,挡在他们两人中间。
  我伸着双臂,将金光瑶挡在我身后,有些畏惧地看着姨母。
  “姨母,轩哥哥去了是夷陵老祖控制鬼将军做的——和瑶......和三哥毫无关系。您就算是不喜他,也不能随意栽这样的事给他呀!而且,三哥一向对轩哥哥敬爱有加,如何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姨母,你——”
  “你不信我!就是他杀的轩儿,你怎么能偏向这杀了你哥哥的孽障?!吃里扒外!”
  那只曾为我梳过头、教我写过字、喂我吃过饭,时常牵着我、爱抚我头顶的手,重重地掴在我面颊上。
  我被打得眼前发黑,左侧的耳朵失聪了一会——左耳边只剩下寂静中的嗡鸣,右耳边则是一阵喧闹。我踉跄着向一旁跌了几步,忽然额角一疼——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泛着腥甜的气息,从我面颊上淌下去。我伸手一摸,满手铁锈似的黏腻。
  我懵懵地直起身来,往旁边一看,却是那块洁白的玉碑——金氏子轩之墓。
  “聂思琰!”“小姐!”“阿琰!”
  我连疼都来不及顾,赶紧抬起袖子,趁着血液未干之时将其抹去。
  姨母的眼神中有了几分清明,她一下子脱力地瘫软在地上,朝我的方向颤抖地伸出手,却又不敢上前一步。只能看着金光瑶和锦儿飞也似的跑过她面前,奔至我身边。
  锦儿用手帕堵住我头上流血不止地口子,金光瑶跪在我面前双手沾着泥土不住地颤抖着,却不敢碰我半分。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江厌离的喊叫声混迹在其中。
  我费力地扭过头去,看见江澄的银戒化作紫电——金家的弟子只能执着长剑挡在他面前,试图拦住他的去路。但没有人敢和他真正交手。
  “阿澄!”江厌离挣脱了菡菡的手,踉跄着拦住了江澄。她倚着江澄的手,声音哀婉地求他,“阿澄,别过去——祖制不可僭越。这是金氏的祖坟之处,你不能在此放肆。”
  江澄凝视了她片刻,目光又重新落回我身上。我隔着遥遥的距离,看着他。
  “阿姐,你让开。”
  我的眼泪终于是流了下来,声音嘶哑,微弱,但江澄还是感受到了。
  “江澄......”
  我冲他摇了摇头。
  他便没有再向前一步。
  金光善在,金氏众人均在,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他的宗主之位。不仅我要忍住,江澄亦要忍住。我们谁都没有放肆,和任性的资格了。
  “南宫瑜,你简直不知好歹!”金光善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本座今日便叫你知道纲常伦理!南宫氏不知祖制,当堂——”
  “姨夫!”我一把推开锦儿,跪在冰冷的土地上。“姨夫,今日轩哥哥刚刚入土安息,您便要废他母亲的主母之位——您就不怕轩哥哥地下有知,因您的所作所为而寒心吗?!再说,姨母此行,不过是伤心过度所致——轩哥哥不仅是她的儿子,也是您的儿子——您怎么能不体恤她失子之痛,反责她心随人去呢!?如此这般,您就不怕也寒了一众属下的心吗——对其妻儿皆能冰冷至此,对旁人又能有何善举?”
  金光善的目光一点点凉下去,甚至流露出了几分杀意。但我仍盯着他刀锋一样的目光,把话继续说下去。
  “姨母嫁入金麟台二十载有余,为金氏繁荣至此立下汗马功劳,亦为您育有轩哥哥如此才俊公子——金氏有今日的鼎盛,姨母功不可没。从前功劳未赏,今日小过便重罚,想来金氏祖上也不曾有过这等先例!”
  轩哥哥去了,金光善和姨母之间那微妙的平衡也被打破了。他们二人势均力敌、无人犯错还好,可如今姨母有此过失,金光善必定痛下杀手——一旦姨母失去主母的名分,便是任他宰割。我不可能坐视不管——就算我会因此卷入他们江湖的暗潮,也在所不惜。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只能凭着人心为己的那点自私,凭着仙门百家皆在此处的江湖言论,放手一搏。
  我从未如此狼狈地跪过一个人,可我也知道,弱小总会惹人心生怜惜——我也是首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示弱,以博得人心。
  “请姨夫看在轩哥哥的面上,看在阿凌和嫂子的面子上,给他们一个承诺——有生之年,绝不休妻!保姨母,此生平安!”
  金光善走近几步,低头俯视着我,用只有我们几人听得见的声音,略有些轻蔑地问我,
  “你威胁我?”
