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5章崇洋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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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要紧紧跟着球，在判断的同时并作出行动。揉成圆球形状的纸团被抛向天空，比褐色还要更深的瞳仁盯着它到达某一点后又落下。
双手手腕的上方部位，并紧，不需要太用力，但纸团不具有弹性，手腕朝里发力。
纸团再次被击向半空中，与所站的地方距离稍微有些远。
这里可以用跨步来接球，动作变化的时候，身体的重心也会随着动作转移，不是弯腰而是降低重心，在判断球落的大致方向后，脚要比手更快地动起来。
如果这是在场内的话，下一步是就要传给举球手，对准举球手的方向，然后重心放在靠近球的那只腿上。
纸团砸在手腕上，又迅速飞出。
——哒。
啊！
正中红心，砸到人了，深時满脸歉意地跑过去，弯腰道歉，得了同班女生的一个白眼，体育课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她也不好发飙，拉着小伙伴直接走了。
他捡起纸团，找了个地方乖乖地坐下来，说是体育课不过是在练习教练教的那些。
男生们大多数都会加入运动社团，因为这样会很受欢迎，文化社的也有但也就那么几个。在这所学校，能够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是阿宅的大概不超过十根指头。
话说为什么自己的班级，一个排球部的家伙都没有啊！
深時百思不得其解，高一的时候还有，体育课也能够说说话，但因为学校分班会根据成绩分升学班级。
就像那种成绩好坏的评比，每次见到特进班的学生都觉得那群书呆子只会读书。
真是闲的发慌。
纸团再次被抛向天空，他抬起头看过去，太阳的光芒看多了让他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佐久早，我决定住校了。”
下午第二节课结束后，古森兴冲冲地跑过来说，佐久早正拿着自己随堂测试的试卷看，上面有着红红的勾子，老师极为亲切地留下了别和其他公式混淆的提醒。
他把试卷放进包里，才看向古森。“是吗？”回答的有些冷淡
排球部大多数人都在住校，古森是否选择寄宿都是迟早的事情，教练并没有排斥其他人在部里玩同好会的游戏，入部测试的标准就是你有耐力和毅力就可以入部。
一开始就具有才能的人，实在不多见。
“是啊。”古森极为高兴的这么说道。“我问别府部长了，听说佐久早的宿舍还有空床，我想住那边，可以吗？”
他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那期待的模样有些像是家里养的那只宠物犬，想要玩具和食物的时候也会有这种表情。
而且还有眼睛上那对会因为表情，而变得不怎么整齐的眉毛。
只是。
佐久早将书放进包里的动作一顿，那个宿舍不是他一个人的，虽然在决定寄宿之后就做好了和其他人混住的心理准备。
这里不是大学，远没有单人宿舍那种条件，有我前辈会同意吗？
之前自己入住的时候，是东条前辈的自作主张，当时对方也不在学校，简直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对方也不可能让自己搬出去。
而现在有我前辈在学校了。
说起来，那时候为什么东条前辈会率先让他进那个房间呢？
拉起包上的拉链，背在肩膀上。“你需要问有我前辈。”那个房间内更多的东西，是属于对方的。
不管是墙壁上充当照片的素描画像，还是电视柜下面各种光盘，就连窗外也被对方堆放了叶子快要黄掉的不明植物。
而且他还住了一年，说到底最初知道自己入住的时候，对方是什么看法呢。
古森的高兴劲儿在听到某个名字时，瞬间消停了，他有些抗拒地道。“我…那我肯定会被拒绝的吧。”
两人走出教室，放学后的走廊静悄悄的，几乎看不到学生的身影，只有开着门的教室里传来值日生的说话声。
不过在教学楼这边，还能够听见那边吹奏部练习的交响曲。
