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孟河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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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吉他的演奏一般，当人生不及时地拨动下一拍的琴弦之时，即使上一小节的余韵再悠长，也仍然会产生不经意的停顿。有些人会为这不受控制的暂停而感到焦灼；而有些人，则会在短暂的闲适当中得以喘息。
　　但是对于林朝歌这样每天都很充实的人来说，他很少察觉自己的时间存在着这样的停顿。在花了三天的晚上将初步的编曲完成，发到环球那边之后，男人便静静地等待着进一步的联系。按照自己对平野川的了解，如果歌手觉得没有问题的话，他一般也不会太过插手选曲的环节。
　　东京不怎么紧急的紧急事态宣言已经名存实亡了，但是作为机动组的林朝歌，仍旧充当着KMAXX工具人的重大职责。
　　“下午好...”女孩们的声音从演播室的大门传来，男人抬起头，便看见高山一実穿着新单的制服，点头哈腰地小步跑了进来。作风大大咧咧不像偶像的女士按照导演的指示，寻了雏坛靠边的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跟在高山身后的，则是一群对于男人略显陌生的面孔。
　　从娜娜开始的毕业潮已经持续了好几年，组合里，自己熟悉的人已经不多了。不过这也正常——从来就没有前者不会被后来者取代；而不从现在的世界脱离，也无法游向更广阔的未来。
　　“大家快点就位吧，香蕉人桑要来了。”导演在白色的医用口罩外，额外还加了一层防飞沫的透明塑料口罩。除了必须要露脸的偶像们和主持人外，演播室里的工作人员大多都是这样的防护标准。如果在前年，在正式播放的时候，节目组还会专门在屏幕上的一角打上【此节目在紧急事态之前收录，收录时感染防范措施均完善】的字样；但是既然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这样的表面工作，就算是最厄介的黑粉，也不太在乎了。
　　毕竟在去年六月失踪的，感染了delta型病毒的乌干达奥运选手，现在还没有被找到。这点小事，丝毫不会影响市民们接着奏乐接着舞的乐观心态。
　　“好的。”正在交头接耳的女孩们明显安静了下来，互相帮忙整理起了自己的着装。
　　作为乃木坂组合的冠名当家番组，前身为《乃木坂在哪》的《乃木坂工事中》，也陪伴着组合一起进入了第十一个年头。
　　“大家下午好~”留着标志性锅盖**头的日村勇纪，穿过了布景和摄制组之间的空间，来到了被装饰地有些华丽的主持台上。有些痞帅的设乐统紧随其后，手上拿着摄影助理刚刚递给他的台本。
　　“下午好~”小偶像们从位置上站起来，稀稀拉拉地回复道。偶像年资的大小，可以很清晰地从回复的音量看出来——组合里的一些和主持人已经很熟的老油条，远没有新加入的人显得恭敬。
　　不过香蕉人的成员并不会在意这个。与其说不在意，倒不如说他们还在做这档节目，也正是因为这些老油条还在的缘故。炙手可热的搞笑艺人组合距离最顶端的位置，只差一点点资历了。手上握着诸多热档的两人，工事中也是他们在做的唯一的深夜节目了。
　　“山下，你最近是没休息好么？”等待着摄制组调整好光照和设备，正熟悉着台本的设乐统，突然向离他最近的山下美月小声发问道。
　　“啊，最近有点忙，确实没怎么好好睡觉。不过我没事的。”在自己的身前小幅度挥着手，山下这样说道。但是女孩笑容中的憔悴，怎么样也不是没事的样子。
　　“还是要注意休息。今天我就不准备抛话题给你了。”设乐统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翻动着台本。
　　等到大家都准备好，随着节目标志性的开场——设乐统击打日村勇纪的肩膀，再顺势比出开始的手势——这一次的录制也算是正式开场了。因为一次录制的内容一般会分成多次播出，所以相似的镜头，今天还会录一到两次。
　　“乃木坂工事中，开始了。然后这里是，乃木坂酱们！”扛着摄影机的摄影师从雏坛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最后在预先选定的成员面前停下。
　　“爱着哦~”三位四期生按照之前交待的主题，对着屏幕比起了爱心。
　　“那么，日村桑，请宣布今天的企划吧！”
　　做作地比着女性化的姿势，看着镜头，日村勇纪大声喊道：“乃木坂，告白选手权大战！”
　　按照台本的要求，这次的节目的主题是[表白大会]——成员们之前也已经录制好了个人的VTR。在VTR中，对着摄影机镜头假扮的男生，成员们会按照自己设定的剧本，对“男生”进行告白。最后由日村选出最佳的告白选手，并用节目组采购的甜品礼包进行奖励。
　　这样的节目的本意，当然是想诱导电视机前的妄想怪观众们，将自己代入男生的角色。不过网络上的东西终究是你我无法把持的，最后的赢家，也只能是第一视角拍摄的摄影师罢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林朝歌并没有被委托担任[妄想摄影师]这一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位子。这次的摄影师，是近年新招的，一位有着运动员身材的女性。
