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适可而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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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跟在宣庆帝身后，进了御书房。
    不待两人行礼，就听到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你们可知罪？”
    “微臣不知道何罪之有？”
    “微臣不知道何罪之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钟巧儿非常厌恶给人下跪，但你不跪等会人就能给你治一个大不敬之罪，所以在请罪的时候，还是撩起衣袍跪了下来。
    云君墨以往进宫面圣，是不用行跪拜礼的，但眼下未婚妻跪下了，他也只能跪下，于是他也撩衣下跪。
    看着齐齐下跪的两人，宣庆帝那双不甚清明的眼睛，非常的复杂。
    虽然当初给云君墨赐两房妾室的事，是被端阳怂恿的，但既然人赐下去，那就是他的旨意，作为臣子哪怕再不满意，最多不碰他们就是，但怎么样也该好吃好喝供着他们。
    可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人，竟然敢设圈套，把他赐下去的两个女人，转送给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再没比这个大胆的人。
    最憋闷的事，妾室本来就是可以通买卖的，哪怕这两房妾室是他赐的，也不例外。
    更不用说只是拿来送人，他压根治不了这臭小子的罪。
    早知道这人这么不尊重人，当初他就不该赐妾室，而应该赐侧妃下去。
    虽然这云王是异姓王，但其正妃侧妃都跟王爷一样的配置，也就是云君墨能有两位侧妃，而侧妃是要上玉蝶的，跟妾室不一样，他不能随意买卖。
    再看云君墨这会儿一脸无辜的样子，宣庆帝简直被气乐了，“看来你这是嫌朕给你赐的两房妾室上不得台面，既然如此，那朕就再给你赐两房，这次朕保证给你赐的两位，别说是当侧妃就是当正室都绰绰有余。”
    “不，圣人您说过不插手臣的亲事，您不能忘了。”其实云君墨更想说，你不能出尔反尔，但考虑到事情还没解决，还是先不要继续在老虎头上拔毛了，免得彻底把人惹怒，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宣庆帝倒是没为云君墨的反驳生气，只是不买账地说道，“朕每天日理万机，哪里记得跟你说过什么。”
    “圣人上次说这话的时候，凤小侯爷也听到了，圣人可以宣他进宫，咱们当面对峙。”
    其实圣人对他成亲的事，并不是很热衷，毕竟成亲就意味着他很快就会有后代。
    有后代意味着有传承，那样要收回云家手中的势力更难。
    甚至凉州城那边小范氏闹起来的事，还有这位主在后面推波助澜。
    反正在宣庆帝这里，云家越乱对他越好，云家子嗣越单薄，他越希望看到。
    正是吃准了圣人的这个心思，云君墨才敢直接这样说。
    宣庆帝的这个心思，不局限于他，就是凤朝歌也在他这个期望的范围内。
    所以，凤朝歌上次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场拒绝圣人的赐婚，他才没发飙。
    讲真的，一个帝王做到希望臣子没后代继承来维护皇权，其实挺可悲的。
    “怕是你们私底下已经通过气了，你才敢这样说吧？”
    “冤枉，这事臣必须喊冤。”
    云君墨的表情很到位，看着一脸委屈的样子，仿佛真的受到了天大的冤枉，宣庆帝看到他这样子眼睛里好像有不忍闪过，“那你倒说说看，朕哪里冤枉你们了。”
    “臣私底下压根没跟凤小侯爷往来，像他那样见人说人话，人鬼说鬼话的人，是咱们这些当兵的最不喜的。”
    “据朕所知，你们到京城后，他可没少往云王府去。”
    一听这话钟巧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果然没什么事能瞒得过龙椅上这位，却不得不拱手道，“这事儿还请圣人允许由为臣来回答。”
