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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0章 惊惧!

凌天战尊 风轻扬 4594 Feb 25, 2022 2:13:2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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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人数并不占优势的骑军,想要一鼓作气凿穿间距恰当且衔接紧密的三道防线,尤其是其中两道防线同为大规模骑军,一般情况下,无异于痴人说梦。
  如果再加上身后有将近两万精骑咬尾追杀,大概已经完全可以用“死地”二字来形容处境。
  就是在这种极端险峻的形势下,一路向南奔袭的北府军开始变阵,枪矛多半都已毁弃的先锋骑军稍稍收拢锋线,以一马当先的伏小平为首,人人抽刀出鞘,以锥形开阵,显然是要用最快的速度越过妖族的三万八千骑。与此同时,大致在北府军阵型中段位置,拉伸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放缓战马奔速的万余青壮骑军集中在后方,几乎人人枪矛俱在,以正常的骑军撞阵姿态,铺出一排排枪矛横出的凌厉锋线。
  前者开阵,更多是用以撕裂敌方阵型,同时最大程度阻滞妖族骑军的速度,后者凶狠撞阵,则是更为生死相搏。
  不远不近刚好能够咬住这支北府军后背的程润生部骑军,在那位妖族大将军的亲自率领下,没有竭力前冲,而是在北府军变阵的同时,阵型亦是悄然变化,骑阵中间薄两翼厚,一来他们战损最大,加上先前绕行至大营北方截断北府军北退之路,骑卒与战马都有些疲惫,一鼓作气之后,便需要借此机会重新蓄势,再者联手另一只妖骑进行南北夹击,一旦他们冲得太快,碰上穿过北府军阵型的,就会造成己方对撞的尴尬局面,反而容易相互掣肘,所以程润生部骑军如洪流遇到江心砥柱,有意让出正北方的大片地带,以便友军拨马转身,到时候自然而然聚拢在一起的两支骑军,阵型瞬间就能够变成中腹两翼皆厚重的绝佳情景,配合南边那座由出营步卒构成的拒马阵,肯定能够对那支锋芒一挫再挫的北府军造成相当可观的杀伤。
  但是北府边军原本已经流露出全军覆没的迹象,在沈轻舟部骑军与呼延庭部两万骑的相互凿阵之后,形势急转直下!
  两万气势汹汹的妖族头等边军精锐,本以为是一场简简单单便能捞取滔天战功的胜仗,不曾想在碰撞之后,根本就是兵败如山倒!
  沈轻舟一骑当先,手持铁枪,势不可挡!
  一骑是如此,他们身后万骑更是如此!
  若非隐藏在呼延庭身边的彭戈出手相救,呼延庭恐怕就要被那名身份显赫的年轻人一枪贯胸而过!
  若非那名年轻人并无恋战心思,恐怕就算彭戈想要保住那位距离大将军只有一步之差的豪阀贵族,也殊为不易。
  但是身处战场之中的彭戈也感到心惊胆战。
  这一万骑的战力怎么可能是北境末等骑军?!
  当之无愧的北府军主力还差不多!
  呼延庭两万精骑就像是一幅被利器撕开的绸缎,战损极大,相互错身之后,竟是躺下了三千多骑。
  这种重创简直是匪夷所思。
  牵一发而动全身。
  呼延庭部骑军莫名其妙的不堪一击,直接导致妖族西线步卒防御阵线的人心浮动,因为只要北面北府军顺利南下,就会形成两支骑军对一支步军南北夹击的态势。
  这对于在妖族只有末等男子才会沦为步卒的那座大型方阵而言,足以致命。
  刹那之间,形势互换,胜负易手!
  数个家族集合而成的将近四万骑军,虽然依旧咬牙阻截南下北府军,但面对一支人数依旧达到两万五千多人的北境骑军,自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斩杀敌骑不下四十的伏小平的铁枪早已崩断,当作为骑阵锥头的伏小平率先成功杀穿敌阵,满甲鲜血。
  这位北府军副将当时身后看似是两万五千多骑北府军,其实准确说来不足一万五千骑,因为其中夹杂有战力远逊北府军骑军的沈轻舟部一万人!