小号发出的声音十分有穿透力，而且非常嘹亮，但却异常的温柔，就像是羽毛轻轻搔着心底的某一处一样。
不知道吹的是什么。
“为什么？”
明明还没有问，为什么能够这样的肯定？
佐久早不是太能理解古森突然没底气的原因，古森用手挠了挠鬓角，尴尬地道。“总觉得有我前辈不是冷淡嘛，而且看上去不太好说话，迄今为止我们就说过五句话。”
你真的在数这种次数吗？他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冷淡，不太好说话。
佐久早狐疑地看着自己同年级的朋友，我们认识的是一个人吗？
“那就去住别的宿舍吧。”正好他也不想让太多人住进来，好不容易将宿舍打理的符合心意，如果再来人的话，他必须得重新开始清理。
他不着痕迹的将古森从头打量到脚，古森性格开朗，朋友很多，也很会察言观色。
但也会忘这忘那的，他并不觉得对方是个喜欢将自己整理得非常干净的人。
古森听到这句话立马摇头，他觉得自己需要端正姿态。“我还是试一试吧，而且有我前辈是拦网手，之后肯定还有很多要合作的地方。”
“我听说部里有一些战术的暗号呢。”这句话他说的神秘兮兮的，好似怕被人听到似的。
只是佐久早脚步停了下来，古森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中庭，他们话题中的主人公正站在那个地方呢。
穿着井闼山西装制式的校服，高挑的身姿和让人忍不住称赞的侧脸，感觉就像是时尚杂志里的模特一样。
古森敢发誓，自己看过的模特没有一个长得比他帅的，倒不如说对方不当模特真的是可惜了，明明就有打篮球的高中生在做读者模特的，还火了一段时间。
不过，他看上去好像在发呆呢。
佐久早看向对方看着的地方，正是那个不断发出温柔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的乐曲的社团大楼。
是听音乐听的入迷了吗？
乐曲的声音在这里停了下来，佐久早就看到对方低下头，脚步在原地微微踟躇了会儿，肩膀垮下来时包上的带子也拖了下来，随即整个包也因为重心偏离的而倒向一边。
“是遇到了什么吗？”身边的古森这么轻声道。“看上去心情似乎不太好。”
佐久早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身边人，还没走近就能这么感觉到的话，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吧。“古森。”他想起刚刚聊到的宿舍问题。“抱歉……”
“啊，是佐久早啊，这么巧。”
就在他要说话时，正面对着的方向传来更大的声音盖住了自己的话，抬起头就看到同居人笑得和傻子一样，走过来，在他眼里对方就是这么个模样。
和刚刚那个有些忧郁哀愁的美少年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人，古森站直身体，看上去很紧张。
说起来，不再叫自己‘聖臣’了呢，是因为心情吗？
“你是…那个接球超级棒的自由人吧，是叫古森来着，对吧。”同居人的声音十分的爽朗，只是比平时过高的音量好似在掩盖着什么。
佐久早冲他礼貌地点头致意，走在一边。
古森连着点了好几下头。“是啊，我是一年1组的古森元也，作为自由人还远远不行。”说话时他手不由挠了挠着后颈的发，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像是话里的那样。
“很棒了呃，我最近一直在观察呃，你的反应和判断都非常厉害呃，在练习赛里挽救了东条好几次。也正是因为有你，英士那家伙才好参与进攻。”
是这样吗？佐久早不确定地看向古森。
自己大多数时间都是看着网前的，没太注意自由人的行动，也可能是东条前辈制造出了对攻手太过舒适的环境造成的。
他这么在心里想着。
话说前辈的眼睛还真是敏锐呢，明明是对场的拦网手，竟然注意到了后排的自由人。
“谢谢，我会继续加油的，有我前辈的拦网也非常厉害，和举球手的快攻我都没能反应过来呢，速度和移动真的是非常了得。能够在举球手拖出球后立即冲到网的另一端，那种果断的行动真的很让我佩服。说实话我特别想知道你是怎么达到那么快的速度的？”
在比赛的时候，或许正是自己在后面的位置才看的那么清楚，对方真的就像是猎豹一样，有的时候举球手还没把球拖出去就已经行动了。