  我仰头看着他,心在胸口因为害怕而咚咚跳着,撑在地上的双手抠着冻结的土地,指尖生疼。
  “外甥女不敢。”我乖顺地低下头去,而后对他行了叩拜大礼,“思琰求姨夫允准!”
  “小宝!起来!”
  我的额头死死地冰冷的土地,血珠滚落在地上,化开一片泥泞。
  “怀桑求姨夫允准!”
  哥哥!我心里一下子有了希望——哥哥总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我安慰!他的骨子里,一样有聂氏的血性!
  “金宗主,请允准!”
  大哥的声音随之而来,我还能听出隐隐的愤怒。
  “金宗主!请允准!”
  这是江澄的声音,隐忍、悲伤、难过、愤慨掺杂在一起,嘶哑而低沉。
  “公公,阿离求您!”
  “金宗主。”是蓝启仁的声音,蓝启仁——这位在辈分上可以和金光善平起平坐的老先生,竟然肯站出来为我说话。“聂姑娘言之有理。南宫瑜为你的结发妻,不可擅自休弃。”
  紧接着,便是虞氏和南宫氏,而后便是百家相诉。只有几家因为与金光善走得太近,不好直接于他为敌而噤声。
  秦愫的父亲秦苍业便是其中之一。
  “秦愫!”这是南宫懿的声音,愤慨至极。“道理分明,你为何不站出来?”
  寒风萧瑟,秦愫却是没有半分回应。
  “竟是我看错了你!”南宫懿的带着哭腔哼了一声,“懦弱至极——你这个朋友不要也罢!”
  “吵什么吵?!”金光善骤然发怒,却也只是吼出这一句。
  “琰丫头起来吧。”他伸手要扶我,我连忙往后蹭了两步,“求姨夫允准!”
  他先是哈哈笑了两声,“谁说本座要休妻?不过是看她如此疯魔,都不惜出手伤你——想让她回去休息几日罢了。姨夫答应你便是——这有何不可答应的,自然是要答应。”
  他笑得和善,可我却是心底发凉——这样的一个笑面虎,日后便要将我视作敌人了。我今日当着这么多人让他下不来台,日后他必定要整我。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多谢姨夫。”
  葬礼之后的仪式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大家对我那张微肿又沾着血迹的脸假装看不见——临走前,大家一样向我拱手道别。
  凝霜被我千叮咛万嘱咐后,带着一众心腹,将姨母送回了房中。
  那天晚上,哥哥坐在我的房中直叹气,连带着他那只青雀都不再在笼子里蹦着乱叫了。锦儿替我洗净了面上的血污,金光瑶叫了郎中来。那白胡子老人看了看我额头上的伤,说要缝针。
  锦儿捂着嘴呜咽了一声,把脸埋进了秋痕的怀里。金光瑶攥紧了双手,面色不善地问: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姐的伤口深,若不缝针,怕是难得长上了。”
  我想办法送走了金光瑶——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如此不堪的模样。
  哥哥忧心忡忡地坐在我身边,握紧了我的手。锦儿捂着眼睛,却还是从指缝里偷偷往外看。秋痕一手摇着金凌的摇篮,一手拍着锦儿的肩膀,眼中满是心疼。
  老郎中用药酒替我擦了伤口,穿好了线,将银针在火上烤了烤。看着那发亮银针,我的背后直冒冷汗,心突突突地跳着,手上不自觉地用力。
  “小姐,这第一针,老夫准备下了。”
  就算有这样的预示,我还是疼得一哆嗦,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但我又不敢叫出声,怕吓着一旁的金凌。
  一共缝了三针,我却觉得像过了三十年一样的长。等我松开哥哥的手,才见他手背上被我的指甲抠出了四个血印。他反握住我的手,对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不算什么。只恨我没本事——不能替你受更多。”
  锦儿在一旁流着眼泪剥了一颗热鸡蛋,轻轻地替我敷着肿起来的脸。
  “夫人这一下,也太狠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捂住她的嘴,竭力地对她笑了笑。
  锦儿的眼泪却是掉的更凶了,“小姐别笑了,这笑得还不如捅我一刀来的舒服些。”
  秋痕从外面接进来一盏鸡丝粥和阿胶红枣桂圆羹,说是姨母、金光瑶分别遣人送来的。
  我靠在哥哥身边,安静地喝着粥。看灯芯飘摇的烛焰,觉得这日子,终究还是有指望的——
  难捱时恰好有人陪伴,真是上天对我,莫大的恩赐。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魔道祖师/陈情令]从君行·江澄bg更新,第36章第二十六章·芳时歇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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