  那一万名膂力出众且从始至终都在养精蓄锐的血佛族青壮骑军,长枪所过之处,尽是妖族骑军的落马尸体。
  沈轻舟这一手偷梁换柱,正是这场从头到尾都给妖族骑军荒诞感觉的战事,真正的关键所在。
  事实上先前这一万人始终跟随在左翼两股北府轻骑身后,从破阵到入营,再到现在的南下,战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战事初期,两翼北府军最早的破阵太过轻松,所以并未被妖族看破他们的身份。
  于是在眼下的战场之上,妖族大军陷入无比尴尬的滑稽境地。
  最南方的呼延庭部骑军给打得精气神半点不剩,上至主将呼延庭下至普通骑卒,人人仓皇失措。
  然后是阵型尚未彻底凝聚成势的步军方阵,妖族边军的头等步卒,两万余步军都已抽调去奇袭甘州天河两镇,这支匆忙出营结阵的步军,多是披挂轻质皮甲而已,毕竟不是人族历史上那种专门针对妖族骑军的重甲步卒,而且这支步军的初衷是用以攻打兴城,怎么可能是用来抗拒北境骑军的正面冲锋?对于这种步骑之战,妖族步军无论是装备还是素养,都显得异常生涩稚嫩。以步卒身份下马作战,本就是妖怪的软肋,对于用不顺手的步弓重弩,更是天然陌生,突然要他们站着不动面对一支北境铁骑的冲撞,那种别扭至极的不适,可想而知。
  更北方是已经与北府军擦肩而过的妖族骑军,最北方,则是让出中腹的程润生部嫡系铁骑。
  本该同气连枝的完整防线,支离破碎。
  妖族兵力依旧占优,可是人妖双方的士气,天壤之别!
  伏小平举目眺望那相隔一座妖族步军方阵的沈轻舟部骑军,那才是货真价实的北府军主力。
  这位武将扯了扯嘴角,举起斩妖刀,轻轻一旋。
  他身后一万多北府轻骑根本就不理睬那座步军大阵,在步阵边缘画弧绕行,轻松南下。
  南归途中,在白马游骑回禀军情妖族主力并无追击意图后,这支大军停马暂作休整。
  田衡、沈轻舟和伏小平三人碰头,站在一起分别喂养各自战马。
  伏小平瞥了眼远处聚集在一起的那股血佛族青壮骑军,收回视线后,望向神情凝重的沈轻舟,“这场仗,算是大胜吧?预期的妖怪蛮子辎重营已经给咱们打没了,至于骑军互换,大致是以一换二,也在承受范围之内,而且最后还一口气把程润生那支攻城步军也吃掉了,这笔账怎么算都是赚的。”
  沈轻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伏小平叹了口气,“你之前坦言这场仗,必然会是先死北府军,再死血佛族骑军,除了阻滞程润生南下步伐,还能以此来练兵,两不耽误,以免在最后一场战事里,那些西域雏儿拖北府军的后腿。可是这一仗,后死是后死了,可死得也太多了些,到头来损失了整整四千骑。沈将军,你接下来怎么办?你只有这么点兵马,行不行?”
  田衡突然说道:“拨出四千骑军给沈将军。”
  沈轻舟摇头道:“不用。”
  田衡轻轻摇头道:“四千骑划给你后,不用还。”
  沈轻舟笑了笑,说了句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言语,“如果是在精灵族,别说划拨给我四千人,四万人我也收,而且打死不还。但是在这里,就算了。”
  田衡与伏小平会心一笑。
  这位西域将军眯起眼,“我有那剩下的六千血佛骑军,足够了。”
  田衡默然。
  ————
  甘州城在谢玄带兵入驻之前,本就有两千守城兵马,血佛族青壮和西州步卒各半,相比兴城的低矮城墙,当初大唐王朝显然更为重视能够第一时间增援西域都护府的甘州城,城墙定以中原郡城同等规模,一旦更西边的西域都护府无法控制辖区内的大小四十余国,每逢战乱,落败逃亡的西域贵族必然要经过甘州城,然后才选择是由北境进入中原,或是就此转向西南,前往西蜀南诏避难。
  所以甘州城的历史,就像它的城墙,比北府其余三座城池都要更为厚重。
  如果没有谢玄的一万血佛族僧兵作为主心骨,甘州城面对一万妖族精锐步军的攻城,以及有城外那三千骑军的伺机而动,也许最多就是尽量在城下和城头多放倒一些妖怪蛮子的尸体,甘州城注定依然会失守,北境只能拱手让出这个覆盖小半座北府的战略要点,也许兴城大败于程润生的西线大军,甘州天河的得失并无太大意义,可是只要双方均势僵持不下,两镇握于谁手,便极有可能改变战局,一方是需要为罗宁则和邓越的两支骑军提供战略优势,一方是可以以此作为妖族集结兵马之地,大力增援程润生。尤其是假如北府骑军侥幸大胜,并且尚有余力突破妖族边关防线,北征草原,那么北境失去两镇,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失误。