    “那就钟大人来说。”
    “之前微臣跟凤小侯爷阴差阳错一起倒腾了一家手工香皂铺子，生意还算过得去，凤小侯爷想在京城开一家分号，这才趁着微臣人在京城，屡次三番到云王府跟微臣商量这件事。”
    这事不假，宣庆帝也有所耳闻，“可是商量出什么来了？”
    想到去岁凤朝歌给他的银票，宣庆帝对这手工皂非常有兴趣。
    毕竟，这玩意儿可以短时间叫他的口袋，充盈起来。
    去岁从凤朝歌手上得到的银票，大部分给了周边国家，他的私库已经囊中羞涩。最近想赏赐得宠的妃子，都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了。
    “铺面已经找好，等手工皂和精油到位，会先举办一个试用会，再开业。”
    “然后我们还商量好了，这分号盈利的四成孝敬圣人，微臣、凤小侯爷和沐姐姐各占两成。”前面所有的铺垫，都为了最后这一句。
    果然她这句话一出来，御案后面的男人，脸上便有了笑容，“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客气了，不过开这铺子开张需要投入多少，算朕一份，回头直接从给朕的分成里扣。”
    钟巧儿心里呵呵，果然这些个上位者最会做的事，就是空手套白狼。
    不过，谁叫人家手上有大权，给点甜头能当你最大的靠山呢？！
    所以，哪怕心里很不耻这人的说辞，钟巧儿还是连连摆手，“开这个铺子只是微臣跟他们几个人玩儿的，投入也不是很大，哪里能要圣人的银子。”
    “不过，圣人若真想为铺子做点什么，到时候铺子开起来，圣人可以赐个御匾下来。”
    手工皂和精油本来就是好东西，如果再有宣庆帝的笔墨加持，那完全不用担心生意的问题。
    按说皇上的笔墨不能随便赐人，但谁叫他自己是老大，这会儿又被哄得高兴，当即大手一挥，“那等回头铺子的名称定下来后，叫朝歌那小子进宫来跟朕说一声。”
    “那微臣就先谢过圣人。”
    两人还以为这事儿叫圣人高兴，刚刚的事儿该翻篇了，结果猛又听圣人这样说，“听说钟大人跟定国侯家的嫡女还有户部尚书家的嫡女，交情不错？”
    “韩姐姐曾经在赏花宴上，替微臣解过围，微臣感激她，正好微臣这里有些菜品的配方，就投其所好送给了韩姐姐，一来二去算是彼此熟悉了。然后微臣前段时间要着手推广马铃薯种植，就想着从户部尚书家打听点消息，可惜无论微臣还是世子在这京城都没人脉，不得已之下只能托韩姐姐帮着约孙姑娘出来，从她嘴里打听些消息。”
    “顶多算比较熟悉，交情谈不上。”
    “那你觉得他们两位怎么样？”
    “他们都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无论礼仪还是处事都是顶顶好的。”
    “若朕让你们今后做真正的姐妹，同住一个府里，钟大人意下如何？”
    “圣人跟微臣开玩笑了吧？”钟巧儿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无论韩姐姐，还是孙小姐可都是他们家的宝贝，他们的家人哪里可能让他们离开家住其他地方去。至于微臣这边，虽然圣人看得起，赐了微臣一官半职，但微臣的出身，如何敢攀上这些世家贵女？！”
    “微臣胆子小，万望圣人拿这样的玩笑跟微臣开。”
    其实他知道圣人这话的意思，是要把韩云溪和孙诗彤赐给云君墨当侧妃的意思。
    但她不能听懂，所以只能这样打马虎眼。
    对钟巧儿的回答，圣人没发表意见，转而问云君墨，“你呢？你觉得朕这个提议，如何？”
    钟巧儿可以假装听不懂，云君墨却不能装傻，他只能正面回应这个问题，“不好！”
    “为什么？”宣庆帝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他本来就忌惮这小子，结果这小子的未婚妻，也即他封的司农官，却是个神奇的人。明明只是个农家出身，却先是跟船舶世家的唯一嫡女、凤朝歌，后跟定国侯嫡女和户部尚书都有不错的交情。
    船舶世家那个嫡女和凤朝歌手上都有着大把的银子，定国侯嫡女家虽然暂时没权，但其在军中的影响力尤在，至于户部尚书则管着国家的钱袋子，这些人要是联合起来，那能量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