而且还十分准确地逼得攻手不得不放弃最舒服的球路，这种准确性，每次他看到时都不由觉得心惊。
到底是如何判断，又是如何让身体跟上自己的判断的呢？
古森对此非常有兴趣，也正是如此的兴趣，对加入对方的宿舍也有极高的积极性，只是平时对方冷淡又不好接近，但今天竟然能够这么顺利地说上话，他真的非常高兴。
“速度吗？也就是说移动能力了呃，……嗯，怎么说呢，我通常都是看到的时候身体就动了起来，而且还有肌肉在帮忙。”深時这么对古森道。
“肌肉？”自由人重复这两个字。
和肌肉有什么关系吗？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说这是自身的身体素质和超越其他人的反射神经吗？
这根本就是才能上的问题啊。
佐久早在心里腹诽着。
“简而言之就是加强肌肉的运用能力，每个人对肌肉的运用也有不同的程度，基本上目前你所展现的实力就是肌肉被运用到的程度。这方面的知识，技术指导那边有，就是藤本指导，他有在研究这方面的，那个人可是运动学的专家呃，虽然我一直觉得他在高中是大材小用了，不过对方一直在说要什么数据，反正问他就行了。”
古森连连点头，在心里记下藤本这个姓氏，排球部有好几位技术指导，他完全不知道一个高中社团会有那么多技术支持。
不过被指导纠正姿势之后，腿部的负担的确小了不少，但至今还是没能习惯下来。
而且今天竟然说了那么多话，真是值得庆贺的一天，这位前辈也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话说前辈刚刚在中庭那边是在听音乐吗？”
佐久早的眼睛眨了眨，不赞同地看向自由人，又小心地注意着身边人的神色变化。
深時眉头微微一皱，又迅速舒展开来，好似刚刚没有任何的变化，他还是用着和自由人说话时的亲切语气。“是啊。”
“我也觉得那首曲子很好听呢。”古森这么自然地接上。
深時赞同地点头，仅仅是细微的变化，身边的一年生主攻还是注意到了眉眼间流露出的东西。
像是厌恶，又像是某种不想回忆的复杂感情。
“古森同学你知道那是什么曲子吗？”
这一刻又好像接受了既定的事实，只是内心的某个地方还是不想这么承认，笑容在那张俊秀的脸颊上浮现，不愉的影子似乎悄然散去。
他知道，这只是被掩盖住的假象。
古森摇头。“我只听流行音乐，古典的话就听过肖邦，我非常喜欢高桥呃，佐久早喜欢什么？”
问题突然被抛了过来，没反应过来的佐久早脑中一片空白，他有听过音乐这种东西吗？
“我倒是经常听古典乐，那首是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刚刚演奏的地方正好是第二章，所以非常迷人，我觉得古森同学大概会喜欢第四章吧，那部分比较有激情和力量。”
“有机会我会试试的，不过我的朋友里很少有人喜欢听古典的，大家都喜欢blacksabbath。”他做了个敲架子鼓的动作。
被解围了。
只是。
深時眯眼笑道。“那只是我家有人在搞古典乐罢了。”
笑得比刚刚更难看了，说起来之前东条前辈有提到过他家里是美术教室来着，现在又是古典乐，是艺术家庭的孩子吗？
想起宿舍墙壁上的画，佐久早抿紧唇，和之前的舍友应该相处的很好吧。
“有我前辈，我有个想拜托的事情。”
在靠近体育馆的地方，古森突然这么郑重地道。佐久早瞬间就想到了对方要说什么话，瞳孔微微一缩。“听佐久早说这件事必须要你答应。”
“我打算住校来着，正好佐久早也在，就想住进111号室，而且我还有很多排球上的问题想请教你……”
那双变得深邃的眼睛看了过来，里面夹杂着尖锐的质问和不解，还有一丝复杂，但很快视线又移开了，深時低下头，口腔内的舌头刮过尖尖的牙齿，眉头皱紧又舒展开。
佐久早有些尴尬，还有莫名的心虚。“古森，这件事我……”
“好。”
同居人抬起头，又迈开脚步，声音比刚刚更加轻快，就像是木琴演奏出的轻灵。“当然可以啦，宿舍又不是我家的。”
说着他回头对两人咧嘴笑了下。“你们就随意吧，正好佐久早和你一个年级，或许更能说的上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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