  一万妖族步军的蚁附攻城,堪称悍不畏死,不过由于是胜券在握的一场奇袭,并未携带耽误推进速度的大量辎重粮草和攻城器械,所以即便是被妖族认为攻城之力不输北境西州步军的妖怪蛮子,打得很吃力,虽然在步弓互射的过程中,完全没有地理优势的城下妖怪依然表现出惊人的准头,许多第一次真正参与战事的血佛族青壮,哪怕事先被提醒在两轮箭矢间隙不要露头观望,许多尸体仍是只能被拖下走马道。在谢玄最大程度不动用血佛族僧兵的前提下,一拨拨手持盾牌口衔妖刀的敢死士卒数次攻上城头,然后一次次被西州步卒和血佛族青壮拼死杀退。
  从响午时分至黄昏暮色,妖族付出了将近两千条命,竟有大半死在城头之上,然后被摔下城头。
  在这期间,谢玄仅是让人人健壮雄武的血佛族僧兵参与协防两次,两次而已。
  夜战自然不利于攻城一方,妖军在尝试了一次攻城之后就放弃。
  多次攻上城头,却无法攻破,就像江湖宗师只有一线之隔便可破境,自然不会就此放弃。
  第二天,注定是一场更为惨烈的攻守战。
  守城一方,极为沉默。
  人人望向那些灵山僧兵,尤其是那名面无表情的年轻主将,眼神中都有悲愤。
  不是他们如何怕死,而是只要那个姓谢的年轻人愿意抽出一千人来到城头第一线,他们就可以少死很多人。
  哪怕只有五百人也好!
  所以当第二天清晨时分,妖怪蛮子吹响攻城号角,从西州步军离开担任甘州军镇守将的一名将领,对谢玄说了一句话后,那位已经在昨日被流矢射穿肩头的中年人,便又一次亲自抽刀赶赴战场。
  他是笑着撂下的那句话。
  “谢大将军,你放宽心便是,大可端板高坐城头,且看我北境边军如何退敌。”
  作为西域副将以及甘州天河两镇的直辖将领,谢玄对于这种冒犯,好像完全不以为意,始终面沉如水,目送那名武将大步离去。
  整整一天,妖军又在异乡多出两千多孤魂野鬼。
  妖族步军统领在和骑将商议过后,开始撤兵。
  两千北境边关守城步卒,只剩下六百人。
  差一点战死城头的那名守城主将在被一名僧兵蛮横拖下下马道后,吐了一口血水,朝西域副将那个方向大声骂道:“干你娘的谢玄!”
  剩下六百人,除去不足一百西州老卒,其余皆是流民青壮。
  双方都对那个从头到尾不动如山的年轻人充满了仇视。
  在妖族将退未退之际,
  谢玄就已经下令道:“僧兵随我出城,不计代价,最少缠住他们三个时辰。”
  这种战时袖手旁观却在战后收尾捞取功劳的行为,在军法如山的北境边关,已经二十年不曾见到一次。
  谢玄没有解释一个字。
  那名救处守城武将的中年僧人,在跟随谢玄走下城头的时候,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问道:“谢将军,要不要通知天河城那边?连同那拨妖怪一并吃下?”
  这位武僧在灵山也是拔尖人物,无论佛法还是修为,都十分出彩。
  一法通万法通。
  通过真回临行前的密语,他已经得知罗宁则的虎豹骑将会紧急调头,配合他们堵截这波妖怪。
  只是不知为何,谢玄摇头道:“不用。”
  僧人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没有多话。
  毕竟谢玄才是主将。
  中年僧人已经切身体会到北境军律的可怕之处。
  不管两千守城步卒如何心怀不满,不管谢玄如何近在咫尺地束手旁观,依然人人慷慨赴死!
  他只是满肚子狐疑,只听说过自古沙场武将,除了历史上害怕自己功高震主的寥寥一小撮人,便只有嫌弃战功不够大的,这个姓谢的年轻人,倒是古怪得很。
  谢玄在率领僧兵出城后,转头望了一眼甘州城满目苍夷的城头,喃喃自语。
  “好一个西域,李先生,用兵心狠至此,用兵奇绝至此……二十年前一场纸上谈兵,犹然胜过我们如今奋然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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