　　“接下来的一部，请看山下美月的VTR——传递不到的爱恋。”
　　成员们面前的指示屏上，开始播放最后一位选手的参赛作品。
　　山下美月穿着水手服，将短发束成了一个精干的短马尾，正在路灯的布景下东张西望。
　　不经意间看到镜头的女孩，装作很惊喜地样子，从路灯下，窜到了摄影机的面前。
　　“给你——”山下递出了一封密封好了的信。
　　女孩的旁白在画外响起：“在这一天，山下终于鼓起勇气，给暗恋已久的勇纪，递出了告白的信件。”
　　“可是当男孩打开信封，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于是他向女孩问道：‘里面什么有没有，这是怎么一回事？’”
　　山下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小的皮靴尖。
　　“里面的东西，可能已经跑出来了...”女孩有些扭捏地说道。
　　“那么勇纪君，你可以收下，美月吗？”红着脸，眼睛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出了羞涩的泪水，山下看着镜头，轻声地问询。
　　随着画面渐渐变暗，配着[100年初恋]的曲子，屏幕上缓缓打出[END]的文字。
　　“就这个吗？”
　　“这哪里是告白啊...阿山你犯规了。”
　　...
　　“今天的收录就到这里了。大家辛苦了，可以回去吃饭啦。”在台本的流程全部走完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五点半左右。接近四个小时的录制时间，最后应该会剪辑出大概两期正片的内容。
　　“辛苦了~”忙碌的香蕉人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又去赶场准备今晚他们的电台节目去了。
　　很久违的，演播室里的这些成员在今天的晚上都没有工作。于是在一些好事者的纠集下，聚餐的分队便结成了。
　　即便是一个组合里的成员，依然存在着这样那样关系比较好的小团体。与山下美月走得比较近的，就是同期入团的久保史绪里和梅泽美波了。
　　“美月，你今晚不去吗？”像个男人一样勾着山下的肩膀摇晃，有着一双狗狗眼的久保看起来是在撒娇。
　　“今晚想早点休息...”山下的脸被背后的梅泽揉搓成各种形状，有些吃力地说道。
　　“那好吧...早点睡。”松开了女孩，久保拍了拍手，又去寻觅下一个猎物了。
　　“最近很忙吧...”身后的梅泽看着和与田又扒在一起的久保，把刚才揉捏山下脸颊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山下美月作为组合在粉丝圈外的下一代门面，所承担的压力，梅泽也是很能够理解的。
　　“...嗯。你们今天好好玩吧...”
　　...
　　除开心思敏锐的设乐统，今天的摄制组当然还有别人，也注意到了山下美月今天的异常。
　　“山下桑...”穿过摄制组的女孩，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自己的名字。
　　“啊...是林桑啊...”山下美月转过身，便看到了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山下桑，看今天不怎么舒服的样子...这几天，黑木又来找你了么？”林朝歌觉得应该是黑木莲音的骚扰，导致了女孩的精神状态有些欠佳。
　　“哦这个啊...没有的，就是工作太忙，没有休息好罢了。”短发的女孩笑得时候总喜欢将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这让她看起来有些憨傻。但是配上她浅浅的酒窝，又只会让人觉得这种呆呆的姿态，更加的平易近人。
　　“那就好...辛苦了...”知道偶像工作的特殊性，男人也没有自作多情般，给别人提出些有些逾越现在关系的意见。
　　“嗯...谢谢林桑。”点了点头，山下便又离开了。
　　“林桑，你刚才在和那位山下桑，说什么呢？”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林朝歌的身后，今天一起被发配到工事中的泉树，有些好奇地问道。
　　转过头，男人看着抱着布景的泉树——女士的眼光中，似乎有一些耐人询问的审视。
　　“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罢了...”泉树只是普通的同事，男人没有必要对她解释什么。
　　“这样啊...”没想到女士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莫名点了点头，接着便抱着东西，到演播室的另一头去了。
　　“...”看着泉树离开，林朝歌也重新活了活动身子，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当中了。